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为了能使大卫下水学会游泳,约瑟想出了这样一招,他用一只大塑料桶灌进水 装进去两条活鱼打算派上用场,这天天色阴沉,云层积聚在一起压得很低,他和凯 瑞带着这桶鱼来到浅沙滩上,他先是在石岩边的水域里游泳,在水中大喊大叫,吸 引着大卫的注意力,在另一边,凯瑞提着一桶鱼淌入沙滩上的浅水区里,她走开后, 约瑟游到她放水桶的地方,他一会儿一个孟子扎进去,一会儿在水里翻着筋斗,一 会儿又噼里啪啦的打出不少水花,过了一会儿,他把水桶打开,从中捞出一条鱼, 高举过头大喊大叫,鱼在约瑟的手中噼噼啪啪的扭曲挣扎着身子。 大卫第一次看到活鱼眼睛立刻睁大了,平日,他最喜欢去逗活的动物了,看到 这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从约瑟的手中挣脱扎入水里,他立刻忘记了水的恐惧,站起 身三四步就跨入水中,约瑟赶紧拽着水桶游向岩石旁。大卫站在刚才鱼落水的地方, 撅着个屁股两只大手在水里捞来捞去,浅水滩只没过他的脚踝,捞了半天他自然一 无所获。 约瑟游到岩石边十几米的深水处,双脚踩水,对着站在远处的凯瑞挥了一下手, 凯瑞和他同时大喊大叫起来,这时约瑟赶紧把另一条鱼从水桶里拿出来,举过头顶, 大卫抬起头来看到约瑟的手中又有一条欢蹦乱跳的鱼,他站起身子羡慕的看着。这 条鱼挣扎了一会儿,又从约瑟的手中蹦入到海水里,这次约瑟赶紧扎进水里,全身 潜没进去,过了十几秒钟,他手里高举着这条鱼,踩着水呼喊起来,大卫羡慕的两 眼炯炯发亮,他一步一步向约瑟走了过来。约瑟一只手紧紧扣着鱼腮,游到岸边, 爬上岩石。 大卫走进深水区,海水很快淹没到他的腰上,他停住迟疑了一下,想退回去, 这时,约瑟在岸上,两手举着一尺多长不断挣扎的鱼,摇来摇去,嘴里还喊着: “大卫,抓鱼去,自己抓,抓鱼去。”还时不时的把鱼抛向天空、落下时用手接住。 大卫又走了两步,来到刚才约瑟摸鱼的地方,大手掌在水里左一下划拉,右一下划 拉,忙个不停,划拉了十几分钟,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此时,他却浑然不觉 水里的恐怖了。找了半天,连鱼的影子和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卫没了耐心,站起身 子向岩石边走去。 约瑟赶紧又高举起鱼来,在头顶上摇晃,喊着要大卫继续抓鱼。此时这条鱼已 经没了动静,为怕大卫看出来不感兴趣,约瑟双手兜着鱼垂到胯间,用力的扬起手 臂,这条死鱼被约瑟高高的抛向天空,飞了十几米后快落地时他赶紧跑过去,双手 接住,如此三番,他喊叫着:“嗷——自己抓鱼,自己抓鱼,嗷——。”旁边的凯 瑞也跟着喊:“大卫!自己抓鱼,自己抓鱼!”大卫看了看约瑟,又转过头看了看 凯瑞,在低下头看了看海水,他转过身走回到刚才摸鱼的水域,弯下腰来继续豁拉 着海水。 这次他换了方法,头沉入水里,睁开眼睛,张大着眼球使劲的看着,两手不停 的拔拉着,寻找着鱼的踪影,这里面混浊晦暗,看了半天,眼睛被盐水灌的又疼又 涩,还是连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儿,他灰心了,直起身“呼——”的长长的吐出口 气,大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流,划拉划拉的淌向岸边。约瑟看他过来,赶紧又喊叫 着抛起了死鱼。 这次,大卫可不上他的当了,这个巨人径直的走到约瑟面前,蹲下身一下子将 约瑟抄到手心里,吓得约瑟“嗨!嗨!!嗨!!”不停的喊叫,在大卫的手掌心里 跌跌碰碰。 现在、大卫的一只手掌就比约瑟的身高长出一大截。如今、约瑟好像是孙猴子 进了如来佛的掌心——怎么还逃得出去?