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闲暇 看到敌人撤退,天赐岛一片欢呼。战后统计结果,我方共亡六十八人,重伤二 十一人,轻伤不计,全部在北关。毙敌两百五十二人,其中北关一百七十八人,南 关七十四人。望着这样的战果,我高兴不起来。倭寇不足五百,我方护卫队男人四 个连就五百,娘子军两百,少年队两百多不计,还有一千多预备队。我方装备有绝 对精良的弓箭、长枪、大刀,倭寇基本只有东洋刀。我方占有南关北关坚固工事。 倭寇攻,我方守。倭寇对我方的战斗力严重估计不足。我方唯一劣势是单兵作战不 如倭寇。种种优势加起来,得到这样的战果,怎么高兴的起来? 大杨像个英雄一样跑过来请功。我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我将他叫到房间里, 劈头一顿臭骂: “你行呀,好好的工事不用,跑到沙滩上去和鬼子拼大刀。你刀法不错呀。听 说你亲自劈了好几个呢。” 大杨没想到打赢了还会挨骂,愣在那里。 “这一仗我们护卫队员死了六十八个兄弟,六十八个呀,你不心疼么?” “打仗哪能不死人的。” “你还有理了!他们怎么死的?先是撤退不及时,在沙滩上肉搏死了二十多个, 撤退一窝蜂的往回跑死十几个,一连从南关赶了二十多里路,你不让歇歇立马就出 击,三百多兄弟,六百预备队,打八十个鬼子还死二十多个!你这个指挥怎么当的!” 大杨说不出话,低头站在哪里,就像我小时候挨老师的训一样。我知道他不是 当将军的料,这次战斗他也是尽全力了。 “这次作战,你很勇猛我知道。但你是副营长,是北关的最高指挥,手里面握 的是好几百兄弟姐妹的性命,更担负着天赐岛的安危。不能光靠勇猛,勇猛过头了 可就成蛮干了。” “是,营长,我知道错了。” “还有,你是护卫队的第二指挥,以后作战不到万不得已,不许亲自上阵。像 这次你就没有任何理由上前线。算了,提到这次我就想到了死去的兄弟们……你也 辛苦了,出去吧,好好休息。” 击退倭寇的第三次入侵给了我极大的信心。天赐岛环山的地形果然是极好的防 御。只要建设好工事,训练好护卫队,再多的倭寇海盗我都不怕。接下来的日子里, 除了继续训练护卫队,我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扩建上面。 没有了后顾之忧,我加快了移民的节奏。买新船,扩建船队,大量移民,扩建 驻地,采购更多的粮食兵器。银子流水一般花了出去。为弥补开销,扩大鱼行的销 售量,到厦门建立第二个鱼行。所有的事情忙得我不亦乐乎,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 的轻松,甚至感到有些闲暇。 很快,天赐岛的居民超过了一万。船队扩大到五百多人,大船十艘。护卫队扩 充到一个团,一千多人。两个鱼行十分火爆,每月进帐超过一万两。岛上银子也还 有三十多万两。倭寇吃了苦头,不敢再来。天赐岛一片生机。 岛上的居民增加了,各种行业的人才也来了,其中就有我最盼望的医生和老师。 医馆就开在天娜庙旁边,在居民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天娜庙。岛上建立了政府,也 在天娜庙旁边,“政府”是我取的新名词,解释给居民的意思就是居民自己的官府。 负责岛上一切建设防务等事务。政府成员有二十多个,由居民推荐,我来指定。似 乎不太民主,也很原始,不过一旦民主就会滋生政治。政治是肮脏和血腥的,我不 想给纯净的天赐岛带来浓厚的政治气氛。原始就原始一点吧。 政府建立后,各生产小队也缩小规模划归政府,成员成为公职人员,劳动所获 归政府,政府按劳动表现发给各种生活必需品,参照国有企业模式。医馆、老人院、 学校等工作人员也为公职人员,参照政府机关模式。居民结婚要到政府登记,严格 的一夫一妻,倒也没有什么人反对。 普通居民的供给制度也完善了,老人小孩由老人院和学校负责全供给。其他人 按粮油十比一的比例,男人每人每月发十斤,女人十五斤。