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 我和阿尔克花了将近一分钟才好不容易止住笑容,这时候巷子外面的声音渐渐 嘈杂起来,其中还混带着警车刺耳的笛声,可能是惊慌的大胡子引来了他们吧。 “好象玩的有点过火了,”我微笑着说道,“我看我们还是趁警察来之间从另 一边开溜吧,否则就麻烦了。”于是我们便携手向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但是才走 两步就呆住了——原来这是个死巷子。 如果从原路出去的话一定会被警察发现,虽然不至于被拘留,但是却也会惹来 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如果教会的人闻风而至就惨了,正当我有些苦恼的挠着头时, 阿尔克却嘻嘻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用飞的逃走吧。” “是啊,”我释然的笑笑,“我忘了你是吸血鬼了。” 阿尔克笑着将双手晃了晃,变成一双巨爪,一左一右将我的身体牢牢扣住,然 后嘻嘻一笑道:“抓到一个稀有的猎物了,带回家好好的享用喽。” 随即我们便飞了起来。 今晚天气很好,空中几乎没有一丝浮云,明亮的月光从苍穹中直射下来,将我 和阿尔克从头到脚全染成了美丽的银色。 阿尔克飞的很高,几乎接近云层。在如此的高度上向下望去,整个城市的夜景 尽收眼底,无数五颜六色的光点在广漠的大地上星罗棋布,一闪一闪的犹如天上璀 璨的星辰,煞是好看。我静静的观看着脚下五光十色的大千世界,心中不由得感慨 万千。 不过阿尔克却安静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精力过剩无处发泄,她飞的很快,而 且很不安分,一会儿倒着飞,一会儿打着圈,一会儿又飞S 形,就这样不停的连变 了六七种花样,一面飞还一面大声的咯咯笑着,好象大胡子给她带来的笑意还没有 散去一样。而且每隔几分钟还唱一遍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编的小曲,歌词大约是: “早起床,散散步。 抓到一个好猎物。 赶紧偷偷带回家, 谁也别想来抢它!“ 在寂静的夜空中她的歌声显得格外的响亮清脆,其中还不时的夹杂着她那银铃 般欢快的笑声,我忍不住笑着说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阿尔克咯咯的笑着,将我抱在怀里,用左脸用力擦了擦我的右脸,答道:“我 找到了一个非常稀有,味道好好吃的猎物啊!” “那么你为什么飞的那么快呢?” “因为这个猎物太稀有太好吃了,我怕别的人抢走啊!” “那么你又为什么抓的这么紧呢?” “因为这个猎物太狡猾了,我怕一不注意就被它偷偷的溜掉了啊!” 我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吃我?我好怕!” 阿尔克则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道:“哼,那可不成!我现在就要将你吃掉!” 说着嘴一张,獠牙暴长出来,然后一口对着我的喉咙咬了下来。 我以为阿尔克要吸血了,连忙笑着把头一偏,露出喉咙左侧的颈动脉给她咬。 吸血鬼吸血一般在人的左侧颈动脉,因为那是人身体中隐藏的最浅但却流量最 大的动脉,而且离心脏和大脑最近,血液中包含了大量人类的生命精华。阿尔克最 初吸血是在我的手腕,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样温柔的吸法就象人类数着米粒吃饭一 样不爽,所以让她咬我的颈动脉,但是阿尔克怕伤害我,不肯吸,于是我试图说服 她: “如果是颈动脉的话,你抱着我的时候只要张开嘴就能咬到,多方便!我不 想你在每次激情浪漫的时候突然低下头去吸血,那样多破坏气氛。” “你可以把手腕抬起来啊。” “我想用两只手紧紧的抱你,一只手不过瘾,而且那个姿势太滑稽。” “颈动脉!那可是人的要害耶!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出问题?不行的话你再换回来好了。” “那好,如果出了问题的话我看也不必换回来了,我就顺便把你的喉咙咬断。” 阿尔克最终说不过我,只好丢下一句恐吓了事。 “悉听尊便。”我微笑着这么回答。于是以后她便在我的左侧颈动脉吸血,只 要她吸的速度不是很快的话,我除了微微的头晕以外便并没有什么大碍,阿尔克见 确实没什么问题,便也渐渐的形成了在颈动脉吸血的习惯。 当下我微笑着等着她的獠牙刺进我的喉咙,然而阿尔克那一下却只是做个样子, 獠牙仅触到我的皮肤就停止了,然后在我的喉咙上不停的蹭过来蹭过去。尖尖的利 牙磨的我的喉咙痒痒的,挑的我情欲一点点的高涨起来,但却又发泄不了,只好央 求道:“要咬就赶快咬下去吧,我的小妖精,我受不了啦。” 阿尔克却不理我的哀求,嘻嘻的笑道:“那可不成,现在你是我的猎物,想什 么时候吃要由我决定,你就乖乖的等死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何况,”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獠牙在我的喉咙上来来去去的蹭的更欢了,“象这么宝贵 的猎物怎么能在野外一口吃掉呢,应该拿到家里,然后躺在床上慢条斯理的细细吃 才对啊!”说着将我抱得紧紧的,飞的更快了。 我心里有点气她戏弄我,正要调侃她几句,忽然想到了一个能够小小作弄一下 她的法子,于是笑着说道:“你用不着飞的这么快,今天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在 回家之前,我们不妨玩个小游戏。” 阿尔克立刻来了兴趣,飞行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她好奇的问道:“什么游戏 啊?” 