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友谊破裂 “你猜,要是让主人知道咱们立下这样的大功,会给什么样的奖赏?”一手把 昏睡着的高桥湘濑扛在肩上的高个子边走边说着,完全沉醉在自己幻想的报酬里头, 陶醉的模样只能用得意忘形来形容。 “想得美!”身旁的伙伴偏要在这个时候朝他泼冷水,“只要以后不受电殛的 折磨就已经很好了,你还巴望能怎么样?” “你的要求怎么那么低?难道就不想洗掉颈后的号码条、过一些比较像正常人 过的生活?”他还是一脸向往。 “有可能吗?”矮个子不屑地轻哼,“就凭这个黄毛丫头?你秀透了?” 高个子搔搔头,“也对,再多一个就差不多。”就在矮个子忍不住要翻白眼的 时候,他听到了高个子兴奋的声音在他上方传来,“34,咱们的愿望都要实现了! 看,真的又有一只肥羊送上门来了!” 兴奋的叫唤迎来伙伴的注目,但视线触及前方黑色的身影时,矮个子还是忍不 住惊讶,“高桥石!” ………… 四周很静很静,依靠洞壁微弱的灯火,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就连拥有天眼的龙 习恒,一旦脱离了光明,也是空有这份神力。 抱着怀中失却温暖的布袋,缓慢的脚步很轻很轻,生怕踏碎了什么似的,可是 这份让人窒息的沉默便已是最沉重的负荷,把所有人的呼吸都揉得喘不过气来。前 方模糊的身影耸立着,是敌是友还未见分晓。但隐约透漏着的诡异却吸引着他一探 究竟。 “流沙。”郁子文拉了他一下,示意他放慢脚步。 越来越近了,慌乱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急促。又是那熟悉的血腥味道。一想到 之前的血腥味的来源,还有那不好的预感,他便如坐针毯。 脚步踉跄了下,郁子文感觉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低头一寻,吓得花容失色。 当琉璃和龙习恒也注意到的时候,也顿时面如死灰。 那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头颅! 血液直往他们脚下蔓延开来。而依照眼前的推断,这场杀戮不过是刚刚发生的 事…… 龙习恒和郁子文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 触目所及的更形诡异。只见两具被利物割断头颅地尸体横陈在湿漉漉的地面, 另一颗掉落在旁边低头站立着的略显老态的男人脚边,而那男人稳如泰山站立在那 里。他们的接近没有不但没有促使他的注意,相反地,他仍旧一动也不动,如被风 霜侵袭着的山峦,透着苍凉的气息。 而当探寻者渐渐逼近,可怕的事实再次迎头侵蚀着他们所剩无几的脆弱——前 方俨然站立着的不屈汉子已没了气息,而那不是别人,正是众人追寻已久的赤虎堂 高桥家的主人,高桥石。 高桥石身后,奄奄一息的少女正躺在黑衣蓝发女子的怀中…… 一声怒吼,巨大的冰柱笔直往那女子所在的地方灌下去。荒谬的剧码竟然在数 小时内重复上演两遍,龙习恒这次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突如其来的发招连身边的 郁子文和琉璃也措手不及。 可对手并非泛泛之辈,虽然慢了半拍,华静漩还是轻巧地抱着少女侧身闪过, 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美妙的一个回身,迎向龙习恒的是一如既往的凶悍霸道:“流沙你找死啊?竟 然用这种不要命的方法打招呼!”乍见龙习恒的欣喜立即被讶异所取代,当美丽的 眼睛触及他身旁的郁子文和琉璃,还有身边鲜血淋漓的风景的时候,望向龙习恒的 目光蓦地变得高深莫测。 这份高深莫测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就跟百口莫辩的窘困和默认毫无分别,对已 然方寸大乱的龙习恒来说,无疑是火上加油。加上前去确认高桥石生死的郁子文无 力回天的摇头,还有琉璃幸灾乐祸的突兀的狞笑,还有华静漩怀中了无生气的睡颜, 当事人一脸无辜的表情此刻更是罪不可赦! “为什么?