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麦字故事 二十四年前,博士刚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他雄心勃勃地开始了下一个目标:诺 贝尔和平奖。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是他在一个笑话中想到的。 有这么一个笑 话,说:一个人吃苹果,不小心吞了一粒核下去。不多久,肚脐发痒,出了一棵芽, 再不多久,长出了一棵树苗开了花,结了果,于是,这个人想吃苹果,就在自己肚 子上采下来。 他想这曾被认为是最荒谬的笑话,却完全是在突飞猛进的生物工程科学范畴之 内的事,把动物把植物相结合,造出肚上长苹菜的怪物来,是完全可能的事!那么 把人和动物结合起来,比如给人按上猫的眼睛,世界的能源不足,这样每个人都有 夜视能力,夜晚不需要灯光,这种研究将是爱迪生去见鬼,而他将是本世纪对人类 最大贡献的科学家。 稻田博士开始了日以继夜的实验,他抓来成千上万只功能特好的猫,测试它们 的眼睛的功能,然后把那些不合格的猫通通做“人道毁灭”,他甚至还说,爱迪生 也是为寻得钨丝而费尽了几千种材料,为科学献身嘛,它们也会感到欣慰的。他就 这样隐瞒着公众进行着非法实验。助手恭滕静看着这位暴虐的君王,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她深深地爱着这位颇富魅力的中年男子。 稻田研制了一对试管婴儿,可惜在婴儿出生三天后,其中一个即将停止心跳, 稻田就把两个婴儿放在同一保温箱里,可能是由于兄弟血脉相连原因,竟然都奇迹 地活了下来。只是相对身体纤弱很多。稻田担心会影响稻实验,于是拿了健康的做 实验品。 稻田进行着残酷的实验:他将猫眼睛的基因在染色体的某一截段切下,然后通 过转基因技术转接到人的对应基因截段上,而且还将猫的手腿注入相对应的基因中, 让他同时有具有猫的弹跳性。 实验的初期很成功,他注射的“夜视素”使婴儿在两个月时已具有非常人的夜 视能力,在第三个月婴儿已经能走路,第五个月已经能弹跳五米高。稻田对这一系 列的研究感稻非常满意,恭滕静也松了一口气,但意外发生了。 在孩子七个月时,,一些壳样的东西从皮肤爆裂出蔓延出来,然后在壳上长出 了一层白毛,毛发生长速度极快,稻田为挽救他的心血,给婴儿注入了大量抑制生 长的毒素,以求得以毒攻毒,但时不到一个月毛发就覆盖了全身,并且变成粗硬的 金色长毛。在八个月时,样子已经完全改变,身子开始弯曲,耳朵竖了起来,已经 长成无可挽救的猫样了,由于摄入大量毒素,人猫的性格开始变得反常,时而安静 时而暴虐时而发狂,恭滕静的脸经常会被它抓伤,把她白嫩的皮肤弄成大花脸。稻 田开始对他的研究成果恨之入骨。就在十月时,在一个朗月高照的夜晚,人猫开始 学会了与大自然的呼应,它总是四脚稳稳地撑着大地,仰头对着圆月,它的眼睛里 闪现出如月亮一样纯白无暇的光亮,长啸,这叫声好象在无意中嘲笑这在床上辗转 难眠稻田,他想着自己的心血不但白白浪费掉,而且还换来这身侮辱,他越想越气, 那着那把已经“人道毁灭”了成千上万只猫的枪,站在了人猫的背后,瞄准。 就在他拉紧扣条时,恭滕静从后面拉住了他:“求求你,它还有救的,它极富 有人性,它会像人一样很痛苦的,不要再这样轻易杀害一条小生命……求您了……” 盗田博士转过身,看着恭滕静在朗朗青辉下的伤痕累累的脸,激动地说:“我 已经停止了注射,你还想怎样,我也不想搞成这样,但为时已晚,它已经变成人猫 了。” “正因为这样,您更不能对它下手,它已经忍受着毒素的侵袭,人不人猫不猫, 您还要结束它唯一生存的权利,这对它太不公平了。” 就在这时,人猫又开始了嗷叫。那神情似乎是一个大哲学家在发言:人们常常 把人与非人对立起来,宣称要征服非人,甚至把它当成玩物,这在是太恃物自大了, 因为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永远只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孩童,而他却要做自然的主人! 他只是大自然机体上普通的一部分,就像一棵小草只是它的普通的一部分一样。 稻田博士激动极了,执意要杀掉人猫:“你知道吗?用毕生的精力换来一个耻 笑是对一个科学家多大的侮辱吗?当你终于在临死前爬上了珠穆郎玛的最高峰,而 你却突然发现原来还有比珠穆郎玛最高峰更高的山峰,而你的生命已经垂危,你怎 么会不发狂呢?这是一种多么绝望的感觉!”博士发狂地描述着他内心的绝望的感 觉,不断地用手抱住自己的头,好象那个头颅随时会爆炸。这时,恭滕静冷冷地说 :“博士,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就由我来吧,因为人猫抓伤了我的脸,由我来毁 灭它,是天经地义的,否则,我怕你遭报应。还有,也不能这个时候杀,因为夜深 人静,会被人怀疑的,明天我会带着它,到幻种森林中解决。” 恭滕静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他扔下了枪,狠狠地看了人猫一眼,走了。 但是第二天恭滕静并没有对人猫进行人道处理,她偷偷地炮制了一个“麦”字 铁烙,咬着牙,烙进了人猫和另一个孱弱的婴儿的大腿上,因为她记得,“麦”是 养人之本,她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地活下来。然后她把人猫送到了一个荒岛上,当她 离开的时候,人猫一直像个被弃的懂事的孩子一样,一话不说,用它纯真的眼神一 直望着她,那眼神好象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恭滕静的心。 在这些年来,她强忍着对待博士的求爱,因为她怕婚姻,怕孩子,怕孩子那双 纯真的眼睛…… ——— 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