我微笑着答道:“我们每个人为对方出一个关于‘忍耐’的题目,至于到底忍 耐什么由出题人决定,而且出题的人可以在对方忍耐时加以挑逗,如果谁忍耐不住 的话就算输,输的人今晚要按对方的要求老老实实的做一件事,不能抵赖。你有没 有胆子玩?” 阿尔克的好胜心被我挑逗起来了,想也不想就答道:“怎么没有!玩就玩,我 堂堂一个吸血鬼公主,活了千百年的真祖之姬,难道还会输给你不成?” “好,一言为定,不许撒赖哦。” “决不撒赖。” “好,那么我先出题了,”我点头笑道,“我的题目是,你在今天午夜十二点 之前,不能吸血。” 阿尔克脸上自信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然后换成了一副上当受骗的表情,恨恨的 道:“你这是早有预谋的吧?” “可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我笑着回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放心,我 只会挑逗你三次,三次过后你还不上钩,我就算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我才不稀罕吃你这家伙的的血呢,臭死了!” 阿尔 克说着撇撇嘴道,“现在该我出题了!” 不过她一时却想不出什么题目,于是忽然问我:“你最讨厌什么东西?老老实 实的回答我,不许说谎哦。”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要说谎,”我笑着想了想道,“我最讨厌毛虫。” “毛虫?” “对,尤其是那种长有长长的毛,五颜六色的,身体粘粘的毛虫,我觉得好恶 心哦。” 阿尔克眼睛发光道:“好!那么我现在出题目了!你在十分钟之内,不能将眼 睛紧紧闭上。” 阿尔克深红色的瞳孔忽然发出金色的光芒,随即一道幽蓝色的光晕笼罩了她的 全身,数秒钟后光晕散去,美丽可爱的阿尔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极其恶心 的,巨大的毛虫,令的我只看了一眼,浑身的汗毛就骇的直竖起来,同时胃部一阵 痉挛,几乎要将晚饭吐出来。 虽然明知道这很可能是她使的幻术或者变形术,但是我还是止不住心中那强烈 的恶心感,这也难怪,大概是由于吸血鬼经常接触各种魔物的关系,所以这条大虫 子的恶心程度几乎超越了所有人类能够想象的恐怖梦魇:长达三米,身上的皮肤粗 糙而五色斑斓,还长着一根根豪猪一样尖利的毛刺,全身分布着成百上千的细小毛 孔,不断的向外分泌着五颜六色的粘稠汁液。浑身共有八条滑腻腻的鼻涕虫一般的 触手,其中四条紧紧的将我捆住,剩下的则在我脸孔周围象蛇一样扭来扭去,还不 时的将一种象鼻涕一样粘稠而恶心的液体擦到我的脸上。 而最恶心的就是它的头,在它额头的正中处长着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红色眼 睛的下面是左右两只像苍蝇一样的复眼,复眼的下面是它黑洞洞的大嘴,嘴缘长满 了无数多节的虫足,象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舞动着。往嘴里面依稀可以看到它的两排 象乱草一般参差不齐的绿色牙齿,沾着一些碧绿的液体微微的上下蠕动。这时从它 的嘴里伸出一条舌头——那真是世界上最恶心的舌头,舌头表面布满了黄黑相间的 斑纹,长着一层蛾子一般白白的绒毛。忽然舌尖上又打开一张小嘴,往我的脸上喷 着热气。带着一丝透明的液体,一根绿色的小舌头伸了出来,要舔我的脸。 那一瞬间我从头到脚的皮肤几乎都起了鸡皮疙瘩,而胃里的东西则几乎要冲出 喉咙口。眼看那绿色的小舌头快要挨到我的脸,巨大的恶心使得我几乎要立刻闭上 眼睛——但是我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我看见了它额头上那只红色的大眼睛— —那是阿尔克的眼睛。 虽然无论形状和大小上都不符,但是我能清楚的看的出那眼睛注视着我的眼神, 正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阿尔克的眼神——蕴涵着四分温柔,五分爱意,还有一 分顽皮,狡狯和得意。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我的心情奇迹般的平静下来,目不转睛 的注视着那红色的大眼睛,那一刻,我从里面看到了阿尔克的灵魂,认知到这一点, 我心中的恐惧和恶心渐渐的消退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深沉的爱意涌上 来。 有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又有人说:“人的心情会极大的影响对他们外 在世界的观感”。还有人说:“爱情的本质其实是灵魂的相互融合。”我原来都不 甚相信,但是我现在信了。因为当我回顾那些原来令我恶心无比的触手和舌头时, 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不安和恶心的感觉,反倒起了一股亲近的冲动。而这个大虫子的 外表在我的眼里,也变的不再那么丑恶。因为我知道,在这个粗糙的躯壳里面,容 纳的是阿尔克那温柔而美丽的灵魂,只要有这一点,那么无论她的外表怎样都无所 谓了。 这时候绿色的小舌头几乎要挨到我的脸颊,但是我再也不觉得它有一丝恶心, 反到是一股浓烈的情欲不可思议的从心中升起,所以我不但没有避开或者闭上眼睛, 反而将脸凑上去,并且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它的舌尖。大虫子那红色的大眼睛中掠 过一丝意外,随即将那根黄黑相间的毛茸茸的大舌头猛的伸了过来缠住我的脖子, 并且还从我的领口往衣服里面钻。我不但嘻嘻的笑着任它施为,而且还将脸颊靠在 上面,轻轻的摩挲着它那毛茸茸的外皮,甚至将舌头伸进它末端的小嘴中和那绿色 的小舌头接起吻来。 