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08他们成功的守住了虎蜥部落的门户。 现在大家还不能掉以轻心。胡伦铁尔让一些战士去搜集阵亡者的尸体,另一些 仔细查看怪物们有没有彻底被消灭。许多虎蜥人站在刚才的十字阵上,嘴里嘀嘀咕 咕,像是感叹这个魔法的威力之大。他们把伤者都抬进休息室去治伤了,也包括昏 迷不醒的科莱妮。 克荷林用手按住伤口,脸上的肌肉不住抽动,显然疼得厉害。 “你怎么样了?”阿茜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 “克荷林受伤了?”贝伦问。他看不到大家目前的状况。 “我的肩膀被僵尸抓伤了。”克荷林回答说。 他们回到平台上。克荷林坐下来,尽量压住呻吟声,可是还是让大家听到了。 奇鲁亚看着克荷林的脸色,说:“看来他伤得很重。” “情况很糟糕啊。科莱妮又昏倒了,除了她没人能用神术净化克荷林的伤口。 僵尸的指甲是含有剧毒的,必须马上给他治伤。嗯……”贝伦沉思片刻,说道, “我们不妨用圣水试一试,或许管用。” 阿茜连忙去找圣水。她找来几大瓶,生怕一瓶不够用。埃特忙说:“用不了这 么多!我们用药的人常说,‘过犹不及’,用药必须适量才有最好的效果。” “噢!”阿茜应着,拔开塞子。她倒了小半瓶圣水在克荷林的伤口上。克荷林 忽然觉得伤口燃烧起来,不禁疼得大叫。阿茜还以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心里又着 急又难过,几乎要哭出声来。 只一眨眼的工夫,克荷林就感到伤口清爽许多了。“现在没有那么疼了。”他 说,“这圣水好像很有效果,虽然治疗过程激烈了一点。” “有效就好。要是你中毒变成了僵尸,阿茜小姐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阿琴 笑着说。 阿茜有些害羞了,给阿琴抛去一个白眼。大家则是开怀大笑起来。 虎蜥人却无法展开笑颜。长老目送着受伤者和牺牲者被族人抬进洞穴里去,悲 伤地说:“这一战,我们损失了五分之一的战士啊!加上从前的伤亡,要是再打几 仗,全族的年轻男子就都要赔上性命了。” “这个巫妖是万恶之首,只有消灭了他,我们才能有安宁。”阿茜握紧拳头说。 胡伦铁尔的心情也和长老一样沉重,所以这个年轻的首领以沉默来表达他对逝 去者的默哀。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双手搭上膝盖,耷拉着脑袋,嘴巴微微地一张 一翕。在这之前,他派出一小队战士到地面上监视敌人的最新动向。 贝伦和奇鲁亚面对面在另一个角落坐着。奇鲁亚感到很口渴,于是叫埃特帮他 取一杯清水来。他看到贝伦正在朝着他微笑,奇鲁亚问:“你笑什么?” “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贝伦反问。 “你这精灵,恐怕真是无所不知,就连我们心里的念头都躲不过你的察觉。” 法师感叹着,“我原本是想精密谋划一番,先把巫妖和他的随从从地牢里引开,我 们以最快速度把宝藏挖掘出来,转移走,然后再回头专心对付他。不过现在看来, 死灵骑士一死,巫妖马上就会知道我们这些人类的存在,然后他会对我们严加防备, 我们想要耍诡计也就更困难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面对面地跟他较量一番好了。其实我早有预感,我们最终 会以最简单最直白的方式面对这个怪物,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亡。这就好比明知前方 是万丈深渊,我们却不得不大步向前,心里只能企盼深渊的两岸有一根独木桥相连。” “你说得那么悲观,好像我们的希望非常渺茫似的!” 埃特给舅舅端来清水,奇鲁亚一口喝光,从嗓子眼一直舒服到心坎里。 他们都不再大声说话,有的人静坐着发呆,有的人闭目养神。现在虽然平静, 可是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也没人敢安心睡着。 才过了不到半小时,负责侦察敌情的虎蜥人就跑回来,叽叽呱呱向他们的首领 汇报一通。首领从地板上跳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奇鲁亚问。 “他说,另一个死灵骑士带着部队正在向这里出发,很快就会进入下水道—— 大概巫妖感觉到了前一个死灵已经阵亡。这个死灵带来的不是僵尸,而是二十个左 右的幽灵剑士!”贝伦说。 “我的天,二十个幽灵剑士!只有正规部队才能对付他们呐,而且这一次还多 了一个死灵!”奇鲁亚惊叫起来。而皮切则变得面如土色,好像他已经放弃了生还 希望。 平台上的人都慌乱起来。长老努力安抚大家的情绪,让他们镇定下来。又一个 侦察员跑回来报告了敌人的位置。贝伦神色凝重地说:“长老,你们的防线恐怕已 经都不起作用了。” “情况就像您说的那样糟糕。要是他们已经爬下来,不需十数分钟,他们的身 影就会出现在你我眼前。”长老说,“平台恐怕会失守。” “那时我们应该答应萨菲罗斯大人的提议,让大部队进城来清剿巫妖和死灵。” 阿茜后悔地说。她向绯罗四人组鼓着眼睛,仿佛是责怪他们因为贪财而使大家深涉 险境,前途未卜。 “阿茜!”贝伦说,“现在再说‘如果’、‘要是’都没有用了。” “那你快点想个办法吧。”阿茜说。这个时候,她的脑子一团混乱,什么想法 也没有。 “你别催促,我正在想。” 平台上人声沸腾,虎蜥人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战斗到最后一刻。阿茜 不敢干扰贝伦的思绪,于是对克荷林问道:“你现在感觉怎样?我让他们把你送进 休息室去吧。” “不要紧,我还能战斗!”克荷林说着,转了转胳膊。 贝伦忽然说:“在平台前方战斗已是不行,我们身后就是虎蜥人的居住区,我 们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冲击。”他像是说给大家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今之 计,只能把敌人引到下一个作战地点。奇鲁亚,你说这些怪物会害怕阳光吗?” “你想用日光消灭他们?”奇鲁亚诧异道,“这不太可能吧。幽灵剑士能在太 阳地下到处乱跑,这点大家都清楚。” “但是死灵呢?上次你们遇上的死灵,不是都用厚厚的斗篷蒙住自己么?阳光 或许能对死灵产生一点影响。快要天亮了,我们应该去试一试。长老,你知道有什 么地方是既空旷又有水吗?” 长老说:“城西有一条小河,下水道的一个出口就在那里。” “请你安排战士为我们带路。” “可是,我们要怎样把死灵吸引过去?”奇鲁亚提问。 “我们这些人类对他应该很有吸引力吧,要是再加上一些辱骂——你也知道, 贵族通常很在意自己的名誉。”贝伦说。 “我怀疑能不能成功。”奇鲁亚说。 “要是再加上胡伦铁尔和我这把老骨头呢?”长老说。 “这怎么行!您不能当诱饵!”贝伦说。 “为什么不行?我们是在保卫我们自己的家!”长老说。他对胡伦铁尔命令道 :“你找上十个最勇敢的战士,跟我一起去引开死灵。其他人负责守好平台,把大 门堵住。” 胡伦铁尔明白长老的意思,于是挑选了十个经验丰富,身上也还没挂彩的战士。 大家都清楚他们此去意味着什么,留在平台上的虎蜥人都默然不语。贝伦用精灵语 对虎蜥人首领说:“这下水道里有很多岔路吧?我们不如到前一个岔路口去迎击对 方,争取在那里就把死灵引走。” 冒险者们和虎蜥人踩着干燥的地面前进。疾行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哐当哐当 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一会儿,死灵带着高大血红的一具具铠甲,出现在他们视野 里。 死灵也看到了他们。诱饵转身就向另一条通道跑去。死灵犹豫着,不知是追击 这些人类好,还是按照原计划攻击他们的巢穴好。死灵生前曾是非常优秀的一名贵 族骑士,但他死后智力大受影响。 冒险者们跑了几十步,回头看到敌人都愣在水里,左右为难。奇鲁亚就对皮切 说:“你赶快用最恶毒的话辱骂他。” 骂人也算是皮切。罗奇的强项之一。骂人虽不是马尔都克训练营里的基本课程, 但是绯罗的街头巷尾、酒馆市集,到处都有最生动翔实的教材,到处都是最合适的 实习场所;就连大图书馆里那些由当地人撰写的小说札记,也充满了诸如“他妈的”、 “我操”、“吃屎去吧”之类的示范语。换作首都仙迪雷拉,就没有这样的环境, 所以克荷林等人最多也不过是骂死灵“你去死吧”,然而死灵本来就不是活的,叫 他去死有什么意义呢? 皮切于是提高嗓门,大声问候了死灵家族里的女性,并邀请死灵去尝一些动物 排泄物。死灵果然就被激怒了。皮切得意洋洋,以为自己的功劳很大,正在脑子里 继续编撰着些许谣言套在对方身上,就听到奇鲁亚对他说:“已经够了!