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各奔东西 会从关文的手中夺取秘宝,说实话在以前根本没想过,完全是临时起意。以前 他只想用秘宝来换取自由,但当他看见秘宝的一瞬间脑海中立即发出指令——夺过 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就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所以他就趁关文不 注意时打伤了关文夺取了秘宝。看着那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图案,他的心中涌现出莫 明的亲切与怀念。 叩、叩……敲门声响起,小浪迅速地将盒子收入宽大的袖袋中。 “进来。”宝儿恭敬地走进来“宝儿,行李收拾好了吗?” “回爷,已经妥当了。” “好。这个你替我收着。”小浪将盒子交给了宝儿,宝儿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就照原定计划,我们分头行事。” “是。” 约定之日很快就到了,小雅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易容术。一大清早就叫关文人扑 面盖上了一张薄薄的仿人皮面具,然后用浆糊在她脸上涂了又涂,又拿笔在她脸上 勾勾画画。然后让她穿上很多单衣再加上一件厚厚的棉袄,最后穿上高领的宽大华 服,硬是把她娇小的骨架撑得男人一般粗大,一个俊俏的贵公子就这样产生了。天 啊,大热天的,叫她穿棉袄不是存心给她罪受吗?临行前,关文还嘱咐她不要说话, 以免泄了底。拜托,她再笨也知道女人和男人的声音差别很大,不要把她当白痴好 不好。小雅抱怨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她和关文共乘一骑,没办法,虽然在花小小的恶补下她是会那么几招花拳秀腿 但她还没学会骑马。一出了权洲城,沿路的景色就变得荒凉,果然是毁尸灭迹的好 地方,小雅的心也随着目的地的越来越近变得越来越慌。关文发现怀中人儿的异样, 体贴的紧了紧执绳的双臂。小雅一抬头就望见了关文深深的瞳眸中,他的眼睛像子 夜的星空,原来也能那么深邃温暖。一瞬间小雅连忙垂下眼帘,脸上一阵燥热。真 丢脸,现在她的脸一定红了,她可不会承认欣赏像关文这样凶神恶刹的人,决不! 一会儿她就挺直了身板扬起下巴,不安的心情也一扫而空。前面就是半草坡,小雅 惊奇地发现这里真的只有在半坡上才开始长草,倒是树木长得极为繁盛,这就是那 个帝王对他妃子的思念吗?铺天盖地的,相信在林中一定不见天日。 他们交易的地点是在林中的一片空地,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在枝叶的缝隙 中闪着微弱的光,因为没有太阳的照射,林子里一片荫凉,反倒让穿着棉袄的小雅 清爽了一点。他们到达时,阎王和牛鬼已经等在那里了。阎王的身材属修长型魁梧 有力,不像关文一样看起来文文弱弱,他一身的黑色劲装外加一件黑披风,戴一张 黑色的阎王面具,脸上只看得见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真是黑的彻底啊!这才是标 准的黑道人物,大反派的典型。一旁的牛鬼就粗壮很多而且高的吓人,据小雅目测 起码有两米以上。古代人确实比20世纪的人高很多啊,以前她还怀疑博物馆中陈列 的一米多的青铜剑谁能使得灵活,看来就是这号人。他也是一身黑,只是他戴的牛 头面具是土红色的。在两人的背后有一个闭目沉睡的少年倚着大树坐在地上,看他 一身儒生打扮,模样简直就是小一号的关文,那他就应该是关武了,小雅打量着在 场人物,判断着谁更厉害,结论是都不是她能惹的人物,除了沉睡中的关武。她正 不断思量着待会儿怎么才能把秘宝弄到手。 “东西带来了吗?”阎王森冷的声音响起,真像是从地狱里来的索命之音,听 得小雅的背脊窜过一真莫名的恶寒。