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们在旅馆里呆了一整天,希望能得到新的消息。虽然老穆罕默德捉弄了我们,他 的同胞对他却毫不留情。阿布杜尔注意到有一伙阿拉伯人潜伏在旅馆周围,很可能就是 我们头天傍晚从河边散步回来时见到的那伙人。他们在这一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始终是个谜。 也许老头进入旅馆这件事引起了他们猜疑。老头与我们争吵后跑出旅馆时可能给人 盯上了。人们在一条水沟里发现了他那残废的身躯。他的脖子被人割断,下腹部有个很 深的伤口。 我们一天都闷闷不乐,想不出妥善计划。吃罢晚饭,雷利决定我们三人返回开罗。 看来,在卢克苏尔再呆上一个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这伙亡命之徒并不知道王墓墓 址,更不会将翅翼出售给教授。 那天晚上我很早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书。我的房间和教授的房间紧挨着,能听 见教授在收拾行李。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声音很大,我以为有人在敲我的门, 于是就从床上一跃而起,走过去开了门。原来是个皮肤黑黝黝的阿拉伯青年站在教授的 房门口。他穿着一般,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他一面敲门,一面说阿拉伯语。教授打 开房门看见了我,就打手势让我去叫阿布杜尔。 阿布杜尔和我跟着年轻人走进教授的房间。教授请他坐下,但他却愿意站着。他说 话时,阿布杜尔当翻译。 首先他为深夜前来打扰我们感到抱歉。他知道我们很忙,要不是事关重大,就不会 前来打扰。目前他本人及全家人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他的父亲头天晚上遭人暗杀。今天 不断有人来村里打听一只带翅翼的圣甲虫。年轻人说这是法老的诅咒,不会带来幸福。 他曾经这样警告过自己的父亲。 我们又获得线索了。 阿布杜尔给我们翻译的内容如下:大约在15年或20年前,当他还是个孩子时,有一 次他父亲外出三天,到尼罗河上游南部去走亲戚。有两个朋友和他父亲同去。他们在回 家途中支起帐篷过夜。不知怎么,有一头骆驼挣脱缰绳跑了。第二天早晨他们在寻找骆 驼时,意外地发现了一座埋在砂砾中的古庙废墟,骆驼站在一座陡峭的岩壁的阴影里。 父亲在驱哄骆驼返回营地时发现了一条通过岩壁的内部通道。为了避免朋友们知道这个 秘密,父亲没有停留。几个月以后,他带着儿子又来到了那里。他们在岩洞里找到许多 古物,父亲就随手收集了一些带回家去。他们从未向人透露过这个洞穴。几年来,他父 亲将这些古物逐渐变卖,村里人开始对他产生了怀疑,因此父亲就到开罗变卖。打那以 后,他们家一直倒霉。先是他的一个妹妹病倒,接踵而来的是庄稼遭受虫害,现在他父 亲被害。他担心大祸即将降临于他的母亲和全家。他并不希罕甚至宁可放弃峭壁下的财 宝。讲到这里,年轻人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教授告诉他说,最好的办法是向政府机关如实报告。政府会采取措施保护他。一旦 财宝的安全有了保障,他就不必再为此担心害怕了。教授称赞他来这里是勇敢的表现。 最后教授问年轻人能否带我们到古物埋藏地。他点头同意,说是从卢克苏尔出发需要走 一天路程。虽然他只去过一次,但他相信能够找到。 年轻人破涕为笑,与我们三人一一握手,多次鞠躬致谢。教授请阿布杜尔转达我们 希望尽快出发的急切心情。 我提议弄辆吉普车。年轻人说那里没有路,只有小股驼队才能通过。 “要骑骆驼?”教授问。 阿布杜尔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该怎样安排呢?” 阿布杜尔和年轻人说了一会儿后,告诉我们说,市郊有个小马车店,除穆罕默德外, 我们需要在那里雇两名驼夫。 “就这样吧,”雷利回答道。“我们用一天时间准备食品、帐篷、毯子及炊具。后 天动身,请他来这里会合。” “他将在河对岸的渡口等我们。”阿布杜尔翻译道。 “这样也行,”教授说,“问问他是否需要我们帮他家里做些什么?” 年轻人考虑片刻后谢绝了。他再次与我们握手告别。 当天深夜,我到楼下会客室拍了一份电报给曾经陪同我们前来卢克苏尔的博物馆代 表。 开罗博物馆助理馆长穆罕默德·ABD ·阿拉扎尔我们也许会在卢克苏尔以南获得新 的发现。三天内将告知最新消息。盼诸事顺利。 我回来时看见教授的行李敞着。他在擦一支黑色小手枪。他看见我惊讶的表情后问 道:“使用过手枪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在小时候玩过父亲的手枪,我连子弹都不会上。他花了几分钟功 夫教我使用手枪,然后把那支枪和一盒子弹给了我。“把它带在身上,”他对我说, “万一遇到意外情况,知道你和阿布杜尔身上带着武器,我心里会踏实些。谁知道会发 生什么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