第十二章 大家,仍沈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和亡命狂奔後的疲劳中,守护著女孩的我, 忽听到哼哼在空中惊喜的叫著“看啊,快看啊,前面有座森林!”我急忙抬头向 哼哼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就在百多米外,有一座由带著各色磷光的巨大蘑菇组 成的森林!我头一次见到由各种巨大的蘑菇组成的森林,而那些蘑菇还带著各色 的磷光,让人望去如置身梦幻。 “有谁见过比这更大的蘑菇吗?!”我简直是呻吟地说著。 “好大的蘑菇啊,在我的家乡达旦荒原,最大的蘑菇也只有一尺多高,我还 没见过这麽大的蘑菇呢”兽人猪精边说边用哼哼声表示他的惊讶。 “这就是蘑菇吗,我以前住的地方是个大沼泽,我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这 些蘑菇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吗?”斗蛙大嘴好奇地问。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蘑菇要长在大树下才对,森林就该是树木组成的, 蘑菇只能当树木的点缀,可这里,蘑菇竟长得比树木还高,却又连树也见不到一 棵,你说这里的蘑菇能和别的地方一样吗”来自山林的巨魔讥笑著斗蛙的无知。 “森林会是树木组成的?蘑菇只是树木的点缀?别开玩笑了!从我有记忆起, 见到的地下森林就是这样子,我出生的石伞森林是这样,我们面前的森林也是这 样,我到过的其它森林还是这样。地下的森林除了蘑菇还有会别的吗,我的经历 告诉我不会有的。至於你说的那什麽树木,我可从来没见过”四眼用沙哑的嗓音 讥讽著在她认为比斗蛙更无知的巨魔。 “你这只会在阴暗处织网的家夥,你这没见过世面的蜘蛛,竟然连棵树都没 见过。我曾在石头上晒过太阳,我还在溪流边抓过大鱼,这些你听都没听过吧, 你这只会在蘑菇在爬来爬去的虫子!”巨魔侮辱著胆敢讥讽他的毒蛛。 “什麽,你竟称一位可爱的女士为虫子。你这个吃饱了就睡的懒鬼,胆小得 只会放屁的废物,要不是魔龙大人在这,我准会用蛛丝把你吊起来,打烂你的屁 股!”自称可爱的四眼,以标准的泼妇腔调,无情地嘲笑著巨魔。 “可,可恶。你这心肠狠苦的婆娘,竟敢侮辱一个身份高贵的巨魔!看你那 骨瘦如柴的细腿吧,我只要一口就能把你吞下!” “想吃我!看你那胖得快走不动的身材,你抓得住我吗。就算让你吃,你有 那个胆子吗!”被激怒的四眼威胁地伸了伸藏有巨毒的一对尖牙。 “都住嘴!谁要是再吵,我就把他扔进河里喂毒龙!”我对这些搞不清状况 的家夥厉声地叫著,立刻,两只吵人的麻雀都闭上了嘴巴。 “四眼,你说你是在地下森林长大的,那你了解这些只长著大蘑菇的地下森 林吗?”我向自称在蘑菇堆中长大的四眼咨询著,我要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些蘑菇。 “是的,魔龙大人。我了解这些森林,就象了解我脚上的毛一样。那些巨大 的蘑菇都是很奇妙的,摸上去软软的,很有弹性,但要想在上面爬行,却需要有 点技巧。在森林里有食菌兽,那是最可口的食物了,吃起来比地狱火鸡还要鲜嫩。 还有狼蛛,他们可不象我们剧毒魔蛛,都是些野蛮的家夥,连织网都不会,只懂 用蛮力,一点捕食的品位和技巧都没有。再有蜂人……” “够了!可爱的女士,你确实很了解这些森林。也许你可以给我们作向导, 就象领我们参观你的家一样参观森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相信四眼是个蘑菇 森林专家,我需要她引导我们这些陌生的访客,在这座森林中穿行。 “要是魔龙大人希望我这样做,那我很愿意效劳”四眼朝我抛了个可怕的媚 眼,又斜看了眼刚才吵架的对手“不过我要先警告大家,地下森林有很多专爱吃 肉多猎物的可怕家夥” “大家再休息一会,一个小时後我们就进入森林”我做出了决定。大家都知 道休息的重要,听了我的话後,不在做声,全躺在地上积聚体力。 一个小时後,尽管我不愿意,但我还是叫醒了甜睡的黑暗女妖,在这充满危 险的地方,我必须让每个人都保持清醒,因为我们要进入这座未知的森林。 刚进入森林,四眼就兴奋地爬到一只蘑菇上,看她利用蛛丝,熟练地从一只 蘑菇荡到另一只蘑菇的动作,我想自己算是找对了向导。为了黑暗女妖的安全, 我让她待在我背上,我认为一个用光魔力的魔法师,在对付食肉者的牙齿时,不 会比一只地狱火鸡更强到那去。 我们在蘑菇间穿行,我用前爪去触摸这些从没见过的巨大蘑菇,它们就象四 眼说的那样,质地并不坚硬,而且摸起来还有些弹性,我只是多用了点力就把爪 子伸进了这些蘑菇中,我发现那些带著各种色泽的磷光,只分布在巨大蘑菇的表 面,在这些蘑菇的内部却是白生生的菌肉。 