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即便胜了又如何?(二) 十一、即便胜了又如何?(二)—— 只一眨眼间,清静的大街上便多出几个青色的影子来。来得无声无息,就像天 上突然投下的阴影。 甄梓数了数,共是十个,都是一般的高矮胖瘦。十双阴鹜的眼就在阴影里冷森 森地亮着,像猎食的鹰。 弦舞月拉着马鞍扣的手一紧,黑马觉得不舒服,便踏前几步。女孩被带得往前 一倾,只觉得一颗心都被这一倾给抻了出来,险些叫出声。那边甄梓猛一扯缰绳, 止住马的动作,黑马吃痛,霍然扬蹄嘶叫起来。原本像剪影一样静静站立的青衣人 忽地动了,只觉眼前一花,站成一排的青衣人已围着他们排成了一个半圆。 甄梓不自禁地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口里,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却更像是 个静待猎物自行钻入的陷井。他拍了拍马,黑马静了下来,甩甩头,依从地向后退 去。 两人之间再无阻碍,刚刚吵架引起的怒气似是凭空蒸发了,两人对视一眼,同 时亮出兵器。 紫麟剑在阳光赫赫地亮着,莹紫色的剑光映在那十双阴森森的眼里,却激不起 一丝惊诧之意。弦舞月勾动手指,在两人周围布下弦障壁,银弦在阳光下看不真切, 偶尔的银光一现,飘渺得不可捉摸。 “管大叔说的原来是真的!”弦舞月悄声惊叹。 “嘁!”甄梓没说话,左手掐剑诀,轻轻扣在剑身上。 弦舞月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十指轻弹,十束弦迎风展出,纠缠成十根长 长的银锥。 “乐门控弦师,甄氏听剑师。是了!”对面一个青巾勒额的人忽然开声道。语 音刚落,便是一片银芒耀眼。十个人同时亮出背在背后的兵器,却是十把窄刃的长 刀。墨色的刀背,银亮的刀锋,映着天上的行云,清澈而冷冽。 十道清冽的刀光迎风展亮,像十条霍然伸出的光的手臂,带着凛凛的杀意,直 直扑向中间的少年少女。 刀光触弦,被阻了一阻,弦舞月那十银弦结成的锥攀上一把刀,弦随着刀身蔓 长开来,纠缠着直扑执刀人的面门。执刀的人却不惊讶,手腕灵活地一摆,滑出了 那弦网,重新一摆,又劈上来。女孩正要挥弦迎击,一道紫电却由旁边射出,明亮 的紫色光芒在刀前炸开,执刀人骇了一跳,摆刀退开。弦舞月吸了口气,偷眼看去, 那剑竟是悬在自己面前,一旁的甄梓左手扣诀,虚控着剑,浑身上下都被一层紫光 朦朦地罩着。 见她看过来,甄梓挥了挥右手,那紫光漫长开来,将女孩也包了进去。弦舞月 愣了愣,却见紫光外面刀光雪亮,一时竟是攻不进来。 “你……”弦舞月惊得说不出话。这是什么怪功夫?她瞪着甄梓。 甄梓也不看她,左手剑诀频转,罩子样的紫光随着他的手势流动着,与外面的 刀势相抗,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一时倒攻不进来。 “你既然会这个,那天,为什么不用?”女孩想起那夜的事。“逞强呀?”明 明就是逞强,女孩鼓着嘴想,明明这么强,为什么要用身体去挡那一剑? 一股无名的火气突地串起,女孩十指绞动,在周身布下一圈弦网,竟蹿出了紫 光的范围,临离开的瞬间还怒冲冲地甩了句:“本姑娘不需要你保护!”银弦翻飞, “哧”的一声缠上了一柄刀。 刀被弦缠上的人力透刀身,强行震散了弦,脱开后又再扑上来。女孩周身的弦 网就在一瞬间旋转起来,那柔韧的弦竟将那袭来的疾厉的刀势叮叮当当地磕飞了。 甄梓微微一愣,“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径自将紫光收拢,控着紫麟在半 空中飞舞。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