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背叛 据说当人不管在心理上或是生理上遭受极大痛楚时,大脑都会自动下达“昏 迷”指令用来进行自我保护。望着插在腹部上的短矛,感受着冰冷异物深入体内 带来的不适感,不由的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还这么清醒? 只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鲜血已经染红了琉璃的半边身子。我不由的暗自庆 幸着这把短矛没铸血槽,而且刺中的也不是能够一击毙命的部位。否则的话,就 算不立即完蛋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翘掉。 一个杀手似乎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啊?总不会是因为之前我对他的“死” 表露出的悲伤迷惑了他吧?真是奇怪……不过,人都已经死了,无论如何没有机 会再去了解他当时的想法。想到这里,我也索性不再伤脑筋了。 路旁的树木排成两条平行线不住向身后延伸,琉璃的怀抱平稳而香艳。笼罩 两人的淡紫色内息隔绝了风势,使它虽然能够一径在我耳边狂啸,却始终连一丝 头发也无力带起。 琉璃的功力果真不是普通的强啊!看着眼前强横的护体内息,又忆起不久前 她轻松搏杀狙击杀手时的情景,我不禁发出赞赏的叹息。其实她也没有大我多少, 真不知是什么修练的。 体内的九阳诀在融汇了琉璃不住输入的冰凉内息后自动在伤口附件集结。透 过内视可以看到:在内息的压力下,创部附近断裂的主要血管均被压扁。如此一 来,就避免了大量失血引发的危险。这也许就是我还能保持清醒的主要原因吧! “常昆,常昆!”当我闭目内视时,琉璃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睁开 眼睛,千万别睡!” 咦?!有机会!脑筋快速的转了个弯儿,我已经有了计较。 “不行了……我……好累,很……想睡……”半睁着迷蒙的眼作出强打精神 的样子,再配合大量失血后苍白可怕的脸色,我猜想自己“垂死”表演的拟真度 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绝对能让脆弱的女性同胞掬一把同情的热泪。 珠泪纷飞…… 琉璃哪儿还有一丝一毫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样子。 有门儿!看来这“苦肉计”也算是对症下药了,只是药性还不够猛。我思忖 着,乘着她心神激荡之际,暗自分出一股微弱内息直奔心脉…… “咳、咳……”剧烈的咳声中,我只觉喉中一暖,鲜血已从口角溢出…… 唉呦……追女追到这么玩儿命的地步恐怕也不多见吧?没敢低估古往今来 “情圣”们的疯狂,我对自己的评价还是相当保守的。嘿嘿…… 琉璃身形剧震,紧咬的下唇已见血渍却兀自不觉:“你,也要离开我么……” 她颤抖的声音和眼中透出的深沉悲哀让我心头一痛,差点儿便想放弃计划。 “琉璃……”我暗暗咬牙警告自己:错过这次机会你会后悔终生的! “你停……咳……下来好……么?”刚刚的震动让短矛轻颤,引起腹部一阵 抽搐,痛得我几乎想叫出声来。 “好……都听你的。”琉璃含着泪缓缓停住身形,尽量不让伤口受到震动。 靠在路旁的树根旁,将我轻轻揽入怀中,美人将军泪眼婆娑。 我……有个心愿……“贪婪的注视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虽然觉得利用她的 关心来达成目标似乎有些无赖,却我已是骑虎难下。 “说吧。”琉璃别过脸去,偷偷的擦掉泪痕:“等你伤好后,我一定帮你达 成。” 啊?这可不行。我心中暗忖。 “我怕……会等……不到……” “不,不会的……” “让我……说!”打断琉璃的话,因为我害怕积蓄已久的勇气会突然消失。 “琉璃……”深深望着那明若星辰的眼眸,我深情的唤她的名子:“我…… 不要……你作姐……姐,我……我……希望……能成为……你的……男朋友!” “什么?”琉璃一愕,似乎没想到我“最后”的心愿会是这样。 “我喜欢你!我要你作我的女朋友!”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连伪装都 顾不上了。