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艳容扬起双手,史圣文的魂魄随之飘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字。随着她的讥笑 声,史圣文的头发一绺绺被拔了下来,一根根钻进他的鼻孔,搔得他痛痒难耐。艳 容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剩下的头发全部被拔了出来,顿时头皮鲜血淋漓。他痛 得拼命哀嚎,想要举起手来抚摸血点万千的头颅,但是双手却无法动弹。 「你生时是个杂碎,死了更是个杂碎。我怎么会死在你这种烂货手里呢?越看 越赌烂!」艳容的眼睛冒出了怒火,是真的火焰从她的双眸窜了出来,飞奔到史圣 文身上,狂烈的炙焰迅速将他吞噬。 这时的他已经不是鬼,而是人,一个有千万种感觉的人,而且感觉比正常人更 敏锐数倍。他,受尽艳容的折磨,在烈焰里承受烧烤的痛苦,惊声嚎叫。 「你不要再玩了!赶快收拾他,再杀了史圣武,把他们带回结古寺之后,我这 条命就是你的。」蓝馨蕊气愤地说。 「你管我!我要先玩玩他才会爽。」艳容轻蔑地说。 「我真的是请鬼拿药单!」蓝馨蕊气得用台语说。 「我本来就是鬼嘛!」 蓝馨蕊气得很想给她一巴掌!进退两难的她,不知道要先消灭史圣文,还是杀 死史圣武。但是,她的手中只有一把蓝波刀,根本对付不了火力强大的史圣武。 艳容挥舞着双手,裹在史圣文身上的衣服顿时敞开,逼使他用自己的手撕下自 己的皮肤,碎裂的肌肤变成一片片棱角分明的镜子在空中飘浮,让史圣文从镜中看 到自己惊骇与血肉模糊的模样。 他睁大恐慌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面目竟然如此丑陋不堪﹑又是惊吓万分,疼痛 的感觉顿时变成了哀恸,更为只会讲大话的自己竟是这么不堪一击而可悲。 杀了陌生人,然后惨绝人寰的分尸,再执行血淋淋的仪式。杀死警察,在美国 执行恐怖活动,藐视一切,这又如何!一旦碰到了艳容,还是小瘪三!连一丝反击 的能力也没有,只能任凭她的酷刑一道道加诸于自己身上。这时,他才领悟到,原 来他是这么的渺小﹑没用,连蓝馨蕊都不如。 他的手再次动了,但他更为骇然。虽然他极力克制,还是控制不了伸进体内的 手。 手,用力扯下一块块的肌肉,再使劲搓揉成淌着血的肉酱。染满鲜血与肉块的 手,挖出胃﹑大小肠﹑盲肠﹑肝﹑肾﹑脾﹑膀胱。满是血腥的手,伸进了胸膛,掏 出了肺和心脏。这些器官和肉酱,就在烈焰中烧烤。 他,张大眼睛和嘴巴,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大火烤熟,鼻闻烧焦血腥的气味。 除了肉体上的剧烈疼痛,更有精神上的恐惧与难以承受的悲恸。当他看到这些烧焦 的器官飞向嘴巴,他使劲要闭上嘴,但是不管他再怎样使力,仍然徒劳无功,已经 煮熟的器官一个个飞进颤栗的嘴里。 他从千百片的镜子里,看到尖牙利齿再次长了出来,狠狠咬下自己煮熟的器官 与烧焦的肤肉,奋力吞了下去。他想大叫不行,但是喉咙已经塞满被牙齿咬碎的残 渣。一股强烈的窒息之感,直冲脑门。他想昏厥过去,然而精神却是异常的清晰, 味觉﹑嗅觉﹑触觉是如此的敏锐。他想死了算了,可是他已经死了! 被咬碎的器官硬生生挤过狭小的食道,从空无一物的腹腔跑出来,再次飘浮于 空中。 他,就这样眼睁睁凝看被自己咬碎的器官,以及痛苦万分的表情。 艳容娇媚地一笑,史圣文敞开的衣服剎时碎裂,往八方飞散。她姿态娇柔地弹 了弹中指,史圣文的阴茎乍然勃起,她合掌在空中一划,阴茎跟睪丸随之从根部被 切断。 史圣文只能惊骇地望着自己的下体,无法可施。两颗睪丸飘了起来,他那不受 主人控制的双手朝睪丸用力拍了下去,剎时在两只手掌心化为一滩肉渣。比平常更 为硬挺茁壮的阴茎飞到他的身后,狠狠从屁眼插了进去,他痛得仰身尖叫。阴茎像 灌了水的气球急遽膨胀,最后在肛门爆炸。他的臀部除了皮开肉绽,更是心碎心痛, 痛不欲死! 这时的蓝馨蕊对这一幕不是感到害怕,而是怒不可遏。