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去来兮 午夜,有轻悄悄的风绕过屋顶像是在絮絮而语,说一些关于命运,关于生命, 关于爱情,关于上帝的事儿,不过,很少人能听得明白。人猫像一个黑影一样游窜 于黑夜之中。 小和田和麻子相拥着坐在贵妃椅旁,他们有时抱起小脚,像一对小孩一样说着 调皮的笑话,有时又俨然回复到科学家的身份上来。 “你看,人猫身上的病毒究竟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这一点,我也是越来越没有把握,好象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在支使着。” “可是,它已经有些不如刚开始我们见到的那么快乐了,它好象最近开始有了 心事,你说它想自由吗?一定的!” “我也不想让它再做实验品,研究它可能可以创造出什么记录来,搞一个大发 明,但是这对于我们并没有实质的快乐可言。” “那,我们就放它走吧,从哪来,往哪去!” 风还在继续吹,沙沙作响,又像是谁的脚步,在黑夜里显得那么孤寂。两个科 学家在沉默,感情的投入可能通常会改变一个人的身份。小和田挪过去,轻搂着麻 子,他们从科学家的谈话转入到情人的对话。 “可是,你舍得吗?” “就像我越来越爱你,我也越来越喜欢它,它的纯真它的聪明它的懂人心,对 了,它对你也很有感情,你知道吗?上次你出差,就因为几天没见你,它就发脾气 绝食了两天。” “我也从未把它当成动物,而是好朋友,我还想着哪一天我们结婚了,由它来 当你的伴郎,那真是最浪漫的婚礼。”麻子说漏了嘴,低下头来,小和田想起了第 一次见她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那火红火红 的唇。 突然,听得一声怪叫。这一声,就好象是从小和田的梦里发出来一样。他迅速 打开灯,在惨白的灯光下,人猫全身毛发竖起,金色的毛发变成赤色;手指在墙壁 上来回摩擦着,那手指突然变长,并撕扯着自己的毛皮,长长的指甲划烂了木门, 更划烂了它的皮肉;它脚下本来柔弱的肉垫突然变成了钢铁一样的壳,狠狠地踢打 着门窗,玻璃在哗啦啦声中洒落了整个房子;它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发出阴森森的 绿光,它嘴里不断发出恨恨的叫声,把麻子的心都快要震碎了。小和田跑上去想要 阻止人猫的愤怒和自贱,可是,他根本无法接近到它,它的身体在慢慢膨胀,衣服 的撕裂声比科研室的爆炸声还要强烈,这个爆炸声惊动了紧连着幻种研究所的分贝 警报,发出“嘀嘀”的警报声,人猫开始拼命地作对似的随着人类的警报声嘶叫, 像是一块块玻璃毫不留情地把你的心砸碎,小和田和麻子冲上去想要克住它,可是 小和田身上有着一股力量和它的黑气相斥着,人猫一发叫,就把他狠狠地摔出去。 麻子紧紧地抱住人猫,哭着喊叫人猫,人猫好像有所收敛,可是外面“嘀嘀”的声 音已经响彻黑夜,研究所的安全保护人员已经在听到警报后迅速行动了,人猫又发 狂地叫了起来,它推开了麻子跳出了门口。安全人员身着防护甲,萨浪在后面指挥 着,说着要活捉,在黑夜中排成了水泄不通的阵势。人猫冲进人群,用它变长的指 甲抓破人员的衣服,然后照着肉体的地方,狠狠地咬上去,不一会,研究所变成了 皮球场,安全人员皮肉绽开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人猫失去了理性,兽性在它的身上 爆炸着。 警笛声再次响起,麻子尝试再去接近它,可是被它在慌乱之中刮伤了左臂,人 猫回过头惊慌地看着它,空降军趁它不注意,撒下特制的金丝网,把人猫牢牢地包 住。又发射了麻醉剂。只见人猫在网中像走气的气球,越来越小,毛发也慢慢疏软, 指甲在收缩,眼睛由绿色渐渐变为黑色,这一变化过程让所有在场的所有人松了口 气,人猫被制服了。 人猫被飞机带走后,场上的安全人员一个个躺在地上,伤痕累累,风一吹过, 被刮破的衣服在空中飞舞,朝着深蓝色的天空飞去,慢慢消失…… 小和田和麻子看到这种情景,眼眶湿润,没想到平时可爱聪明的人猫竟然是这 场恶剧的主宰者。 ——— 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