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台北(上) 这次台北自卫队成立大会是我们第一次召集这么多人开会。军队方面有三十多 人,天赐岛那边政府工作人员和各行业负责人共五十多人。队伍成立事宜只用了半 天就结束了,接下来讨论后续发展却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结束。 会上通过了几项重要决议。第一,要在台北盆地建城——台北。第二,开始大 量向台北移民,包括天赐岛的居民也将大量移到台北。第三,各行业要准备扩大规 模,以迎接后续的大发展。第四,彻底剿灭台湾北部以及天赐岛附近的海盗,保证 台北的安全。 台北建城,是我登陆台湾之前就确定的目标。吴起刘全等人早就知道,十分赞 同。天赐岛虽然是个世外桃源,但地方太小,成不了根基。现在天赐岛的三万多居 民已经饱和,但人多地少,生活水平仍然低下,很难有发展。郑渊却是刚刚才知道 台北要建城,非常激动。台北城址就选在他以前开荒的驻地,他当然激动了。 会中出现了一个重大分歧,就是先剿灭海盗还是先建城的争论。将近百人分成 两派,有的建议先剿灭海盗,有的建议先建城。有意思的是,两派并不是军队人员 和民政人员对立。而是混合编制,军队分为两派,意见分歧,民政也分为两派,展 开讨论。最后意见相同的结为同盟,两个同盟吵翻了天。除了我和吴起郑渊三人, 所有的人都吵得不亦乐乎。 我没有制止他们的争吵,因为这是民主意识的启蒙。场面虽然很不好看,但却 能让他们都说出自己的意见,互相攻击对方所支持的意见。让他们吵去,只要形成 这种民主的氛围,以后加以引导,会对将来起到不可估计的影响。 冯德兵和冯德才两兄弟平常拧成一股绳,现在居然意见相左,冯德兵支持先剿 灭海盗,冯德才却说先建城比较符合实际,两个人互相据理力争。冯德兵的大嗓门 在会场中格外引人注目,冯德才受了影响,声音也慢慢的高了起来。两人谁也说服 不了谁,言语间渐渐有了火药味。 “你他妈的是不是怕死不敢打仗呀?你是不是我兄弟?”冯德兵大声的说道。 “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我怕不怕死你很清楚。我是不是你兄弟你更清楚。现 在部队新兵太多,建城正好有个缓冲的时间可以好好训练一下。并且建城移民可以 增加兵源。之后再打,可以减少多少伤亡,你知道么?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冯德 才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一句“我是不是你兄弟你更清楚”惹得旁边的人大笑。听到他们马上就要开骂, 我赶紧制止了他们,争论是我想要的,骂人我就不想要了。发展下去,讨论不出结 果,恐怕更会成为闹剧。我站起来,双手示意大家安静,顿时会场鸦雀无声。我很 满意这个效果,不管是军队还是民政,纪律都是很重要的。 “说正题前我先提一下,在这里我要批评冯德兵和冯德才两位同志。刚刚两人 都快要骂起来了,这样怎么开会?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不会计较这些,但开会 的时候说脏话终究是不合适的。以后大家要注意了,开会气氛可以活跃,但还是要 严肃认真,互相尊重,不准做人身攻击。”同志是会议召开的前几天我引进的新名 词,解释为大家都有相同的志向,以后不分男女老幼,都可互称对方为同志。 “各位同志,剿匪和建城都是目前工作的重心,都是需要马上解决的问题。但 我们现在力量很弱,两样同时进行,力有不逮呀。” 大家都点点头,听我的下文。 “大家都讨论的很热烈,都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做到了群策群力。这很好!但 你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再继续下去,恐怕要象老冯兄弟俩一样开骂了,这可不好呀。 现在我提一个方法,大家先不要想着自己的主张,客观的把先剿匪和先建城的优缺 点列举一下,然后我们一起来比较,这样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在我的主持下,大家很快就列出了各自的优缺点。先剿匪的好处可以保障以后 台北和周边的安全,也可以让船队安全的进行采购和移民工作。缺点很明显,现在 部队扩建了很多,新兵占了大多数,伤亡会很大。