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王说:“没有异议吧?”他却说:“某有异议!”——这个人究竟是谁? 就是虎贲中尉何磐。他心底老大不高兴的就是:主公常常都要询问“鹿左卫”、 “李右卫”的意见,但是从来就不问我“何中尉”的意见! 众人都不禁愕然。赵矜也一楞,然后和颜悦色地问道:“何中尉有何异议?” 何磐道:“那三个商人,分明就是探子!主公却要引他们来看军容!使不得!” 赵矜若要说声“使得”,那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为了照顾何磐的情绪,便沉吟 一下,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无人作声。何磐粗鲁勇猛,人人敬而畏之,何况主公那么宠着他,人人 都不想跟他唱反调。即使是地位比他高的,平时也都客气三分。 赵矜只好道:“唔说得也有道理。一般商人不懂门道,让他们看看热闹是可以 的。这三个既有探子之嫌这样吧,咱们观察观察再说。” 于是便派大司徒何安平、司农卿虞默二人,以问候为名义,去探探那三人的底 细。 何磐叫道:“某也去!” 赵矜只好同意:“那么,你也去吧!” 第二天再上朝,探听的结果汇报上来,何安平说觉得那三人不象坏人,何磐却 说定是奸人,虞默看看何磐涨紫的脸,低头不敢说话。 赵矜见意见不一,便问道:“大司徒何以觉得他们不是坏人?” 何安平还没来得及开口,何磐抢着说道:“主公!那三人极口奉承,司徒、司 农自然觉得他们不是坏人!某却认为,此等油嘴滑舌之徒,若不是奸人,天下便没 奸人了!” 说得激忿,满朝不由得都掩口而笑。 赵矜也笑,笑了一阵,又往何安平望去。 何安平这才从容说道:“以安平愚见,房氏兄弟三人果有阿谀奉承之习性,然 非奸人也,犹如孩童而已,乐此之情乃是天生。” 赵矜稍稍点头,又问虞默:“以卿之见?” 虞默道:“事关重大,小臣不敢妄言!” 赵矜奇道:“怎么事关重大?要是怀疑他们不良,咱们‘礼送出境’就是了。 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吧。” 虞默道:“主公有所不知,此三人又欲求仕我朝。” 听到此话,众臣便互相交换眼色。赵矜左右一望,再拄颐想了一想,沉吟道: “什么?想要在我国做官?这确实是有点关系了” 何磐大声道:“不可!不可!主公一声令下,某便将那三人赶打出去!” 下面禁不住又是一片忍俊不禁的声音,前将军齐劲笑道:“莫要打得重了,谁 人能挨何中尉二、三锤子?” 何磐转头对齐劲道:“某只用拳,不用锤。” 赵矜起身笑道:“那也受不了啊!这样吧,他们竟然想要做官我倒很有兴趣了 解了解,究竟都是些什么人物!今天没什么别的事情了,退朝吧,时候还早,传我 旨意请他们进来,我亲自在外宫接见他们,还要款待他们吃个酒儿。” “吃个酒儿”是宋时的口语,后来就不说“吃酒”,而说“喝酒”了。 何磐一听主公要请三兄弟吃酒,又叫道:“不可!不可!” 不仅何磐,连齐劲、李荼、李圭都站出来,拱手道:“主公不可!” 赵矜双手举起,做个肃静的手势,众人才不再说,退回列中。满朝文武,最没 规矩就是何磐,但是主公宠他,不加追究,别人怕他,不敢阻拦;虽如此,主公要 求肃静,他便不敢再吭声。毕竟何磐只是粗人,不是故意恃宠而骄。 赵矜踱了两步,吩咐道:“众卿不必多言。若是奸人,我正要查看奸情;若是 刺客,我亦不惧。总之,我就是要亲自招待招待客人。何中尉拳头太大,只怕吓着 客人,退了朝尽管去巡城,不必陪同了。左右二卫留下,司农卿也留下吧,其他人 可以下班了。” 众人听赵矜说了“不必多言”,而且又有鹿祥、李庆熙护卫,应该可以放心, 于是便齐齐躬身唱喏,退步出朝。何磐老大不高兴,也只得跟着退了。 稍后,在外宫的一座大凉亭里,赵矜摆下一桌雅致的酒席,只等房氏三兄弟前 来。 虞默跟赵矜讲了一下昨夜会面的情况,原来那三兄弟见人就送高帽,称赞不已, 赞过何安平,又去赞何磐——先赞何安平是必然的,毕竟是大司徒嘛,地位十分尊 崇。但何磐却越发不高兴了,等那三人来赞自己时,便不打算跟他们客气。房勤之 道:“将军原来也姓何!