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人终于吞下他们自己曾种下的苦果 希尔森微笑了,黑人欢呼了。 原告席上传出哭声,戈德曼的父亲含泪说道:“我深信今天是我们国家的失败, 因为正义没有得到伸张。” 白人们震惊了,愤怒了。 白宫,总统铁青着脸,用克制的声音向全美的人说道:“我们要尊重陪审团的 裁决。”过了一天他和一位外国首脑说:“我认为,审判结束以后,给所有美国人 都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对于同一些事实,不同种族的美国公民有着迥然不同的看法。 人们听出了总统声音里含着的那种无奈,那种忧虑。 白人终于吞下他们自己曾种下的苦果,涩得很。其实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在美 国发生,前些年就发生过黑人陪审团判决自己兄弟吸毒无罪的事。 这个时候,人们正注视着K ·巴威尔。想听一听他对此事的看法,因为他也许 会成为下一届总统。于是他被请到电视台,面对千百万人的眼睛。他说:“我无可 奉告。” 美国人愣了,无可奉告,那你到电视台干什么去了?难道就是让人们看你一眼? 这时候的K ·巴威尔确无这个必要,他已经是电视明星了,而且还是人们心中的英 雄。 成群结队的记者们天天追着巴威尔,总想让他说点什么,无论怎么追他还是那 一句话:“无可奉告。” 过了不久,有人传出话来,说是巴威尔私下里会见过希尔森,他们说了些什么, 无人知道。直到2007年,希尔森为了巴威尔的竞选东奔西走,人们才想起那时候他 们说的可能就是巴威尔竞选总统的事。可是这时的希尔森已是大亨中的大亨,他们 再说什么也晚了。 被希尔森杀掉的那个尼克尔的男朋友戈德曼正是10多年以后在珍珠港任空军中 尉的B ·斯蒂夫的表叔。1995年,斯蒂夫12岁,他非常喜欢戈德曼,也崇拜戈德曼, 当戈德曼血迹斑斑的尸体抬回家的时候他简直吓呆了。从那时起,他就恨希尔森, 恨黑人,不论K ·巴威尔原来在他心中是多么高大的英雄,可是一和希尔森连在一 起,他无法不恨他。这种恨基于一个信念,那就是他认定凶手一定是希尔森。 那一次审判过后,他听到了戈德曼的父亲眼泪汪汪的话,在他的心里打上一个 烙印,许多年了没有丢掉。这让他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不定哪一天亲手去杀死希 尔森。由于这个愿望,他心里一直想有一场战争,在战争中他觉得他可以把自己心 灵深处的那个愿望实现,就因为这个他当了兵,本来他不必当兵。他是一个独生子, 他的父亲也不想让他到这个远离美国的地方守着一个不会说话的雷达。这一切,他 的连长丹尼斯并不知道。 对希尔森一案裁决,被所有的黑人们看作是他们的胜利。他们在这场胜利中陶 醉了很久。三十年前,马丁·路德·金替他们说出的“我有一个美国梦”。到了今 日,他们觉得美国对于他们来说已不是一个梦,他们已经成了美国的主人,至于白 人们怎样看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黑人们不管希尔森是否真的是罪犯,他们把希尔森的无罪裁决看作是他们的胜 利,把希尔森看作是他们的英雄。老一点的黑人还记得1957年发生在阿肯色州的 “小石城”事件。那一年,阿肯色州的州长福布斯竟无视联邦法律,调动州国民警 卫队不准黑人进入白人学生就读的学校,迫使当时的总统艾森豪威尔采取了内战结 束90多年来第一次军管措施来解决这一和联邦政府对抗的严重事件。让人不可理解 的是这个种族主义州长被阿肯色州的白人当作英雄,一再把他选做州长,让他在那 个位置上又坐了10年,直到1967年才退休。希尔森案差不多是那一次事件的倒重复, 这其中的滋味几多讽刺,又有几多苦涩,够美国人品尝一阵子的。希尔森案裁决后 向国民发表讲话的总统就是小石城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一次事件。他除了说那些 话,还能说什么呢?他不能让人们再回忆起那次事件了,如果回忆的火烧起来,也 许烧的就不仅仅是他的那个总统座位。希尔森坐上他的那辆白色的野马吉普驰回他 的住所,可还是有许多人围在他的周围不肯离去。第二天,希尔森就去找巴威尔, 对他说:“你来竞选总统吧,我支持你。”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