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采取回避飞行动作!”柯克下令道。 没等柯克说完,萨卢的双手早就扳动了开关。伊丽娅的手指忙碌地在导航电脑的按 钮上跳动着,为的是录下和投射出飞船在超空间的复杂回避飞行动作。 “机房,准备好紧急动力,”德克尔朝着通话器喊。 在主观察器上,一点绿光似乎懒洋洋地朝他们飘来。柯克明白,在绿火快要击中目 标前的最后几秒钟,它的速度才会变得极其迅猛——在最后一瞬间,它会向其目标扑上 去,而且还会膨胀变大到它应有的规模。柯克听到电脑报告,绿火达到飞船尚需二十秒 钟。 “我们有充足的力场和前方挡攻板保护飞船,”德克尔在柯克的身边说。 其实,柯克自己完全可以象德克尔一样从切科夫的工作仪表上看到这些情况,但是 德克尔作为副船长,有责任向船长提供一切重要的情况,尽管这样做可能分散船长的注 意力。 主观察器显示:当“企业号”采取大拐弯飞行动作来回避直奔而来的绿光时,云体 的绿光闪着奇异的光彩冲刺而来,穿过屏幕。然后,“企业号”利用指定好航向的优越 条件,它的引擎立即发出紧急的牵引力飞行速度九的动力。云体发出的闪光象一根短鞭 似地追赶着飞船,它追得毫不费劲,十分容易。 绿光击中了飞船,并把它卷了起来。击中飞船产生的震波穿过了飞船防护系统的力 场,透过了飞船的钛合金制成的厚甲板使里面的人们心惊肉跳,绿光的尖锐声音震耳欲 聋。柯克的肾上腺发生剧变,使他的心脏产生感到恐怖后的惊跳——一瞬间,由于害怕, 他的头部发麻,身体发瘫。 当柯克挣扎着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尖怪声还在继续,而且其程度与 开始时几乎一样。柯克看到,它使船上几乎每一个人都受到同样的影响。虽然他们全都 目睹过这种短鞭似的闪光击毁克林冈巡洋舰的情景,但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与自己遭受打 击这种难以置信的现实相比。他们的飞船象发病似地在颤抖着,在外面,一股绿色的鬼 火象有知觉似地疯狂纠缠着飞船的挡板和力场不放,张牙舞爪地猛扑飞船的挡板,试图 寻找一个缺口钻进飞船里来。 —此刻,柯克的脑海里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如果他活着回去,他一定要与野仓平 八郎探讨一下此种震动作用在战术上的含义。在空间突然被击中——并出现象这种震耳 欲聋的响声——所产生的震惊,在今后设计武器一防卫系统时值得考虑。 柯克转身迅速地瞅了斯波克一眼,发现他似乎在做祈祷——然后,这个奇怪的举动 使柯克意识到这个伏尔甘是自我寻思一个答案:什么东西在攻击他们?柯克朝另外一个 方向看了一下,发现萨卢在尽力使自己的眼睛和手指协调动作,以求把握着“企业号” 的方向,使其继续朝着云体飞行,以便拦截它。其他人也在努力使自己注意自己的工作。 柯克感到他的背上冷汗直流,因为他努力使自己坐在船长椅上,显示一种他认为他需要 ——特别是在此刻——显示的镇静。 德克尔象柯克一样迅速地恢复了常态,同时他看到不只是他一个人刚才因恐怖产生 了一种不知所措的害怕情绪,因此,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声音太响,他无法用嗓 子喊着与柯克谈话,于是他只好用手拍了一下柯克的肩头提请他注意一件事。这位副船 长是要提请柯克注意驾驶台上的有关机房情况的仪表盘。这种仪表盘显示:大量的能量 被消耗掉,以保持飞船力场的有效性——于是能量的储量降到百分之六十以下,而且还 在继续下降。 在机房里,蒙哥马利·斯科特惊讶地发现他那只紧握主要引擎操纵盘的手的老虎口 被震得开裂了。达不是那股短鞭似的绿光震动所造成的——当飞船在作回避飞行期间紧 急加速到牵引力飞行速度九时,机房的震声也是一样震耳欲聋的。储能量的下降使斯科 特担忧——现在已降到百分之五十以下了。他别无它法,只好关掉挡板防护系统,把所 有的能量集中到飞船主要的力场防护系统上使用。 真该死!就在这一瞬间,斯科特刚关掉挡板防护系统的能源供应,一个绿色的闪光 似乎从斯科特的观察口的防护壳里闪了进来。然后,他看到一闪一闪的亮光带着尖声象 一点一点的亮光组成链子一样从飞船的主要电路里闯了进来! 助理轮机长库吉尔提请斯科特注意,在引擎台上的闪光逐渐减少了,它们分成几股 从几个方向沿着飞船的电路线段开去。 然后,散开去的闪光中有一般发现了进入引擎室的线路——一股翻滚着的绿火噼啪 噼啪地从一个辅助工作台喷出。库吉尔差不多及时避开了它,但是一束闪光碰了他一下 ——库吉尔尖叫一声。 在驾驶台上,安全控制台操作员对于有关人侵者警告的数据感到迷惑不解。 这些数据是沿着飞船的主要电路出现的。然后她认识到它是什么,认识到它的一部 分正在朝着什么地方前进——但是她已没有时间向大家发出警报了。 一股快要熄灭的绿火从武器一防卫控制台进发出来——它粘在切科夫的右臂上一小 会,就使他在甲板上乱滚。自动灭火器开始喷射,在一片喷雾中,人们可以听到切科夫 在呻吟。 德克尔走到柯克和萨卢中间,他跃过栏杆,接管了切科夫的职责,掌握了武器一防 卫系统。柯克看到伊丽娅急忙过去救援切科夫。在紧急情况下,她这样做很对,因为她 的导航员工作台在她离开后仍可照样提供和记录数据。 绿光逐渐消失了,短鞭似的闪电没有了,尖叫声也随之离去。 “新力场防御系统重新起作用了!”萨卢松了一口气,说出了这一句话。 在背后,涡轮升降机的门突然打开了,匆匆地走进来查佩尔医生。她拿起救护工具, 迅速地跑向受了伤的切科夫。 “机房对驾驶台讲话,”轮机长斯科特大声呼叫,“我们的能源储藏量只有百分之 三十多一点!” 柯克实际上并末希望能源储藏比这更多一点——斯科特接着迅速地向船长分析了他 们的情况。柯克接受了他的建议,其中包括:除了供应最低限度的必要的能源以外,停 止对重力控制台消声器和维持生命系统等供应能源。其实,即使采取了这些措施,柯克 也不相信他们自己能够顶住短鞭闪电的攻击达五、六分钟之久。 “它攻击我们的时间可持续不断地长达二十六秒之久,”德克尔报告说,好象他完 全猜透了柯克的心思似的。他们二人都知道飞船的力场防护系统最多能维持六秒之久— —再来一次攻击就会毁了他们。 在防卫系统的甲板上,查佩尔尽可能地给切科夫使用皮下喷雾式注射的止痛药。当 她正打算转身找人来帮忙时,伊丽娅拍了一下她的手臂。“刚才你赶来的时候,我正打 算给他止痛,”伊丽娅说,“现在让我来完成这个工作吧。” 从这位德尔塔妇女的目光里,查佩尔领会到某种感情。查佩尔点了一下头,并让在 一旁。 伊丽娅把切科夫的头部托在手上,并用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部位。 然后,查佩尔看到切科夫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略感吃惊的样子,他的身子开始放松了。 查佩尔当然知道,在痛苦和欣喜之间,在生理上有某种相似之处,而且她也知道, 德尔塔人在发生性关系的时候可以共享同一种意识。但是查佩尔看到伊丽娅能够把她自 己的意识传给切科夫,帮助他减少痛苦。这一点使查佩尔颇为吃惊。 斯波克睁开眼睛,费力地转过身来,朝柯克走去。他记不得过去曾象现在这么感到 疲劳。他说:“船长,我感到……迷惑不解。有人在跟我们进行联系,我们为什么不作 出回答呢?” 尤乌拉一溜风跑了过来,感到震惊。“这是不可能的,斯波克先生,我正在使用持 续不断的扫描,用各种频率寻找联系信号。” “入侵的云体一直在设法与我们进行通讯联系”,斯波克坚持这一点。“无论用什 么办法,我们必须找到它的信息。”斯波克返回他的工作台,手指在复杂的电钮上迅速 地跳动着,他正在把记录到的电讯做成电脑的程序,以寻求答案。 尤乌拉也很快地回到工作台,迅速地寻找对方的信息。 柯克急速地向主观察器上的云体图案看了一眼——他们几乎就要与云体相遇了。如 果他们找到了云体发来的信息,并必须把信息翻译出来,而且还要作出回答;云体接到 回答也要进行翻译……在另一次短鞭似的绿光到来之前,不知还有多少时间? 发光的云体的影象早已超出了驾驶台主观察器的大小。 在这种情况下,萨卢所能做的只是把观察器对准云体的中心部位。当下一次攻击到 来之前,他力求发出及时的警报。 柯克意识到,他仅有的另一个选择就是飞走,显得是放弃了正面拦截云体的计划。 但是云体离地球的距离已不到二十四小时的飞行,如果他重新布阵拦截,失去更多的时 间,那会…… 电喇叭响了。 “火光来了,目标正前方,”这是电脑的声音。 柯克看到一点绿火,正从云体里出来。“斯波克,”柯克叫道,“要人来帮你忙吗?” “不用,”斯波克答道。 “二十秒之内到达,”伊丽娅说。 过去,柯克总是在想,等到死亡不可避免地要降临之时他会想些什么。现在他发现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何等简单——他感到烦恼,特别当他意识到,他也许还能再活整整一 个世纪,假如不出事故或者…… 他开始感觉到一种节奏极快、不断重复的刺耳的声音。他急速地跑过去,同时斯波 克也转过身向他点了一下头表示欢迎。这种声音是来自科学官工作台的方向。 “斯波克先生,现在快测试一下你的工作台,”尤乌拉说。 “十五秒之内绿光到达!”伊丽娅报告。 “一百多万兆周,”斯波克快速报出周长,“如此快速的周长,全部信息出现的时 间不会超出千分之一秒。” “来不及翻译出他们的信息内容,”德克尔说道。 “我们还将重复我们的标准语言信号,”斯波克说,“但是把发射程序也做成和他 们一样的兆周。” 柯克坐在一旁等待,一筹莫展。无须他进行催促,斯波克会尽快地完成他的工作。 “还剩下十秒,”伊丽娅说。 最后,柯克按了一下电钮,千分之一秒的嘟嘟声响了。 “正在发送信号,”德克尔向柯克报告说。 “还剩下五秒,”伊丽娅清楚地说。 这股滚动的绿色闪光撞上了他们的飞船,光芒刺眼,变得十分巨大……但是它没有 攻击他们。在那最后的一瞬间,正当它的短鞭似的闪光布满整个观察器时,它就看不见 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但是此时的气氛几乎与上次听到刺耳的尖怪声音时一样令人震惊, 谁也没有发出欢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初的神情仍是麻木的,几乎是难以理解的。 “看来对方已收到和理解了我们的友好信息,”斯波克平淡地说。 “谢谢你,斯波克先生。” “还有一分钟就可到达云体的边界,”导航员伊丽娅报告说。 “保持现在的航向,”柯克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