好在琉璃亦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心慌意乱,并没有注意到突然 连贯的语句。 终于说出来了!心里一阵轻松,随即又如坐针毡。 “不,不、不可以……”琉璃慌张的闪开,亦使我摔在冰冷的土地上。 我闭上眼睛,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脆弱。这一刻只觉得心,丧,若,死。 为什么,为什么拒绝?不由的想起霞子…… 那时是迟了一步,木已成舟。虽也使我大受打击,但懵懂的初恋除了让人终 生难忘外并未带来多少伤痛。 可琉璃…… 可笑啊!呵呵……想我一向自命不凡,以为可以游戏人间,却也会为情所困。 不但付出所有真心,甚至还使尽各种手段,到最后仍是一无所获。这叫人情何以 堪。 “咳咳咳……”情绪大起大落是练气之人的大忌,可我又怎控制得住……内 息乱窜,鲜血逆喉而上,我倔强的强行将它压下却引发一连串咳声。 再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软弱了! 咬紧牙撑着旁边的树干,我勉力站起。 “常昆,你别乱动!”琉璃正欲上前扶我,却突然神色微动望向身后。 又有人来!我凝神去听,却暗暗奇怪来人居然没有掩饰声音。 杀手也有这种明目张胆的吗? 我望向前方转弯处,暗自戒备。 咦?是黑兵团的兄弟。只见黑色的“单兵突击战车”上疾驰而来的正是老叶 和秦劳、秦俭兄弟等人。 “哇!老大你怎么了?”秦劳和秦俭看到我这么“酷”的造型禁不住大吃一 惊,跳下战车抢上前来扶住我双臂,两人发自内心的焦急神情让我备受感动。 呜呜……虽然没有了爱情,好在还有友情。 “将军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老叶快步行到琉璃面前恭敬的行了个军礼, 可琉璃的目光却担忧的望向我。 我内心愁苦,转过头去假作没有看到她的目光。 就在此刻,巨变陡生! 一对灵动之极的双手在瞬息之间游过我背后几乎所有穴脉,内息一窒,我立 时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我愕然望向秦劳…… 雪亮的剑刃毒蛇般自他左胸穿出……秦劳喉中“格格”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脸上神情悲愤的无以名状,目光中充满了不信和不甘。 不!我在心中狂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竟会是真的! “大哥!”熟悉的身影疯虎般扑向秦劳身后,失去扶持的我重重摔倒在地。 眼角余光中,奋不顾身攻击凶手的秦俭身上一把透胸而过的倭刀无比刺目。 是了,秦俭的心脏是生在右侧的。这是兄弟俩一再叮嘱我要保守的秘密…… 泪眼朦胧中,偷袭秦劳的剑手显然被阿俭拼命气势所震摄。当他的剑光挑断 对手右臂时,整个人也被高大的秦俭扑倒在地。 “ 啊呀呀……“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绝大的仇恨使阿俭忘记痛苦疯狂的噬向 对手喉管。 惨叫声嘎然而止……阿俭已经为他哥哥报了仇。 “混账!”黑甲闪过,熟悉的声音却又透着冰冷的陌生。 “快逃!”我在心底大吼,却看到我那叶“师伯”箕张的五指按在了摇摇晃 晃刚刚站起的秦俭头上…… “噼噼啪啪”的骨碎声不断响起,阿俭七孔溅血,泥一般的瘫倒在地。 “大……哥……”执着的望向早已死去的阿劳,伤痕累累的秦俭咽下了最后 一口气。 身体轻颤,不惧截脉术的“九阳诀”终于冲开背后的禁制。 可是已经太晚了!我双目皆赤,已然无泪。无尽的悔恨和另一种从未有过的 情绪火一般煎熬着灵魂,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仇恨”的滋味! “饭桶!”满面严霜的喝斥着其他人,站在那里的“叶师伯”哪里还有平日 的和蔼。 “这两人是为你死的。”禽兽叶直视我鄙夷的目光,神色间不见一丝羞惭: “老实说,如果不是你还有些用途,我还真想亲自送武神的公子上路呢。哈哈哈 ……” “就连黑煞也不过如此。”望向手中的药剂注射枪,得意的禽兽叶转身行去 :“带他们走!” “是!”