静漩,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仍旧抱着一丝希冀,不 死心地追问着,和心底昨日美好的回忆抗争着,“我以为你跟高桥夫人是朋友,我 以为你会好好照顾湘濑的……华静漩!你却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不叙不缓地放下怀中的天使,继而走向他,甜美的微笑一如昨日的调皮: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就是在照顾她么?” “照顾她?”郁子文轻蔑地笑了,“你这是什么照顾人的方式?杀了她的父母 继而‘好好’照顾她吗?” 华静漩只是挑眉,“小姑娘,X 虽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组织,可我不记得白 痴有教过他的属下含血喷人啊。” “含血喷人?那是我亲眼所见,何来的含血喷人?” 懒得跟这丫头一般见识,华静漩直接走近流沙,“我们已经得到了医神的首肯, 相信要治好湘濑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湘濑离开了再说。” 而龙习恒却只是在退,当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华静漩的眼神便立即冰冻起来。 “湘濑可以治好,湘濑可以治好的……”他失神地低语着,“湘濑可以医治好 ……可是,可是高桥夫人呢?”黑色的大布袋被放下在地上,在华静漩的跟前, “你能帮我治好她吗?” “对已死的人,即使程洛桥再有本事,也无能为力。” 郁子文嗤笑道:“说得多么轻松啊,你就看都不用看一眼,就知道里面的是谁?” 一瞬间,华静漩沉默了。 他再指向高桥石,双眼通红:“你能把他的命还给我吗?” “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吗?难道人命在你心目中就真如草芥,如蝼蚁一样?朋友在你眼中 就只不过是利用的代词?” 对龙习恒的指控,她不怒反笑:“原来愚蠢也真有强大的感染力,看看你现在 这副蠢样子就最清楚不过了!” “是啊,我是多么愚蠢……”愚蠢得现在还几乎相信了她是无辜的,愚蠢得还 要苦苦追问她的动机,“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帮助白痴灭了赤虎,砍草除根? 还是为了维纳斯之泪?”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她手中的闪闪发光的石头。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焦点瞄准到夺目的维纳斯之泪上,也让华静漩的动作明显地 凝固了。 “就为了它,要把多年的挚友置之死地?就为了它,你要背信弃义?” “龙习恒!你相信你所谓的母亲,你相信你眼前的飞影,就是不相信我,是不 是?” 他的呼吸一窒,好久,好久:“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是吗?那它是怎么告诉你的?”讽刺带着山雨欲来的味道。 “要不你怎么能一眼便能确认高桥利奈已死的事实?”郁子文近乎刁难地质问。 “如果我说那是她给我报的梦,你相信吗?” “是报梦,还是你入侵了她的梦?”龙习恒如此一问,气氛更加僵凝,“高桥 夫人曾经跟我说过,在她昏迷不醒期间,一直跟你在一起。” “你有入梦的灵力,是不是?”此刻,华静漩的无言是愤怒的催化剂,“我不 明白,既然你能一再入侵她的梦,摧毁她的求生意志,为什么不干脆在梦里杀了她 而要在现实执行?你就这么嗜血?” 坦然的目光对上他的怨怼,“我只说一次,我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梦,之前也 没有见过利奈,更遑论杀人。” “是吗,那这次呢?”他指向她身后的高桥石,“这次又怎么解释?” 没好气地,她转身就走,却被郁子文拦在跟前:“你休想再次逃走!” “逃走?”