何氏真是人才济济!大司徒有济世之才,将军则是勇冠三 军!”何安平连忙谦虚,何磐却虎着脸,哼道:“我便是冠军将军,你们嚷啥?” 赵矜一听,大笑:“他真的那么说的?” 虞默道:“小臣怎敢欺君!” 赵矜问:“那么,那三兄弟怎样?” 虞默道:“照捧不误。” 赵矜和鹿祥、李庆熙相视而笑,正要打听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只见一队虎贲亲 兵已经领了房氏三兄弟过来。 经过了这几个月,虽然没有将各处未完工的楼台建筑完毕,但是以一堵高墙和 大门为隔,将王宫分成了内外两部分。宫女反正不多,内宫还是十分空旷;而外宫 可以用来与大臣、客人们游玩、宴会,就不用再造什么别宫、高台、御花园了,节 省民力。 见礼之后,赵矜很随和地邀请三兄弟跟自己同席而坐。三人连称“不敢”,最 后才说“恭敬不如从命”,便按年序,在西厢客席上依次坐下。东厢三个位置,赵 矜让鹿祥、李庆熙、虞默坐了。房氏兄弟们见他们君臣融洽,心底不禁暗想:“传 闻汉国这位赵大王十分礼贤下士,果然不假!” 寒喧一阵,赵矜正要寻找话题试探三人,房勤之先站起身,躬身超过九十度, 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大王名讳?” 赵矜一时没弄明白:“嗯?” 房勤之忙仰头道:“大王恕罪!小人敢问大王之名讳,乃是为了避之不犯啊!” 赵矜这才知道,原来是要打听自己的名字,以免不小心“犯讳”。避讳在古代 是很通常的礼节,可赵矜是现代人,并不介意这个,便爽快地答道:“哈,不用这 么客气。我的名字叫做‘矜’,也就是‘长矛’的‘矛’右边一个‘如今’的‘今 ’。这是个多音字啦” 此话一出,没想到房勤之便连声惊呼:“死罪!死罪!”——要不是他听说过 炎汉的规矩,知道国王不喜欢给人跪拜以免“折福”,现在就想要趴倒在地磕几个 响头了。既然趴不得地,就差不多趴了桌子。 赵矜愕然:“怎么?” 房勤之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稍微把头一仰,答道:“原来小人之名,便犯大 王之讳!死罪!死罪也!” 大哥这样惶恐,二弟、三弟也跟着把头伏得快要碰到桌面。 赵矜一想果然,据虞默说,他们三兄弟分别叫做勤之、勉之、简之。大哥的 “勤”字,正好跟自己的“矜”字同音。“矜”是多音字,另一种发音则与“今” 相同。 想通这一层,赵矜笑道:“何至如此!巧合嘛,哪里有死罪那么严重!请,请 喝酒,不要介意。我自己可一点儿也不在乎,要是你在乎,就当我的名字念作‘今 ’好了。” 没想到,房勤之越发不安,连声音和身体都要打颤了:“大王莫要如此说!天 下岂有大王为小人避讳之理!大王放心!大王之讳安如泰山,小人自今便改名为” 沉吟片刻,果断说道:“小人自今改名为避之!大王可呼小人为房避之!” 赵矜一听,心里乐翻,简直就要大笑喷酒,好不容易才止住,却禁不住咳嗽。 房勉之、房简之慌忙离席,来给赵矜捶背。鹿祥、李庆熙楞了一下,赶紧站起, 只恐有伺机刺杀大王之嫌。但是两弟行动得快,等鹿祥、李庆熙反应过来,他们已 经在给赵矜捶上了。 瞧他俩那殷勤备至的样子,而且大王果然止住了咳嗽,鹿祥、李庆熙尴尬地站 了一阵,又坐了下去。 赵矜一边被两弟继续捶着,一边安抚大哥:“啧!避什么呀!客人的好意我心 领了,真的不用避的。” 房勤之这才又仰起了头:“小人之区区衷肠,敢向大王求一官职,从此于贵国 委质为臣!既为臣,不敢不避!” 赵矜这一听,心想:“好了,说到正题了他这样求官,我可不好意思拒绝嗯, 看他们的样子敦敦的,不象是坏人,我就答应了吧。”于是点头道:“想要做官, 那很好啊!我国正缺乏人才,尤其是极端缺乏有文化的人才!现在正好有一名州官 上表请罪,说他对于地方政务力不从心,想要回京再接受大司徒的培训;你要是不 嫌弃,就补这个缺吧!你的两个弟弟就分别当别驾、主簿,随你上任。” 一开口就给州官做,十分慷慨。州官可是目前国家最高级的地方官!这也难怪, 炎汉国中的男人大多数是苦力出身,有文化的凤毛麟角。女人们的出身则多数是婢 女、妓妾之类,单就妇女的文化水平而论,炎汉说不定竟是世界第一;只是以当今 的时代,绝没有女性从政的道理,她们的文化,也只限于诗书、音乐。