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扑朔迷离(下) 此后十八年间,江湖各派乃至蒙古、斡罗思、南宋等朝廷上下都在暗中查找 神女贝雅西特公主,却毫无结果。这短短数十年间,蒙古汗国的铁蹄踏到了中亚 和欧洲,征服了中亚的花刺子模、斡罗思、勃烈儿、马扎儿等国家,眼下吞食南 宋已成定局。天庆元年七月,蒙哥大汗亲率大军戟合州城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合州地处川蜀,地势险要,周围有若千个小城将合州包挟在中间,驻军宋将 王坚善于谋略,军民团结成万众一心誓死抗敌。这合州可谓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这天黄昏,蒙哥汗之弟忽必烈率十余名随从悄悄走出蒙古大营,去察看合州城上 周的地势,以便速战速决拿下合州,早日灭掉大宋。 忽必烈,这位骠悍的蒙古大汉,英勇善战,且精于谋略善运兵理,战功赫赫, 名震朝野。此前,他曾经率蒙古铁骑迂回西南灭掉大理招降吐蕃,对南朝已形成 包围之势。 此刻,这位立过汗马功劳的孛儿只斤部的骄子满脸忧愁,他心里为合州之战 做过再三剖析、预测和推敲,但至今仍没什么必胜的底线。单从宋将王坚的军事 战略布置来看,合州周围的小城已被王坚充分利用,每一座城足够蒙古大军啃上 大半年,这样以来对远涉千里的蒙古大军而言,不能速战速决,将有百害而无一 利。忽必烈此次乘着夜色出营查看地形,就是想揣摸出一个能速战速决的破敌之 策。 那十余匹战马疾如闪电,消失在夜色中。距此不远的一座峰顶,一块突兀巨 石上坐一白衣少年。他背依一棵古松,两眼好奇地望着烟火通明的蒙古军营在遐 想。 忽听远处有女子亲昵的呼喊:“雪琦儿——你在哪儿?再不出来,姐姐可要 生气了!” 少年一听,立时淘气地一笑,身形一纵跃上那棵古松,他注视着声音传来的 方向打个口哨。 女子听到口哨,不再呼叫。三跃两纵赶来,却没发现少年的踪迹,不禁自语 道:“这孩子,刚一出谷就发飙。真淘气!”言毕又喊道:“雪琦儿快出来,不 然,姐姐真生气了。” 少年仍不作声,只是捂着小嘴偷笑。看着那女子着急的模样,他十分开心。 那位女子一身白色着装,高贵典雅,其容貌可谓沉鱼落雁,举世无双。她又 连喊几声少年的名字,仍不见他出来。她气得直跺脚,很生气。少年见状,打声 口哨从树上一跃而下,来到白衣少女的身旁,道:“好姐姐别生气!咱们不是在 捉迷藏吗?” 那女子扑哧一声笑道:“姐姐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你真沉不住气,这么一下 子就出来了。不过你够厉害的,让我找了你半天。” “噢!”少年高叫道:“你骗人!姐姐真坏,我不和你玩了。”说完呶着小 嘴,他假装不理睬,把头扭到一旁。那女子乘少年不注意,把手伸到少年的胳膊 肘内,少年立时咯咯笑起来。 女子忽正色道:“弟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客栈休息了。” 少年停止笑声,道:“不!就不!” 那女子脸色一沉道:“别忘了出谷前,师父的嘱咐!你要是不听话,我可要 告诉师父了。” 少年立时脸上浮过一丝恐惧,双手抓住女子的右臂轻轻摇起来,撒娇道: “好姐姐,不要告诉干娘么,你知道我最怕干娘发怒。谷里的姐姐只有你最好, 我最讨厌的是媚风姐姐,对我总是凶巴巴的。” 白衣女子仍不作声故作冷淡,目视着远方的星空。 少年接着又道:“碧莲姐姐,自出谷以来,我开心极了,这种快乐在谷里没 有,你就陪我多玩会儿嘛!好不好嘛!” “好——”女子长长说了个好字,又道:“不过姐姐有言在先,别玩出什么 乱子,不然我可不好交差,记住了吗?” “记住了!”少年说着一翻白眼,一呶小嘴。 少年又道:“现在,我不和姐姐玩捉迷藏了,你让我在这儿多呆一会儿,我 要看看这里的夜景。” 女子听了,轻叹一口气,自语道:“在谷里呆了十八年,看看外面的世界也 好,不然你可就成傻子了。