冷笑浮上华静漩绝美的脸,“既然已认定了我的罪,再多的解释于 你也不过是砌词狡辩,还有什么好说的?” “别再惺惺作态了,程可亭!”琉璃不甘冷落地在这场闹剧里插上一脚,“当 年你不也是用这副无辜的模样骗过了高桥利奈和北斗,把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把所有人当傻子的人是你吧,”面对故人,华静漩的眼里尽是同情,“至死 不悟!” “难道你能否认杀害北斗的事实?” “所以你要怂恿你最讨厌的儿子为父报仇?” “你……” “永远只懂得狐假虎威的女人。” “你……” “够了!”龙习恒愤然打断两个女人的剑拔弩张。他转向华静漩,执着地追问 :“北斗的死是因为你?” 她无可无不可地摊手。 “是不是你做的?” “认罪会比杀人困难吗?”郁子文在身边如是冷嘲着。 “你心里早有了答案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她给的还是这个答案。 “该死的,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华静漩向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面对无理取闹的第一反应,自然而然地转身 就走。 白色的长龙蓦地腾空而起,带着流沙心底万丈的寒潮,咆哮着往倨傲的女人身 后突袭过去,在快要吞噬她的时候,巨龙却扑了个空,黑色的身影快得完全没了踪 影,让人以为刚才的争执不过是假想的相遇。 “消失了……”郁子文喃喃自语着,对方的身手很明显地在流沙之上,她不由 担忧起现在的处境。 龙习恒突地一跃而起,迅速冲至还在站立着的高桥石身后,跟回避着的黑影展 开新一场的较劲。 双方的身手极快,郁子文不全副心神放在观战的话根本完全看不出个理所当然。 依现在的情势来看,龙习恒的攻势咄咄逼人,华静漩却只能一退再退。两股杀气逐 渐被一黑一银的灵力球取代,由此可看出不管这对好友的意向如何,决裂的后果, 这场决战是势在必行的了。 之前在荒林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就好比凶狠的罗刹,毫无血性可言。虽 说之前龙习恒在魔导游戏中得到了四灵的拥戴,灵力大成,但相对于X 副首之一, 有着“佛面修罗”之称的炎狐,最多也不外稍胜一筹。就他的实力来说,也远未跨 出超过四阶幻化的门槛而直达魔导。可是现在,真没想到这女煞星竟被龙习恒弄得 如斯狼狈。 如此有趣的发现让郁子文不由扬起唇角。 一方面出于龙习恒的怒气,像要把连日来所受的都通过此战爆发出来的一样, 他的招式完全出于直觉,迅速而往往攻其不备,使精于观心的华静漩也难于破解; 一方面是处于后者的无心恋战,意不在伤人而在脱身。于是,这场架便形成了一面 倒的局面。 “笨蛋,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发飙了!” 用平日刁钻的语调,她连连警告着,可是对方俨然不为所动,招招直攻死门。 巨大的冰柱更再一次化身白色的巨龙,翻腾着迎面朝她俯冲而下。 在胜负已见分晓的时刻,银色的亮光瞬即在她手中闪过,小小的丝线在冰龙距 离她不到两公分距离的时候直插向它的喉部,龙头应声尽碎!而后由冰龙的颈部开 始尽数崩塌。丝线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穿过冰龙身体之后,速度不但没有 缓减,反而更快更恨。当龙习恒回神之时,钢线另一端的锋利已距离他眼球不到一 公分的位置!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在丝线的两端对峙着。 “你不是我的对手。”她宣称着。这没有意义的内讧根本是浪费时间。 “杀了我吧,这辈子我就再无法超越你了。”像杀掉高桥利奈和小湘濑一样。 细长的钢线慢慢游动回华静漩的手中,对好友的提议意兴阑珊。丝线就像本身 具有生命的一样,绕到她的身后,蓦然收紧。锐利的匕首当即划破僵持的气氛掉落 在地。偷袭者纤细的颈项立即被钢丝索紧。任凭郁子文怎样挣扎,钢丝只会越收越 紧。 “卑鄙小人!” 龙习恒为她眼底的杀意大惊失色:“静漩!” 