因此,武将 还好,文官就是奇缺的。最有文化的几十个人都要留在安汉管理中央事务,各地州 官、县令大多只接受过短期政治培训,忠心有余,干练不足。 上次斩掉的那个贪官,倒是有文化的;只是赵矜认为必须严惩,因此不饶。为 了补这个中央官员之缺,何安平只好调了一名州官回来,又紧急训练了一名新手去 做州官——这不,那个新手州官就上表请罪来了,说自己无法独当一面,还需要司 徒大人教导。 鹿祥、李庆熙互相使个眼色,都觉得州官、别驾、主簿都是要职,大王竟然这 么轻易就委派这几个有探子之嫌的人担任,实在是过于轻率了。于是两人起身站立, 一齐施礼,准备阻止。 但是房勤之不等二人开口,便冲赵矜一揖到底,表白道:“蒙大王厚爱,我等 兄弟幸甚!然我兄弟之仰慕贵国,实为仰慕大王!故此谨怀区区之心,不愿在外为 大官,只愿留京做小臣!” 勉之、简之一边轻捶赵矜的左右肩膀,一边和道:“愿做小臣!愿做小臣!” 听这样说,赵矜倒又沉吟了一阵。“不愿在外为大官,只愿留京做小臣”?那 么,他们究竟是什么打算啊?说不好听的话,究竟是何居心啊? 搞不清楚,但料想他们应该耍不出什么花样,因此赵矜准备答允,便道:“那 也好。今天不急,我得跟大臣们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京官空缺。” 三兄弟大喜,齐齐弯腰超过一百度,拜道:“避之、勉之、简之谢主隆恩!” 赵矜笑道:“就别避了啦!都说了我不介意的。” 原名房勤之、现名房避之的老大忙道:“主公虽不介意,小臣怎敢不恭!” 老二房勉之、老三房简之附和道:“理应!理应!” 鹿祥、李庆熙看他们这副样子,不禁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居然为了讨好大王, 一见面就决定改名;而且大王还没正式给他们官职,他们就改口叫“主公”、自称 “小臣”了,变得还真是快啊!此等人,实在猜不透他们的用心。 赵矜摆手道:“真的不必啦!” 房避之坚持道:“若不改名,小臣寝食难安!” 赵矜只好道:“既然这样,咱们打个商量,你是文化人,应该有字吧?” 房避之道:“有之。小臣字元度,二弟字次公,三弟字稷才。” 赵矜便道:“那么,不用改名啊,平时就叫‘元度’好了。” 房避之想了一想:“小臣之名犯讳,终不敢不改;然蒙主公开导,今后主公与 诸君呼小臣‘元度’便可。” 说完,向赵矜,又向鹿祥、李庆熙、虞默行礼。 鹿、李、虞三人还了个礼,心里都想:这三兄弟恐怕都不是一般人,这大哥更 奇,为避主公之讳,再三坚持要改名;但他又绝对遵从主公的指示,主公说叫他 “元度”,他就叫“元度”!这种人,还真是随和啊!只不知主公要拿什么官职给 他们。 这场小宴,尽欢而散。 房氏兄弟回到驿馆,现在还没有正式分给他们官宅,但他们立即以炎汉之臣自 居,发了消息搬取家眷去了。 怎么发的消息?原来,三弟简之自小贪玩,尤其酷爱饲养家畜和小动物,结果 居然由爱好发展成了一项绝技——训鸽。训鸽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的杂艺,简之却 自学成才,他训的鸽子们虽不如某些江湖艺人的鸽子那般灵动、那般会跳舞,却是 有真本事的——万里传书。 三兄弟行走四方,简之常带有几只鸽子在身边。于是便取一只鸽子,在它腿上 绕了一卷细帛,又对它说了一番“鸽子话”,便放飞了。飞去的方向——大马士革, 那儿有三兄弟的好朋友。 正式的任命,在三天以后才宣布。原因便在于炎汉朝廷对这三个人的争论,整 整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赵矜天天接见三兄弟,没别的原因,只觉得跟他们在一起令人愉快。 而且房简之精通兽医,十分殷勤地给赵矜拉车的羊喂食、剪毛、诊断健康与否。房 勉之则精通厨艺,他的烹饪手艺之好,内宫中的女人无一能及!房元度则还看不出 有什么特长,但是高谈阔论十分来得,有趣得紧。 于是不管朝廷上其他人的争议,赵矜当真就要授官,书法最好的鸿胪卿郑文初 奉命到偏阁去写诏书。 