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众所周知,南极洲是地球上唯一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大陆。 科学界都知道,那里分布着70多个距离地表数千米,被厚厚的大陆冰层覆盖 着的地下冰湖。 而冰湖之中又以福斯多克冰湖最为著名,给著名的福斯多克冰湖更添神秘色 彩的是俄国的冰湖钻探工程。 我在讲这个和冰湖有关的故事之前,首先,我来先介绍一下这个福斯多克冰 湖,在这里,我不会做无根据的猜测和臆断,由事实说话,可见我所言故事非虚。 据2006年3 月3 日第1109期环球日报第四版由李文凯先生撰写的“冰湖钻探, 美不想让俄领先”一文可知,福斯多克冰湖是南极最大的地下冰湖,呈弧线形, 平均深度低于海平面1000米,它长近300 公里,宽40--80公里,面积基本与北美 洲的湖泊安大略湖相同,由于湖水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使它同外界隔绝超过了1000 万年,远远比人类的历史还悠久。 对于这个神秘冰湖下究竟埋藏着什么,科学界存在着很大的分歧,争论的焦 点在于湖内是否有生命存在。有俄罗斯科研小组称,在他们得到的冰的样本中发 现了微生物,表明该湖中含有小而旺盛的生态系统,但这一说法遭到了其他学者 的质疑。虽然人类尚未真正取得湖水的样本,但多数科学家认为,由于上面冰内 气泡释放的氧气全部都注入湖内,湖内氧的浓度可能是正常湖的50多倍,这种高 氧环境会产生大量有毒物质,毁灭湖内的一切生物。法国科学家派蒂说:福斯多 克事是个冰冷的地狱,它曾是一个露天湖,那时大概有生命,但在1500万到3000 万年前,它开始冻结,气体聚集在湖内,最终使一切生命形态消失。 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科学家就发现南极洲冰层下可能存在湖水,70年代时 科学家们终于确定了福斯多克冰湖的位置。它距离俄罗斯在南极的东方考察站仅 150 公里,而俄罗斯人1957年在建这个考察站时,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因此占钻探 南极洲最大冰湖的地利。俄美之间对于是否应该钻探福斯多克冰湖一直存在着争 论:俄国科学家认为该湖可以钻探,而美国则坚持认为湖里有人类未知的生命形 式,他们担心俄罗斯的钻探计划会对湖水造成污染,为一睹该湖的真面目,上世 纪90年代末,俄罗斯与法国联合对冰层进行钻探,深层钻探已达到3623米。为避 免防冻剂,钻探泥浆和煤油对湖水造成污染,俄罗斯方面的钻探工作曾一度停止。 但今年1 月,俄罗斯又重新开始对福斯多克冰湖的钻探计划。 对于俄罗斯的计划,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南极科学分部负责人认为,俄罗斯 使用的是以柴油和氟里昂为动力的钻探设备,这些设备携带有大量的微生物,钻 头会把微生物带入钻孔,在钻头钻透冰层后,科学家无法断定将在水中发现的微 生物是否来自于外界,这将破坏该湖的科学价值。 对于美国的指责,3 月1 日的俄罗斯“真理报”进行了反驳。该报称,美国 科学家近年来一直指责俄罗斯的钻探不符合安全标准,要俄方停止该项目,但这 种指责毫无根据。事实上,俄罗斯早已对福斯多克冰糊的钻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2003年起,国家每年提供12.5亿美元的科研经费,俄科学家也已成功研制出了环 保型设备,既能穿透冰湖,又不会带入现代微生物。此外,俄罗斯还在格陵兰岛 对钻探成功地进行了试验。 由于福斯多克冰湖有着悠久的被尘封的历史,因此被称为“时间密封舱”。 科研价值相当高,俄罗斯科学家甚至把这项钻探工作比做“人类再次登上月球”。 一方面,通过对冰层的研究,科学家可以完整地描绘出地球的气候变化,另一方 面,在湖中寻找存活的生物体,以冰湖为外星环境的样本,可以帮助人类改进寻 找外星生命的技术,证明火星极地及木星卫星存在生命的可能性。此外,从现有 研究可以推断,在南极的冰层地区及该区域的大陆架周围可能存在大量石油天然 气,这十对冰湖的研究有了能源意义。对俄罗斯来说,率先打通冰层可以使自己 在这些方面的研究领先于美国。 2006年3 月3 日,也就是那晚8 时许,我与福斯多克冰湖牵扯上了关系,这 段匪夷所思,足以让全世界震惊的经历便由此展开了。 