她回身看他,眼里透着诡异的冷芒。 就在这个时候,黑色的剑光在他们当中留下飞逝的轨迹,断了操控生死的钢线。 叨念不休的怨妇于雨岚惹人嫌的噪音响遍了秘道内每一个角落: “奥斯汀,都是你不好!老是磨磨蹭蹭的,害咱们差点就赶不上啦……” “我磨磨蹭蹭?”奥丝汀半无奈地低语着。 “不是你还会有谁?明明就是你!”他耍赖的功夫永远堪称一绝。 “……” “刚才好象很热闹的样子哦!”兴致勃勃的怪杰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伙伴身上, 对上华静漩鲜有的怒颜,“凡事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嘛……何必伤和气?人家还 是觉得微笑比较适合你啦。” “你少来!”装模作样的家伙! 于雨岚俨然谈笑风生的样子,不过当目光接触到那矗立在后方那熟悉的身影时 明显一黯,在沉默的对峙中,本来轻松的插科打诨也突然沉寂了下来。直到沉缓的 步子慢慢走向血腥的源处。 温暖的气息复上故人冰冷的双肩,他絮絮地念着些什么,声音很小很小,难以 分辨。而他的脸上的笑容变得阴暗。 这边的战火却是一触即发。 华静漩的钢线直捣郁子文的咽喉之际,黑金属的闪亮几乎是同时到达郁子文的 咽喉处,长软剑跟钢丝就在这时缠上。于雨岚和华静漩的视线也在这个时候交汇。 “连你也要跟我作对?”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跟你作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龙习恒拦在两人 中间抢白道。 “给我闭嘴!”对这些人熟视无睹,华静漩明摆着就是跟于雨岚扛上了,“臭 鱼腩,你也要维护她?” 于雨岚只是撇撇嘴:“怎么敢?我只是提醒你她是‘四影’之一的身份。” 不成文的理由招来众人的一阵猜疑。 “主人。”这时候,荒木率着晚到了一步的欧阳昶和程洛桥走来。“疯子医神” 这个名号本来就深具魅力,加上密不透风的奇怪装扮,自是更惹人注目。他们的出 现,明显地缓和了紧绷的气氛。 不过,那是在他们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赤虎少主之前。炅璟出现后,大家 便深知这场闹剧要离收场结束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了。尤其当这位不是普通的“年 少气盛”的少主一旦发现最尊敬的爷爷竟落得如斯下场,势必又是场天翻地覆。 显然,炅璟的反扑比预料中的还要快还要激烈。 在众人还没从惊愕里回神之际,赤色的火焰已笔直往最接近高桥石的周围发动 攻势。趁着众人的闪避,他已闪身至高桥石的躯壳跟前,格开了所有人的距离,再 看华静漩身边昏睡不醒的高桥湘濑,眼里的怒焰此刻更汹涌澎湃,矛头直指华静漩。 显然,刚才于雨岚等人的对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总算到齐之际,本来圆满的团聚,情势却愈发不可收拾了。 “在这种时候,还是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再来定夺的好。”于雨岚轻松的话 语再次打破僵持的局面,所有人的注意力也为之转移。 冷眼旁观的程洛桥意会到少年针对的对象是自己,只是冷漠轻哼,“抱歉,我 要来看的是高桥家母女。” 换言之,其他脆弱的生命,均不在他青睐之列。冷漠的疯子医神谁也不卖帐。 指了指华静漩身旁昏睡的少女,他一副旁若无人的高傲姿态,眼里只有酷似他姐姐 的华静漩:“她就是高桥湘濑?那高桥利奈呢?” “你要找的人在这里。”郁子文冷笑指着龙习恒身前的黑色布袋。 意会她语意的程洛桥深思地瞥向华静漩,继而沉着走过去,打开布袋—— “阿姨(夫人)!” 在倒抽气声中,赤色的火刀已指向华静漩心口,欧阳昶和荒木立刻挺身于前护 驾。 “说清楚!”炅璟喝道。 “静漩,你就真的连解释也不屑吗?” 面对炅璟和龙习恒的怒气,荒木挺身执言:“你们也太逊了吧,明眼人都能轻 易看出,赤虎主是因为殚精竭虑而死的!