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妈妈 马上给孩子找个爸爸是没戏了。我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有谁愿意现在娶我这个 大肚子新娘呢?我想都没想,静待小生命的降生。 妈妈之前那句口头禅“有合适的就结了吧!”也不在念叨,这么大肚子,还结 什么婚?怀孕前几个月,严重的妊娠反应把我折腾得受不了,妊娠巨吐,吃什么吐 什么,但我还是坚持下来。 真正当了父母,才知道父母的不容易。每当妈妈给我做好饭菜,我感激妈妈的 辛劳。妈妈说,这算什么呀,后面生孩子的事情还多着呢,这只是长征走的第一步。 夜晚来临,我躺在床上,两个小生命在肚子里鼓动着,象是在交谈,或者打架 拌嘴,抑或是一起跳舞?他们的明天会怎样?会成为恋人么? 这两个生命,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丁舰,但却在我的身体里孕育出生,我是 她们的妈妈,我也是自己的妈妈。他们的出生在外人眼里是龙凤胎,是兄妹,那还 能作为恋人在一起么?一切都是未知数,都是我当初没想过的。是否为我自私的爱 情,她们就要承担一切?我是否会给新出生的我和丁舰造成伤害?我迷茫了。 不管怎样,生下来再说! “十月妈妈,等待baby,十月妈妈,喜欢baby”,我轻轻的唱着。 丁舰,你不用再用红头绳逗我了,等我做了十月妈妈,你就被我复制了,完完 全全的你。 离预产期的日子不远了,我已经做好充分的思想和身体准备。 布什打过电话来,问我母子的情况,这个痴迷的科学家,询问着每一个参数, 俨然一个专业的产科医生。跟他聊天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能让新出 生的我和丁舰在一起长大,那样会出现很多难以预料的问题,她们出生后将是兄妹 而不是情侣,她们在一起成长将会面临很大压力,而且也不能让她们知道我的存在, 至少在成人之前。逝去的丁舰那么爱我,新出生的丁舰爱上我的几率不是没有,即 使是一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能让它发生!我必须把他们分开,他们必须在一 个陌生的地方成长。 但是,把她们送到哪儿去呢?我向布什说明我的想法。 布什沉思片刻,“你想的很有道理,我觉得我能帮你这个忙!” “我要其中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你再想办法。” 他在电话那头诡异的笑出声来,我听见他的笑声就知道他会有十分邪恶的思想, 这一点我在纽约已经领教过了。那个周末,他也是这么笑的,结果带我去拉斯维加 斯见识了什么是钢管。 “你说吧,什么条件?” “我想带其中一个走,让他在我的环境下成长,我会影响到她人生道路,你不 能也无法干涉,也许他会成为缅甸的军阀,也许会成为像我这样的科学家,也许会 变成别的,我不会按你设定的模式,但我保证会给他一个健康的身心和一个好的成 长环境。” 原来是这样,我接受了他所谓的条件,同时也提出了我的要求。 “我复制自己和丁舰的初衷是那段美丽的爱情,但现在的问题复杂了,都出乎 我的想象,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我希望不管什么情况, 你能安排她们将来能在一起,他们是否相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而且尽量保密,万 不得已,不要告诉她们。” 布什,是我值得相信的人。 我问他,“你想带哪个走?” “稍等,”电话那边想起噼了啪啦的声音,“我选丁舰。” “为什么?”莫非他真想培养他当军阀?管不了那么多了,要命的是先把被复 制的我和丁舰分开。 “没有为什么,刚才我掷色子呢,丁舰为大,你为小,刚才掷出六点,大,所 以是丁舰。” “没想到你这么严谨的科学家居然仰仗色子。” “这个叫随机原则,最科学的方法,”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放心吧,以后 我不会带他去看钢管的。” 我托布什打造了两块金饰,合在一起是一副图案,“大海上,一艘军舰,蓝天 中,一群燕鸥在飞翔。”军舰那半给要出生的丁舰,燕鸥留给复制出来的我自己。 