大约8 时,当时我正在私人宿舍内看书,叮叮……,一阵电话声突然而至, 我被吓了一大跳,其实像我这种具有良好心理素质的人通常是不会被吓到的,但 说来也难怪,自从上次经历了寝室同学接连死亡事件之后(幻影迷离),我一直 处于一种消极状态。虽然那件事之后,我名声大噪,采访,拍照的人接连不断, 可基本上我还是处于一种躲避状态。不然,我怎么会搬进这套很少有出入的“死 亡公寓”呢。所谓死亡公寓的死亡,并非神秘死亡,而是正常死亡,相隔半年, 必死一人。经警方调查,皆因平常事而死,有关死亡公寓的故事,在我的小说中 “人数”中有详细的记述,在此我便一带而过。由于我的状态欠佳,且长时间地 处于一种孤寂之中,所以电话铃声就像一根根刚针一样直扎我中枢神经,我像兔 子一样,跳到电话机旁。 喂,你好。 你好,请问您是鬼云先生吗? 凭良心说,听到这种声音这种说话方式,我就极为不耐烦,因为一听便知此 人和我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熟悉我的人都会这样说话:喂,鬼云,然后步入正题。 我庸懒地回答说:是。 据我所知,您经历过非常诡异的事件。对方在急匆匆地和我说话。 我说是,然后便想挂了电话,这种人不是新闻记者就是大惊小怪者或者就是 纯粹瞎捣乱者,我觉得没必要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正当我要挂电话时,只听对方 惊恐地说了一句话,然后电话就挂断了。就是这一句话,让我在电话机旁足足站 了半个小时。 他说:我找到了地狱。 我奇怪异常,更觉得莫名奇妙,找到了地狱是什么意思?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暗自猜测。可一寻思,听他的口气不像个病人。地狱?半个小时后我得出结论 :可笑。 我没有必要去理会这样的人,我决定继续看书,可问题就从电话被挂那刻开 始了。无论我想怎样的聚精会神,可脑袋里却始终抛不开地狱二字,还有为什么 对方只说句让人不敢相信的话,然后便匆匆挂电话呢? 悬疑牵引着我,相信他才有揭开悬疑的机会,所以我选择相信他。然后呢, 有了地狱的存在,可他为什么不解释下去呢?于是我对这种突然挂电话的原因进 行了种种推测。第一:想解释给我听,但突然觉得不妥,于是匆匆挂电话。第二 :当他想解释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第三:信号不好,电路中断。我久 久徘徊于这三种推测之间,当内心实在受不了得不到答案的煎熬时,我拨打了190 (能查询任何电话号码所在地的服务)。当对方告知我刚才那个电话是从南极洲 打来的时候,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这么巧? 转身我就拿起来刚刚浏览的报纸:南极洲,无人居住,福斯多克冰湖上,钻 探工程!! 难道冰湖钻探工程发生了事故抑或发生了怪异之事,这是我能想到的,因为 福斯多克冰湖钻探工程举世瞩目,工程极其庞大,在冰下发生意外完全是有可能 的事。 其实无论我进行怎样的猜测和幻想,这都和我无甚大关系,因为我在中国内 地,南极洲遥不可及。如果没有特殊的批准和交通工具,短时间之内到达南极洲 实属天方夜谭。我深知此点,所以对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件也无可奈何。尽 管我对此事有着浓厚的兴趣,但情况所逼,我深叹一口气,收拾了床铺,准备睡 觉。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有人来访,敲门声很斯文。我很奇怪,此种时间是极 少有人来访的,会是谁呢?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西装革履,却带有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 你好,你是鬼云先生吧,我是中俄文化交流会会长,夜半来访,实属冒昧。 一些礼节性的客套之话,我在这里就不说了。 经过几分钟的短暂交谈之后,我便对他的大体情况有了了解。此人姓袁名实, 江西人,现任中饿文化交流会会长,负责中俄文化沟通,促进两国人民的文化友 谊。 鬼先生,我这次来的目的是受俄方委托来请你去一趟南极洲。 啊?我不禁惊愕,没想到刚才遥遥不可及之事片刻之后便有了现实的可能性。 事情来的如此突然,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袁实继续说道:相信鬼先生对俄方在南极洲的冰湖钻探工程已有所耳闻。