其余的部分可以找政府 交换或借贷,也可以到市场上去买卖交换,岛上不流通任何货币,交换都是用粮食 或者物物交换,由于大多数人找政府交换就可自给自足,买卖交换很少。政府用粮 食收购各种鲜干鱼、蔬菜、水果等,再统一分配给护卫队、船队、政府工作人员、 医生老师等公职人员。衣物工具的供给原则基本和粮油相似。 这样,一个男人在岛上即使完全不劳动,一个月也有十斤粮油,会挨饿,但饿 不死。 由于岛上没有凶狠野蛮之辈,政府的供给又足,居民们都生活得十分安宁。见 天赐岛进入良性循环,我将政府甩手给老杨,护卫队甩手给大杨,平常就在学校里 教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做起了真正的甩手掌柜。 本想将娘子军少年队解散,娘子军归田,少年队编入学校。娘子军很快就解散 了,少年队却解散不了。以吴起为首的全体少年队成员到政府请愿,请求保留少年 队。我知道他们舍不得手中的兵器,但吴起三番五次的承诺不耽搁读书识字,不打 架闹事后,我心一软就留了下来。 吴起还是喜欢找我问一些军事问题。看来是想把我知道的现代军事思想全部挖 走。可惜我所知有限,不能满足他,最后只好跟他讲洋枪洋炮铁甲船的利害。听得 他无限向往。 闲了几天,无聊起来。岛上的工作又插不上手了。突然想起吴起会下围棋,好 像还不错的样子。于是找他来下棋。 吴起屋里有围棋,我就直接找上门去。恰好他在家看书,见我进来,忙站起来 问好。 “阿起呀,大哥以前听你说过你会下围棋,大哥也学过,略知一二。以前没时 间跟你下,这几天有闲暇,咱哥俩杀一盘。” “好呀,还不知道大哥也会下围棋呢。就是不知道大哥输了怎么办?”小子还 挺有自信,还没开局就问我输了怎么办。我读大学的时候我两个响当当的荣誉称号 中,“棋王”可是紧跟“睡王”,排名第二哟。虽然没有参加过业务升段赛,我估 计自己也有业余五段的水平。 “呵呵,你小子就自信一定能赢我?” 吴起笑而不答,摆开棋盘,在四个角的星位上分别摆了两枚黑子,两枚白子, 然后拿起一枚白子,在右下角小飞挂。 围棋起源于中国古代,有“尧造围棋,丹朱善之”的说法,流传到三国时候棋 盘是纵横各十七路,晋代以后发展为纵横各十九路共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此棋盘 一直沿用至今。围棋规则一直在变,至今还有争议,最强的中日韩三国各有规则, 胜负分歧很小,但计算方式差异很大。规则的变化最主要的有两点,一个是胜负的 计算,一个就是座子制。胜负计算由于先走的一方占便宜,往往要贴目,贴目数量 随围棋发展逐渐增加,直到现在的七目半。中国古代围棋采用座子制没有贴目,所 谓座子制是下棋之前在四个角上四四路星位位置对角各摆两个黑子、两个白子,然 后再开始行棋。座子制在围棋流传到日本后废除,极大的推动了围棋的发展。 中国古代围棋有一段时期计算胜负时,如果多一块棋,这要少算一子。我对此 不熟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一说。但想来吴起未必能跟我争一子胜负,也就懒得 再问。古代围棋白棋先行,一般下手或者晚辈执白。吴起走白棋,是对我的尊重。 看来虽然他嘴上和我开玩笑,内心对我还是很尊重。小小一个棋盘,却反映出对局 双方的心理状况。 我拈起一枚黑子,小飞应,这是最正统的应法。接下来,白棋要么小飞进角, 要么拆边。吴起飞快的拈起一子,却在我另外一个角上小飞挂,我还是应以小飞。 下一手,他在自己没有挂角的一边大飞守角。两个小飞挂他都没有理,反而先守一 个角。这不是正规的下法。我有两种选择,一是选一个挂角的白子开始夹击,此时 他要么逃出,要么进角腾挪转换,这都将展开一场局部的短兵交战,两一个选择是 拆边,静观其变。 他是在考验我呀。总共第六手,我下第三手就考验我是不是和他进行战斗。其 实两种选择都是可行的,但他这是在挑衅,看我敢不敢夹击和他交战。想在气势上 压住我。小孩子把戏,想激我和他交战,我若交战,反而助长他的气势。我微微一 笑,不为所动,稳稳拆边。果然,他一愣,没想到我能沉住气,气势上顿时稍泄。 只好自己小飞进角。 