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从杰夫经历过那件事以后,办案时变得对犯人更加无情,再也没有跟罪犯说过一 句多余的话,抓捕的时候动作干净果断,丝毫不留情面。 晚上7 点半,天色刚刚变暗,杰夫和霍尔德下了班从警局里出来,最近接连发生的 案子把他们压得有些透不过气,为了缓解工作带来的压力,他们俩打算出去吃顿好的犒 劳犒劳自己。 怀特·霍尔德开着自己的“福特”车载着杰夫·安德森。路上,杰夫一句话也没有 说,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夜色中的芝加哥显得格外美丽,马路两旁的建筑物,无论多高, 从楼底到顶层都亮着耀眼的灯光,把高楼衬托得像灯塔一般。路灯、店面的霓虹灯,楼 群里透出的灯光以及来来往往车辆的车灯,各种交错的光线把整条街变成了一个巨大的 舞台,每个人都在这个舞台上演绎着自己的故事。有人悠闲的逛街购物,有人忙忙碌碌 的求以生存。“但偏偏有人犯罪……”杰夫看着车外的行人,嘴里不禁冒出一句感叹的 话语。 开着车的老霍尔德瞅了瞅他,“杰夫!” “什么事?”杰夫·安德森头也不回,依旧望着窗外。 “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刚来警局时并不是这样,从这几次执行任务中我能看出你有心事。” “我的心事就是我父亲的失踪案!” “不是这个,自从你的第一次案件结束后,就变得少言寡语,执行任务时也异常认 真。”霍尔德想了想,“确切地说,是自从那个叫夏林纳的囚犯死掉以后!” 杰夫听到这里,一下子愣住了,他的视线从窗外移向霍尔德。霍尔德只是用余光扫 了一下他,继续专注的开着车,“噢,孩子。”霍尔德笑道。“我这二十年的警察不是 白当的。” “……”杰夫仍然沉默着。 “恕我直言,我不知道你那时跌入谷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猜你对那个夏林纳动了 感情,也许只有一点点。” “我不知道。”杰夫紧缩着眉头说道。“人已死,就不要再提了。” “好吧……” 两人来到了一家中国餐馆。餐馆门口挂着两串大红色的灯笼,虽然地处繁华的闹市 区,但一下子就能让人注意到它的存在。杰夫和霍尔德一进门,就被大厅石壁上的龙雕 吸引住了,放眼望去,整个餐馆都铺着红色的地毯,餐桌和椅子是用红木做的,上面还 雕刻着精细的图案。餐馆内的服务生都是女人,并且多半是亚洲人,她们穿着红色的上 海旗袍,旗袍一直开叉到大腿根部,走动时能从侧面看到性感的大腿。 “唔……这服饰简直太奇妙了。”霍尔德边往里走边盯着服务生的旗袍看。 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点了几道地道的中国菜,显然他们对中国的佳肴很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盘红烧鱼。这道菜是霍尔德点的,他已经忍不住拿起刀叉了。 “嗯!鱼!鱼!鱼!知道吗?鱼是致癌的食品,但却是我的最爱!” 杰夫拿起旁边的筷子,夹起一块儿鱼肉放进了嘴里:“嗯,好吃!” “噢,不可思议,你会使用筷子!”霍尔德看到杰夫刚才的举动,大吃一惊。 “我以前练过,就是好久没用了。”杰夫嚼着鱼肉,“那时是出于好奇,我对于好 奇的事物都想尝试一下,不过用惯以后觉得确实挺方便。” “很像特里斯汀……” “谁是特里斯汀?” “泽? 特里斯汀,我很尊敬的一个人。是我像你这么大时带我的警察。” “噢,我知道,我在以前的报纸上看到过他!很有名的侦探!” “哪一年的报纸?” “2006年,好……好像是说他……”杰夫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对!没错!是报道他殉职的消息。要知道,他只剩一年就可以退休了!”霍尔德 的话语有些激动。“是那次执行任务……他为了保护我才死掉的。当时……他把防弹衣 让给了我。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只要是我带的新人,就一定会让他安安全全的。” 霍尔德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守着你父亲的失踪案 吗?” 杰夫摇着头。 “只有这桩案子是特里斯汀唯一的遗憾!” “我明白了……”杰夫望着怀特·霍尔德,更加敬畏面前的这个老前辈。 “我仍清晰地记得他临死前留下来的话,他说……”霍尔德停了一下,“他说这桩 案子不是我们的,而是神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神??等等……”杰夫放下筷子。“我父亲发病时好像也曾经提起过……为什么?” “你想起来了?” “不……只是有一点印象而已。” “……” 餐桌上变得寂静起来。 第二天早上,芝加哥警署内。 “杰夫!我……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霍尔德气喘吁吁的 跑进了办公室,显然他是想起了重要的线索。 “谁?” “天文学博士,马丁·瑞恩。” “天文学?”杰夫皱了一下眉。“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天文学家?” “大概是2000年的时候,特里斯汀把案子告诉过他,他一直在查。我还去过一次。” “什么?” 杰夫完全搞不懂一个天文学界的人士怎么能和自己父亲的案子扯上干系,更不明白 特里斯汀为什么要去找这样的人给他解答疑团,倘若是精神病学家倒还说得过去,毕竟 谁都知道约克·安德森有过精神病史。 “与其说他是查,倒不如说研究。”霍尔德喃喃地说。“他和我们所关注的不一样, 他只是拿这个案子当作一个课题来研究而已。” “噢,不太令人喜欢的家伙,为什么特里斯汀要和他做研究?” “特里斯汀不再认为这件事情是人为所致,很早以前,他就从另一个角度寻找答案 了。” “我们怎么样能找到他?”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很早以前去过一次。不过……”霍尔德说着从头里掏出一 张宣传单。“这是我今天早上才看到的,我们可以去这里找他。” 杰夫接过宣传单:“和马丁·瑞恩一起走进宇宙的殿堂- 天文学教授瑞恩将于4 月 18日晚,在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进行学术讲演。” “4 月18日,就是明天”杰夫说到。 “是的,明天晚上,我们可以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