大概是因为没有吓到我,大虫子那红色的大眼睛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于是忽 的张开了那黑洞洞的大嘴巴,触手一圈,就要将我往嘴里送。 “要吃掉我吗?好,就给你吃吧!” 我笑着突然从触手中挣脱出来,跳进了它黑洞洞的大嘴,嘴里滑滑的有些闷热, 我脸朝上躺了下来,并将后颈枕在它下面的一排利牙上,微笑着道:“可以吃啦! 请动嘴吧!“ 大虫子发出一声尖厉啸,突然将嘴合拢。我笑眯眯的看着上面一排利牙象刀一 样对着我的咽喉猛铡下来,但是它们在离我的肌肤还有两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牙尖微微晃动着,上面的绿色液体一滴滴的滴到我的脸上。 我伸出手来满怀柔情的抚摩着头顶上的大牙齿,幽幽的道:“怎么突然不想吃 我了?我的肉不好吃吗?” 突然幽蓝色的光晕重新将大虫子笼罩,光晕散去,大虫子又变回了美丽可爱的 阿尔克,她娇嗔的捶着我的胸膛道:“你骗我!你说过你最讨厌毛虫的!”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最讨厌毛虫。”我微笑着答道。 “那么你刚才为什么一点也不怕?而且还作出那种…那种行为…。变态!”阿 尔克说着脸红了。 “因为我方才认出了你的眼神,知道这个虫子就是你变的。”我笑着抚摩着她 的秀发说道,“虽然我也爱你的肉体,但是我更爱你的灵魂,无论你的灵魂用的是 什么躯壳,我都一样爱你,所以刚才我只看到了你,并没看到什么恶心的大虫子。” 阿尔克有些感动,幽幽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 变成了怪物……” “那么我就只好自认倒霉,每天晚上搂着个怪物老婆睡觉啦。” “你不怕我变成怪物以后失去理性,把你吃掉么?那可是真正的吃掉哦。” “不怕,因为阿尔克吃掉我以后,我就会变成你的一部分,这样我们就能够永 远在一起了,”我微笑着答道,将她抱紧,“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所以无论阿尔克 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志贵………。” 阿尔克喃喃的呻吟着抱住了我,她那鲜红的双眼中渐渐染上了金黄色的光晕, 獠牙也不自觉的长了出来,那是她动了情,同时也是她吸血欲望高涨起来的标志, 吸血鬼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想吸她的血,就像一个人喜欢上了异性就会想抱他(她) 一样,尤其在动情时这种吸血的欲望更会成倍的高涨。我笑咪咪的看着她情不 自禁的靠过来,将头慢慢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张嘴咬住我的喉咙,獠牙渐渐的 陷下半寸,一寸……… 忽然阿尔克浑身一激灵,然后硬生生的将獠牙收了回来,将头一偏,恨恨的啐 了我一口道:“你这个大坏蛋,尽讲些好话来哄我上钩是吧?还好我反应快,要是 慢了一点,这次比赛岂不输给你了。你这次挑逗算是失败了,还有两次啦。” 我对她的好胜心报以苦笑,不过也暗暗的佩服她的意志力。阿尔克又捏着我的 脸蛋道:“看你那心怀鬼胎的样子,是不是还瞒着我在肚子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我并不否认,笑道:“是的,因为我知道我最终一定会赢你的,所以连赢了之 后要你做的事都早就想好了。” 阿尔克不服气的撇撇嘴道:“想的美,我才不会输给你呢,如果输了的话,任 你千刀万剐,决不皱一皱眉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尔克的话突然令的一桩往事浮上我的心头。我欢乐的 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沉吟了片刻,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对阿尔克说道:“阿尔克,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所以我要在这里,郑重的为一年前的那件事情向你道歉。” 阿尔克看叹了口气道:“你不必现在还放在心上啊,我可是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我严肃的道:“你不怪我是那你的事,但是,如果我不为这件事向你道个歉的 话,我这辈子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记忆的书本慢慢的打开,古老而发黄的书页开始向着封面一页页的倒着翻上去, 直到那个令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日子,那是去年的六月十五日,我的生日。而同时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用自己罪恶的手,对阿尔克做下了不可饶恕的暴行。 那天中午,被公司派遣到外地长达两个月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时间是十一点半, 一下火车,我便匆匆的到公司向老板缴了帐,然后开着车,以最大的速度赶回了家, 虽然我的身体非常疲惫,但是心中却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见到阿尔克,弥补一下 两个月没有见面的相思之苦了。而且今天恰好是我的生日,阿尔克在电话中用狡猾 的口气的告诉我,她将会亲自做一桌绝对能令我意外的宴席在家中等着我的归来, 所以我借故推掉了所有同事和朋友的饭局,希望回家尝尝她的手艺。 