我不想在气势上压住他让他发挥不出实力。毕竟我对自己的棋力有信心,想看 看他到底真实水平如何。两人平和的走了十几手,我打入白棋阵地。这是一个势必 打入的局面,我要看看他在心里有底的情况下如何攻击,这样我就可以看出他的最 强实力。他不假思索的在外面镇头,看来他早就想好了取外势。我尖出。尖出不是 最好的应对,我最好的应对是就地做活,然后脱先他投。不过我给个目标给他要看 看他的力量到底如何。 吴起眼中一亮,象看到小白兔的大灰狼。对我形状不好的两个子展开了围剿。 中间行棋严谨,张弛有度。我估计他大概至少有业余初段强的水平。我的两个子终 于逃出生天,白棋也在中央走厚并获得先手,他想了一下,舍不得中央厚势,围了 一手。就此一手,我就知道他的水平上不了业余二段。虽然我的两子狼狈逃出,但 逃出的同时破了他的空,他并没有便宜多少。而厚势围空乃围棋大忌,虽然围的空 不小,但丧失先手。普通的眼光看来局面并不差,但此时局面尚空,他贪图蝇头小 利,结果他的先手变成了我的先手。 摸清了他的底细,我不再犹豫,开始攻击他的一队弱子。果然,他没想到我接 下来的手段如此严厉,一个不小心,被我先手吃掉尾巴。局面顿时大为落后。我没 有手软,直接点入他的铁空,本想先手便宜一下,留点味道,以便收官时候多破一 点空。他一个应对不慎,被我在他的铁空中活出一块来。到此白棋大势已去,盘面 虽然还有空位,但白棋落后太多。 吴起咬咬牙,打入黑棋坚实阵地,妄图破空以缩小差距。但打入太深,即使两 人水平差不多也能轻松擒下,交错十几手之后,白棋一块始终只能做一个眼,反而 让黑棋外面也变成了铜墙铁壁。 吴起停下手中的棋子,审视了棋盘几分钟,说道:“我认输。”我点点头。他 问道:“大哥,为什么我走了这手棋后,感到你接下来的棋明显的变了呢?”他指 着厚势围空的那手棋问我。 “因为那是一手坏棋,我的试探也到此结束。” “也是,前面我试探大哥的同时,大哥也在试探我。我说大哥的棋怎么突然变 得那么强。不过大哥,虽然我下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妥,但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这手 棋坏在哪里?我认为这手棋之前白棋要好一点。” “黑棋这手尖不好,你攻击的不错。白棋的确要好一点,但你黑棋逃出后你的 厚实被压扁,此视围空显得小了。” “嗯,我应该补强这一块白棋。”吴起指着紧接着被我强攻的那队白子说。 “这是一个选择,另一个是打入黑棋阵地,破掉黑空。关于这块受攻的棋你也 应对有误,所以尾巴被我先手吃了,损失惨重。” “嗯,还有黑子在我空中做活的棋,我也是应错了,这些都是实力上的差距。” “总的来说你的棋还不错。下棋也很有韧性,棋如其人呀。” “这盘棋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子。”吴起指了指那个厚实围空的棋。 “是啊,下棋和打仗的道理是一样的。你要时刻判断整个局面最大的一手棋。 这手棋你判断错误,选择了较小的利益,影响了整个战局。” “大哥,我记住了,不管是下棋还是打仗,永远要选择盘面上最大的一手棋。” “阿起,岛上现在花费最大就是买兵器,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解散少年队么?” “大哥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对,我希望我的弟弟能向他的梦想迈进。” “大哥……” 忙碌惯了之后,清闲的日子果然难受。我又给自己找了一些事情做。其中花费 时间精力最多的就是制造水泥(注一)。水泥是建筑用胶凝材料,现代人喜称水泥 为建筑的粮食。水泥的发明是人类在长期生产实践中不断积累的结果,是在古代建 筑胶凝材料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18世纪中叶,英国航海业已较发达,但船只触礁和撞滩等海难事故频繁发生。 为避免海难事故,采用灯塔进行导航。