快跑!” 哐当哐当!哗哗哗! 死灵带着属下向他们追来。幽灵弓箭手嗖嗖地射出钢箭,擦着他们的耳朵飞过。 众人都感觉他们是在死亡线的边缘跳舞,随时有可能跳到线的那一侧去。一支钢箭 射穿一个虎蜥人的手臂,他惨叫一声摔倒,同伴立刻把他扶起,脚步却不敢放慢。 虎蜥人对下水道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在哪儿拐弯,踩哪块平稳的地板,几乎是 不假思索。他们穿过下水道出口,一时无法适应外面的光亮。月亮已经落下去了, 天空是灰蒙蒙的。夜正在抓紧时间释放最后的寒气,所以这时最是冰冷刺骨。他们 站在水里,感到全身血液似乎都冻结起来了。但是他们已隐隐看到天边的朝霞。再 过不久,太阳就会升起来了! 敌人紧追不舍。幽灵剑士并不知道,在浅水里前进要把脚抬高,所以他们被流 水的阻力延缓了追击速度。双方逐渐拉开了距离,而死灵也被引诱得离开下水道越 来越远。 然而台勃伦威尔长老却因体力不济而放慢脚步。他毕竟是太老了,他的岁数超 过虎蜥人的平均寿命三十年。长老把蹲下来喘气,忽然一支利箭疾射而来,从他的 背后穿胸而过。长老闷哼一声,向前扑倒。 “长老!”大家同时惊呼。 胡伦铁尔连忙回身去搀扶他,可是长老已经断了气。胡伦铁尔悲愤莫名,仰头 向着天空长啸一声,远处哗啦哗啦地惊飞起一大群乌鸦。 胡伦铁尔放下长老的躯体,提起飞斧就要找敌人拼命。 “不要去送死!现在去送死无济于事。”贝伦用精灵语对他说,同时也是告诫 所有的虎蜥人,“继续跑,直到太阳升起,我们再回头对付死灵。” 虎蜥人首领屏住怒火,暂时只能把长老放在水底。他们这么一耽搁,敌人又追 近了几十米。大家转身又逃。后来,他们前方的河床忽然沉下去,河水快有齐胸深。 多数同伴一脚踩空,纷纷摔在水里,差点儿呛得半死,多亏虎蜥人把他们捞起来。 “就在这里迎击吧!”法师说。他的胡子湿透了,末端浸在水里。 说着,他开始发动水球术的咒文。大家都见识了这个法术的威力,自动让开一 条路来。阿琴拉开短弓,徒劳地把浸了圣水的箭矢射出。大家摆开阵势,心里纷纷 作出最好的和最坏的打算。 这一次,水球是从水里射出去的,速度却未见减缓。水球炸在幽灵剑士身上, 炸倒了其中一些,但是未能阻止对方的冲锋态势。奇鲁亚又射出一波水球,集中打 击两个冲在最前的幽灵剑士。只见红色的头盔飞上半空。 天边金黄色的光芒越发的灿烂了。初生的太阳是温暖的红色,他的万丈光芒胜 似奥丁大神的刚尼尔长矛,一下子撕裂了所有的黑暗所有的严寒。当半个太阳升上 大修道院的最顶层,河水里的死灵忽然整个身体都硬直起来,好像很不适应自己与 太阳的面对面接触。 幽灵剑士的攻击也随之停滞。 法师趁机又施展了两次法术,干掉四个对手。“我得休息一下,我的精神承受 不了频繁的施法。”他对贝伦说。 “埃特,那么你来顶替你舅舅吧——用你的各种炼金药。” “我?”埃特愣了一下,说,“我能有什么好的法术!” “你们的强酸强碱,威力不是挺大的吗?” “没有用!”埃特说,“强酸对活物的杀伤力很强,对他们却没多大作用,至 多把他们的铠甲腐蚀掉薄薄一层。”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皮切像个疯子似的大叫。 “闭嘴!”克荷林对他吼了一声。克荷林像他的养父那样,对战斗陷入了一种 近乎癫狂的状态。他数了数敌人的数量。还有十二只。 “跟他们硬拼硬的又如何?他们只有十二个,而我们有十七八个。”他说。 阿茜也无所畏惧地说:“我们还是上岸去吧。我的剑不会害怕这些幽灵剑士, 他们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法师喘了几口气,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洪水术。洪水势头迅猛, 冲击力足以把这些铠甲都打得七零八落,这里河床很宽,水量充足,可以用洪水术。 只是我已经精神匮乏,需要先进行十五分钟的冥想,然后才能施法。你们必须努力 拖延这么一段时间,而且施法成功之后你们怎样脱身也是个大问题。” 胡伦铁尔问贝伦这个法师说了些什么,贝伦如实向他翻译。胡伦铁尔说:“让 我们虎蜥人来拖住敌人吧,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得那么快。” “让我们跟你们一块去吧。” “不!”胡伦铁尔说,“我们这是在保卫我们的家园,如果你尊重我们,请不 要替我们出手。