关文走近他们,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停住, 小雅机械性地跟在他的背后,还能听到自己搬动肢体的嘎啦声。 “东西在这里。一手交人一手交物。”关文提起一个蓝色的小布袋,布袋里鼓 鼓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阎王似乎发现关文身后的小浪表情有异但他没有感到什么 威胁,所以注意力又转到关文的手上。 “叫你身边的人拿到中间去。”小雅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脚仿佛生了根一样。 真是丢脸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胆小,但在两个大个子面前天生的危机意思 又冒了出来。 “好。”关文转身给小雅一个安心的眼神,递了布袋给她,并双手拉她往前恶 劣地一推,小雅一阵踉跄,该死的关文不会温柔点吗!随后心中的怒火又战胜了她 的恐惧。 牛鬼左手像拎布娃娃一样拎着关武,右手拿着一瓶红色的药水也向中间走去。 小雅在心中不断祈祷英雄的出现,阎王他们不知道可小雅知道布袋里装的是假 货,死关文可不要害了她,要是牛鬼有所察觉她还跑得掉吗?阿弥陀佛、阿门、哈 里路亚、赞美阿拉……小雅墨念着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祈祷用语……就在小雅接过关 武的瞬间,萧君伯从旁边的一簇草丛中跃起,双掌前推直攻牛鬼的胸口,小雅见状 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背起关武向密林中跑去,才不管里面有什么八卦、九褂阵,现 在逃命要紧。牛鬼左手慌忙地翻掌接招,可是由于太仓促牛鬼被萧君伯震退好几步, 右手稳住身体退后的颓势向后一晃,手中的药瓶倏的飞到了空中。潜伏在树上的小 浪像只苍鹰迅速俯冲下来,伸手欲抢过瓶子。同一时间阎王和关文施展轻功跃至。 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在小浪触及瓶缘的瞬间,阎王的手幻化着无数幻影迷惑了视线而抢先一步捞回 了瓶子。小浪来不及刹住向下冲的身势,以一个漂亮的前空翻单膝单手着地 .关文 在空中飞踢一脚正中阎王的手腕,瓶子再次被抛到空中,关文着地后立即从背后抽 出长剑和阎王对战了二十五招。招招来无影去无踪,极快的动作幻化成了一个黑漆 漆的风团迅速旋转闪着兵刃擦出的火花。小浪再次跃起抓住药瓶,不管三七二十一 就往嘴里倒,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随即向草丛中跃去。关文见小浪要溜, 随即抛出一句“小浪休走,你想独吞秘宝吗?”一句话改变阎王攻击的方向,举掌 像闪不及的小浪劈去。 “关文好样的,你害我!”看关文逮着空隙喘气,小浪怒吼。他双手向下一撇, 两把一尺半的短刀就握在手中。两手交叉往胸前一挡,接着阎王的掌风,右脚旋起 踢对手左腰侧命门区,阎王身体迅速地略微仰侧左脚踢起在空中与小浪过了三招, 招招阴险小浪避得难堪。另一边,萧君伯拖着牛鬼缠斗只是想拖延时间让小雅好逃 跑,他多以闪避牛鬼的招势为主。经他粗略估量,他与牛鬼的功夫不相伯仲,硬拼 只会两败,在加上体力的悬殊,牛鬼还有胜出的可能。所以要避免正面对敌,牛鬼 向右他就闪左,牛鬼想追上小雅,他就扯他后腿,两人边打边跑,边跑边打,最后 不知去向。关文见小雅和关武隐进了密林连忙追去。 “呼、呼、呼……天啊,好热!跑不动了——”小雅牛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 好像严重缺氧,她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道有无追兵追来,她没命的跑,只知道往 一个方向猛冲,因为这样减少迷路的可能,但不幸的是她好像还是迷路了。