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杰夫·安德森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感觉到周围的一切竟然是那么安静。杰夫没有想自己身在何 处,而是将精力都放在了眼前。因为在他昏倒的前夕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质变到来了。所 以此时他在观察自己周围的事物,仔细听着它们发出的声音。 果真,耳中的声音、眼前的影像,一切都慢得出奇。 他盯着手表上半天才动一下的秒针,耐心的默念自己的时间…… 时间慢了将近20倍! 杰夫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再也不像第一次质变那样感到绝望和无助。 “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却拥有了这么多朋友,还有如此甜美的爱情……我已经满足 了。” 杰夫下了床,这时一直放在他腿上没有被他注意到的纸条掉了下来。 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把“终极质变”、现在发生的事情、莫娜向他的求助、 以及莫娜和埃尼卡对未来的推测都告诉了杰夫。仅仅在他昏迷了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真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萨罗,我不会让你继续下去!还有,你对霍尔德做的事情,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想到这,杰夫气急败坏的捏紧拳头。 事态紧急,刻不容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杰夫·安德森看完信后,就立即起身 跑了出去。而背对着他的三人都在关注着电视里的内容,谁也没有注意他这么快的行动。 在他们的时间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人便消失了。 “在格兰德街区,离塞萨尔的家不远。”杰夫边跑边看着信中提到的事发地点。 “最好还能在那找到萨罗。” 同时,在病房里。“天!杰夫·安德森呢?”莫娜才发现早已离去的杰夫。 “纸条不见了。”史密斯说,“安德森肯定看完纸条后去找了耶斯特·萨罗。” 现在莫娜和史密斯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而埃尼卡却没有,他的心里更多了份说不 出的酸痛,很无奈的酸痛。 “杰夫……无论质变的结果会怎样,你都要活着回来。” 再也没有比杰夫双脚更快的交通工具了。杰夫出了医院,往格兰德街区的方向一路 狂奔。在街上,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户外行动的人们尽可能的都钻进了附近的建筑物里 避难。而在家中的人,看了录像后更不会有出门的意思。不知情的人们以为这样便可以 躲过他们的劫难,而事实的真相证明,不把萨罗干掉,人类灭绝只是时间问题。 经过一次成功的拍摄,专家们确定了在空中的绝对安全系数。只要不着陆,无论萨 罗的速度有多快,都不可能给他们造成威胁。因此,国家安全部门排遣了几十部直升机 在整个纽约市上空盘旋,每架飞机上都有一部直播摄像机,用来监视地面的情况。只要 一发现状况,电视台就会在第一时间报道出来,让处在附近的人尽快找到安全的场所避 难。 现在的天空中,到处都能看到低空飞行的直升机。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杰夫·安德森看到了更多的死尸。它们被支离破碎的分 布在道路的各个角落。这使得杰夫感觉到危险就在前方,正在步步逼近与他。 终于,到了塞萨尔家人遇难的事发点。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汽车东倒西歪的, 柏油路面被大块的翻起,上面还镶嵌着一个个足型的小坑。 死尸遍地…… 即使是身为警察的杰夫,看到这样夸张过分的场面也不免感觉到不适。他边走边捂 着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萨罗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居然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 这是他路过玛丽·安娜车祸现场时所看到的景象。他看到一个母亲紧紧抱着自己的 骨肉死在车里。母亲的身体拱成个“C ”型,包围着孩子。能看得出来,她想尽可能的 保护自己的孩子,使他活下来。但事与愿违,就连几个月大的婴儿也逃不出厄运的摩掌。 杰夫·安德森从来没见过玛丽·安娜,因此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就是塞萨尔的家人。 但这个景象通过塞萨尔本体的视神经传达到大脑里,从而将沉睡在本体中的意识激 发出来! “维克多!我的儿子!”赛萨尔叫了起来。 “什么?”杰夫没有昏厥。“赛萨尔?” “是的。” “我的天,我们两个都清醒着。”杰夫惊讶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的儿子?” “你现在看到的……正是我的妻子和儿子。” “哦,赛萨尔,莫娜给我的信上写到了这些……我很抱歉……” “杰夫!”赛萨尔打断了话。“你是叫杰夫·安德森吧。” “是。” “杰夫……”塞萨尔悲痛欲绝的说。“请你……一定要帮我消灭掉萨罗这个畜牲。” “我会的!” “之后……你不要自我人格毁灭,我会和你一起去往下一个宇宙。” “那样……你的身体……” “无所谓了!我不需要再留在这个世界,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杰夫·安德森沉默了,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赛萨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