老实说一开始我并不对这宴席本身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阿尔克的手艺我是知 道的:即使不能算差,也不能算如何的好。她似乎天生就对厨艺比较笨拙,就连学 炒一个荷包蛋也勉强花了三天。所以虽然她非常努力的学习,厨艺也只达到了一般 的水平。但是由于每道菜她都很用心的在做,所以我仍然吃得很开心——即使味道 不是非常精美。 但是我发现自己错了,一打开家门,一股醉人的甜香就扑面而来,令人馋涎欲 滴。我好奇的走进卧室,惊奇的发现饭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多道精美的饭菜, 全是我平常爱吃的。而更令我惊奇的是,在这些饭菜中间,摆放着一块又大又圆的, 我最喜欢吃的乔治奶油慕司蛋糕。 一双温暖的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我的眼睛,一个温柔且带着顽皮的声音轻轻的 在我耳旁响起:“猜猜我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世界头号笨女人啦。”我满怀柔情的微笑着回答。“笨女 人”是我和阿尔克间互相调侃时我用来称呼她的词语,偶尔我生气时也用来骂骂她。 随即只觉得脖子微微一痛,似乎被她的獠牙轻轻的刺了一下,然后温暖的手放 了下来,我看到了阿尔克那带着三分娇嗔与七分喜悦的可爱的面庞。 “你这坏蛋。”她咯咯的笑着捶着我的胸膛,像小鸟一般投入了我的怀抱。 “早知道你这么坏,才不花心思做这顿饭给你吃呢。” 我微笑着轻轻的抚摩着她金色的秀发,指着那乔治奶油慕司蛋糕问道:“这是 你自己做的?” 阿尔克点点头,我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这乔治奶油慕司蛋糕是一道非常复杂 精美的甜点,其中包含了无数特殊的技巧和秘方,本市只有A 酒店的大师傅一个人 能做得神形兼备,而A 酒店也正是依靠这道菜成名。由于太喜爱这道菜,所以我也 曾在厨房里试图自己做一个,但是失败数次以后还是无奈的放弃了,因为那些我所 不知道的技巧和秘方姑且不论,光是第一关我就怎么也迈不过去——长达8 小时无 微不至的细心看护,如果有五分钟的疏忽,这道菜便做不成。我没有这样的耐心和 毅力去做一道菜。 但是阿尔克居然做成了,而且比A 酒店的大师傅做的更大更漂亮。我微笑着抚 摩着阿尔克的脸颊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阿尔克低下了头,脸上突然现出一丝绯红,低声的说道:“我………我参加了 一个夜间厨艺辅导班。” 阿尔克的手艺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这一点我当然从其他的饭菜的精美看得出 来,但是乔治奶油慕司蛋糕不是单单凭手艺就能做的出来的,如果不知道其中的技 巧和秘方是永远也无法成功的。我笑着问她道:“你隐瞒了什么吧?” 阿尔克先是极力否认,但她不擅说谎,编出的一个个幼稚的理由在我面前被一 一轻松的戳穿,最后她只好带着忸怩的神情,用很小的声音说出了实情:“好啦, 告诉你就是了,每天晚上夜间厨艺辅导班结束以后,我都偷偷的飞到的A 酒店,用 上隐身的魔法,站在那个大师傅旁边偷学他的手艺,直到他去睡觉再去上班。就这 样重复了一个月才勉强学会。”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情,A 酒店的大师傅一向是晚上开工,直到黎明才休息的, 但是这么说来,她这一个月岂不都没有睡过一觉?我仔细观察着她鲜红色的大眼睛, 果然在温柔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再抬起头看看那个美丽香甜的, 梦幻一般的蛋糕。一股深深的感动从心头涌了出来,哽塞住了我的喉咙。 这就是我的妻子!我那可爱的妻子!我那迟钝到连学荷包蛋都花了三天的妻子! 我再环顾室内,从地板到天花板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家具擦的闪闪发亮,床单 洗的雪白,还散发出一种幽幽的香味,墙壁全细心的粉刷过了一遍,还贴了一张阿 尔克自己写的字迹娟秀的条幅:“HAPPY BIRTHDAY”。 我的眼睛湿润了,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阿尔克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对她 在深夜到处乱跑而生气,有些揣揣不安的问道:“志贵不高兴吗?” 我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同时偷偷的擦掉眼泪,极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不,我很高兴!” 阿尔克放心的笑了,说道:“那就好,赶快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了。”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我破涕为笑道:“好,好,先 吃饭。”阿尔克又微笑道:“洗澡水已经烧好了,你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吧,等会我 再陪你一起好好的洗个澡。” 我听得出她话外之意,微笑着点了点头,正要坐下来享用大餐,忽然想起一件 事,面色不由得变了变,阿尔克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志贵?” “哎,我回家的心太急迫,把外套忘记在公司里了。” “那就明天去拿呗。” “但是,我的小刀在外套里面。” 这小刀是我从小就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长七寸,锋利无比。