坦 白的讲,俄方目前基本上已成功钻探冰湖,只是中间又出了点问题,亟待解决, 无奈之下,才拜托我来请您去一趟,不知鬼先生意下如何? 大家都知道,其实我对这件事抱有极大的兴趣,这不仅仅和我对冰下到底有 何东西的好奇心有关,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我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这个电 话勾起了我极大的求知欲:地狱是什么样子?会有地狱吗? 恩,这样啊,可是我能去做什么呢?我还是有点奇怪而且感慨。 袁实笑了笑,说:鬼先生,您的大名我最近可是听说了,曾一度震惊世界的 校园连环杀人案都被你解决了,相信你的能力不小吧。 我不禁苦笑,说:既然袁会长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约凌晨一点,我见到了俄方冰湖钻探工程的负责人伊万斯夫上校。之 后,我便随他上了飞机,在天空上,我们进行了将近4 个小时的长谈。这之后我 才对事件有了个整体的详细的了解。 冰湖钻探工程由俄军方高层领导人直接参与并负责。之所以由军方负责,伊 万斯夫上校给我讲了三点理由:第一:保证工程的安全性(不受外来势力干扰)。 第二:保证工程成果的军用。第三:保证工程的可靠性(大家也知道军方的力量 是保证一切工程项目安全实施的前提)。 工程预期完成时间为8 年零4 个月,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虽中间一度停止, 但截止2006年2 月20日,工程基本上已被完成。3 月5 日,俄军方和科学家训练 的专业人员在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之后,随钻头一起深入冰湖,可当钻头深入到冰 下1000米处,意外发生了:此专业人员与冰面控制室失去联系,合金筒神秘失踪。 之后,钻探工程高层负责人进行了紧急磋商,3 月1 日,又一名人员下去,这次 合金筒又经过了特殊处理,钻头与合金筒之间进行了加固,科学家们认为这次会 万无一失。可结果竟和上次的情形一模一样。 当俄方的技术水平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他们便妄加猜测 起来,怀疑在冰下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于是,他们想起了这方面的专家,也就是 我。于是便有了袁实受人之托来请我的一幕。 坦白地讲,明白事件的整个过程之后,我后怕了,后悔当初没问清楚事件的 始末便答应了对方。大家都知道,我一介书生,什么本事都没有,至于上次的校 园连环谋杀案件之所以被我揭开真相,看过那个故事的人都很清楚那是一种极大 的巧合。而这次不同,这次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性。前两个深入冰下的 人员出现了意外,而我是第三个。我觉得意外不会在乎我是谁,照样也会发生在 我身上。其实,与其说他们出现了意外,还不如说是必然,因为死亡概率为百分 之百。 可碍于面子,我没有退缩。即使退缩,我也要找个适当的时机,我暗想。不 管怎么样,先到达目的地再说。 早晨9 点钟(当地时间),我们到了目的地。下了飞机便感到出奇地冷,尽 管在下飞机前我给自己武装上了严密的保温衣服。 我被安排到基地一个温暖的住处。说起这住处,我倒挺感叹的,我的整个住 处仅仅是一个帐篷搭在冰面上而已。帐篷内一无所有,我想这是临时搭建的。进 入帐篷内,你会感觉到片刻之间你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面奇暖无比。帐篷外貂 皮大衣,帐篷内完全可以一丝不挂。我不禁感叹俄军方的高科技设施。 由于室内外气温的强烈反差,我不一会便在温暖的冰上睡着了。醒来突然发 现一个大鼻子东西在我面前一闪一闪,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我一个拳头便直击上 去,只听对方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几秒钟之后,我发现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十把轻型机关枪刹那间便齐刷刷地对准了我的脑袋,我顿 时懵了。 一个俄国佬捂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说:速度快极了。