大卫两腿叉地,他也学着约瑟扔死鱼的样 子:两手掌心向上,兜着约瑟的身体,弯腰垂到胯下大喊:“嗷,抓鱼——”随之 直起腰双手向上用力一抛,“嗖——”的一声,约瑟感觉自己象一只炮弹一样向天 空射去,他只听到耳朵边“颫——”不断响起气流的急驰声,眼睛被空气灌的什么 也看不清,虽然张大着却灰蒙蒙的一片,他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胸腔里空唠唠的,想大声的喊,但却空张着觜发不出声来。 几秒钟后,约瑟感到耳边的声音小了起来,眼睛能看清天空的一点颜色了。好 像自己身体的飞行速度慢了下来,心脏也回到了原来位置。他的头不自然的扭了一 下,看到右侧一片灰白的雾气向下移动,这时他突然意识到大卫把他扔到了乌云里。 “上帝哪!这可是几百米的高空啊?”想到这儿、约瑟一瞬间万分的恐惧:“啊— —!!!”一声大叫,感到身体融化掉一般,在空中停留了几分之一秒的时间。然 后突然下坠,耳边又响起“颫——”气流剧烈的急驰声,这时他的心脏好像一下子 停止了跳动,或是被掏了出去,大脑里一片空白,魂飞魄散、没了意识。约瑟最后 身心归依的感觉是:耳边“彭!”的一声巨响,全身一麻,完全没了知觉。 当凯瑞看到大卫兜起约瑟弯腰垂手时惊得张大眼睛和嘴巴,喊不出声来,约瑟 被大卫高高抛起后,她的视线跟随约瑟变成小黑点飞向几百米的云层里,当约瑟象 流星一样急速下坠时,凯瑞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眼看着约瑟摔向伸入海里的一块 大石头,她的心脏也跟着飞了出去,约瑟的头贴着大石头十几公分的距离,身体仰 躺、平铺着砸向水面,“彭!!!”水花向上溅起了八九米的高度,这一声巨响, 也一下子把凯瑞击倒在地,她浑身绵软无力,象一摊泥一样。 大卫听到凯瑞的尖叫,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误了,他把约瑟扔到水里, 半天时间没有见到约瑟,便跨过去两步,看到岩石下面的约瑟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水 面上,大卫的玩性一下子灰飞烟灭,他心中升起对约瑟的不安和愧疚,伸出巨大的 手掌轻轻地把约瑟捞出水面,放在细沙滩上——凯瑞面前的几米远处。 约瑟伸展着四肢,一动不动。凯瑞强撑着自己,两腿发软,跌跌撞撞、连跑带 爬的来到约瑟身边,摇晃着约瑟的身体,带着哭腔喊:“约瑟,约瑟,你醒醒,你 醒醒,睁开眼啊!求你了,赶紧睁开眼吧?”“呜——”凯瑞趴在约瑟的身上嚎啕 大哭。 一会儿,凯瑞抬起头,满脸挂满泪水,怒眼圆睁,恨恨的对大卫喊:“混蛋! 你混蛋!”此时、大卫跪在离凯瑞十几米外的地方,他深深的体会到了凯瑞的愤怒 和伤心,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了,他的下巴颏紧贴着胸膛,勾着头,两只手紧紧得 握在一起。 李乔恩博士办公桌上的电话急剧的响了起来,博士接起电话:“喂,你好,哪 位?”电话那头响起了凯瑞抽抽噎噎的声音:“博士,我受不了了,大卫又杀人了, 昨天他把约瑟扔到天上,掉下来摔得奄奄一息,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知觉,我不知 道他还能不能活过来,嗯——这以后还不得弄死多少的人啊?我实在受不了了,我 要回去,我受够了,您无论给我多少薪水,我都不会去做这工作了。” 博士瞪着眼睛吃惊的说:“什么?把一个大活人扔到天上了?好吧,我让你回 来,你受苦了,我很抱歉,感谢你,我立刻请军方用直升飞机接你们去非洲交尼那 里抢救约瑟。”博士挂下电话,拨起另一个电话:“喂?是交尼么?请你立刻和守 军商议,派个直升飞机去把凯瑞和约瑟他们接过去抢救,岛上就不要再派人进驻了。 你再安排送一船粮食给大卫。还按照老办法,从我的薪水中支取。”电话那头传来 交尼的声音:“您放心,我们已经派去直升机和医生了,估计现在该到了。”放下 电话,博士一声长叹:“唉——又要死人?一个孩子在成长中要经历过多少淘气的 事情,轮到了大卫,一碰就要死人。唉!只能这样了,随他自生自灭吧。”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