那样致死的原因只有两个,身为灵力者的 你们难道还不懂吗?” “也就是说,要不,他就是在作战中耗尽了每一分力量,但是能让赤虎主耗尽 全力对付的人,会像主人那样毫发无伤吗?”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他的灵力被吸干了。”奥斯汀接续荒木的分 析,他的话让正在细心检验高桥利奈的程洛桥也分神注目。“这样强大的能量,这 么短的时间内,照理说吸取者身上不可能不露出端倪的。” “你们有从主人身上看到属于高桥石的白色灵力吗?” 急欲为主子辩解的忠仆被奥斯汀优雅地拦下,“最重要的是,静漩是个暗灵力 者,她不可能吸取到白灵力。” 龙习恒和炅璟面面相觑。 “那……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那两具身手异处的可怖尸体又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我刚踏进这里,看到的也是这副情景。”华静漩这才终于开口。 “你手上的维纳斯之泪又作何解释?” 看着手上泛着幽幽蓝光的石头忽而递到龙习恒眼前,“那石头,刚刚就放在赤 虎主身边。” 龙习恒深深看进她的眸子,想寻到一点心虚的迹象,却只看到坦荡荡的无畏。 “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个可能性哦,千年传说中有个能把光与暗融和的著名咒语 :融和咒。”怪杰的笑容还是那么潇洒醉人。 “开什么玩笑?”这小子听神话听得太多,秀透了吗?荒木怒斥:“那只不过 是个传说!” “就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假想定罪?”欧阳昶怀疑是于雨岚存心搅局捣乱的。 “人家只是大胆假设嘛。”于雨岚无辜地做了个鬼脸,望向华静漩。 郁子文冷语道:“融和咒存不存在实乃未知之数,但X 毁了天龙和赤虎却是铁 一般的事实,作为深爱‘白痴’的女人,岂有不助其一臂之力的道理?” “哎哟,好铿锵的理论!”于雨岚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围着她打转研究着她, “精打细算的飞影大人怎么会忘记了把自己算上?这次剿灭赤虎的行动,不正好是 阁下为X 所立的汗马功劳?” 简单的一句话把郁子文的处境弄得难堪极了。 “天龙尔后是赤虎。”一切皆有迹可循。白痴的野心就真的那么大?他的下一 个目标又是什么?统治世界?欧阳昶为这个推理感到喘不过气来。 “之后呢?那家伙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白痴的计划,”众怒难犯,飞影的张狂此刻不得不有所收敛:“白痴的打算 是,先灭亚洲的天龙和赤虎,再是欧洲的帝河,最后对付黑洞,整合了这些障碍, X 今后五十乃至上百年,都不会再有对手。” “就算白痴有灭掉天龙和赤虎的心意,不代表他会亲手杀死龙翔或高桥石。” 看着华静漩冰冷的哂笑,于雨岚嘴角泛起的弧度好不迷人:“当然不会亲手, 他只需要指使人去做就行了嘛。况且你又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不会?” “会不会你最清楚不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荒木自是跟主子同一阵线。 郁子文则紧咬不放:“纵然是高桥石的死与你没有关系,那高桥夫人呢?是我 们亲眼看见你行凶的。” 华静漩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荒木。” “是的,主人。” “我们走。” 说着,她已径自越过了人群直达出口。后知后觉的荒木和程洛桥紧随其后。 这样的完场方式不用说别具用心的郁子文了,对其他人来说无疑是目中无人的 倨傲。而龙习恒和炅璟又哪肯罢休? “与其执着追究已死的,倒不如关心一下还在世的人来得实在。”奥斯汀拦在 去路坦然道,“小湘濑的性命还操控在医神的手上。” 龙习恒和炅璟这才惊觉地对望。 “等等!”最后还是龙习恒先低头了,“程先生请留步!”