然后命令这几十个机枪 手放下了手中的枪,说:你们出去吧。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俄国佬,正欲上前说话,这时,伊万斯夫上校进来了,然 后笔直地对站在我面前的俄国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说:威特上将,这就是鬼云 先生。 哦,你好,欢迎你的到来,说着威特上将便很有礼貌地和我握手。 我笑了笑,说:刚才的冒昧之举,威特先生见谅。 威特并没有介意,而是直奔主题:听说鬼先生具有超强能力,想必鬼先生对 我们进行的任务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不知道鬼先生是何种看法? 我说:诚实地说,我没有看法,至少目前没有,因为对事件的过程我只是听 说,不过,我倒产生了很多的疑问。 请说,威特很客气。 据我所知,合金筒整个下降的过程在你们控制室里的大屏幕上应该有显示, 我想知道,当钻头下到1000米处消失时,你们的监控室里难道发现不了合金筒的 去向吗? 鬼先生,确实是这样的,合金筒在1000米处突然消失,然后不知去向。合金 筒是由特殊物质造成,上面安装了各式各样的微型传感器,按道理讲,我们应该 能探测到的,可我们却偏偏没有。威特带着一脸的疑惑回答着我。 我沉默了半晌,说:冰下1000米处有什么特殊的物质吗? 这一点,我们早就进行了核实,从一开始我们就全部分析了冰层结构,前几 日,我们又进行了一次专门的精密分析。两次的结果是一样的,冰下就是冰,其 他的什么都没有。除非地下有……。话说到这停了下来,他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除非地下有神秘怪物或者是外星人什么的。对这种看法我 从本质上我是不太赞同的,这并不代表我不承认有这种可能,因为虽然1000冰下 存在任何东西的可能性都很大,可毕竟我对鬼怪说不太赞同,甚至反对。若说是 有些自然神秘现象,我还是可以理解的。 我摇摇头,然后我不知道用用什么理论知识来说服他,我话题一转,说:带 我到监测室看看吧。 威特好象很乐意的样子,他前面走,我紧随其后。 南极洲果然是个奇异的地方,遥望四周,漫无边际的白雪。在无边的一片白 中,巨大的冰湖钻探设备魔兽般地矗立其中,有点威武的感觉,但也不乏为其担 心,毕竟他们都在冰上。其实我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可即使亿万分之一的可 能在科幻世界里也不能被抹杀。冰层有几千米厚,真是不可思议。它曾经是一个 露天湖,几千万年了,形成的冰湖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在湖内有生命吗?几千 万年里面最终演变成了一个什么样子?都几千万年了,我不敢想象。 你看,这就是冰层结构分析图,他看着电脑上的图表跟我解释说:从冰面到 冰下3800米,整体全是冰层,你看,这是物质特性分析结果,他指着分析图下面 的N 行数据。我没有理由怀疑这数据的准确性,毕竟都是科学家夜以继日地奋斗 出来的,我肯定地点点头。 威特先生,会不会你们的探测系统会受到地磁场或者其他不明信号的干扰? 呵呵,威特笑了笑,说:鬼先生,这个你放心,科学家在分析数据之前早就 精确地排除了地磁场的干扰,至于其他干扰,这个……。威特摇摇头,他实在不 敢下断然的结论。 接下来的谈论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罢了。 之后的两天,我一方面到钻井口查看查看,另一方面就是我一直在思考着一 个问题:他们请我来的目的就是期望我把这个疑团揭开,而我是不是应该冒着生 命的危险深入冰下? 毫无疑问,整个问题的核心就是有人要亲自深入冰下。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 道,这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活。在原有设备没有任何更新的情况下,已经有两人神 秘失踪,我想我不失踪的几率好象不大。所以我害怕,迟迟下不了决心去赴这一 趟生死关。 朋友们,你们肯定会想到,不管怎样,我还是要亲赴险境。但要我去送死, 有个前提:也就是我必须得克服我的心理障碍。不给个充分合理的理由,相信读 者们是不会信服的。不过我的这个理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它和另一个诡 异的故事有关(“周期”为你解疑释惑)。 