当时英国建造灯塔的材料有两种:木材和 “罗马砂浆”。然而,木材易燃,遇海水易腐烂:“罗马砂浆”虽然有一定耐水性 能,但尚经不住海水的侵蚀和冲刷。由于材料在海水中不耐久,所以灯塔经常损坏, 船只无法安全航行,迅速发展的航运业遇到重大障碍。为解决航运安全问题,寻找 抗海水侵蚀材料和建造耐久的灯塔成为18世纪50年代英国经济发展的当务之急。对 此英国不惜重金,礼聘人才。被尊称为英国土木之父的工程师史密顿(J.Smeaton ) 应聘承担建设灯塔的任务。 1756年史密顿在建造灯塔的过程中,研究了“石灰- 火山灰- 砂子”三组分砂 浆中不同石灰石对砂浆性能的影响,发现含有粘土的石灰石,经煅烧和细磨处理后, 加水制成的砂浆能慢慢硬化,在海水中的强度较“罗马砂浆”高得多,能耐海水的 冲刷。史密顿使用新发现的砂浆建造了举世闻名的普利茅斯港的漩岩(Eddystone ) 大灯塔。 用含粘土石灰石制成的石灰被称为水硬性石灰。史密顿的这一发现是水泥发明 过程中知识积累的一大飞跃,不仅对英国航海业做出了贡献,也对“波特兰水泥” 的发明起到了重要作用。然而,史密顿研究成功的水硬性石灰,并未获得广泛应用, 当时大量使用的仍是由石灰、火山灰和砂子组成的“罗马砂浆”。 1796年,英国人派克(J.Parker)将称之为SepaTria的粘土质石灰岩,磨细后 制成料球,在高于烧石灰的温度下煅烧,然后磨细制成水泥。派克称这种水泥为 “罗马水泥”(RomanCement ),并取得了该水泥的专利权。“罗马水泥”凝结较 快,可用于与水接触的工程,在英国曾得到广泛应用,一直沿用到被“波特兰”水 泥所取代。 差不多在“罗马水泥”产生的同时期,法国人采用Boulogne地区的化学成分接 近现代水泥成分的泥灰岩也制造出水泥。该泥灰岩被称之为水泥灰岩,用此灰岩制 成的水泥则称为天然水泥。美国人用Rosendale 和Louisville地区的水泥灰岩也制 成了天然水泥。在19世纪80年代及以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天然水泥在美国得到 广泛应用,在建筑业中曾占很重要的地位。 英国人福斯特(J.Foster)是一位致力于水泥的研究者。他将两份重量白垩和 一份重量粘土混合后加水湿磨成泥浆,送入料槽沉淀,置沉淀物于大气中干燥,然 后放入石灰窑内煅烧,温度以料子中碳酸气完全挥发为准,烧成产品呈浅黄色,冷 却后细磨成水泥。福斯特称该水泥为“英国水泥”(BritishCement ),于1822年 10月22日获得英国第4679号专利。 “英国水泥”由于煅烧温度较低,其质量明显不及“罗马水泥”,所以售价较 低,销售量不大。这种水泥虽然未能被大量推广,但其制造方法已是现代水泥制造 的雏形,是水泥知识积累中的又一次重大飞跃。福斯特在现代水泥的发明过程中也 是有贡献的。 1824年10月21日,英国利兹(Leeds )城的泥水匠阿斯普丁(J.Aspdin)获得 英国第5022号“波特兰水泥”专利证书,从而一举成为流芳百世的水泥发明人。 他的专利证书上叙述的“波特兰水泥”制造方法是:“把石灰石捣成细粉,配 合一定量粘土,掺水后以人工或机械搅和均匀成泥浆。置泥浆于盘上,加热干燥。 将干料打击成块,然后装入石灰窑煅烧,烧至石灰石内碳酸气全部逸出。煅烧后的 烧块再将其冷却和打碎磨细,制成水泥。使用水泥时加入少量水分,拌和成适当稠 度的砂浆,可应用于各种不同的工作场合。” 该水泥水化硬化后的颜色类似英国波特兰地区建筑用石料的颜色,所以被称之 为“波特兰水泥”。 阿斯普盯在英国的Wakefied建设了第一个波特兰水泥厂。后来,他的儿子在英 国的Grateshead又建设了一个厂,1856年在德国再建设一个厂,并在那里度过了他 的晚年。 阿斯普丁父子长期对“波特兰水泥”生产方法保密,采取了各种保密措施:在 工厂周围建筑高墙,未经他们父子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工厂;工人不得到自己工作 岗位以外的地段走动;为制造假象,经常用盘子盛着硫酸铜或其他粉料,在装窑时 将其撒在干料上。 