脚下不 知绊到了什么,她猛地向前扑倒,背上的关武就这样直直地压了下来,轰——两人 一起倒地。 “好——重——腰……要断了。”小雅困难地翻身,摆脱背上的重量,顶着一 张被压平了的大饼脸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是一截树根绊倒了她,她转过身狠狠地踢 着树根,真是人霉时,什么都跟她过不去——咦,绕过大树干的遮掩小雅看见了一 个熟人——小浪的仆人宝儿。啊哈!真是冤家路窄呀。她虽然不敢跟外面那几个男 人较量但对付一个小孩还能胜出吧。可不是她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实在是是可忍, 孰不可忍。她撇下了还睡在地上的关武,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宝儿好久不见了!”她笑得不怀好意,标准的二流笑脸。正在指定地点等主 人的宝儿一听到她不怀好意的问候,马上竖起戒备。小雅还没来得及发表‘顺我者 生,逆我者亡’的豪情宣言,宝儿就一个猛冲冲进她怀里,逮着她的左臂一口咬下 去。 “啊——痛!你敢咬我!”小雅不服气地低头咬他耳朵,咬人谁不会。宝儿不 甘示弱地扯着她的头发,小雅掐着他的肩膀。不久两人就倒在地上扭打了成一团。 小浪深知自己不是阎王的对手,再打只是虚耗体力最后会输得很参。于是他向 后退一步踢起地上的细纱,阎王以为是毒粉连忙退后一步,逮到空隙的小浪向阎王 掷出霹雳烟雾弹,啪——嗤——一阵白色的烟雾弥散开来,小浪趁机逃窜,阎王拨 开浓雾紧追不舍。 关文追踪着小雅的足迹赶来却看见她和宝儿打架打得正酣,两人的全身都沾满 了泥土落叶草根衣衫凌乱,真是两个没教养的小孩。 “你这个死小孩,已经害死了我一次,在这里你还害我险些被卖,看我不叫你 好看。”小雅狼狈地坐在宝儿的肚子上,一拳正中他的胸口。 “啊——”尖叫声响起,但不是宝儿发出的而是小雅,她被他胸前的硬物弄痛 了手指。“你……你居然不学好,还带暗器。是什么?”说着小雅就粗努地开始剥 他的衣裳。宝儿看见不远处的关文立即使全力推开她爬起来开始闪人。小雅就扯着 他的衣襟向后倒,唰——小雅撕下了一大块。 咚——一个盒子掉了出来,这不是秘宝吗?小雅睁大了双眼。真是天助我也啊, 哈哈哈哈,这么多人抢,结果是我得到了。哈哈哈哈…… 关文没理会处于疯癫状态的小雅,连忙赶去关武身旁查看弟弟的身体状况。小 雅捡起盒子捧在手中,瞬间一股热流流过手腕传入手中的盒子里,盒子开始发热发 亮。她脑中突然一片空白,随后浮现一连窜内类似盒子上花纹的东西,嘴里念念有 词却毫无自主意识。盒子突然呈四瓣莲花状裂开发出强烈的光线将小雅包围在光圈 中。正将弟弟搂在怀中的关文手中陡地一轻,像魔术催眠一样关武浮在了空中,身 体开始发光慢慢旋转,最后关武睁开了眼睛,而小雅却在瞬间昏了过去。 追踪小浪的阎王在半途中遇到一对打扮普通的中年夫妇。两人正在吵得热火朝 天,听他们的内容好像是‘儿子成亲后要不要跟儿子同住’的问题,两人持相反意 见,各自的周身冒着熊熊的火焰。 “让开!”阎王厉声要他们让路。 妻子转头看向阎王“臭小子,你是哪跟葱敢开吆喝我杨静柔!”见妻子受了气 做丈夫的哪有不管之理,两人不约而同的拳脚相向,怒火更炙。对掌之后,阎王发 现他们各自的武功修为颇高,当今武林有这等人氏他怎么从来没听过名号。更要命 的是两人的默契十足,一人一掌将阎王打飞了十丈,撞倒了中间的好几棵树。 阎王利落的爬起来就看见小雅昏倒在前面,一旁放着秘宝。对了,就是它!阎 王一骨碌滚上前去夺走了秘宝。催动内力让他的伤势更重,抚着胸口强抑着向上翻 涌的血气,转头却看见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云正。以为当他独霸天下的时候 才会看到他的,以为云正最后终会俯首称臣的,没想到他会看见他这么狼狈的一幕, 真是挫败! “大哥,你快走吧!小小和关文的爹娘都来了,你丝毫没有胜算。”云正幽幽 地开口,脸上一片肃然。