我反复思量,始终觉得此事简直就是我拿脖子硬往刀子上抹,再说,豁出命 的事还没有巨大的利益报酬。所以我想抽身而退,但又觉得不合适,毕竟自己也 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正当我进退两难之时,一个电话改变了我的命运,中国海 军南京军区总部的一位高级领导亲自联系上了我:鬼云先生,现在中国东海上出 现了诡异事件,我想让你短时间之内赶回,迅速介入此事,一切事宜,待你到达 之后详谈。 听到这位首长的要求,我立刻做出了回应:我现在在南极洲冰湖钻探基地, 我会马上赶回,麻烦你和俄国威特上将说明一下情况。 找到威特上将时,他已经知道此事,我将情况又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国家 有难,匹夫有责。威特似乎对我很敬佩,他向我伸起了大拇指。临行前,我向威 特上将做了一个很严肃的承诺:等国内事件办完,回来我一定亲赴现场。 其实我内心是这样想的:就算国内一天的事,我也要给拖几个月,我就不相 信少了我鬼云,你们的钻探工程就不继续了?说不定我下次再来到这的时候,你 们已经成功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我一阵窃喜,这次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 这鬼地方,我不愿意再来了,我想。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事件的发展出人意料, 在我办完国内那件诡异事件(周期)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到了这里,急不 可待地来实现我曾经许下的承诺。在本单元里,具体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直接 进入本单元。 四个月后,当我再踏入南极洲之时,南极洲上,俄方钻探工程所用的一切机 器设备,人员配备,工程进度等等和四个月前相比几乎相差无几。这其中原因也 当然和我有关,在这四个月内,我不止一次地打电话告诉威特上将:千万不要轻 举妄动,1000米处确实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起作用,一切事宜等我回来。现在大 家肯定能猜出来了,在中国东海发生的诡异事件和在南极洲1000米处存在的未知 之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按我的要求:俄方为我特制了一种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奇的筒(这和我在东海 的发现有关),这个筒的外皮是塑料,内层是铁钴合金物质。整个筒是一个长方 体形。筒内设施齐全:首先,里面有固定的和背肩式供养设备。其次:有着良好 的保温措施和无线电通讯工具。第三:在方筒内的旁侧,则是为我专门设计的一 个设备箱,里面装有进入冰湖内的一切装备。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我整装出发。 这是一个危险的旅程,至少威特上将是这样认为,所以他给我举行了隆重且 简短的送别仪式,在这个短暂的送别仪式上,威特上将说了这样的话: 鬼云先生,很高兴你能履行你的承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伟大的中国人, 俄国人感谢你,俄国感谢中国!希望你凯旋归来。 我笑了笑,觉得他的话很能让人心潮澎湃,或许他真的说中了我的敏感之处。 只可惜没有一点物质报酬之类的话,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句话便涉及于此。 他说:鬼云先生,如果你成功归来,将来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你踏上俄国 领土,俄国都会把你奉为英雄,并会享受到英雄所应有的一切待遇。 我看了看他那张信誓旦旦的脸,心里觉得好笑,却终没有笑出来,毕竟在上 流社会走动,礼节性的东西是必不可忽视的。 我说:谢谢你,我相信我会成功,等待着有一天在你们的国度我将成为无畏 的英雄。 然后我们相视而笑,他的笑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而我,较之从前我 信心百倍。 