三人的脚步骤然停 下,眼见程洛桥不感兴趣似地回头,他接续道,“我愿意用天眼神力来交换高桥湘 濑的性命。” “只要先生能把湘濑治好,赤虎的维纳斯之泪,炅璟愿意无条件奉上。”炅璟 也隐忍着开口。 “是吗?” “绝不食言。” 程洛桥的诡笑带着微微的得意:“我接受你们提出的交易条件。” ………… 确定高桥湘濑的病情没有大碍,只视短暂的昏厥,大家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奥斯汀首先向炅璟和龙习恒发问:“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怎么后来会分开了 的?”还有高桥夫人为什么会……除了那个可以随意窥探别人内心的恶劣怪杰,对 于之前发生的,他们只可以用一头雾水来形容。 “我们在半路上遇到霍德了。” “霍德?” “你跟他碰面?那你当时一定是立刻抛下习恒就行动咯。” 提起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炅璟就怒火中烧:“于雨岚!你老实告诉我,惊虹 现在在哪里?”于雨岚还没来得及开口,炅璟已一把扯起他的领子,“为什么要隐 瞒惊虹的死讯,为什么不把游戏的事告诉我?什么都不说、看着我苦恼、把我当傻 子一样耍你很高兴是不是?” 灿烂的笑容并未褪去丝毫:“你认为呢?” “你……”半晌,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松开了手。 奥斯汀问:“之后呢?霍德现在在哪里?” “你问的是刚才跟他对打的家伙?”出人意料地,程洛桥这时候竟插上了嘴, 他指了指炅璟,有点不怀好心地对上奥斯汀略显急切的表情,“大概现在躲起来跟 体内的毒素周旋吧。” “你向他下毒?” “有必要吗?”程洛桥冷嗤。他从不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活得不耐烦’就中了毒,而且在跟炅璟的对峙中毒发咯。” 于雨岚笑嘻嘻地公布谜底,“只是,奥斯汀,吸血鬼也会中毒吗?呵呵。” 程洛桥淡淡言明:“他中的是一种特殊的木兰果所提炼出来的毒素。” “木兰果?那不是单纯的让人陷入昏迷的迷药?”之前天龙人就是因为服食了 木兰果才会在梦境中任由魅影宰割的,龙习恒为这种药和此刻一言不发的欧阳昶都 感到无比感冒,再回身寻找罪魁祸首的琉璃,竟已不知所踪! “普通的木兰果的确是这样没错。” “普通的?” “显然这种木兰果并不普通咯。”于雨岚笑着读出程洛桥的想法,“它有严重 的副作用,心术不正或意志不坚的人服食之后,就成了毒药!会因人的心智决定毒 性,这样神奇的木兰果,想必又是灵力的产物吧。” 对于被人透视心底想法,程洛桥只是不屑地轻哼了句,便懒得再跟这群无谓人 扯下去,把精神再集中在他的病人身上。 “这么说霍德中的毒……”奥斯汀不死心地追问。 于雨岚不怕死地把事实抖出来,“就连医神也无药可解咯。” 欧阳昶深思地开口:“这种木兰果是谁创制的?” “北堂绢。”炅璟回答。 “你是惊虹的徒弟,北堂的门人,也没有办法?” “你们说,那毒会不会是在游戏的时候,惊虹在与他作战的时候所下的毒?” 假设性的问题正好落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尴尬境地,气氛顿时静默。 “我想,我该离开了。”龙习恒突地向程洛桥开口,“湘濑的情况稳定之后, 我会再来找你,奉上天眼。” 程洛桥倒没有为难他,只是作了个请的手势。 而于雨岚却冷不防站在他身旁热情地抱住了他,“亲爱的,你要上哪儿去?” 这问题击中了每个人的心。天龙毁了,赤虎灭了,龙习恒根本已无了栖身之所。 况且,这还是高桥湘濑最需要照顾的时候。龙习恒这样怪异的神色和举动,还有刚 才与飞影同仇敌忾指控华静漩的一幕…… “还没把今天的游历跟大家好好分享就想逃?我可不依!”逗弄的口吻让当事 人兴起无比的反感。而这样出自会读心术的人之口,显然犯了明知故问的错误。 龙习恒的坚持并未动摇,此刻的神情显然不愿多说。众人只听见飞影冷然的回 答:“你们何不问问那个姓华的女人做了什么好事?”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