再说,我们虎蜥人一生生活在水里,水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贝伦点点头,把这些话又翻译给自己的同伴们听。 法师默默地走上河岸,在一堵破墙下盘腿坐下,开始冥想。克荷林向一堵高墙 站在法师面前,打定注意,就算有一万支箭射来,他也不会移动半步。 未等他们做好准备,胡伦铁尔已经带着族人迎头冲上,跟敌人厮杀在了一起。 贝伦、阿茜、阿曼达,忽然也向幽灵剑士们冲去,阿茜的魔剑比任何人手上的武器 更锋利,毫不留情地在红铠甲上划出一道道狭长的口子。 “你们不要过来!”胡伦铁尔向贝伦吼着。 “我们会掌握好时间,一到时间我们就退开。现在就让我们帮忙杀两三个敌人 吧。”贝伦说。 的确,要是没有他们三人的帮助,虎蜥人会产生更大的伤亡。 他们从来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十五分钟。幽灵剑士的每一招攻击都带着超 出常人的蛮力。战士们忍着手臂抽筋、虎口破裂之痛,尽力与对手周旋,只有阿茜 才对她的对手略占上风。终于,他们听到克荷林大喊:“大家注意,施法要开始了!” 法师的吟唱过程很短,大约不到半分钟,接着大家脚下的水面就开始变得湍急 起来,好像上游有一股什么力量驱策着河水向前奔流一样。 “你们都退开吧。”胡伦铁尔说。 贝伦心知,此时他们再不退出战场,就算他们是有心要帮助虎蜥人,对方心里 也是不会高兴的。虎蜥人同样把荣耀看得很重。 洪水来势凶猛,洪峰未到,轰鸣的水声先从远处传了过来。大家听到奇鲁亚向 他们大叫:“大家快上岸来,水势很猛!”奇鲁亚挥着魔杖,把身边的人向后赶。 贝伦他们几个在虎蜥人的掩护下得以脱身。才走上河滩,就远远看见了滚滚而 来的洪流。整个河滩都会淹没在水里。奇鲁亚找到了一处高台,正在挥手叫他们都 爬上去。 死灵和他的属下们依然不知危险正在临近。他们与对手斗得正酣——或者说, 他们正在对这些虎蜥人进行剿灭。眼看着洪水就要冲到跟前,胡伦铁尔一声尖啸, 虎蜥人纷纷一头扎进水里。当洪水刹那间把死灵和幽灵剑士都冲倒,众人心中不禁 一顿,对大自然的宏伟力量感到畏惧。他们亲眼看到几具盔甲被冲得七零八落,剩 下的敌人被洪水卷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水中。 “这样总可以消灭死灵了吧?”阿琴怀着万分崇拜的心情问奇鲁亚。 “这很难说。以那些怪物的坚实身体,恐怕还会站起来。”奇鲁亚说,“不过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让洪峰把他们冲得很远——最好能把他们冲到贝加尔湖 去,哈哈!” “舅舅,那胡伦铁尔他们岂不是也……” “情势危急,我也没法考虑周全了。” 奇鲁亚的话音刚落,阿茜就叫起来:“快看那儿!” 只见几个虎蜥人在急流中转着圈圈。是胡伦铁尔和他的几个部下!冒险者们连 忙沿着河岸奔跑,不让虎蜥人从视野里消失。他们上下扑腾了一阵子,终于掌握了 身体平衡,奋力向岸边游来。冒险者们冲进水里,把胡伦铁尔救上岸。 “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贝伦有些激动地说。 “这个法术真厉害,我们也差点以为自己会丧命了。当时我们潜下水,把身体 抱作一团,洪峰来时,我们被推得四处乱撞,弄得我全身是伤。”说着,胡伦铁尔 疼得哼哼了几声。 并非所有的虎蜥人战士都很侥幸。那些受了重伤的都被洪水卷走了。 “糟了,台勃伦威尔长老的尸体会不会也……”贝伦忽然说。 他们立刻沿着河床来到长老的牺牲之地,只是刚才的洪水大有席卷一切之势, 长老的尸体又哪里还见踪迹! 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虎蜥人都跪在河滩上,悲痛地呜咽着。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错。”贝伦替大家道歉说。 “这不怪你们。”胡伦铁尔说,“我会让族人一路搜寻,总会把尸首找回来的。 我们赶快回去吧,我很担心其他族人的安危。” 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冒险者们不禁对这个首领涌起深深的敬佩之意。 -------- 西子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