读者们读到这里也许就奇怪了,为什么你有把握成功,自信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在“周期”那个故事里,大家都可以知道在冰下3000米以上我是可以保证我 的安全的,但在3000米以下我就心虚了,所以我在说“我相信我会成功”这句话 的时候,我只有五分的把握。谁知道3800米下的冰湖是什么样子,里面到底存在 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尽管此项任务具有极大的风险性,但十分我尚有五分,冒 死一试,毕竟有希望,此时不同与彼时,如果当初我决定进入冰下时,老实说, 我真的已经追随前两位殉难者了。可终归彼一时此一时,谁敢确定我就必死无疑? 硕大的方筒被重型装载机安装到了钻探机的钻头上,然后一点点地向钻井口 移去。我准备完毕,然后和送别的人士一一握手,然后就钻进了足有2 米高的方 筒。 进入方筒,我顿时感到一股热流侵遍全身,我知道这是保暖设施的作用,我 看了一下温度表,12.4度。对,没错,这就是设计时定下的温度。 方筒比较大,足够我一个人直身站起,直身躺下。我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用安全带紧紧地缚住自己。 筒内的扩音器里传来威特上将的声音:鬼先生,准备好了吗? 我回答:开始吧。 然后方筒开始缓慢下移,刚开始我还能感觉到方筒的向下运动,可是随着方 筒到达一个合适的速度之后作向下匀速运动,方筒对我来说,好象静止了。但我 可以通过扩音器里的声音知道我所到的位置:1 米,2 米,……。 就这样,我一直听着这单调的声音,800 ,801 ……,接近1000米了,我没 有感到紧张,……999 米,鬼先生,情况怎样? 我回答:一切良好,继续下降。 1000米,1001米,成功了,……1004米,…… 单调的数字始终重复在我的耳畔,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正当我熟睡之际, 突然,咚,咚……,我被震醒了,我惊慌的睁大了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 几秒钟之内就转了十几圈,可方筒内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破损现象。大概 是方筒在下降过程中遇到了冰棱一类的东西了吧,我自我猜测着。我刚想通过无 线电问问上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咚咚……这一次方筒震动的更为剧烈。 我大喊:喂,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喂,鬼先生,听到请回答,鬼先生,… ………。 我对着话筒大吼:我在,听到了吗?喂,喂……。 鬼先生,听到请回答,喂,鬼先生,……。 我意识到通讯设施坏了,问题突然变的严重起来。 扩音器里的人声这时突然变的模糊起来,然后慢慢地转化为了一种声音:沙 沙,沙沙,沙沙,……。几分钟后,我听不到了任何声音,一切都变的寂静起来。 我愣愣地站在方筒内,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直到我的两腿酸麻时,我 才颓然地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四周静寂的让人窒息。慢慢地我感觉到筒内温度 开始降低,我开始变的有点冷。我知道,方筒在下降的过程中一定出了问题,可 能碰到了什么东西,结果由于强烈的震动导致方筒内的保温措施损坏。至于无线 电失灵,我想大概是由于一种强烈的磁场干扰。 筒内的气温越来越低,我打开设备箱,穿上专为深入冰湖而设计的衣服。可 我发现这并不太起作用,这种衣服是专为在水中保温而设计的,用在此时此地显 然有点不合适。我在焦急的等待,等待突然一切设备正常运转或者方筒被提升。 可结果非常让我失望,我开始思索刚才发生的过程。 突然,我的大脑中好象有个数字的印象,对,刚才扩音器里传来的最后一个 数字是3700多,可是具体是多少呢?我想不起来了。我现在的位置大概就在冰下 3700多米,也就是说,我快要到达冰层底部了。我知道这项钻探工程并没有钻透 整个冰面,在冰层的最底部,留了一米厚的冰层,那是人工开凿的,大概专家们 觉得人工取样会比机器取样更保险一些。 