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说我和两个师弟还有师父离开了小觉寺,一路狂奔。 师父是个会打算的人,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去处,据师父说那是一个神秘 的地方,是江湖中人梦想的奇遇之中最美好的去处。 小说中的奇遇大都如此,大都虚假不真,好比美国的自由女神像,总是好来坞 灾难片的素材,每每都会在这部电影中倒下,在另一部电影中冻结,今年的大片《 后天》也逃脱不了俗套的命运。 在狂奔了七天七夜后,师徒四人终于来到了师父称之为奇遇最理想地的地方— —大幻境。 师父说,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修行了。 我问,师父,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去处。 师父哈哈大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师父说,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同,这里一年,外面可能十年或者更多,所以 不要不要乱跑,而且一出去就再也进不来了。 我问师父,为什么进不来? 师父说,假如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有天地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天地,所以一直不知道那个为什么。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师父带领我们师兄弟三人修行,而我不喜欢修行,所以整 日在大幻境里闲逛,却意外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听懂动物的语言。 大幻境里并非空荡荡的,除了我们,还有很多奇怪的动物,有着老虎皮的大象, 有着翅膀的熊猫,长了角的猪等等,我整天和他们说话,听他们有趣的事。 一日,师弟自虐自认为学成,离开了大幻境,没多久,自卫也离开了。 我和师父通过大幻境的大镜湖看到了两个师弟的非凡成就,自虐在外面创立了 门派,更创有镇派拳法“七伤拳”,伤人伤己的拳法果然符合自虐的意义。 自卫在江湖上当起了侠客,自创的两大守着铁布衫和灵犀一指天下闻名。 师父问我,你为什么不肯修行。 我问师父,我为什么要修行。 师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指了一下天,再指了一下我。 师父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看到你想我看到之物。 师父点点头,喧了声佛号,转身离去。 这就是我越来越怕和师父在一起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总是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 话,还自以为很高深,更难受的是我也要用同样艰涩的话来回答他,不然就要挨打, 让我再次肯定多年的和尚生活让师父的心理开始变态,所以我在心里下定决心将来 有机会一定还俗。 枯燥的生活终于有一天结束了。 那天我正在和一只长了猪鼻子的狗说话,师父找到我,他说,我昨天夜观天象, 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着突然大限将至,所以现在我要把最厉害的武功教给你,不然 恐怕没机会了。 我一听是最厉害的武功,马上来了精神。 师父从背后摸出一把一丈长的大刀,威风凛凛。我不知道这么大一东西他是怎 么从背后拿出来的。 师父面色严肃,说,其实为师最厉害的武功就是用刀。 我很奇怪,问,我们出家人不都是用棍的吗?我听说少林寺就是用的棍。 师父说,笨啊你,那是因为他们人多,所以才敢用棍,我们人少,自然要用刀, 而且以后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给你选了把大刀。 我叹道,这刀可真够大的。 师父得意地一笑,然后丢下刀趴在地上找了半天,然后站起,抓起刀,刀尖对 着地面。 我仔细一看,刀尖正指着一只个挺大的蚂蚁,那只蚂蚁正斗鸡眼看着近在咫尺 的刀尖瑟瑟发抖。 师父大喝一声,看清楚了! 刀起!刀落!刀收! 师父神色轻松写意。 我仔细看那蚂蚁,正在地上打滚,哀号不止,一条断腿安静地躺在一旁。 我吸了口冷气,说,好刀法! 师父说,你想不想学我的刀法。 我连忙点头,说,想,当然想,这么好的刀法失传岂不太浪费了。 师父给了我一个算你识货的眼神,说,好,你现在听我给你讲这刀法的精要。 突然师父发现我眼睛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蚂蚁没有听他讲课,不由怒道,年轻人 怎么这么不专心。 我说,不是啊,师父,我听见这只蚂蚁说他是××蚁国的王子,他刚才发出信 号喊人来着。 师父大惊,然后大笑,说,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怕区区蚂蚁?我就在这里等他 的帮手,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一分钟过后,只见大幻境的天边有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黑点越来越大,远远 看去已经有人高了。 师父发觉不对,说,我突然想起今天的午饭还没有煮,我煮饭去! 师父撒开脚丫子跑了,轻功之高让我叹服。 转眼两人高的蚂蚁团已经到了我面前,两只蚂蚁把受伤的王子抬了下去,一个 顶大个的蚂蚁站在最前面,问我,你是不是文学小青年。 我说,我不是文学小青年。 蚂蚁王说,真的不是? 我说,真的不是,我骗你一只蚂蚁干嘛呀,我自然号称“白面诚实小郎君”, 地球人都知道D ! 蚂蚁王说,那你也要帮我记下这场××蚁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战役。 我说,行,我字还是写得不错的。 蚂蚁王说,刚才砍我儿子腿的那个人到哪去了。 我毕竟是师父的徒弟,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蚂蚁王哼了一声,说,你们人类最狡猾。 然后蚂蚁王领着蚁群向我师父跑的方向追去。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声,说,师父我终于知道您的大限是怎么来的了。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