这和我当年一样,初出百花谷觉得什么都新鲜好奇。” 少年坐在那块巨石上,鸟瞰夜幕下的山川河流、城郭、军营。这对他来说, 是那么新鲜、稀奇,它们充满了无穷魅力。那女子不再作声,轻轻在少年身边坐 下,望着眼前的景色思绪万千。 “碧莲姐姐,你看那是什么?那么多人怎么住帐篷?”少年用手指着蒙古军 营问。 “那是军营。”碧莲道。 “军营?什么是军营?” “就是军队驻扎的地方。那是蒙古大军安营扎寨的地方. ”碧莲又道. “蒙古在什么地方?” “北方遥远的草原。” “他们不在草原,来这儿干什么?”雪琦问。 “打仗。” “为什么打仗?”雪琦又问。 “因为他们厉害呀!这正如干娘你经常说江湖上的事儿一样,强者生存,弱 者亡。”碧莲道。 “原来这样……不过,我想天下人既然都一样,为什么还要你夺我争?” “世上本来就是这样。所以你一定做个强者,不然别人就会欺负你。”碧莲 道。 雪琦儿若有所思望着星空不语,眼眸一眨一眨,那样子十分可爱。少许,他 数起星星来,默念到“一,二,三,四,五……”看着雪琦儿那可爱的模样,碧 莲哧哧直笑。 许久许久,她道:“弟弟,不知你这是多少次数星星啦。姐姐从小看着你找 大,你就爱在夜晚数星星。星星对你有那么大的魅力?” “嘘!”雪琦道:“五百八十九颗……哎呀……!”看样子他数不清了。他 停了下来道:“我就不信数不清。” 咯咯……碧莲笑起来,道:“傻弟弟,星星也能数得清吗?快别数了。” “不,我要数,我就不信数不清。” 碧莲笑望着雪琦儿。雪琦儿又数了半天还是没数清,很失望。他仰卧在石头 上,遥望星空。碧莲看着雪琦儿那着急的样子道:“星星怎么能数清?。你就别 费心了。” 雪琦儿不语,忽而开口问碧莲道:“姐姐,你说这星星离我们有多远?它们 长什么样子?” 碧莲笑着直摇头。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碧莲对雪琦儿道:“弟弟,我们该回 去了。” 雪琦儿转目望望碧莲姐姐做个鬼脸,一副很乖的样子道:“小弟遵命!”说 完就地身形一翻,腾空而起又落回碧莲姐姐身边,握住她纤细的手几起落来到山 下的小路,向东走去。 雪琦儿边走边说道:“碧莲姐,以后你出来办事要带我噢!我在谷里都快闷 死了。外面的世界真好。” 碧莲看了他一眼道:“带不带你出谷,那就看师父高兴不高兴了。我说了不 算。” 雪琦儿一呶嘴,生气地道:“师娘!,她总是天天让我练功,真烦人。” 碧莲脸一沉道:“弟弟,师父还不是为了你好吗?将来她还要让你干一番大 事来。若没有一身好功夫,能行吗?” 雪琦儿道:“可是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不一定要练功夫才行啊!” “你还小,不懂得江湖‘胜者王,败者寇’的道理,你只管练好武功就是。 将来,你会明白一个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碧莲意味深长地道。 雪琦儿道:“哪我还为谁活着?” 碧莲应道:“为百花教!百花教在江湖被视无恶不作的魔教。百花教要在武 林立足,任重而打道远。” 雪琦儿若有所思,忽又笑道:“喔——,那我雪琦儿就是将来的小魔侠喽! 小魔侠——小魔侠。”话中充满了天真、幸福。两人谈话间,已奔走数里路程, 来一幽幽密林处。虫鸣猿啼蛙声一片,越发反衬出夜的寂静。 夜静之中,忽传来打斗之声,偶尔传出人的惨叫声。雪、碧两人本能地警觉 起来,循声奔去。果然前行不到半里脚程,有二三十条人影在夜幕中闪动,他们 正进行一场恶斗,不断有人吆喝斥骂。只听有人道:“今夜你遇上我金钹法王, 你死了也不会丢人。”另有人回复道:“呸!就你这雕虫小技也配夸此海口。” 这两人位边说边打。自称金钹法王的那人喇嘛打扮,手执一双金钹上飞下翻,甚 是灵敏,与他相搏的白衣人则手执一奇特的兵器,似刀非刀,是剑非剑,他身手 敏捷,口中双道:“当年在雪域那怪物未取你性命,今日我便取你性命。” 那嘛僧冷笑一声:“千手观音!你也配说这话!那怪物从我身上没取走什么, 却取了你一只眼睛。”