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忙碌中的时光总是流逝的特别的快,一天一天在重复的训练中两个多月就这样 过去了,又到了连队搞菜地的黄金季节了,今年连队种了一些长江豆。需要弄些竹 子搭豆杆架,这样的任务当然要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这天晚上点名过后,班长“老黄”带上我们排里几个比较利索一些的老兵,穿 上迷彩服出动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到驻地附近的竹林里面去搞一些毛竹回来。虽说 明知道我们这样做是违背了部队的条令条例,但也确实没有其它的办法了。用钱买 吗?指望我们一个月那点微薄的津贴费,还不够自己用呢,更别说去买毛竹了。指 望老百姓给我们共建一点?那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的老百姓对当兵的似乎并 不怎么好。但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无奈之中的我们,除了选择晚上的行动之外,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一个很漆黑的夜晚,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打着手电筒,我们一行七八 个人一道,往距离部队三四里地的一个竹林方向走去。长期艰苦训练的战术没有在 具体的战斗中运用的机会,但这次却被有效的得到了利用。看来去进行这样的活动, 还是一种不错的练兵呢。只不过这种方式确实有点不太合适。毕竟那是老百姓私人 的财产啊,我们这样做是严重的违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尽管心中有着太多的不 情愿,但我们还是踏上了去竹林的道路。一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轻微的脚步 声。“老黄”在前面带队,我们几个老兵在后面紧紧的跟上。抵达竹林的时候,只 用了不到十分钟。整个竹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并且里面还有一条大狼狗, 这是我们白天派出去的侦察员获取的情报。在竹林的四周,围满了篱笆墙,并且上 面爬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全身都是刺。不过,这样的小篱笆墙拦拦别人或许可 以,但对于我们来说,那简直和不设防没有任何区别。拿起手中的砍刀,只用了几 分钟时间,就被我们在篱笆墙上开了个足够一个人钻过去的小洞。“老黄”带着三 个人率先钻了进去,四百米障碍过程中钻狗洞的动作,在这里第一次被运用到了实 际“战斗”之中。而我和“阿黄”、晓军以及老陶则负责在外面接收他们从里面弄 出来的竹子。“老黄”他们刚一钻进竹林,那条狼狗便“汪、汪”的叫个不停,霎 时,一道手电筒的强光便往我们这个方向照来。“老黄”他们四个人迅速的伏在地 上,躲过了手电筒的照射,等了大约三四分钟吧,终于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时的 “老黄”、“公鸡”等四个人迅速的拿出准备好的砍刀和锯弓,开始了紧张的采伐 工作。不到三分钟,一颗大毛竹便被他们从里面给送了出来,这个晚上,我们回去 的时候,八个人一共拉了十六颗大毛竹,用的时间不足一个小时。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静静的回想着今天晚上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心中有种很无 奈的感觉,为我们这样的行为感到一种悲哀,也许,部队现在的名声没有那么好,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吧。但同时,我又为自己内心深处的另一种感觉觉得耻辱, 我竟然对这次的行动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的感觉,或者是在那个封闭的环境之下生 活太久的缘故吧,总是希望生活中能有一些比较刺激一点的事情,来给单调枯燥的 生活增添一点色彩。 回到连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大伙把弄回来的毛竹放在连队炊事班的门 前,匆匆的梳洗一番,就溜到了自己的被窝之中。但是,对我来说,这又是一个不 眠的夜晚,今天所做的这些事情,我心中重又生出了一些新的想法,但最后的结论 是,我们很无奈!命令虽然是错误的,但我们却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拒绝执行!是的, 这是没有选择的悲哀! 第二天上午操课的时候,其他人都去参加训练了,“老黄”安排老陶、老丁我 们几个人负责把这些竹子进行处理,竹枝被扎成了扫把,而竹子则被我们用砍刀劈 成一根根的小细条,然后捆成一捆捆的送到了菜地。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光啊,我 们四个坐在一起一边用砍刀砍着这些毛竹,一边在一起聊着我们到部队这一年多来 的感受,并且还对我们昨天晚上去弄毛竹的事情说了一些看法,我发现,那种想法 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样,大伙都是一种很无奈的心态,命令下达之后,我们是没有 选择的,除了执行,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你又能作些什么呢?当然,我们并不是怪 连长“老傅”,毕竟,对他而言,这同样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啊。我们并不是不为 老百姓考虑,但有些事情怎么说呢?也许,只是看一个人是如何理解的吧。否则, 在丹阳湖,我们也不会那样吃苦受罪的去负责那样艰巨的任务了。 那一个上午,是我们四个人在部队正常的操课过程中,所度过的最为轻松的一 个上午了。大伙也同时聊到了自己从军以来的感受,大伙都不同程度的觉得自己和 从军之前相比成熟了许多,也学到了好多东西,虽说在这个进步的过程中,都同样 的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老陶甚至于还拿出特警的训练 来和我们进行对比,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和特警相比,我们已经舒服到了不知 道什么地步了!是啊,我们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很艰苦了,但其实呢?比我们艰苦 的大有人在,坚持在雪山哨卡的哨兵;奋斗在缉毒一线的边防武警;以艰苦训练著 称的特警……哪一个不比我们的生活过的更艰苦?但人家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之中都 能作出卓越的成绩,我们难道连这么一点苦都无法承受了吗?这个上午的讨论,彻 底的打开了我心中的心结,是的,我该为自己感到高兴才对,何必那样的为一些眼 前的小小的不愉快而整天忧愁不堪呢? 想想这些天来自己所取得的那些进步,那些所不敢想象的进步,所有吃过的苦, 所有承受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这个上午,我的思想终于有了一个新的飞跃!我相 信,未来的日子里,我一定会成长为一名真正优秀的战士!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