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 作者:深海鱼 漫长的夜来临,在这个充满神秘的星球上,夜的来临是神圣的。相对于日来 讲,这夜要持续几个月的时间,在这个漫长的时间里充满了对光明的期待。但夜 的来临也不总是令人失望的,每天都可以看到空中变幻莫测的极光,更增添了一 分夜的空灵。 就在极光的映耀下,一座水晶的小山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这是诘星人的 圣台,用来祭祀用的最神圣的地方。 每年一次的祭祀就要开始了,杰里德法老站在高高的圣台上遥望空中,不时 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来自遥远的信息。 圣台的边缘不时划出几道电火花,从水晶锋利的山脊处划过,更增添了一分 诡异。 数以万计的圣徒从四面八方赶来,跪拜在水晶的圣台前,口中不停颂念着从 上古时期就传下的咒语,期盼着神的出现。 圣徒的黑色长袍很快就遮遍了大地,除了中间的水晶的圣台之外,都被圣袍 覆盖成了黑色。 圣台的两面有两根高耸的金属柱。一个代表太阳的圆球形,另一个代表月亮 的半月形。 在代表月亮的柱子下一个美丽的少女站在那里,赤着足,披散着头发,焦急 地望着天空。令人不解的是她的眼中丝毫没有即将到来的恐惧,反而充满了期待。 在圣徒中有一个年轻人,不时用余光偷看着那个少女,双肩不定地抖动。 就在前一天晚上,当姑娘兴奋地对他说她已经被选中当作今年祭祀的祭品时, 他的心中好像被钉上了一颗铁钉那样痛苦。 他用颤抖的声音对姑娘说:“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你不高兴吗?阿牧。” “高兴?我为什么高兴?我即将失去你,如何让我高兴?” “怎么?”姑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你是这样想的吗?难 道你不为我感到光荣?” “光荣?阿灵,告诉我你不要去当祭品,和我一起走吧。” “你难道没有效忠于神?”阿灵焦急地问道,“这可是万劫不复的死罪呀。” “总之我不会把你交给那些人。” “不,不,你不要说了,”阿灵紧张地望望四周,“让别人听见你会被当作 叛逆者处死的。” “我不怕,”阿牧喊道,“如果把你交给他们我还不如死了好。” “不,你不要这样说。”阿灵流下了眼泪,“我是神的人,如果我不去受祭 全世界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为了那些善良的人我也不能这样做。” “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呢?” “听我的话,不要这样,要活下去。”阿灵用手抚摸着阿牧的脸,摸去他的 泪水。 这一刻越来越近了,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杰里德法老的脚步也越来越急促, 不停地举起手中的法杖,左手在胸前划着各种手势。 远处出现一片淡淡的桔黄色的耀斑,在耀斑中央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转眼 来到人们的头顶上。 这是一座小型城市一样的飞行物,周身闪耀着桔黄色的光彩,像是透明的, 却又不透明。人们都挺带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嗡嗡声。它的出现带来一阵风,吹得 阿灵的圣衣翩翩抖动,更显得她的圣洁和美丽。 “神殿出现了。”圣徒们小声议论着。 诵经的声音更大了,把嗡嗡声淹没在那种谁也听不懂的咒语里。阿灵的眼中 显出一种兴奋,因为她将和其他的圣女一样要去到神的周围。而此时阿牧的心中 却痛苦万分,他观望着悬停在头顶上的神殿,眼中有着一种怨恨的神色。 “时刻已到,神已经降临到我们头上,献礼开始!”杰里德法老大声喊道。 “不!”阿牧突然大喊着向神台上冲过去。 “拦住他,别让他触怒众神。” 一群圣徒冲上来紧紧抓住阿牧,他疯狂地挣扎着。 “放开我!”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开始。”杰里德喊道。 另一个少女走上台来,把一把锋利的刀恭敬地递到阿灵的面前。 阿灵双手紧握刀柄,最后看了阿牧一眼,一咬牙把刀送进了自己的胸膛。鲜 红的血喷涌而出,两个人用金属的盆紧张地把喷出的血接到盆中。 阿灵的身躯软软地倒在地上,圣徒们又开始跪拜颂念咒语。这一瞬间阿牧忽 然冲上前去,拔出插在阿灵胸前的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啊!”他最后听到了圣徒们口中的惊叫。 我和岩注视着修复台上躺着的两具正被修复的身体。 “我真是搞不明白,他们好像是在搞一个仪式。”我用意念力对他说。 “你难道不知道指挥部不让我们干涉他们的行动,这样会对我们的试验过程 造成影响。” “但是我还是不能看着一个生命被另一个生命粗暴地终结,眼见一个生命的 被动终结而不救助是违反宪章精神的。” “她是自杀的,你没看到吗?”岩说。 “那也是被他们逼的。”我毫不服输。 “你已经救了他们四次,还不够吗?要是让头们知道了你会受到处罚的。” “冷血动物。”我不满地说道。 “好了他们已经醒来了。”岩说道。 我看到那两个人已经从修复台上坐了起来,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在说话,听一听在说什么。”岩说。 “这里是哪?神殿?”女的对男的说。 “可能吧。”男的摸了摸闪着桔黄色光的修复台。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了你我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力量。”男的说,“还好他们把我也弄来了, 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你们好。”我通过意念对他们说。 “谁?你是谁?” “不要害怕,我们是这里的主人。”我说。 “神吗?” “神?”我暗暗好笑。 “你为什么要被剥夺生命?你是罪犯吗?”我向女的问道。 “我不是罪犯,我是凡人们献给您的祭品。” “献给我们的祭品?”我对岩说,“看来咱们搞错了。”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呢?” “那是因为要献给您。” 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你愿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感到很荣幸。” “好像是一种个人崇拜。”岩对我说。 “你不知道生命是一种最可贵的东西吗?” “知道,所以要献给您。” 我晕。 “难道你们对生命的态度就是这样吗?” “这就是我们的试验品?”我问岩。 “他们的路走偏了。”岩说。 “本来我们把一万个胚胎移植到这个星球就是要用他们发展的过程来接开我 们本身发展的谜团,但现在看来没有意义了。” “也许我们的发展也经历了这个阶段呢?” “你们的智慧是不是一种团体智慧?”我问那个女的。 “什么团体智慧?”她疑惑地问道,“是部落吗?” “部落?” “对,部落。”她回答,“许多人聚在一起,一起生活。” “有各种分工?” “是呀?” “好像还没有那么糟。”我对岩说。 “也许我们的迷就要揭开了,环境对文明的进步也有很大影响。”岩说。 “回基地汇报,”我说,“他们怎么办?” “放回去,以后不要干涉他们的发展,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