阿斯普丁专利证书上所叙述的“波特兰水泥”制造方法,与福斯特的“英国水 泥”并无根本差别,煅烧温度都是以物料中碳酸气完全挥发为准。很明显,阿普斯 丁出于保密原因在专利证书上并未把“波特兰水泥”生产技术都写出来。阿普斯丁 在工厂生产中一定采用过较高的煅烧温度,否则水泥硬化后不会具有波特兰地区石 料那样的颜色,其产品也不可能有那样高的竞争力。 不过,根据专利证书所载内容和有关资料,阿普斯丁未能掌握“波特兰水泥” 确切的烧成温度和正确的原料配比,因此他的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很不稳定。 在英国,与阿普斯丁同一时代的另一为水泥研究天才是强生(I.C.Johnson )。 他是英国天鹅谷怀特公司经理,专门制造“罗马水泥”和“英国水泥”。1845年, 强生在实验中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煅烧到含有一定数量玻璃体的水泥烧块,磨细 后具有非常好的水硬性。另外还发现,在烧成物中含有石灰石会使水泥硬化后开裂。 根据这些意外的发现,强生确定了水泥制造的两个基本条件:第一是烧窑的温度必 须高到足以使烧块含一定量玻璃体并呈墨绿色;第二是原料比例必须正确而固定, 烧成物内部不能含过量石灰,水泥硬化后不能开裂。这些条件确保了“波特兰水泥” 质量,解决了阿普斯丁无法解决的质量不稳定问题。从此,现代水泥生产的基本参 数已被发现。 1909年,强生98岁高龄时,向英国政府提出申诉,说他于1845年制成的水泥才 是真正的“波特兰水泥”,阿普斯丁并未做出质量稳定的水泥,不能称他为“波特 兰水泥”的发明者。然而,英国政府没有同意强生的申诉,仍旧维持阿普斯丁具有 “波特兰水泥”专利权的决定。英国和德国的同行们对强生的工作有很高评价,认 为他对“波特兰水泥”的发明做出了不可磨灭的重要贡献。 当代建筑粮食——“波特兰水泥”(硅酸盐水泥)就这样在西方徐徐诞生,同 时踏上不断改进的征途。 我读的大学在武汉,是中国建材局直属的重点院校。学校师生戏称我们研究的 是“水波桃”,很好听的名字,但实际上是指水泥、玻璃、陶瓷这三种脏兮兮的建 筑材料。我学的是计算机,但耳濡目染中对水泥的制作方法及历史有一定的了解。 天赐岛南北关的工事改用砖石后的巨大成果让我不由得想,如果改用水泥来建造工 事…… 我没有实际的经验,上学时仅仅走马观花的在一些现代水泥厂实习过,毕业后 的工作也是和水泥八竿子打不着。不过知道在这个时代的科技条件下,制造“波特 兰水泥”是完全可行的。虽然比实际提早了近一百年。 原料只需要石灰石和粘土,不过还要煤。岛上用木炭烧砖的土窑是肯定达不到 所需的高温。我让老杨分配给我五十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在岛上开窑,不是窑子的 窑,是石灰窑的窑,呵呵。开采岛上有的石灰石、粘土备用,再采购回来一批煤。 由于是试验,窑建得较小,和砖窑差不多大。建好之后就开始试验,试验出乎意料 的成功。也对,知道了再发明,比不知道摸索两者没有可比性。 制造出来的水泥水硬后非常坚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水泥窑有个叫 赵三的,来岛以前是个瓦工,在工作中很是积极卖力,引起了我的注意。赵三来岛 的原因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每个来到岛上的人,必定有一个悲惨的故事。赵三 本来不知道我将石头磨细了混土和水,烧干了再砸碎,然后再烧,再磨细反复折腾 是干什么。最反感的就是我不满意就丢掉,然后再重复那些极其耗工的步骤重新做。 也许是觉得我闲得没事做,瞎折腾吧,几次下来工作劲头也开始懈怠了。但当看到 最后做出来的粉末和水后变得如此坚硬,他激动了。身为瓦工的赵三明白这小小的 粉末意味着什么,从此对我像天神一样崇拜。 水泥虽然研制成功了,但生产很是不易。