一番讥讽激怒白衣人。白衣人连声怪叫,加快攻击的速度, 意欲短时间分出高低,致嘛僧于死地。那嘛僧也不甘示弱,左来右去攻防兼备。 此外,另有数十人列一方阵将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圈在中间,看样子是一位 十分重要的人物。另有三个人对方阵展开攻势,试图闯入方阵擒住那个大汉。怎 奈这铁桶般的防线不能轻易一击即开。在暗中观察的雪琦与碧莲,自然不知这些 人的底细。碧莲见雪琦瞪大眼睛直直地观看。便道:“弟弟,你看这些人的武功 如何?” 雪琦儿稍加思索,道:“不怎么样。” “唔!你可不要目中无人,时刻谨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然会吃亏。” 碧莲道,“我虽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但从他们搏击当中释放的内家真气来看,应 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 雪琦儿反驳道:“姐姐所言不差,你看那他们双方的招式虽力道浑厚,威猛 刚烈,大有锐不可当之势。但你细看他们的招式,会发现其中挟着一些浮躁和急 于求成之气,犯了大忌。他们若能去掉此弊端必能取胜,只可惜这两人性情相近, 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他们算不上真正的高手。” 碧莲笑道:“你真在行,这一点姐姐怎么没看出来。那你说他们谁是赢方呢?” “没有赢方!”雪琦自信地道。 “是打平手?” “不对,是两败俱伤。”雪琦肯定道。 “噢!”碧莲半信半疑应一声。 碧莲又道:“那你说另外三人能否闯进圈子里擒住那汉子?” 雪琦儿把目光移至那三个全力格斗的人,少许道:“这三位出手阴毒,功夫 不菲,不过三位配合不佳,对方虽武功较弱却同心协力。我看那三位若这样下去, 闯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弟弟,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有如此眼光,姐姐真为你骄傲和高兴,不枉干娘 数十年来对你的教诲和锤炼。”碧莲道。 两人谈话间,嘛僧的两个金钹已将白衣人兵器夹住,双方像定在那里纹丝不 动。显然是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内力交量。雪琦儿眉头一动,开口道:“情况 将有剧变。”说话不及,一阵闷响,嘛僧金钹剧烈抖动。白衣人兵器已从中撤出, 但几乎同时两人的身形疾退丈余。嘛僧身形晃三下方站稳,白衣人若不借手中兵 器点地之力定然会栽倒在地。两人身形在颤抖,显然是受了重伤。 嘛僧以强硬的口吻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阁下不在山中 潜研武学,偏信他人,为外邦蛮夷卖命。”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金钹法王不也如此?咱们各为其主,少废话,还是快 滚回去向那姓赵的小子请罪吧!” 此刻,另外三个暂时停止攻势,重新布署攻击方位。方阵中高大的汉子发话 道:“诸位英雄,听我一言。本王看四位乃侠义中人,由衷敬佩,若是尔等肯为 蒙古汗国效力,必将荣华富贵,一生享用不尽。” “呸!”那嘛僧道:“忽必烈!痴心妄想,你束手就擒吧!” “说得好!”话间,突地冒出三个人,正中乃一位衣着高贵的中年人,此人 正是赵光兴,另两位是黑翼天鹰傅啸林、冷面判官赤金龙。 忽必烈见到赵光兴,他豪爽地大笑几声,道:“当日灭西夏,没有擒住你, 算你命大。你居然还幻想东山再起,重建西夏,可笑。” 赵光兴则冷笑道:“尊驾太小瞧我赵某,西夏不会灭亡。不日它将重新坐大, 你还是省下时间想想今晚如何渡过难关吧!”言毕,他得意大笑起来。 