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03年纽约市的一家心理诊所内。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认为阁下的精神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说话的是这个 诊所的所长,名叫莫娜·阿尔弗莱德,今年32岁。这是一间私人诊疗所,为了节约资金, 莫娜把它开设在自己的家中。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从墙的颜色和整体装修来看,把这里 作为一个治疗心理疾病的地方是在合适不过了。莫娜本人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医师。既是 一名心理医生,同时又是一名出色的精神病专家。现在她面前的这位病人叫蒙特纳多· 塞萨尔。一年前他被确诊为轻微型精神分裂,确诊以后就一直来这里治疗。 “真的?”塞萨尔很高兴。 “是的,先生。”莫那·阿尔弗莱德笑着说:“您想想最近发生过的事情。是否都 能回忆起来?” 塞萨尔想了想,说:“嗯,我想是的。” “有没有在某个时间段上的记忆是空白的?” “只有睡觉的时候。” “哈哈。”阿尔弗莱德笑着说:“您很幽默,先生。” “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 “所以我认为您已经恢复了很多。您刚来的时候,有很多记忆都是空白的。有的时 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并且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那时的事情……不太记得了。” “我不敢确定您是否已经痊愈,我只希望病情不会恶化。” “还会恶化?” “呵呵,要看你自己了。” “我自己?我该怎么做?” “嗯……”阿尔弗莱德想了想,说到:“比如……不要经常幻想。不要不相信你眼 睛看到的事物,不要钻牛角尖,不要对事情的看法太过激,不要悲观……” “你等等,我记一下好吗?”因为阿尔弗莱德一口气说了十多个“不要”。说的塞 萨尔脑袋发晕,记住后面忘了前面。 “……”阿尔弗莱德不得不又重新说了一遍。 “噢,这么多?我回去就背。”塞萨尔看着他记录的东西,“我会把它当成家规的!” “哈哈哈”塞萨尔的幽默感又一次逗乐了阿尔弗莱德,“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 这里治疗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过来咨询。” “不用来了?” “是的,不用来了,除非病情再次恶化。” 其实,塞萨尔挺喜欢在这里治疗的,因为莫娜·阿尔弗莱德总会选择时间把接受治 疗的病人错开,不会一起治疗两个以上的病人,并且这里不会接收重度精神病患者。所 以她的诊所一直都很安静,治疗的氛围非常好。莫娜·阿尔弗莱德也是要对她接收的病 人能够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才这么做的。她很有责任心,对患者也非常恭敬。所有来这 里咨询或是治疗的人都喜欢阿尔弗莱德,塞萨尔也不例外。 “真可惜……”塞萨尔小声嘀咕。 “您说什么?” “没什么。”塞萨尔没想到被她听到了,吓了一跳。“我是想等有机会请你吃顿饭, 主要是想好好谢谢你。” “好的!”莫娜·阿尔弗莱德从不拒绝别人对她的好意,她笑着说道。 谈完后,塞萨尔很高兴得出了诊所,叫了辆的士回家。 蒙特纳多·塞萨尔住在市区的近郊,家里有一辆“通用雪弗莱”。但是自从他发病 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去市区基本靠坐公交。他是在一年半以前认为自己有问题的, 那时主要的症状就是不定时的昏厥。有时会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经常忘记自己 做过什么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很多的片段是空白的。 他是从那时起就辞掉了自己的工作,一心在家里休养。他很会给自己找事情做,不 工作以后便开始养花,养鱼。虽然一个人住,但他从不寂寞。塞萨尔的房子下有个不大 的后院,他在那里种了自己比较喜欢的植物。每天除了治疗时要跑到诊所以外,他有很 多时间来照顾它们。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因为没有收入,家里的积蓄少了很多。幸好 他遇到了为人很好的莫娜·阿尔弗莱德,在后期的治疗中基本没有收取什么费用,帮了 他的大忙。现在的塞萨尔精神头很足,他想重新找个工作,把之前欠阿尔弗莱德的人情 补回来。 蒙特纳多·塞萨尔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通用”从车库里开出来,轿车上 已经覆了一层厚厚的浮土。他从院子里接上水管,把车清洗的干干净净,之后又换了机 油。所有活都干完了,他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这时天已经黑了。 塞萨尔进厕所洗了洗手和脸,看到皂盒里没有香皂了,便想去伸手拉开下面抽屉拿 块香皂出来。这时他看到上面加了把锁。 抽屉是锁着的,根本打不开。 “我那时都想了些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加把锁?”塞萨尔自言自语。他根 本记不起来自己是何时上的锁,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干的,因此钥匙在什么地方塞 萨尔跟本就不知道。但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他还能会是谁呢? “算了,明天再买一块吧。”塞萨尔只得用清水洗了洗。 过了一会,电话响了。 “是塞萨尔?” “是我!” “你好,我是玛丽·安娜!”玛丽·安娜是塞萨尔的前妻。 “噢!?”塞萨尔愣了一下,因为他的前妻自从离开他以后就没打过电话,“你有 什么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去跟我办离婚手续?”玛丽·安娜冷漠的说。 “哦,你瞧我现在的病刚刚好点……” “我就是知道你的病好了点才来问你的啊。”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现在的病刚刚好了点,而你突然又打来这么个电话……” 现在的塞萨尔心里非常难受,他没想到他的妻子一点安慰的话都不说,反而又如此伤他 的心。 “你要知道,我不跟你离婚,就一直没办法与因斯结婚。我们就一直等着你病好呢!” 安娜跟本不理解塞萨尔,这句话又一次的刺痛了塞萨尔的心。 “斯图恩·因斯……他还好吗?” “他很好!”安娜有点不耐烦了,“什么时候去啊!” “哦,过几天吧。” “过几天啊?”她这种态度实在让塞萨尔接受不了。 “玛丽,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和我离婚,心里不放心。你大可不必这样。听着,我不 会企图和你重归于好,也不会去干扰你现在的生活。只希望你能给一点时间让我平静一 下,仅此而已,可以么?” “好吧……”玛丽·安娜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那我们过些日子再谈吧,你还有 事吗?” “没有。” “那再见!”安娜说完挂掉了电话。 塞萨尔慢慢的放下了话筒,闭着眼趟在了沙发上。他回忆起以前的往事,黯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