并且四周海岛土匪很分散,很多 都盘踞在南面的山上,剿匪时间会持续很长,将延后建城工作。建城的优点是可以 大量的移民,加快发展速度,增加兵源和后勤来源。缺点是周围将继续遭受海盗的 威胁。 两相比较,顺利的得出了结论。先建城较好。台湾北部的海盗在“山鹰”和 “血鲨”覆灭之后,现在是噤若寒蝉,短期内根本不敢对我们有所行动。建城之后, 更加是对他们心理的一大打击。建议先剿灭海盗的人要么是冯德兵一样的好战分子, 要么是基于天赐岛最初的经验,对海盗的进攻有一种莫名的担忧。但我们现在和那 时不同,我们有一个师的兵力,建城的同时还可以腾出手来打击海盗。虽然最多只 能剿清台北方圆百里内的余匪,但保证安全还是足够的,何况即使大规模剿匪,也 不能保证一定没有海盗来进攻。 得出结论后,我分派了各方的任务,结束了会议。 我心目中早就有了台北城的规划。那时候一个城池的建立,很大程度上依赖于 城墙的建立。冷兵器时代,城墙是防卫一个城池最好的工具。但随着热兵器的出现 和建筑科技的发展,城墙逐渐被各种坚固并且可以快速建立的工事所代替,城市中 间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物也有相当的防御能力。对于后世及西方的了解,我知道城墙 的作用将逐渐减小到零。建立城墙花费巨大,但作用却将越来越小。 但我却知道一定要建城墙。在其他人心目中,城墙的作用是一道抵御外敌进攻 的屏障。在我的心目中,城墙对他们来说却是一种象征,一个图腾。城墙代表了一 个城池的存在。只要他们心中有了这个图腾,就将产生一种依赖,进而变成一种归 属感。什么是民心?百姓的依赖归属感就是民心。城墙在我心目中的军事地位可以 忽略,但政治地位却是非常高的。民心所产生的凝聚力,将来会使无论是原住民还 是移民,都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成为台北乃至其他以后占据的根据地发展的根基。 回到师部,我将城墙的建设蓝图交给吴起和郑渊后,他们看后大吃一惊。我设 想的是建一个长宽各二十里的方城,每边一个主城门,隔两里半各有两个副城门, 共十二个城门。城墙宽十米,高十米。顶上两边是高一米五间杂垛口的护栏,垛口 的作用自然是当作射击口。吴起皱皱眉头,说道:“师长,要建这么大的城么?花 费大量银两不说,恐怕要一两年才建得好呀。” “不,三个月,三个月要建好。”我喝了口茶,轻声说道。 “不可能!除非是神仙,不然不可能三个月就建好这么大的城。我们现在台北 有一万五千多居民,淡水两万,基隆一万四千,加起来不足五万。其中壮丁大部分 被我军吸收,如何能够三个月内就建好?”吴起很客观的分析情况。 “天赐港移民会很快到位,先移壮丁参加建设,会有些帮助。”我仍然很平静。 “师长,我觉得还有更稳妥的办法。”郑渊很老成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目 前台北居民人数及少,城池似乎不合适建如此巨大。一般来说,一个城池的防御, 城墙也分层次,中心地带建内城,外围建外城,如果是战略要地可能还会再多一层。 我们可以由内而外逐步建。师长的设计似乎就只有一层。” “对,就一层。最外面的一层。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个表面能看到的城墙,一个 所有人看在眼里,却存在心里的城墙。”我感叹的说道。 “我不明白,郑旅长,你明白没有?”吴起疑惑的问郑渊。 “师长仿佛另有所指,我也没想清楚。请师长明示。”郑渊答道。 “这么说吧,建城墙不是为了军事上的考虑。只是将它作为台北城存在的一个 象征。台北是个好地方,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好的发展,会成为我们将来扩大的根基。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加快它的发展。但它是一个新建的城市,将来会有大量的 移民。建了城墙之后,才会让所有人真正感觉到它是一个城,一个大城,一个自己 的城。进而产生依赖和自豪感,小的城墙起不了这种作用,干脆就不要了。我先告 诉你们的原因就是,将来台北的防御,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城墙之上。因为,希望是 把握之自己手中的。”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