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天后的4 月26日,狂欢的玛娜城终于恢复了平静,这时萨迦突然提出辞去帝 国元帅职务,并且要求得到事先约定好的奖赏——到皇家御库搬一小时的财宝,然 后他就拍屁股走人。本来萨迦作为帝国的救星,这次战役的最大功臣,已彻底赢得 了满朝官员与全国百姓的崇拜爱戴。就连约翰五世也对萨迦千恩万谢,并有意授予 他伯爵之位以及相应的封地、城堡,同时赏赐一百万枚帝国金币的天文数字,这可 是帝国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殊荣。可萨迦却无动于衷,像头倔强的驴子一样,认准 了去皇家御库当一小时的搬运工。对此所有人都是疑惑不解,哭笑不得。要知道即 使一个人力气再大,一小时至多能般出几万金币。可任凭众人如何规劝挽留,萨迦 就是不听。 皇家御库那两人高的大门前,萨迦懒洋洋地靠在一根石柱上悠闲地吹着口哨, 周遭围满了文武大臣,大贤者瑟治、奈丽公主、四位魔导将军都在其中。大多数人 都用惋惜、无奈而又气恼的目光望着那个长着木头疙瘩脑袋的小子。 奈丽平静地站在那里,但芳心却在隐隐作痛,她回忆起昨夜在御花园中,自己 挽留萨迦的情景。 “你,非要走吗?可不可以留下来?” 当时萨迦犹豫了很久,终于沉声道:“是,我不属于这里。” “求求你留下来,就算是……为了我。” 萨迦轻轻摇摇头,道:“公主殿下,我们本来就属于两个完全不同地的世界,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忘了我吧。”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情感,但他的眼睛却 如天上的月光一样凄美…… 约翰五世咳嗽一声,打断了奈丽的回忆。只听皇帝道:“萨迦,你是帝国的功 臣,朕再一次的希望你能留在朝中,难道伯爵之位,百万金币你还嫌不够吗?”约 翰五世虽然昏庸贪财,可本性却不坏,尽管许下如此重赏他有些肉痛,但确是出自 真心。 萨迦微笑道:“陛下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并不想奢求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还是让我拿到应得的报酬吧。” 约翰五世无奈之下只好点点头,抬手命令守卫将御库大门打开。 萨迦眼球转了转,突然诡异地一笑道:“陛下,小人想起一件事。要是我从御 库中搬出什么财宝来,您却突然反悔了,命人将我或捉或杀,那我就成了天下第一 冤大头了。所以还请您向玛娜大神发誓,保证我的自由与安全如何?” 约翰五世的鼻子险些气歪了,周围众人闻听此言也是又气又乐,没想到这小子 还是个疑心鬼。玛娜女神之誓是魔法帝国最重的誓约,如果违背誓言的话,起誓者 将失去全部的魔力,同时会为所有人不齿。所以极少有人违背过玛娜女神之誓。 约翰五世勉强笑道:“你是帝国的救星,朕怎会加害你呢。好吧,我,帝国第 十七任皇帝约翰五世以玛娜大神的名义起誓,保证萨迦的自由与安全,决不会有丝 毫加害于他。”说罢,他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金色的五芒星光印,这标志着玛娜之 誓已经完成。此时约翰五世心中却在暗笑,皇家御库是他设的私库,里面存放的只 是大批的黄金、白银和少量的珠宝,但真正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全在国库之中。因 此就是萨迦像驴一样卖命的往出搬运一天的东西,其价值比之百万金币也是九牛一 毛,更何况只有一个小时呢。想到这里,约翰五世不禁飘飘然起来。 萨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御库的大门口,与此同时在库房外广场上的魔法钟楼顶 层,六团光焰也亮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库门。十分钟后,当第 一团光焰熄灭时,萨迦出现了。他的肩头上变戏法似的出现了十条粗如蟒蛇的绳索, 像纤夫拉纤一般拉着十口一人高的巨大铁皮木箱。