是与我“直死魔 眼”能力配合的道具,我用双眼所看到的物体的“死亡红线”,必须用这把小刀才 能割断。普通的刀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可以说没有这把小刀,我的能力就基本上 等于废物。 阿尔克沉吟了一会道:“那么你先吃完饭吧,等会我陪你去公司拿,拿回来我 们再一起洗澡。” 不知为何,我心头微微掠过一丝不安,有些犹疑的说道:“我想我还是先去拿 来比较好,万一如果敌人来的话……” 阿尔克甜甜的笑道:“那有那么巧的,我看你还是先吃饭吧,饿坏了身子可不 好,万一真的有什么恶魔来打扰我们吃饭的话,我就一脚把它踢到地狱里去。” 我一想也是,天下决没有这么巧的事,而且如果先去公司拿小刀的话,一来一 去至少要一个钟头,这样饭菜都凉了,势必辜负了阿尔克的一番心意。我一想到这 一点,立刻忘记了心头那一丝丝的不安,对阿尔克笑道:“说的也是,让我们先吃 饭吧!” 阿尔克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去厨房拿餐巾来。” “不,你坐着,我去。” 因为感动于阿尔克的心意,我急忙站起身来,毛遂自荐的抢下了这个“任务”, 可能是我太急于吃到阿尔克做的饭菜,又或者被感动冲昏了头脑,一时不小心,被 一个横在脚边的小凳子狠狠的绊了一绞。慌乱中我及时的伸出手来扶住了旁边的家 具才没有摔到,但是,由于这一绊的猛烈冲击,牢牢的架在我鼻梁上的眼镜掉了下 来,这时候一只惊慌的老鼠从恰好床底下跑了过来,将眼镜带走了。 于是,一场骇人听闻的人间惨剧突然间爆发了。 鲜红的丝线瞬间布满了我的视野,被压抑了许久的魔性欲望犹如怒吼的山洪一 般迅速的爆发开来,转瞬间便冲垮了我理性的堤坝,将我的意识牢牢的主宰起来。 我的思维中瞬间只剩下一个词语:分尸!我睁着血红的眼睛环顾了一遍四周— —只有阿尔克一个活着的生物。 这一切只花了半秒钟的时间,由于事出突然,阿尔克也惊呆了,这时候墙上的 挂钟正好指向十二点正,当当的钟声响起,回荡在两个呆若木鸡的人之间。在这一 瞬间,时间好象静止了。 在下一刻,我突然爆发出非人类的怒吼,像一头饥渴的猛兽一般,一把掀翻了 饭桌,向着阿尔克飞扑过去,将她死死的按在床上,饭桌上美味的菜肴打的满地都 是,而那块凝结了阿尔克心血与爱意的美丽而香甜的乔治奶油慕司蛋糕也同样摔了 个粉碎。 阿尔克只是呆了一呆,就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没有反抗,连一丁 点也没有,只是柔顺的任我将她扑倒,鲜红色的大眼睛温柔的注视着我那因为魔性 的欲望而扭曲的疯狂而丑恶的面孔。 如果这时候我有小刀在手里,分尸的行为在一瞬间就能够完成,那么惨剧也就 不会发生,但是要命的是小刀现在却在遗忘于公司的外套里安安静静的躺着。 但是在魔性欲望的驱动下,分尸还是要完成的,所以我高高的举起了离身边最 近的利器——放在椅子上的,准备用来切蛋糕的不锈钢餐刀。 阿尔克红色的大眼睛中掠过一丝微微的恐惧,如果这时候她要反抗的话,只要 轻轻一举手就能够轻易的将我打飞,或者扭断我的手脚关节。要逃跑的话就更容易 了,世界上没有几样东西可以阻挡得住吸血鬼逃跑的。如果要困住我的话,想必也 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如果反抗的话,她怕伤害到我。而如果逃跑的话,我则会伤害到邻居,最 终承受良心的谴责,而如果困住我的话,我的魔性欲望无法发泄,便将会反过来侵 蚀自身的精神,最后让自身陷入永久的疯狂。所以最终,她选择了承受痛苦。 红色瞳仁中微微的恐惧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详和镇定。阿尔克 唇边浮现出温柔的微笑,静静的等待我残忍的屠戮。 银色的餐刀高高的举起,然后狠狠的扎了下去,我分尸的第一个目标是她的左 腿,由于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所以每一刀都用上了全身的力量。 第一刀深深的扎入了肉里,拔出来的时候带着温暖的鲜血。第二刀下去正好扎 在神经上,阿尔克痛的皱起了眉头。第三刀下去割断了大动脉,鲜红的血如泉般喷 涌而出,瞬间将洁白而喷香的床单染成通红。 魔性欲望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虐杀,而是分尸,而且要将身躯分成一定的块数才 算完。所以只要肢体之间有一点点相连,分尸就得继续下去,本来如果刀子一直斩 向同一个伤口,分尸的速度也还不会算太慢。但是要命的是我在疯狂之中完全失去 了理智,刀子的落下方向完全是漫无目的的。连斩二三十刀也不一定有两刀斩在同 一个地方。所以在第三十六刀的时候,她左腿的肌肉已经有一半被斩断,翻了出来。 粉红色的肌肉和雪白肌肤的残片混合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在第五十七刀的 时候,她整个左腿腿面已经被我剁成了一团血糊糊的肉酱。 餐刀变成了屠刀,柔软的床变成了案板,温馨的卧室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而 我正在带着疯狂的表情,一刀刀的屠宰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如果我事后对这残忍的一切都一无所知,那也就罢了,但是我虽然失去理智陷 入疯狂,但是眼睛却依旧能看,耳朵却依旧能听,所有的感觉全都能够清晰异常, 毫无差错的的传到我的脑海中,汇成我的记忆。以至于我事后回忆这件惨剧时,甚 至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刀的数目,力道,所斩的部位,还有刀光斩下时,阿尔 克的表情。 