细微的脚步声不断从背后经过,直到一名黑兵不情愿的扶起我,我 始终控制自己一动不动。 背叛的队伍在道路上疾速行进,我身处在车队中间的一架单兵战车上,身侧 另一架车上是混身瘫软的琉璃。 看她圆睁双目中隐隐透出的愤怒和悲痛,似是神智仍在。记起那叛徒手中的 药剂注射枪,我猜测着她可能是被注射了强力的麻醉剂。 想不到以她的机智武功竟然也着了道……那叛徒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整理着 混乱的思绪。 好在我还没被麻醉。不由的庆幸对方小看了自己这个“病人”。如今这已是 我们自救的唯一希望。 利用精神异能刺激大脑腺体分泌,我渐渐感觉不到伤口传来的痛楚和大量失 血后的虚弱。虽然这样作无异于饮鸠止渴,也有可能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预见的伤 害。但是我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前面的队伍开始进入弯道……我知道机会来了。 三、二、一!战车转过弯道,暂时脱离出后方士兵的视线。 幽灵般飘身而起,肘刀暴伸。我毫不犹豫的割断前方架车士兵的喉管。闪电 般跳到载着琉璃的那辆车上,正想将眼前士兵如法炮制,却未料到他反应竟是极 快,竟挥剑刺向我面部……无耐的挥刀侧劈,锋利无匹的肘刀毫不费力的截断对 手长剑,然而兵刃的撞击声亦同时传出。 去死!另一把肘刀虚晃佯攻,趁对手闪避之际我飞起一脚蹬在他的小腹上… … 不理会坠车的家伙是死是活,我一俯身挟起琉璃柔弱无骨的娇躯竭尽全力射 向路旁的树林。 “站住!”“别跑!” 身后传来一众叛徒惊怒交加的吼声…… 白痴啊!谁会听你们的。 眼见树林就在眼前,斜刺里一把长枪挟着刺耳锐啸飞掷而来。 我暗叹一声放弃继续前进的诱人想法,身形冲天而起。 长枪以毫厘之差划过脚底,去势不竭,竟连续洞穿了三棵大树。 “小辈,哪里走!” 只这么耽搁了一下,我切齿痛恨的人已经由左侧飞扑而来。 武技上我不是他的对手!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看来只有拼了! “走!”大喝一声,我将琉璃顺势掷向半空。双拳合握凌空痛击仇敌。 “哈!”禽兽叶大笑,竟不与我硬拼。太极玄功“缠”丝劲瞬间粘住我双拳, 断了我借力逃遁之计。 笑你老母!我屈臂运力,肘刀破体而出疾斩王八蛋前胸。 以为缠住我拳头就没事儿了么?哈哈……眼见肘刀就要溅仇人之血禁不住喜 上眉梢。 “雕虫小计!” 巨大的力道由双臂传来,狡滑的对手眼见来不及自救竟施力于双掌…… 绞在一起的拳掌被扯向两侧,双臂平伸后,肘刀的攻势自然不解自破。 畜牲!眼见对手空门大开,我恶毒的双脚连环踢向他的命根子。祝你断子绝 孙! “碰碰碰碰……”双方两手环扣,脚下斗的激烈异常。却也只是一瞬间的功 夫。 “看你还有什么招数!”眼见我与琉璃即将落入他们的包围,禽兽叶志得意 满。 一丝诡笑挂上我的嘴角。 “嗤!”的一声,插在我小腹上的短矛带着一蓬血雨电射而出…… 如此之近的距离,那畜牲终于未能躲过这出乎意料的一击。 可惜短矛本应射中前胸取他狗命,却在“太极绵体”的作用下错开要害插上 锁骨。我带着遗憾在他反击前爆出强大气劲儿将其震开。 王八蛋!除了双手双脚外,我还比你多出一“根”!哈哈哈……没想到吧? 凌空接住落下的琉璃。在追兵围过来来之前我们终于成功遁入林中。 “姓叶的叛徒听着,从今天起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常昆发誓必定取你狗命!” 将步伐的间矩缩小,利用九阳诀回气迅速的特点不断加速,鬼魅般的在树林 中左穿右拐,不一会儿工夫我已将追兵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也不知逃了多远,趁着敌人还没有追上来的空档,我跃上一棵老树,放下琉 璃,让她倚坐在树杈上。 珍而重之的将已够残破的上衣脱下,撕开丝质内衣露出堪称恐怖的伤口,我 抿着嘴开始处理…… 伤口还在不断流血,这也是始终无法彻底摆脱追兵的原因。 好在我刚刚毫不吝惜的四处“洒”血,布下不少疑阵,也够他们找一阵子的。 操纵着肘刀将受到挤压变成紫黑色的死肉悉数剜掉,虽然没有痛感却也差点 儿下不得手。