阎王用鲜红的眼珠子瞪着他,手掌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 进掌心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也无知觉,只是瞪着云正久久没说一句话。 “老爷,老爷……”远处传来花小小的声音。阎王知道再待下去情势将不再有 利与他,他一个纵身跃入了林中不见踪影。“哎呀,小雅怎么睡在这里?受了风寒 怎么办!”随后的花小小和花容赶到时就看到这样的情景。花容抱起小雅,关文抱 起关武,看着仍在争论着他成亲后是否同住的关远山和杨静柔无聊地撇撇嘴。这根 本不是问题,因为他不会成亲也不会回家。等着他的事还有很多呢!他接下来还要 参加新一轮的武林新秀擂台赛,这是约定好了的。他若有所思地瞄了瞄云正,他听 见云正叫阎王‘大哥’,他们有什么关系?好奇怪!云家传到云正这一代只有云正 这一个独子,他哪来的大哥?还有云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卧床不起吗? 还把他那火暴强势的爹娘请来了?难道云正其实知道这一切,包括他到云家的目的! 一阵恶寒窜过,关文不敢在往下想。 一干人走远,至始至终都没人发现旁边草丛中隐藏的一双锐利的眼睛。小浪在 没有人后从草丛里跳了出来与前来的宝儿一起往阎王的方向行去。为十八年的记忆, 也为他对自己的好奇,秘宝——小浪不可能放手! 云家宅院里家仆进进出出,只因为云家将要办喜事。什么喜事,当然是小雅和 关文的亲事喽,关文可是在婚书上按了五个手指印的,想赖也赖不掉。为此,云正 特意通知亲家赶过来参加儿子的婚礼,纵然是以前有多大的家庭矛盾,在这喜气洋 洋的日子里也得压下来。 阳光明媚,清风送爽,与阎王的一役后大家都暂时闲了下来,能静心领略自然 风光,但只是暂时哦!菜园中萧君伯仍在辛勤地种菜,关文和关武疑惑地看着他。 那天他们回来后就看见萧君伯已经在院子里了,那牛鬼到那里去了?而小雅在自己 的闺房里又开始翻箱倒柜。没错——她又要离家出走了!开玩笑留下来等着当关夫 人吗?她又不是不想活了。她还要抢回秘宝好回到她的世界去呢!而这一次她学乖 了改扮了男装,该不会又很快被抓回来了吧! 月升日落,同样的情景重复了千百年,同样的人同样的心千百年来也没有变。 善良的、自私的、美好的、丑恶的……都在这重复中不断上演。一天的喧嚣结束, 此时此刻众生都在梦的怀抱中寻觅着自己的乐土,只是总有例外。 寂静中从云家后院里同时窜出两条身影。一条是从后门里窜出来的——小雅, 一条是从墙内直接翻出来的——关文。两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行去的结果就是——碰 到一块儿!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压低声音惊呼,就怕吵醒了谁。 “你……出来散步吗?我也是。”关文用蹩脚的理由当开场白。谁会深更半夜 穿着夜行衣散步,还都带着包袱。 “是啊,今晚的月色很好啊!”小雅装着好兴致地望着天边,但立即的她的笑 容就僵在脸上,她忘了今天是三十,连月亮的影子也看不到的日子。“呵……呵… …被云遮住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都回去睡觉吧。”关文提议。 “好,睡觉好!”小雅和关文又一起从后门进去了。可片刻之后,同样的情景 再次发生。从云家后院里同时窜出两条身影。一条仍是从后门里窜出来的——小雅, 一条还是从墙内直接翻出来的——关文。这次他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转过地球才 能碰在一块儿,皆大欢喜。等他们走远后,萧君伯从院墙旁的大树上跃出左看看又 右看看,都没人影了,才往北走去。 黎明带着晨曦,白云擦亮了天边的晴空,梦就要散场黑夜走到了尽头,而他们 的路……才刚开始……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