过去的一个月她一觉没睡,拖着疲惫的身体非常努力的去学习自己并不擅长的 厨艺,付出了极大的耐心与毅力,终于成功的做出了我喜欢吃的美食,所有的一切 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能让我在回家的时候能够开开心心,高高兴兴。而我用来回报 她的,却是残忍的屠刀。 如果她在我屠宰她时稍微哭一下,或者露出痛苦,甚至是厌恶的表情,说不定 我的心里还会好受一点,然而她却偏偏笑了。 不错,她笑了,她的唇边始终挂着温柔而宁静的笑容,除了偶尔皱一皱眉头外, 她从来也没有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仿佛我在斩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一样。 因为她知道她的所有表情都会收入我事后的记忆中,她知道我深深的爱着她, 所以不希望我心中有一丝的内疚与自责。果然,事后我问她痛不痛,她微笑着答道 :“只有一点点痛,你没看见我在笑吗?” 在第八十三刀的时候我终于斩到了她的腿骨,餐刀本来就不怎么锋利,再加上 渐渐的斩钝了,使得我斩她的骨头变的格外的困难,由于时间正是夏天,卧室内闷 热难当,而我每一刀又出尽全力,所以很快就出了一身大汗。阿尔克怕我中暑,于 是她先努力的用双手支撑坐起身来,然后晃一晃变成尖利的巨爪,开始细心的将我 的衣服一件件裁破,脱下来扔到地上。然后右手从床头拿起一本书为我扇风,而左 手则用一片裁破的衣服温柔的替我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斩到第一百四十九刀的时候,餐刀的刀刃终于碰的一声崩断了,我手边一时找 不到利器,忽然俯下身来用牙齿啃咬着腿骨,腿骨非常坚硬,我瞬间便磕掉了一个 门牙。阿尔克连忙拣起一把滑到床边,本来是用来吃蛋糕的餐叉并交到我手里,一 面微笑着说:“不要急,慢慢来,我不痛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在斩第三叉的时候斩入了她的骨髓,阿尔克终于痛 的昏了过去,然后我又斩了几十叉才完全将她的腿骨斩断,将她痛得重新醒了过来。 到第五十九叉的时候,阿尔克的左腿终于完全的被斩断,掉了下来。这时候挂 钟正好指着一点整。于是我将目光投向下一个目标,阿尔克却已经将右腿伸了过来 让我斩,她怕我将她的手斩断得太快,这样她就无法替我扇风和拭汗了。 然后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我陷入疯狂状态,每一个动作都用上了全力,所以体力消耗的非常快,再 加上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吃一口东西,喝一口水。而天气又这么热,虽然有阿尔克 不断的替我扇风和拭汗,但是还是失去了大量的水分,渐渐陷入了脱水状态,而由 于体力的大量流失,人也渐渐的衰弱下来,但是在魔性欲望发泄完毕之前我却是绝 对不会停下来的。如果再不摄取水分和体力的话,这样下去,在两个小时以内我就 会心脏衰竭而死。 阿尔克很快就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她侧身拣起一瓶滚落到床边的饮料,拧开盖 子,自己先喝一口,再用手轻轻的托住我不断晃动的头,然后吻上了我的唇,将饮 料度了下去。 由于魔性的欲望,我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极度的疯狂和可怕,如果有人在夜晚 的小巷中看到这种狰狞的面孔,保证会被吓掉半条命。但是阿尔克一点也不害怕,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起过害怕的念头,现在她的心思只有一个,就是尽快替我补充水 分,而且动作要快,否则如果我斩断了她的右腿再过来斩她的手臂的话就麻烦了。 幸好在我斩她右腿斩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将一整瓶饮料灌进了我的肚子。 接下来的问题更加难以解决,就是如何替我补充体力。原先补充水的方法是绝 对行不通的,因为无论嚼的多么烂,固体食物都不会象水一样自动的从喉咙里滑下 去,反而会堵塞在我喉头,然后呛入气管,最终将我活活噎死。而且我的体力消耗 速度非常的快,绝对不是光靠吃东西就可以补充的。 眼珠一转,阿尔克已经有了主意,她张开两片红唇,开始咏唱魔法。 但她吟唱的不是吸血鬼专用的特殊黑魔法,这些魔法大都是攻击用的。而其中 催眠等心灵系的魔法对于陷入疯狂状态,精神极度亢奋的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否 则阿尔克早用了。剩下辅助性的魔法中能增强体力的只有嗜血术和狂暴术,但是这 些魔法都是吸血鬼用来施放在其下仆身上的,虽然能够极大的增强受术者的体力, 但是代价却是同时会对受术者的身体或者精神造成永久的伤害,阿尔克是决不会使 用的。 吸血鬼本来就是黑暗中的狩猎者,孤独的不死魔物。通过吸取别人的鲜血来加 强自己的生命和力量,可以说是一种本性自私的生物,所以所有的吸血鬼用的魔法 全都是损人利己的。所以,阿尔克吟唱的不是这种魔法,而是与之相反的白魔法。 而且是圣系的白魔法。 她本身是个吸血鬼,但是现在却在咏唱她的死对头——教会的僧侣和吸血鬼猎 手们使用的圣系魔法。 数千年来不管修为到了何等程度,即使在吸血鬼帮会之间的互相拼杀中,都没 有任何一个吸血鬼使用过哪怕是最简单的圣系魔法,原因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他们 不愿,因为使用圣系魔法的方法是利用咏唱先将神的光明力量召唤到自己体内,然 后再释放出去。但是吸血鬼黑暗的身体中怎么能够容忍光明力量?在光明力量释放 出去之前施术的吸血鬼本身就会遭受极大的伤害,而且最终释放出来的光明力量也 会因为与吸血鬼体内的黑暗力量相抵消而在威力上打一个至少超过一半的大折扣。 