靠!这种圆型的伤口最是难搞,看着里面红白相间时而蠕动的肠道 和不住涌出的血水,我狠狠心将运起阳劲的左掌按了上去…… “嗤~ ”一股焦味直冲鼻端,我叹口气。心道:暂时也只能这么样了。起码 不会再流血。呵呵…… 夜风中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我望着琉璃笑了笑:“看来我们又得启程了。” 将上衣仔细的缠在腰间,禁不住有些黯然。谁也未曾想到这竟会是两兄弟留 给我的最后礼物。 “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揽过琉璃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安置在肩上。 虽然精神亢奋,但我很清楚:这不过是种假象。在肉体和精神的承受能力到 达极限之前,我必须找到个安全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暂时是不能回“黑兵团”了。谁知道还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 的?何况琉璃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我们再有差错。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喃喃的念着老祖宗的名言,我心中一动,已经有 了目标。 这里是新泽的一处偏僻小路,与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的热闹相比,这里 阴暗、冰冷,人际罕至。 就在这里,一出罪恶的勾当正在进行。呵呵…… “把值钱的东西统统给老子交出来!”凶神恶煞的揪住一身嬉皮士打扮的猥 琐男人,我恶狠狠的将刚刚从他手中抢来的刀子顶在他脖子上:“你他妈要是敢 耍花样,哼哼……”手下微微施力,锋利的刀锋已经割破了一丝油皮。 “别、别……”浑身哆嗦着,男人果然不敢大声叫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大哥你手下留情啊。” “别他妈叽叽歪歪的,连老子都敢劫,你的胆子也够大的了。”我邪笑着看 着他苦着脸从口袋里一件又一件的掏出各种零零碎碎的财物,心里亦觉得十分好 笑。正发愁怎样在不暴露身份的状况下搞套衣服伪装一下,就有个不知死活的送 上门来。 “把衣服脱喽!” “啊!……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从不搞这种调调的……” “去你妈的!”我苦笑不得,浑身寒毛直坚:“让你脱你就脱,谁知道你有 没有偷偷藏起什么值钱货。” ………… 五分钟后,完成了初次“洗劫”工作。 在暗巷中七拐八拐,确认没什么异常后。我越过一道作着记号的高墙,小心 的避开保安系统,钻进了花园中颇具规模的假山中。 琉璃还在,我松了口气。蜷缩在略显狭小的假山洞里,看到熟悉的面孔后, 她漂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安心的神色。 在这种环境下,本能的开始依靠我了么? 若在今天之前,恐怕我会因此而欣喜若狂吧? 面无表情的将抢来的财物、衣服一股脑丢在旁边。我走近她上下打量。 雪肤、红唇、秀发半湿,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高挺的酥胸诱惑的上下起伏 着。 哎呀呀!受不了!想到她目前连手指也动不得一下,一股邪火更是腾的直冲 胸臆。 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望去,一路火辣辣的扫过纤细结实的腰身、丰满肉感的 隆臀,最后停留在裸露在礼服下摆之外的修长美腿上。 如此尤物!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我在心底赞叹着。 “刺啦”一声,我右手用力撕下礼服的裙摆,一对晶莹丰润的大腿立时一览 无余…… -------- 天空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