众人一看便知,那是装满金条的 箱子。 所有人都傻眼了,要知道那十口箱子的重量就是两头大象也拉不动呀。约翰五 世更疯了似的跳起来,死死抓住情报长官路克的脖子语无伦次地惨号道:“怎么会 这样,你不是说他的力量只是普通人的标准吗,你竟敢骗我,我的钱啊!” 路克也被弄晕了,事先他确实对萨迦做了详细的调查,肯定他除了速度惊人, 身手敏捷外,完全不会魔法,而且力气也不大。所以约翰五世才放心的让萨迦进御 库取宝,还立下了玛娜之誓。可谁知萨迦的真实力量竟巨大的难以想象,即使传说 中的达坦巨人也不过如此吧。 萨迦飞快地将巨箱拉到广场中央,一边解下绳子一边还不忘向众人挥手致意, 接着又闪电般的奔进御库。他这回出来的更快,拉出来的是五口装金条的巨箱和十 口装金币的小一号箱子。 天水将军沃特愣愣地望着远处的萨迦,自语道:“我早该想到的,他就是一个 永远给人们带来奇迹的家伙,简直就是个‘奇迹小子’。”豪爽的烈火将军法艾尔 大笑道:“这次‘奇迹小子’制造的奇迹太大了,快看皇帝的脸已经紫了。” 约翰五世的脸岂只发紫而已,他心疼的浑身哆嗦,简直气得要发疯了。而旁边 倒霉的情报官路克正绝望地盘算着如何料理自己的后事以及皇帝会用什么刑法来处 死自己。 最后一次,萨迦拉出来的是几大箱珠宝,还抱出一尊镶金玉石雕像。至此皇家 御库已被搬空了五分之四,总值大约两千万金币之巨。库中剩下的只是一些不太值 钱的银块、银锭之类。这时时间刚好过了五十七分。 法艾尔好奇地问道:“萨迦,你那巨大的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迦望着众人询问的目光,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创的盗贼魔法中的一 种,是将自身的魔力直接转化为力量,并且短时间内可达到百倍的增幅。” 众人立时恍然大悟,萨迦由于是魔法帝国与维古纳刚混血儿的缘故,天生具有 极强的魔力却不能使用任何魔法。但万想不到他竟然自创了一套魔法出来。斯特穆 开玩笑道:“什么盗贼魔法,名字多难听呀。” 萨迦得意洋洋地道:“我这盗贼魔法可是神妙之极,诸如如何发现秘门暗锁, 如何破解魔法陷阱机关,如何鉴定宝石的真伪等等……” 众人都是哭笑不得,原来所谓的盗贼魔法就是盗贼使用的偷盗魔法呀。萨迦一 见众人神色不由假装生气道:“要不是靠我的盗贼魔法,当初我怎能潜入沃泽尔德 的秘室,解除数重魔法结界,窃得他卖国的信件。” 众人正说笑间,忽听约翰五世一声暴吼:“来人呀,给我把萨迦打入死牢!” 原来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然而,没有一个人移动,人们都恐惧地望着皇帝。违 背玛娜之誓,必遭玛娜女神的惩罚,难道皇帝真的疯了吗? 约翰五世见没人听命,狞笑一声,突然开始默念咒语。大量的火元素瞬间凝聚 起来,他猛地张开双手,一条赤红的火龙从天而降向萨迦射去。 “爸爸,不要!”奈丽悲鸣着飞身扑到萨迦怀里,以她娇柔的身体挡向那狰狞 的火龙,滔天赤炎立时将他们二人完全吞噬。众人万想不到皇帝会如此疯狂,竟无 一人来得及出手救援。 “奈丽……天哪,我都干了什么呀?”约翰五世被女儿的呼声惊醒,双手抱头 软倒在地上。所有人都不忍看到这悲惨的一幕,纷纷闭上眼睛,惟有大贤者依然微 笑地伫立着。 待火焰散尽,萨迦和奈丽竟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奈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 萨迦怀中,马上娇羞地想要挣开,而萨迦却紧紧将她抱住,在奈丽的樱唇上深深一 吻。 约翰五世见到女儿安然无恙,不由喜极而泣。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魔力正在 急速地消失,一点点萤火虫般的光芒从他的身上飘散开来。这就是违背玛娜之誓的 惩罚——丧失全部魔力。众人惊惶失措的呆望着他们的皇帝,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萨迦的脸上露出疑惑不忍的神色,这样的结果就连他也没有料想到。