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众多,见大王就要下旨,眼光都往大司马李荼的身上看。 李荼举着玉版出班:“且慢!望主公听荼一言。” 在历代朝廷中,一般是称“臣”,但炎汉朝廷比较宽松,赵矜希望众人以名相 称,废除了许多虚礼。虽如此,除了李荼等少数重臣以外,大多数人还是不敢称名 ;而象何磐那样老大不客气称“某”的,就更少了。 赵矜不能不买李荼的面子,和颜悦色道:“请讲无妨。” 李荼道:“房氏兄弟三人,其字为:元度、次公、稷才。” 赵矜不解:“是啊,我知道啊,怎么了?” 李荼道:“元度者,宰辅也;次公者,亦当为大臣也;稷才者,社稷之才也。 可见其家族长辈对其期望甚高。” 赵矜笑道:“是啊!可是这又怎么样?就算是平民百姓,不也都给子女取好听 的名字,希望大富大贵吗?何况他们三个,原来是唐朝名相房玄龄的嫡派子孙!世 代相传,在江南可是名门望族啊!” 何安平道:“安平在宋之时,也曾听闻房氏盛名。虽家门清寒,而为士民仰止。 后来好象得罪权贵,宗族离散,不知所踪。” 李荼道:“正因乃是名门之后,故此可忧!” 此言一出,众大臣纷纷交换眼色,显然有不少人赞同。李荼正要解释“可忧” 的原因,赵矜却笑而承认:“不假!是有一些可忧!我也想不太明白,他们本是名 门之后,而且谈吐不凡,应该是挺有学问的,为什么却象谗媚小人一样溜须拍马, 这点实在奇怪。要做官的话,其实凭着他们的文化,都可以堂堂正正求职。” 众大臣又再互相对望,都不知道主公为什么明明觉得奇怪,却还要让他们做官。 郑文初微微一笑,不再等待大臣们发言,就按赵矜吩咐,入阁去写诏书。 片刻之间,郑文初已将诏书写好,捧了出来。赵矜吩咐道:“先在这儿宣读一 遍吧!” 于是郑文初朗声宣读道:“应天顺民,炎汉国主诏曰:兹任命房元度为侍御史, 房勉之为尚膳监,房简之为弼马温。” 读完,两边众人无不愕然,赵矜拍着宝座的扶手大笑。 笑过一阵,赵矜重新坐稳,这才解释道:“安平、文初二卿私下跟我讨论过, 觉得房氏三兄弟其实是滑稽之徒,生性就爱奉承人,好象只是以此为乐,并不是别 有用心。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总之就先顺着他们的话,给他们小官做,看 他们怎么办,这不也挺有趣的吗?哈哈!” 这样说,虽然好些大臣还不以为然,但见大王主意已定,侍御史、尚膳监、弼 马温也并不是什么要职,于是都没异议了。不过,仍有人提醒赵矜,要小心侍御史 中伤大臣、尚膳监饭里下毒、弼马温给马吃巴豆 稍后,三兄弟接了诏书,上朝谢恩。少不了一番歌功颂德,然后就是倾诉感恩 涕零之情,宣誓竭尽愚忠,以报主公知遇、众大臣厚爱。 李荼、乌达、齐劲等都是耿直汉子,瞧见朝廷上忽然多了这几个溜须拍马之徒, 心中多少有点不快。 齐劲便笑道:“恭喜三位大人。有了贤兄弟,本国可望蒸蒸日上(学赵矜语)。 对了,听闻弼马温大人十分有才,本都督之坐骑卧病在槽,不知可否劳驾一观?” 这本是奚落,因为房简之给大王看羊的事已经传为笑谈。 房氏兄弟闻言,却都受宠若惊,争相应道:“不须三弟,元度亦通兽医,敢请 都督大人将宝马予下官一观,幸何如哉!” “大哥在上,此事还须小弟。不瞒都督大人,简之自小看马,定能医得贵宝马 安然无恙、倍添精神!” “倍添精神”是赵矜语,房简之居然这么快也学会了,全在于这几天跟随大王 时,不余余力地观察与仿效。 房勉之也不甘示弱:“下官虽不懂医马,却擅长抚琴!都督大人若不嫌弃,可 一边听下官弄琴,一边观大哥与三弟医马。” 满朝文武只想偷笑,他们兄弟三人却郑重其事,绝不把齐劲的马儿看轻。 李荼与乌达相视摇头,都觉得这样的人居然也出现在朝廷之上,真是荒唐。 这日退朝,众文武官员象往常一样退出大殿,元度、勉之、简之却一一给值殿 武士们作揖行礼,毕恭毕敬地请求今后关照,从值殿校尉到小兵,没漏过一个。出 殿时,给门口的卫兵又行礼,弄得从未受此礼遇的卫兵们瞪着眼不知所谓。 末了,三人赶忙打听那个要他们医马的都督住在哪里,才知道原来就是驸马、 镇东大都督、前将军齐劲,这下更加不敢怠慢,各自拖过自己的马,飞奔而去。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