在这个紧要关头,艳容 竟然玩弄起史圣文,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咒骂。「越看你,越赌烂!」 山下的人,有一部份知道这些政治人物只是为了选票才讲得口沫横飞,使劲拜 托哀求,而不是真心为了人民。说白一点,就是利用小老百姓来攫取权位而已。 他们四处奔波,矗起耳朵仔细聆听两大阵营的候选人政见,不轻易随之疯狂。 因为,他们必须在两颗腐烂的苹果之间,挑选一颗比较不那么腐烂的。 他们有个希望,就是举行公投在投票栏加上一格赌烂票!而不是什么核四或者 加入WHO 的议题。 如果投票栏上有了一格赌烂票,他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来听演讲了。反正投票 的时候,一定会把章盖在赌烂票那一格。 也许,最高票当选中华民国总统的,就是那个赌烂票! 从警车偷跑出来的唐诺云忆起在军中所受的训练,立刻趴了下来,像在震撼教 育中那样在地上匍匐前进。眼下的光景跟战争没有什么两样,子弹四处飞驰﹑爆炸 声不绝余耳。 当他来到空地边缘时,看到史圣文在空中被肢解的模样,以及听到艳容狂肆的 讥笑,吓得浑身颤栗﹑胃猛抽慉﹑冷汗直冒﹑心脏狂擂﹑呼吸急促﹑渗出屎尿。 不止是他,在场的干员同样惊骇不已,不敢多看史圣文一眼,一味地朝货柜屋 攻击。他们好几次企图攻坚,但都被强大的火力和手榴弹所击退,死伤累累。 史圣武在屋里看到自己的弟弟正受到酷刑,心如刀割,他想找艳容算帐,渴望 拿起火箭筒轰她一个大窟窿,却看不见她的鬼影,只听到她那狂妄的笑声。他除了 气﹑除了恨﹑除了伤心之外,没有任何办法为死去的弟弟摆脱残酷惩罚的折磨。 唐诺云看到蓝馨蕊正趴在货柜屋附近,此时也只有她有机会能冲进屋里。他环 顾四周,爬到一位不幸阵亡的刑警旁边,拿起他的佩枪,奋力朝蓝馨蕊丢了过去。 「快拿枪呀!」 「再把弹夹丢给她!」黄秋龄见状,大声喊着。 如今,只好利用蓝馨蕊做最后一博了。黄秋龄感叹着。 唐诺云立即拿出挂在刑警腰间的两只弹夹,使劲掷了过去。 蓝馨蕊往前爬了数步,捡起手枪,褪下子弹已剩不多的弹夹,换上新的弹夹, 拉起击槌,狠狠瞪了耀武扬威的艳容一眼,转身往货柜屋匍匐前进。她的左手紧握 慧剑,口念不动明王的法号。手掌剎时变成了半透明,绽放出湛蓝的光芒。忽地, 她感觉掌心空无一物,张开手一瞧,慧剑已经消失了。 飘浮在空中的艳容朝痛苦万分的史圣文娇媚地拋了个飞吻。史圣文忍不住作呕, 但是苦无没有胃肠的翻搅让他真的吐出来,有的只是鲜血﹑肉渣与碎骨而已,这幅 景象又让他更想呕吐。 「呵呵~~~ 」她冷冷地奸笑,容貌虽然仍旧那样美丽,但是目光阴森凶残。她 的双手在空中翩然飞舞,彷佛是出死亡之舞。 史圣文感觉双脚疼痛万分,随即听到腿骨发出霹霹啪啪的声响。他从镜子里看 见双腿的骨头逐渐剥离了肌肉,首先是骨盘从空无一物的腹腔钻了出来,然后是两 只腿骨抽离出来,最后鲜血淋漓地在他的眼前飘浮。接着,肋骨扯离了胸肌,掉到 腹腔里面,接着飘了出来。 他,精神上的痛楚远胜于肉体上的疼痛。 不过,最剧痛的部份来临了。头骨撕离了脸皮,使劲地在狭隘的喉咙拼命往下 硬挤,他渴望张大嘴巴哀嚎,但是下巴的骨头已经离开原来的位置,头盖骨此时塞 满嘴唇之间。除了无法承受的剧痛,他的灵魂彷佛正随着头骨离开肉身。喀一声, 头骨掉到腹腔里,再飞了出来。 他睁大凸出的眼珠子,看着自己那堆因挤压而破碎的骨头在空中飘荡。尤其是 面对他的头颅,空荡荡又深邃的眼眶正幽凄悲伤地凝视他,泪水般的鲜血一滴滴地 落在地上。 艳容陶醉在布兰诗歌的激亢歌声里,忘我地在空中翩翩起舞。 史圣文的骨头开始聚集,成为一个骨架。 他,就这样看着自己沾附肉块的骨头,从镜子里瞧见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肉 身。艳容轻吹了口气,他的肉体像个皮囊似的随风飘动,模样更为丑陋﹑作呕﹑骇 然与卑微。强烈的冲击,震撼了他的魂魄,凌辱他的骨肉,折磨他的精神。 -------- 春秋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