他松开抱 住奈丽的双手,跪在约翰五世面前诚恳地道:“陛下,虽然我使用的手段不太光彩, 但此举决无半点私心,我本来要将这些财物全部散还民间的穷苦人民。自从陛下私 设御库以来,地方税赋激增数倍,不知多少地方官吏借机大发横财,民众苦不堪言。 要知道帝国即使面对再多的魔机巨神,也没有失去民心来得恐怖呀。” 约翰五世满面羞惭悔恨之色,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奈丽急忙过去将父亲扶了起 来。约翰五世望着女儿关切的神情,苦笑着摘下头上的皇冠,说出了在他称帝期间 最明智也是最惊人的一句话:“我已经不配做这个皇帝了,这顶皇冠应该由你戴才 是。”言罢将皇冠递到萨迦的面前。 萨迦大惊失色,急得双手乱摇,连声拒绝。一旁几位老臣也上前跪倒道:“陛 下不可,如此何以保持帝国皇室血脉的正统性。” 此时约翰五世原本浑浊的双眼已变得清澈,他沉声道:“一个违背了玛娜之誓 的人怎么能再做帝国的皇帝……至于皇室的血脉则不成问题,让这小子娶我女儿为 妻就是了。” “什么?”萨迦惊呆了,奈丽也羞得满面红晕,可眼中却闪耀着欣喜的光彩。 “怎么,你不愿意吗?”约翰五世怒道。 “不,我愿意,”萨迦深情地望了奈丽公主一眼,然后踌躇地道:“但是我生 性懒散,既不会做这个皇帝也不想做。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时大贤者走上前来,笑眯眯地对约翰五世道:“约翰呀,你糊涂了半辈子, 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他又把头转向萨迦,严厉地道:“萨迦,记得我曾与你说 的话吗,只有你才可以结束大陆的战乱,让魔法帝国与维古纳刚走向和平之路。难 道你忘了在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骨了吗?你不应该逃避属于你的使命。” 萨迦向身边每一个人的脸上望去,几乎所有人都面带着鼓励期许的表情,就连 几个顽固的老臣也露出希望的微笑。是呀,且不说萨迦立下的不世功勋早已倍受众 人尊崇拥护,单是和平一词就足以让所有人心动。大陆上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三百年, 血,已经流得太多了。 终于,萨迦重重地点点头…… 对于那天在场发生的事情,被列为国家最高机密。对外则宣称皇帝约翰五世感 激萨迦拯救了帝国的大恩,决定招他为婿,并将皇位禅位于他,一个月后,萨迦与 奈丽完婚,并举行登基大典,一时间举国欢庆。直到几十年后机密解禁时,法艾尔 将军在回忆录中写道:“直到今天,一想起那天的事情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新 皇萨迦登基后,立即推行减免赋税,惩治贪官等一系列德政。同时积极派出使者前 往维古纳刚进行和谈。由于大战失败后维古纳刚国力衰败之极,而且以克瑞泽二世 为首的狂热主战派大多战死,所以主和派已经掌权,和约很快就已签定,敌对了数 百年的两个信仰不同的国家终于走到了一起。 但萨迦更为人称颂的是他开创了一个新的魔法学派—机械魔法。将魔法与旧世 界的机械文明融合在一起不但真正奠定了两国的和平基础,而且更使人民的生活发 生了一次飞跃。 “原来人体内蕴藏的魔力就是最清洁安全的能源呀。” “如果用风系魔法发电的话怎么样?” 两国的魔导士与学者们兴奋热烈地探讨着各种新奇的设想,渐渐的机械魔法成 了最兴盛的综合魔法派别。而萨迦作为机械魔法的开创者,被尊称为魔法帝国有史 以来最伟大的法师。 有些知道内幕的人们开玩笑地戏称萨迦为“窃国之法师”,而且这个绰号还越 传越广,直到有一天,奈丽皇后也开始用“窃国之法师”来揶揄自己的丈夫。 “切,窃国算什么,我一生中偷窃的最宝贵东西要比这珍贵多了。”萨迦一本 正经的回敬妻子道。 “那个东西是什么?”皇后睁圆了美丽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就是我的好老婆的心啊1 ”萨迦一脸坏笑地紧紧抱住奈丽的纤腰,久久不肯 放开。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