所以使用圣系魔法对吸血鬼来说,实在是一种极度得不偿失的行为,吸血鬼的 本性本来就极度自私,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但是阿尔克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偷偷的学来了圣系魔法的咒语,我 想大概是因为我们经常面对吸血鬼猎手的追杀,非常需要一种可以在激烈的战斗中 迅速的恢复伤势的手段,阿尔克如果受了重伤,只要吸了我的血就可以迅速的回复。 但是我却没有,所以她才会想着偷偷的学习圣系魔法,以便在危急关头可以帮 上我的忙。 于是在我疯狂的咆哮中,阿尔克清朗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温柔而慈爱的 天主,请将神圣的治疗之光赐予我………”。虽然咏唱的只是最简单,最初级的治 疗术,但是对于身为吸血鬼的她来说却比使用任何究级的黑魔法都困难。每吐出一 个句子,她的身躯都会因为痛苦而剧烈的颤抖一下,然后冒出一丝丝的青烟,这是 吸血鬼的不死精华被光明力量消灭掉的标志。到方才为止,我屠宰的暴行只能给她 带来精神上的痛觉,并不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是现在她咏唱圣系魔 法的行为,却是真的在一点一滴的消耗她那积累了千百年的,宝贵的生命精华。 但是阿尔克还是强忍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努力的完成了咒文,一股清 凉的感觉流入了我的身躯,滋润了我的细胞,补充了我的体力,使得我的脸色渐渐 的好转起来。阿尔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稍微休息了五分钟,便准备再咏唱一遍。 因为虽然这个法术起了一定的效果,但是因为是由吸血鬼用出来,所以打了一 个很大的折扣,只能给我补充约五分钟的体力。 然而,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两点三十五分,阿尔克开始咏唱第二遍治疗术,才唱了两句,我刚好用了两百 零八叉,将她的右腿也斩断了下来,然后便用眼睛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本来按理 来说应该是手臂或者躯干的,但是阿尔克咏唱的声音与蠕动的下颌将我的注意力吸 引了过去,我暴然跳起,将她狠狠的重新按倒,手中的餐叉向她的两片红唇之间狠 狠的的插了进去。 阿尔克由于在专心致志的咏唱魔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痛苦间本能的闭紧 了嘴唇。所以前三叉全部插在她洁白的牙齿上,将门牙打落了两个。等到第四叉的 时候阿尔克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紧紧的闭 紧了嘴唇,把头一偏,让我的叉子一下下的扎在她娇嫩白净的左脸上。因为如果她 的舌头被我捅烂的话,就再也无法咏唱魔法来为我治疗,在她的身体自然愈合之前, 我一定会用尽力量,衰弱而死。 但是我的魔性欲望有个特点:一旦盯上某个目标,在将其完全斩裂之前是不会 换下一个目标的,换句话来说,现在她的上下颌已经被我锁定,在完全分离之前我 是不会去斩其他地方的。 阿尔克正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既不能让我捅,又不能让我不捅。 女人最爱面容,甚至过于自己的性命,但是阿尔克却任我一下下的将她的面孔 捅得稀烂,为的就是要争取时间想出一个办法。很快左边脸已经捅穿了,再捅下去 就要捅到里面的舌头,阿尔克急忙把脸转了过来,把右半边脸拿给我捅,在第三十 叉的时候我一时失了准头,一叉下去将她的美丽的右眼睛挖了出来,但是阿尔克却 毫不在意,只是在拼命的思考着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快,右半边脸也捅烂 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屏障,我高高举起餐叉,就要捅进她的嘴里,阿尔克却还 没有想出一个办法。 情急之间阿尔克做出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反抗:双手将我用力一推。这一 推由于情况急迫,不自觉的用上了吸血鬼的力量,所以力量奇大。我身子被推的飞 起,重重的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但是由于已经陷入了疯狂,我立刻从地上爬 了起来重新扑了上去,幸好这时候阿尔克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如释重负的叹了 口气,张开了口,任我将叉子狠狠的捅了进去,刺穿舌头和脊髓,然后从头颅的另 一边露出来。 三十分钟以后我终于将她的上下颌完全分离开了,我似乎是满意的长出了口气, 于是将她的右臂作为了下一个目标,这时候阿尔克剩下的一只眼睛中突然闪现金黄 色的光芒,她那被分成两半的头颅微微动了动,然后突然结合在一起,迅速的愈合 着一切伤口。 她在使用吸血鬼作为杀手锏的的最后能力之一:强行自愈。 天地万物皆有道,吸血鬼的再生能力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无限的,象刮破皮一 类的小伤可以立刻痊愈,但是损手折足之类的大伤却还是要花点时间来恢复。如果 硬要在瞬间强行自愈的话,需要消耗非常多的魔力和修为,这是大自然为了保持物 种之间的力量平衡而衍化出的自然之法。一般吸血鬼只有在被人追杀到穷途末路, 身体受伤严重无法行动,但是却不得不立刻逃跑而保命时才使用这种能力,因为性 命总比修为重要。 但是阿尔克现在却在使用这种能力,不过不是为了挽救她自己的性命,而是为 了挽救我的性命,短短数十秒种之内,她头颅上的伤便已经完全愈合了。