那受伤的白衣人纵身进入方阵,道:“保护王爷撤退!”立时数十人缩小范 围,将忽必烈紧紧围在中心。 赵光兴如电的目光凝视着忽必烈,道:“忽必烈,你今晚走不脱,信不信?” 忽必烈到底是位久经沙场的骁勇,毫无惧色,道:“你若是英雄,咱们沙场 见高低。我真不明白你用这样的手段,是何道理。” “你当然不明白。”赵光兴道:“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有什么 不能做?你不愧为铁木真的子孙,死到临头还这么镇定。”说至此,他稍顿,又 慢慢地道:“不过,我赵某不会让你马上去见阎罗。”说完,他手一挥,嘛僧等 三人立即发动攻势,双方再次展开格斗。 仍在暗处的雪琦对碧莲道:“碧莲姐姐,你认得忽必烈吗?他是什么人物, 那么重要?” 碧莲道:“人家可是蒙古大汗蒙哥儿的弟弟,人家贵为黄金贵族。姐姐怎么 能认得?你看,现在哪方会胜。” “当然姓赵的胜卷多。”雪琦道。 正如雪琦所言,论实力赵光兴有金钹法王巴不图德,黑翼天鹰傅晓林,冷面 判官赤金龙,南海病叟温全谷,百毒圣手柳杰五大绝顶高手,而忽必烈一方除千 手观音是与巴不图德等五人功夫相当外,其他十余人全是蒙古的一些大内高手, 其实力自然无法与金钹法王等人相比。 忽听有人怪里怪气的喊道:“倒下。”说话者乃面毒圣手柳杰,他话语刚落, 忽必烈一方除他本人外,全部都应声倒下。忽必烈被这场面突吓一跳,他愕然望 着倒在地上的人,半天不语。少时,他怒视着赵光兴一行人怒道:“卑鄙无耻!” 这位驰骋沙场的英雄此时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赵光兴一伙则在开怀大笑,那柳 杰更是为自己施血蛊奇毒这一手杰作大笑不已。 “忽必烈,速速就范吧。”赵光兴道。 忽必烈蓦地大笑几声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士可杀不可辱。堂堂七尽男儿 岂能向你屈膝卑躬。”话间,他抽出佩刀欲自刎取义。 赵光兴没料到忽必烈竟然如此刚烈,他欲阻止却已不及出手,只是惊惶失措 呆望着这一幕。其间,忽然冒出一条人影,他手法极快,将忽必烈手中佩刀击落。 接着又听百毒圣手柳杰惨叫一声,百毒圣手像狂风卷起的草人被摔出五六丈之远, 发生沉闷的响声。 这一突变在刹那之间,赵光兴等人怔住。少时,他们定神一看,竟是一位十 七八岁的少年所为。原来此人正是一直匿于暗处的雪琦儿。忽然又闪出一白衣女 子,她的神色表明她极不情愿少年出手,但她却保持着沉默。 “毛头小子管闲事也不看主人。”话间,冷面判官赤金龙舞动判官笔,向雪 琦扑去。他快如电,直点雪琦面门。雪琦全然像变了个人,一脸的童稚已不复存 在。望着扑上来的赤金龙。他目闪杀气,身形一晃,避开赤金龙凌厉的一招。 “啊——”赤金龙凄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手中那枝曾经杀人无数 的判官笔已从自己的前胸穿入。这年少的雪琦儿是如何出手的呢? 这一幕,实在让赵光兴震惊不小。这少年不但深不可测,还出手狠毒,杀人 于瞬间。 赵光兴浮过一丝冷笑,道:“少侠身手不凡,连杀我两员大将——” 雪琦立即打断他的话,冷漠道:“两位是一死一伤。”语气干脆。 赵光兴、与巴不图德、傅晓林、温谷全面面相视,心中皆疑。难道百毒圣手 …… 果然,柳杰拖着重伤的身躯跌跌撞撞走过来。他面色苍白,苦不堪言。 雪琦儿冷视着柳杰道:“马上把解药拿出来,否则你们别想活着离开。” 柳杰脸上浮过一丝阴笑,伸手拿出一白玉瓶道:“解药全在这儿。” 雪琦儿正要去拿,碧莲开口道:“弟弟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柳杰脸色立时紧张起来,忙道:“在下不敢做手脚。” 雪琦要赵光兴去为忽必烈的手下人解毒。赵光兴甚是为难,竟一口拒绝。忽 见雪琦抻手一扬,一滴液体飞入赵光兴口中。赵光兴只感口中冰凉,也品不出什 么滋味来。 “这是什么东西?”赵光兴惊望着雪琦儿道。 “绝命水。天下第一毒水,三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将七窍流血而亡。” “啊!”赵光兴脸色剧变。 “你若不肯去解毒,你活不过今晚。”雪琦儿冷冰冰道。 “好!我去。”赵光兴立即从柳杰手中拿过解药去为大伙解毒。 约摸半柱香功夫,千手观音等人醒过来。赵光兴要雪琦为自己解“绝命水” 之毒,雪琦则一笑道:“那只不过是一滴露水而已。” 赵光兴一听,面色极为难堪。那巴不图德早已沉不住气,他吆喝一声要发金 钹,不料赵光兴忙制止住。他冲着雪琦儿道:“后会有期。不过临走之前,我想 知道少侠的尊姓大名。” 雪琦道:“不必。” 那赵光兴自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忽必烈望望眼前的雪琦道:“阁下英雄年少,行侠仗义,救命之恩日后自当 相报,请少侠留下威名。” 雪琦儿道:“我出手并不是为了救你,只是看不惯他以下三滥手段害人而已, 至于我的小名,不必问了。” 千手观音司徒宏飞见雪琦态度冷淡,对忽必烈大为不敬,便道:“阁下的态 度未免太过于冷漠,你可知在你眼前之人是谁?是蒙古汗国的二王爷忽必烈大驾。” “我不管什么二王爷不二王爷,你们都走吧。”雪琦儿道。 “你——”司徒宏飞跨前一步狠狠道,话间充满了敌意,他眼放凶光直视着 雪琦。 “不可无礼!”忽必烈训斥,接着又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强人所难。既 然恩公不肯留下大名,我无以为报。”话间,他取下佩刀,此刀长仅一尺。他道 :“这是我形影不离的‘无敌’宝刀,它随我南征北战多年,现送于恩公留作纪 念。日后若需我忽必烈,尽管带着它找我。”他双手将刀承奉在雪琦前。 雪琦儿冷瞟忽必烈一眼,不作声。当他看到那把佩刀,忍不住伸手去取。 “弟弟!不可!”碧莲道。雪琦儿没有理会碧莲的话,只管取下欣赏起来。 忽必烈见雪琦收下佩刀,脸上浮出笑意道:“后会有期。”言毕,拱手辞行。 他带着部下直奔蒙古大营。 碧莲一把夺过佩刀,道:“弟弟!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偏偏出来管闲事儿!” 雪琦儿见碧莲把刀佩刀夺去,甚是不悦道:“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碧莲气冲冲道:“你先回答我!为什么生事!” 雪琦儿见碧莲真生气了,便乖乖道:“我实在看不惯这种不光彩的取胜手法, 你看看那几个下毒得逞的样子。个个都该死。若不是我今晚心情好,定然叫他们 血溅当场。” “住口,你太过分了。”碧莲怒气未消地道。 “好姐姐别生气,我以后听话就是。这次不过就杀了一个该死的人么。” “杀一个人?”碧莲道:“我看你杀人时倒没有一丝犹豫,既狠又快。” “犹豫?”雪琦道:“我杀人时从来没有犹豫。” 碧莲沉思起来,轻轻叹口气道:“这是师父调教出来好弟子啊!” “你在说什么呀!”雪琦道。 “唔!”碧莲方知失口,道:“没什么。我是说你太不听话。若让干娘知道 了这件事儿,可有咱们好受的啊!” “咱们不说,不就得了嘛。”雪琦道:“快把佩刀还给我。” “这刀你不能要。”碧莲道。 “为什么?” “免得被干娘知道,惹出麻烦。”碧莲道。 雪琦脸色凝重,不过一闪即逝,笑笑道:“好姐姐,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 只要替我保守秘密,干娘她永远不会知道。” 碧莲仍坚决道:“不行!佩刀就是不能留下。” 雪琦央求道:“我的好姐姐,弟弟求你了。” 碧莲见雪琦坚持要这把佩刀,叹口气道:“好吧。姐答应你,不过你可要保 藏好,别让干娘知道了。否则你我可就惨了。” 雪琦笑笑道:“你放宽心就是。”说罢,他们启程前往钓鱼城而去。 正所谓:扑朔亦迷离,魔侠初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