我们在参天的蘑菇树下小心地穿行,紧张地心理,让我们幻想著每只蘑菇背 後都隐藏著敌人,但我们走了许久,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就好象这是座被所有 生物抛弃的森林,可这寂静并没有给我们以安慰,反到让我们更加不安起来,我 以为一定有不少家夥在暗中窥视著。 “!! ,!!”寂静中忽传来可怕的叫声,会是什麽,我探寻地望向依然 在蘑菇上吊来荡去的四眼。 “大人,那是一只巨蝎,我们闯入他的地盘了。他是在警告,让我们赶快离 开。他们看是强大,其实都是些虚张声势的家夥”四眼在暗示我。 我们有段时间没补充食物了,不久前的逃亡生涯又耗废了太多体力,现在, 不论是我的伤口还是我的肚子,都在向我发出警告。我可不想饿到没有力气时, 才被迫地寻找食物,现在有个较弱的对手,冒冒风险还是值得的。 我按自己的意志部署了狩猎计划,大家向猎物围了过去,而黑暗女妖被留在 了後面。被触怒地巨蝎从蘑菇後现出身来,它要迎击胆敢侵犯它领地的家夥。这 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巨蝎的身体并不逊於我和巨魔,而它那高举在头上的巨 大腥红毒针,更是一种致命的武器,我相信,只要击中,那尾针中的巨毒足以瞬 间夺取冒犯者的性命。但我们胜在数量,以我们七个人,就算黑暗女妖帮不上忙, 也足以击败这强大的对手了。 我从正面迎了上去,哼哼和四眼在空中,巨魔屁王在左边,大嘴和兽人猪精 负责右侧。 我小心地向巨蝎逼了过去,在这种威胁下巨蝎却一动不动。当距离只有七八 米的时候,我试探地张嘴向前一伸,巨蝎一直不动的尾针却如闪电般地刺了过来。 我虽非常地小心警惕,但巨蝎的尾刺速度却超出了我的反应范围。我尽力地 向旁躲闪,但那已来不及了,那腥红的毒针直奔我的头上刺来,就在毒针刺中的 瞬间,有个身影从空中急飞过来,叭地一声重重撞在了巨蝎的尾巴前端,被撞偏 的毒针擦过我的头,重重地扎在了地上。 是哼哼及时地撞偏了毒针,救了我的性命,可他却掉到了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我逃过了这一击,可巨蝎的毒针又举了起来。真是个难对付的家夥啊,我正打算 再次冲上,大嘴却抢先一步跳了过去,他不过刚刚落地,巨蝎那可怕的毒针就又 闪电般地刺了下来,但在及体的瞬间,大嘴却及时地跳开了,毒针一下刺入地面。 好机会!我猛地冲了上去,兽人和巨魔也扑了过来。巨蝎发现了眼前的危险, 它将毒针用力地拔出,又高举了起来,可没等巨蝎再次攻击,一根坚韧的蛛丝从 空中抛了下来,牢牢地套在了巨蝎尾巴的前端上。那是四眼抛的蛛丝,真是漂亮 的一抛啊。 趁著巨蝎在挣扎,我一口咬住了巨蝎尾巴的前部,兽人和巨魔则疯狂地攻击 巨蝎的头部和身体。我疯狂地撕咬著,而巨蝎在拼命的挣扎,我们翻滚著、撞击 著,我咬断了巨蝎的尾巴,随後我又去撕咬任何可以咬住的部位,而兽人和巨魔 不停地用锤子敲碎巨蝎坚固的外壳。 在搏斗中我们不知撞坏了几棵巨蘑,但这场较量,最终以巨蝎的死亡而结束 了。 我们胜利了,到这时我才感到剧烈的痛苦,这痛苦并不是巨蝎造成的,尽管 它给我增加了不少伤痕,实际上,是我左侧的伤口在搏斗中被挣开了。我痛得弯 下了头,黑暗女妖跑了过来,问我伤得重吗,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什麽事。我又 抬起头,发现除了没有参战的黑暗女妖,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幸运的是没 有人受重伤,这样就不会影响我们整体的战斗力。 大家围在了被杀死的巨蝎身旁,巨蝎虽是个失败者,但我不能不尊重这个为 生存而拼命战斗的生命,实际上,任何能在这种环境上生存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 的,尽管为了生存,我们会不惜杀死它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带头撕下巨蝎身上一块从被敲开的外壳中露出的肉,同伴们也加入到分享 猎物的晚宴中。我承认的我吃相并不文雅,我就象任何一只食肉的野兽那样,用 牙齿将猎物的肉用力地撕下,然後将生肉大口大口的吞吃下去。可不要忘了,我 是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里没有文明,没有人性,只有生存的本能在起著作 用。所以,我不先把把蝎肉烤熟放在盘子里,然後再用刀和叉去与人共享,那也 不能责怪我。 