其中最麻烦的竟然不是水泥窑的制作, 而是——磨粉工作。制造步骤中有两次需要磨粉,要求都很高,要将坚硬的石头磨 得像面粉一样细。我们用的工具是磨面的石磨,全靠人力推磨。有钱能使鬼推磨, 也能使磨推鬼,我现在有点钱,却不能全花在推磨上。没办法大量生产我也不在意, 能大量生产我还舍不得岛上的粘土呢。我最初的想法只是想加强一下南北关的工事, 辛苦一下,还是可以办到的。 于是岛上又成立了一个“国企”——水泥厂。 当天赐岛上发展一片形势大好的时候,我萌生了去意。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 代,一连串的离奇经历让我应接不暇。当大杨他们一群海岛来天娜岛之前,我最大 的心愿就是能有飞机或者船只将我救走。之后希望破灭。紧接着不忍看到那些难民 被迫卖身,一心想建一个世外桃源给他们。自己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开发天赐岛也 没有什么私心。现在“已有广厦千万间,大庇岛上寒士俱欢颜。”,而我,却不知 道自己的路在哪里? 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来到这里是个错误。我希望这只是老天爷打盹的时 候不小心搞错了时空,希望现在他已经睡醒,赶快纠正自己的错误。知错能改,善 莫大焉。但现在看来,老天爷为了自己的面子,将错就错,把我永远的留在这里。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时代的?重新回忆了一下飞机失事迫降及我和天娜 的流浪经过。气流,对,就是那个异常强烈的气流。飞机出了气流之后时间就从清 晨天蒙蒙亮变成了下午太阳落山。天娜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的气流,最后居然 将机舱撕裂。也许它并不是气流吧,至于是什么,我也找不到答案。总之,它将我 带到了这个世界,然后不说一句话就走。我向天空伸出中指! 我仔细想了一下天赐岛以后的发展。现在盆地面积开发使用了三分之一,那么, 完全开发后就至少可以住三万人。粮油衣物基本全部要靠采购,不过卖银鱼的钱完 全能满足需要。只是岛上只有这一个经济来源,一定要保护好,不能盲目扩大以免 有人眼红断了财路,不过也不能扩大多少了,银鱼滩的出产也是有限度的。岛上还 有三十万银子的储备资金,也让我放心下来。南北关的工事有了水泥以后真的就会 变得固若金汤。鱼行万一有变,到大陆开水泥厂也可以赚到岛上所需。只是开厂变 数太多,老杨不一定能行,当作保留手段吧。护卫队的装备比倭寇海盗要好得多, 训练也会慢慢跟上,大杨虽然没有治军之才,有了坚固的工事固守天赐岛还是能够 办到的。倭寇自从第三次吃了亏以后再也不敢来了。老杨领导的政府渐渐的步入正 轨,老杨及手下的政府人员虽然没什么才能,但都兢兢业业,岛上也一片安宁,不 用担心。医馆学校等虽然很差,但也能满足居民的基本需要。想了一下,除了岛上 没有什么很有才能的人以外,就没有其的缺陷了。真正有才能的人,也不会窝在这 个大海中央的弹丸之地。 向老杨和大杨反复交待好一切,又问了他们台风等我所担心事情的应对,我才 放下心来。吴起听说我要走,很是不舍,要跟我一起走。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会 去哪里,他年龄还小,带上实在不方便。勉励了他几句,答应会常回来看他,他一 句话不说就跑回屋,再也叫不应。我将随自己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两支没有子弹的 冲锋枪,两支手枪,三十二发手枪子弹,两把匕首包好,埋在天娜庙里面,叮嘱老 杨不要让任何人动它们。老杨不认识枪,不知道有什么用,见我吩咐了,就答应下 来。 我乘天赐岛的船队,一路航行到福州,开始了新的历程。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