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狼之王 从冰雪覆盖的北部吹来的寒风很快的给阿斯加全境都披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国王的军队已经无法使道路保持通畅了。人们都躲在家里,只有不要命的疯子才会 出门。严寒令哈尔各的入侵者们也无法行动,他们龟缩在安全的地方,增兵船无法 穿越海洋,而登了陆的入侵者也很难在如此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推进。世界似乎凝固 了,只有大雪永远没个停的从天而降。 艾尔克国王每天都会久久的站在阿瑟及尔堡的最高塔顶的窗前,背着双手,呆 呆的看着外面的大雪。大雪令他很感压抑,总觉得在风雪的背后有不好的事。事实 上,他真正在看的却是城堡前的大路。这么多天了,大路上总是显得一片死寂。国 王日益焦急,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是非常暴躁。 有一天他突然从窗前转过身来,大喊卫兵。一个侍从应声出现。国王吩咐道: “把马尔弗和莱温找到,让他们马上去我的书房。立刻!”他没等卫兵回答就急急 的下了塔。 回到房间里,国王来回走动,并不停的向门口看,对儿子的担心令他坐立不安。 幸好,首相和莱温没一会就赶到了。国王还没等他们行完礼就示意让他们坐下,并 急不可待的说:“我实在是很担心。莱温,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从边境回来的时 候说瑞克王子答应会尽快南返的,是吗?” 莱温有点迷惑,他早在几星期前就汇报了呀,“是啊,陛下。” “事实上,你说的是他说他会在下雪前赶回来,那会远在至冬节之前。可是现 在外面早已是一片雪白,离至冬节只有四天了,我还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巡逻 队也什么都找不到。难道这世界已经吞噬了我唯一的儿子了吗?” 马尔弗劝谓道:“您别着急,这雪这么大,巡逻队没法行动,瑞克殿下也一样 啊。他一定很快就会来的。” “他应该在下雪之前就赶到的。看样子他是不乐意离开北部的了。大臣们说的 有一半是有道理的,瑞克总想着满足他自己的虚荣,而忽视他的职责。” 莱温张大了嘴,因为他所了解的王子决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作为一个仆从,他 不能与主人进行这样的争论。于是他望望首相,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让国王能平静一 点。可是老马尔弗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等着国王自己平静下来。 很快国王就能平和一点的问莱温:“告诉我,瑞克接到命令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陛下。” “他对于被召回是如何反应的?”艾尔克国王很小心的挑选着字眼,“他有没 有显得很生气?他有没有很不乐意?是不是因为这我们才在这里傻等着他?我的大 臣们说他的那个所谓导师把他给教坏了,他太年轻了,并不真懂得他的责任。从格 拉米尔城堡到这里不过是三个星期的路,他至少在一个月内就应到这里了,即使是 他有什么事延误了,也要派个人来说一声呀。” 莱温很紧张的说:“陛下,我觉得殿下是毫不犹豫的遵从您的命令的,我们谈 话的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准备出发了。” “那么好,他现在在哪里?” 莱温又鼓起勇气说:“陛下,当我把信给瑞克殿下的时候,他只是问您把他召 回是不是因为您认为他不称职。我说您只是因为要与噶若国结盟,所以才需要他回 来。而且,殿下的工作卓有成效,我在北部穿行时远远比这附近要通畅的多。” 国王很明白如何去判断一个人,而此时他就看出来莱温说的都是事实。看到自 己忠实的仆从会如此强烈的去替另一个人辩护,实在是很有趣。但是莱温似乎不应 该告诉瑞克关于与噶若国结盟的事,这可能会坏事。“你告诉他协议的事了?有没 有告诉他条目的内容?” 莱温迷惑的说:“陛下,我不知道协议的内容呀?我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而 已。他问我我认为是什么原因,我就告诉他了。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协议内容。” 艾尔克国王松了口气,“很好,那你可以走了,谢谢。” 马尔弗首相默默的看着莱温离去。自从他从噶若国出访回来,他就觉得很累。 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年龄了,还有许多别的,最近这段时间他都没怎么愿意与国王 争论。但他现在很高兴的看到国王已经平静多了,至少表面上国王已不再愤怒了。 艾尔克国王说:“真险,要是瑞克在回来前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可麻烦大 了。我必须化时间说服他做他该做的。” “陛下,他将会听从您的。” “我怀疑。他更象个读书人,一点也不象个骑士,他哪里会明白作为一个骑士 的光荣与职责。”艾尔克摇摇头,“不管怎样,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希望他能及 时赶回。该死的暴风雪!”最后一句是作为一个担心的父亲说的。然后他转移了话 题:“我从罗斯那里得到回信了。” 马尔弗倾前了身子,“这么久才回信,公爵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虽然很痛苦,他还是接受了我的要求。我还是补偿他了,认格 丝作了义女,而且答应以后一定会替她找个好丈夫。还同意他儿子可以有自己的卫 队了,这样他们可以都在一起。” 马尔弗满意的笑了,“那就太好了,如果罗斯公爵不去向教会报怨,别人就更 不会了。总算一切都差不多安排好了。” 艾尔克国王一点也不显得高兴,“安排是安排好了,可什么也没有最后定下来。 当噶若国的使团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他们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新郎在哪里?” “陛下,这种天气,就是他们的使团的行程也会减慢的。” 国王站起来又开始踱步,“噶若国在南部,那里冬天没这么可怕。我知道你认 为我过虑了,老友,可是这雪实在让人不放心。瑞克这会儿实在是该到了。你真的 什么也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到处都在下雪,从这里一直到玻璃之湖格拉米尔城堡。我只知道瑞 克已经离开了格拉米尔。这雪下的怪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这我也知道。”艾尔克国王脸上涌起一片阴云。“如果瑞克再不来,他可能 就赶不上婚礼了,我实在不能把这个协议置于如此危险的境界。” “仪式在哪天很要紧吗?要不,如果瑞克在至冬节后才赶到,我们就在初春举 行婚礼,协议照样不会延误。” “春天我们就要开仗了,哪有时间干这个。” “我们可以忙里偷闲一两天嘛。反正,这个,他俩也不用什么蜜月。我们就一 天庆典,再一天休息。然后就可以继续打仗呀。” 艾尔克坐了下来:“你是对的。可是我一向耐心不好,我要的是瑞克现在在这 里。要是有事或有人影响这个协议的进程……” “没耐心?陛下,现在可不是时候。您放心,瑞克不会令你失望的。不管有些 人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很出色的骑士,就象艾温当初那样。” “你这么想?”艾尔克国王挑挑眉毛,“可是,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寒风在古老的城堡屋檐下呼啸而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