我不能就在这里面干等着,我决定下去,我从设备箱里拿出粗长的绳索,看 了看标签,总长才80米,可是我并不知道我现在的具体位置,也许我就处在3700 米,到达底层还有整整100 米。怎么办?我犹豫着,最后我决定冒险一试,因为 我觉得方筒不可能离底部恰巧有100 ,它一定会比100 米少。绳索的一头拴在设 备箱的把手上,打开门,我向下望了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真该死,没 带上手电筒,在上面的时候只考虑到进程顺利的情况,灯被安装在了方筒内的顶 部,方筒到达底部时,打开门,光线就可以供工作之需。可现在……,一切都晚 了。我抓住绳索的另一头,然后慢慢地开始顺着绳子往下滑。 我滑的很慢,每下一寸我都有期待,期待我的脚会碰到冰。慢慢地,绳子到 了尽头,我悬在了空中,上不去,下不来,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怎么办? 这样下去我始终会撑不住的,这种状况大约持续了5 分钟,我已经感觉到我的两 手发酸。最后我决定孤注一掷:跳下去。最多也就是20米高。 我松开了双手,我的身体开始向下飞去……,极短暂的时间,我便着了地。 我发现我完全没事,原来刚才我已经接近底部了。 我摸了摸我脚下的冰面,蹲下来,我开始迅速地安装切割刀,戴上防护罩。 然后我开始进行第一步的工作。电动机发出翁翁的响声,冰块在我锋利的刀下一 点点地减少。第二步工作比较精细,刀片要换上纯正的防污染刀,这种刀是专门 为此项工作设计的,在刀片上有一种特殊的高分子物质,它有一种特殊的作用, 那就是分离刀片和接触物上的杂质。刀片接触冰面之后,刀片在工作,这种高分 子物质由于热作用会液化。液化之后,分子之间结合的更加紧密,在物质的外层 会产生一种极为芊细的薄膜,它不仅没有任何吸附性,而且有很强的排斥性。再 加上在刀把旁边,装有一种超强功率的吸附箱。由于这两种性能,此刀具有防污 染能力。我慢慢地用这种微型刀在冰面上滑动,冰丝从刀锋处被抽了出来,时不 时跳到我的手背上。 突然我想起来在这种刀的把手内部,有一种应急灯。我欣喜若狂,要知道, 有了光亮工作就容易进行多了。我拨开翻盖,小心地按下按钮,灯亮了。在这小 小的空间中,这灯光显得足够明亮。 我小心翼翼地削减着冰面,冰湖的最后一丝屏障马上就要被我揭开。我心里 异常地激动,要知道,我马上就看到了几千万年前的东西,这是和历史的一段悄 无声息的对话。 仅开凿几十平方厘米面积的湖面终于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激动地观察着这 “绝世之水”,水呈乳白色,看起来极像纯牛奶。水面上还时不时会冒出气泡。 我煞是奇怪,仔细观察了一翻,终看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我准备取水样。 如果老天再给我几秒钟的时间,我就成功了。可是老天偏偏很吝啬,就当我 取出水质要往空化瓶里装的时候,我“死”了。“死”得很突然,之所以这样说, 是因为我突然便没了意识。但大家也许不知道,人在死前会有一个瞬间意识,这 种瞬间会持续几秒钟。而在这几秒钟内,我是这样思想着:完了,方筒肯定砸下 来了。 上帝就是这样残酷,当一个人在死亡的边缘痛苦地挣扎而想尽快死去的时候, 他偏偏不让你死,让你受罪——通过延长痛苦的时间来折磨你,然后再用一种奇 怪的方式救下你。 当我能思想着,我感觉到我很痛苦,脊椎夸张地疼痛,呼吸困难,仿佛下一 口空气便不属于我。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也许这是最后一眼。眼皮在 我的努力下使劲地往上抬,许多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了,感到很遥远,随着眼睛一 点点地张开,我发现这些影子越来越近,最后竟然发现这些影子就在我的身边。 他们正在我身上摆弄着什么,我感到奇怪,想抬头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 突然感觉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扣住了我的脑袋。我奇怪,侧目努力地望去,我的 眼前渐渐地开始清晰起来。啊!我看到一只巨大的手,白色的,纯白色的,这是 一双手吗?它看起来更像青蛙的手掌。我脑袋里一紧缩,浑身开始不停地颤抖, 心想:这手上面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