然而为了 这十几秒钟,她付出了将近全身三分之一魔力的代价。伤口一痊愈,阿尔克便立刻 开始咏唱治疗术,一秒钟也没有耽误。 我在第四百六十七叉上斩断了她的右臂,这时候是四点二十分。此时阿尔克正 在咏唱第六遍治疗术,还差三个音节就要完成,如果中途停下的话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权衡利弊,她没有停下来而是唱完了那三个音节,于是她的上下颌再次被 我斩开,迫的她再用了一次强行自愈。于是我又花了一个半小时,用了一百多叉斩 断了她那条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替我细心的拭去汗珠的左臂。然后,我开始肢解她的 躯干。 对于阿尔克来说最难忍受也最痛苦的时刻终于到来了,肢解她左肩的工作刚刚 开始,餐叉终于也一声闷响崩断了,我手头已无锐器可用,于是我使用了最野蛮, 最令人发指的工具——牙齿:狠狠的咬住她那雪白的肌肤,然后将她的肉硬生生的 的撕扯下来。 而与此同时,由于使用的次数太多,使得身体产生了抗性,治疗术渐渐的对我 失去了效果,阿尔克不得不开始使用更高级,更复杂的圣系魔法——生命转移: “以神圣的契约为誓,我自愿将我宝贵的生命分享给我的伙伴……”伴随着她那由 于多重打击而渐渐衰弱下去的声音,生命精华从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流出,注入我的 体内。 这工作是漫长而艰难的,生命转移的咒文长而复杂,一旦停止就要重新来过。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一直重复着这样的情景:我象地狱中可怖的恶魔一 样,趴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带着疯狂恐怖的神情,张开嘴活活的撕扯着她的血肉。 而阿尔克则用天堂的天使一般纯洁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我,无视颤抖着的身体冒出的 袅袅青烟,一面忍受着圣系魔法在体内的灼烧与肌肤被活生生撕裂所带来的双重痛 苦,一面微笑着,用微弱但坚定的声音缓缓的唱出生命转移的咒文,将她的生命源 源不断的转移到我的体内。每间隔几分钟她就会因为太痛或者太虚弱而昏了过去, 然后再醒过来重头开始咏唱咒文。这种情况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阿尔克共 昏过去了几十次,但是却没有哼出一声痛。 这可诅咒的一切终于在九点十三分结束了,我在将阿尔克分成了七块之后,魔 性的欲望终于烟消云散,这时候已经过了近九个小时,我总共斩了一百四十九刀, 插了五百零一叉,咬了三百六十六口,总数加起来是一千零一十六。 也就是说,我活活的将自己的妻子凌迟了。 由于体力和精神的过分透支,身体和思想一获得解放,我立刻就眼前一黑,昏 了过去。 然后我昏睡了四天三夜,在昏迷中依稀感觉到有人正不停的照料我。当第四天 清晨我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尔克欣喜的呼唤:“志贵,你终于醒 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暴行的记忆不断的从混沌复苏,其残酷的内容一时间令我的头脑无法接受。晕 眩中我惊异的打量着四周,墙壁和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完全不见了,床单也洗的雪白, 发出清香的味道,屋内的一切全收拾的整整齐齐,仿佛那场残忍的暴行从没有发生 过一般。我再摸摸自己的脸,那副被老鼠带跑的眼镜也居然在我鼻梁上好端端的挂 着。阿尔克坐在床的另一边,全身上下缠着厚厚的纱布和绷带,带着憔悴而疲倦的 神色,对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事后我要她吸我的血,但她坚执不肯,理由是我还太虚弱。直到一个星期后才 勉强吸了一点。 然而她本人却远比我所看到的虚弱的多,其程度甚至超过了我的想象。大量失 血,身体被长时间分割,咏唱圣系魔法,使用强行自愈,还转移了大量的生命精华 到我体内,在这种种重创交替作用下,她体内的魔力早已枯竭,千百年的修为也元 气大伤,如果不是真祖之姬的话,她的身体早已灰飞湮灭了。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她 只好靠着汲取月光的魔力,一点一滴的修复自己残破的身躯和内脏。事实上在三个 星期后,她还在背着我偷偷的吐血。 然而那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当时我的脑中只回荡着的只有那残暴行为的记 忆,以及对自己,还有自己这屠夫般的双手的极度憎恨,从出生以来,我从来没有 像那天憎恨自己一样去憎恨一个人,简直憎恨到想要立刻将其彻彻底底的毁灭,使 之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这时阿尔克站了起来走向饭桌,我不由得一楞,于是看到在饭桌上,一个美丽 漂亮。又大又圆的乔治奶油慕司蛋糕在朝霞的光芒下傲然的挺立着,散发出甜美的 香气。阿尔克切下一块送到我的嘴边,象慈母哄小孩子一般温柔的哄道:“这么多 天你都没吃东西了,一定很饿。这蛋糕很好吃的,吃一点吧,志贵?” 那一刻,我哭了,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的哭了。我伏在阿尔克的膝盖上,象一个 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痛痛快快的号啕大哭着。 ---------- 经典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