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惊变 阿新那晚蝙蝠洞之战是最幸运的,放了那么多枪,摸爬滚打,居然连一点轻伤 都没有。 事后,我和晓风都痛彻思痛,决心参加军训,提高自大的躲避能力和防御能力 ——哈,说说而已,我是懒,阿风呢,贪吃贪玩,要我们去进行地狱似的军训,除 非太阳从北边出来。 其实像我们修灵者的体能,并不会比习武者差,只是临阵经验太少,反应不够 灵活,大概是因为我们对付的大都是灵体,动的是心智和灵能,甚至甩甩灵符就行 了,不需要过多的物理攻防,才出现这种现象,不过,经过吸血鬼之战后,我们的 经验已经大为上升,相信下次会有更好的效果。 我住院的头天阿新没来,因为他要做报告。 关于那报告,阿新说他整整花了一个晚上,头发熬白了好几根,因为他不会说 谎——或者说,他说谎的技术实在是差。 第二天他才身着便衣和另一位同事来看我。 “你怎么用那种眼光看我,好像狐狸看到了果子、黄鼠狼嗅到了鸡味,一副捡 到宝似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申明,我不会收徒的,除非想害你们失业。” “剑心,这位是阿晖,那晚见过的,不打不相识。我们这几天都在谈起你,心 情非常激动,但又不敢跟任何人说——”阿新结结巴巴地说着,那个叫阿晖的民警 连连点头,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像脱臼。 我打了个哈欠,拿起床边一本书,不满地说:“老兄,我很忙,有屁快放。” “我们想知道,鬼会不会害人?” “你们见过吗,你们查了那么多凶杀案,哪起是鬼做的?”我反问。 他们连连摇头,阿新说:“电视上看过,现实中没有。那晚若不是你,我们连 鬼影子都看不见,真是奇迹啊,我现在觉得鬼就像天使,难怪《聊斋志异》里面的 女鬼,一个个貌若天仙了。”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一下。”阿晖神往地说。 “有什么用,碰又碰不着,说起话来平平低沉、阴森恐怖,没你们想像的那么 美,”我顿了顿笑说,“否则我早来一段《人鬼情未了》了……”忽然想起晓清子, 心下一阵巨痛,不知道她现在投胎了没有,投胎在哪里呢,她过了黄泉,还有还有 原来的记忆,其它不要紧,只要记得有我就行了。 他们眼睛瞪大、耳朵伸长,不解地看着我,就像我班上几个特别好学的学生一 样。 “鬼从科学角度上讲,是用一种叫灵能、或者叫精神能将低能光线凝在一起, 它们以吸收如月光之类的冷光为主,形成一种特殊的形体,它保留生前大部份的记 忆,但由于生前人格上不健全或受到什么伤害,魂魄不全而无法圆满投胎。它的形 体是透明的,因此根本没有物理攻击性,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人,而且大部份灵体的 灵能极低,凝聚的光线是平常人肉眼无法看到的,那天你们看到的,刚好是我们俗 称的鬼仙,以死灵灵体进行灵能修练,经历了百余年才得到现在的成就。” 我告诉他们,最有利于自己的做法,就是忘了那晚见到的一切。阿晖点了点头, 阿新则若有所思,我了解他,他是那种不甘于满足现状的人,他需要更有激情的人 生。 一个星期后,我已经能下床走动。 窗外鸟鸣叽啾,早晨的阳光斜照进来,病房外的护士开始为病人例行检查而忙 碌,而我不免被吵醒了,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简直要发疯了,没法睡懒觉,没法玩 电脑。 在我入医院第三天,我母亲就从芜锡赶来了,她近年来经常伴在我父亲身边, 一方面帮老爸打点生意,一方面监视他有没有“做奸犯科”,男人一有钱就坏,这 是至理明言,因为老爸在某年应酬中确实犯过这样的错误,我老爸是一个非常随便 的人,但总算有分寸。 在我成长的年代里,母亲就一直教育我要做一个好男人,要对自己心爱的人信 守承诺、要对家庭负责。 也许就是这两种极端,造就了我今天的性格。 在我身边的,还有小玲、珠儿、小辉、靖儿等。方龙和晓风一直在经营他们的 “非法集团”,同时晓风还得去上学。 为了不让方龙带坏了阿风,我严肃地对方龙说: “方龙,你不是和亚仙在一家单位办公室工作吗?怎么现在这么有闲了?你不 要因小失大,打饭碗弄丢了!” “别提那鬼秘书工作了,整天看着领导的脸做人。那是我老爸硬要给我找的, 现在我已经将它给炒了。” 在我目瞪口呆中,方龙满不在乎地说,“老爷子现在没空管我了,这一个月来, 他到处奔波,联络一帮臭道士,鬼鬼祟祟地在研究讨论什么,连我都瞒。” 我心念一动,待要问他出了什么事时,他又和晓风头碰碰地在讨论着什么,我 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须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彩霞鬼夫妻俩回到甘天村,他们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缅怀旧日幸福时光, 并为已经超渡轮回的亲人和先祖扫墓守孝。 此后,晓月已经一周没有来信,好在前面的信里,晓月有说过,她要进山区寻 找,可能无法和外界联系。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是阿莹从学校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她们班的阿隐也失踪 了,是从上周六开始的,更奇怪的是,班主任去他家找他时,发现他的家空无一人, 他现在寄住的娘舅全家也搬迁一空,连左邻无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的,他们告诉 班主任,阿隐一家人一个个沉默寡言,很少和他们来往。 我当时就觉得阿隐不寻常,因为他身上有大的异乎凡人的灵能,深不可测,他 们一家定是哪个远古灵能家族的后裔,就像晓月一家一样,什么时候我要查一查, 吴姓到底在道家历史有什么名人。 晓月、方健雄、吴该隐等等,一个接一个的谜,让我心急如焚。不过,目前最 好的方式,赶快把伤养好,然后一件一件地查清原由。 我要把主动化被动,我一向逆来顺受,但现在是我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一念及此,我立即凝神闭目,按晓风传授的正宗心法: “神抱住气,意系住息, 在丹田中宛转悠扬,聚而不散, 则内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 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 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丸, 旋复降下绛宫而下丹田……“ 三周后下午,下着雨,护士把我身上的绷带拿开,把腿上的石膏打碎。 “真是奇迹!”温和的女护士啧啧称奇地说,“我照顾过各式各样的病人,但 是你是最奇怪的:比别人提前康复起码五倍时间,而且始终精神饱满。” “谢谢!”我吐了一口气,看护士走远,转身对母亲说,“妈妈,我想去西藏。” 母亲看我半晌,她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晓月的事我一五一十都跟她讲了。 “去吧,孩子,有时距离会淡化两个人的感情,我就是有鉴于此,才长年跟在 你父亲身边,不仅是因为要照顾他。” 但我和晓月不同,她的心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感受的到,只是我灵能运用不够, 所以没像晓月一般那清晰地了解到我的心意。 “是的。”我说,觉得自己欺骗母亲有点惭愧,但这样才能让他放心,因为我 担心的是晓月的安全。 上次在甘天村,我碰到晓月,结果和鬼魔添衣子打得你死我活,这次面对的极 有可能是吸血鬼,半鬼半人半神的东西,比添衣子更难对付,也许,真的要付出我 们两人的生命。 不过,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 我忽然冲动地抱住母亲,流下眼泪,是的,我舍不得的是我尚健在的双亲。 “别这样,不会有事的,你父亲要是看到你流眼泪,又会大发雷霆了。”母亲 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放心的去吧,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顶天立地、敢于负责在男子汉!”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