实际上,我这种吃法到和周围的环境很合适,巨魔、兽人、斗蛙哪一个又不 是如此呢,比起哼哼将嘴深深地探进巨蝎的身体中,到处吸血;还有四眼将蝎肉 用蛛丝裹起,要等到化成肉汤才食用,我到觉得自己的吃法更文明一些,虽然我 的吃相不如黑暗女妖来得优雅。 在这蘑菇森林中,一个失败者的血腥味,总会很会引来其它的猎食者。我们 还没吃饱,就有一只狼蛛出现在视线内,但我们并不想轻易发弃口中的猎物,所 以我们继续享用著蝎肉。 那里狼蛛在旁边徘徊著,贪婪地注视著巨蝎的尸体,没一会,第二只狼蛛跑 了过来,对侍开始了,不过,当第三只狼蛛出现後,我就知道必须撤退了。 当我们不甘地离开巨蝎的尸体後,狼蛛们立刻扑了上来,它们一边吞食著蝎 肉,一边虎视熊熊地注视著我们。也许在这些家夥吃完前离开更好,我让四眼作 引导,我们向蘑菇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走了很久,可四周除了蘑菇还是蘑菇,我不禁怀疑,我们是不是在蘑菇堆中 绕圈子,但四眼好象看得见一条隐形的道路,一直坚定不移地领著我们前行。我 尽力的忍耐著,但最後怀疑战胜了对四眼的信心,我正准备重选个向导,但这时 四眼停了下来,她仔细地观察了地上,又研究著周围的巨蘑,然後兴奋地跑过来, 告诉我前面有大群的食菌兽! 我虽不知她是怎样知道的,但我宁愿相信这家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也不愿 怀疑她在撒谎,对我们来说,发现大群的食菌兽是件太重要的消息了。 我让四眼继续带路,没多久,我听到一种隐隐可闻的沙沙声,却不知那是不 是食菌兽发出的动静,不过随著前进,那声音越来越大了,到後来听到耳中,就 仿佛有几千张嘴在一起咀嚼东西一样。 四眼在一棵巨蘑下停住了,看她招手我就靠了过去,四眼在我耳边说找到食 菌兽了。我躲在巨蘑後向前看去,发现前面是片巨大的空地,在空地中有数千只 怪兽正在啃食著周围的巨蘑。那些怪兽长得象只超大的甲壳虫,厚厚的外壳上带 著巨蘑般的色彩,最大的足有十七八米长,小的也有十米左右,它们就象是群毛 毛虫般不停地啃食著周围的巨蘑,那样大的一棵巨蘑,没多久就被几只食菌怪啃 食光了,我很奇怪,在这些多食菌怪的嘴下,这座巨蘑的森林还能存在。 大家在为这些贪吃的食菌兽惊诧,兽人在数这些家夥到底有多少只,巨魔则 考虑是个小的还是个大的好吃,而蚊子在担心这些食菌兽有没有血,我却在想, 在这些可以当作食物的食菌兽附近,一定有不少黑暗中的猎食者,我们的这些竟 争对手,不知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 “好美啊!”我背上黑暗女妖的小声惊叹,打断了我的沈思。我抬起头向上 望去,却发现森林上空飘舞著无数五颜六色的萤光,就象是夜空中无尽的繁星, 更象是漫空飞舞的萤火虫,而黑暗中的女孩,带著一种陶醉和迷惘仰望著,任由 那萤光慢慢地飘下,落在她伸出的手天。 良久,漫天的萤光才全部下,“那是什麽,简直象夏夜的星空一样美丽”我 以一种迷惘的声音问到 “那是森林之母,伟大的森林之母放出的孢子,我以前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但现在看见还是象做梦一样”听到了我的疑问,四眼轻声地回答著 “这简直是场美梦,还会有比这更漂亮的景象吗,我不相信”漫声细语的女 孩仿佛在自言自语。 “是的,达旦荒原夜晚的天空比这还要美丽,我曾经在睛朗的夏夜整晚地观 看星空”兽人替我回答了。 “是吗,我要是能看到地面的夜空多好啊”一脸向往的女孩眼中充满了梦想。 是啊,地面的星空是多麽美丽啊,我怎麽也忘不了那些日子,可我还能回到 那美丽的星空下吗,我感到心在隐隐作痛。 “可我更想要个大水洼,现在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斗蛙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可不想掉到水里,一想到水我就害怕,还是地下通道好啊”这是蚊子在 抬杠。 “森林之母是什麽,为什麽要放出孢子呢”我叉开了让我不愉快的话题。 “森林之母就是这座森林的源头啊,这里所有的蘑菇,都是森林之母撒出的 孢子长成的,要是没有森林之母就不会有地下森林,更不会有我们这些地下森林 中的生物了。你看吧,要不了多久,就里就会长出参天巨蘑的”四眼指著眼前的 空地以一种敬重的口气对我说著。 “是吗,那就在这些蘑菇长出前,看我们能不能抓只食菌兽当食物吧!”我 看著那些吃得胖胖的食菌兽,想象著为我们提供这一切的森林之母的样子。 -------- 科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