我想万一将来发生什么情况,靠这个她们也能相认。 剩下肚中的我自己,放哪儿呢,放在身边,邻居们,亲戚朋友们总会认出,这 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是谁?家里那么多照片,我完全相信,小雪梅长大的过 程中都不用照照片,家里一大堆我从小到大的照片跟她没什么区别,她甚至可以用 我每个年龄的一寸照片办理各个时期的证件。 不能把她放在身边,我想到了丁舰的舅姑,印尼! 我拨通了南洋的国际长途,说是舅姑,其实她只比我大几岁。 “舅姑,我是雪梅。”在丁舰身上,舅姑没少花精力,她对我也很熟悉,丁舰 葬礼那天,我们在一起也聊了很久。 “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吧?”舅姑从小在印尼长大,母语是英语,普通话不 是很好,我就用英语跟她交谈起来。 “My.dear.aunt,I.need.your.help. ” “What.can.I.do.for.you ?” “I.love.DingJian.deeply,so,soon.after.you.went.back .to.Indonesia,I. gave.life.to.Dingjian.and.myself.by.some.way.of.cloning,a.method.which.is. common.in.my. career.And.now.both.Dingjian.and.me.are.in.my.Uterus,They`ll. soon.come.out.to.birth.They.should.be.lovers. not.be.sister.and.brother, youk.now,I.must.make.them.faraway.from.each.other!” 她片刻沉思。 “I.see,I.think.I.can.help,anyway,should.it.all.right. for.me.to.tell. your.uncle,I.will.call.back.soon!My.dear.” 过了半小时,舅姑打来电话,她那里没问题,只是担心我是否能承受母子分离。 “Do.you.think.you.can.afford.my.carrying.one.of.them.away.from.you ?” “I.can,I.have.no.idea,that.is.what.I.can.do.for.them. I.wish.they`ll. be.happy,their.whole.life,I.love.Dingjian,and.I.love.them.too. ” 为了丁舰,为了两个我自己,总要做出必要的牺牲,面对即将诞生的生命,为 了她们的幸福,我别无选择! “Haveyounameyourbabies ?” “Yes,DingJianfortheboy,AndXuemeiforthegirl.” 预产期到了,这两个小生命却在里面优哉游哉不肯出来。布什和舅母已经从东 南和西南两个方向飞过来等待新生命的降生。我没事就做运动,希望她们早点出生。 我越来越着急,我知道,预产期拖久了不好,况且我怀的是两个生命。 终于一个早晨,我觉得下腹开始疼痛,并且感到有液体流出。 破膜了,我一阵欣喜,毕竟等了十个月了,我喊醒了熟睡的妈妈。妈妈也很高 兴,开始为我准备早点,得吃好才能有力气分娩。 规律的宫缩开始了。我电话联系了产房,正好乔医生当班,我们一行人来到了 产科。 “有没有信心顺产哪,不行就剖!”乔医生笑眯眯的看着我的肚子,“龙凤胎, 你好福气呀,想让哪个先出来呢?” “哪个先出来都行!” “起名字了么?” “男孩叫丁舰,女孩叫雪梅。” 乔医生哈哈大笑,“韩大夫,你可真逗,来,躺下,我看看宫口有几指了,开 够了就进产房,加上胎心监护吧。” 乔医生将一团糊糊涂抹在我的肚子上,哒哒哒......两颗心的声音在房间里交 汇起来,像二重奏。 我进了产室,接生的是个男助产士,我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害羞,丁舰不在,有 个男人在身边陪我分娩更合适。我配合他用力,喘气,再用力,再喘气,一下一下 ......当一声洪亮的哭啼打破沉寂的产房,我知道快大功告成了,助产士叮嘱我别 松劲,里面还一个。 丁舰先出来,一分钟后我出来。 最后胎盘娩出,总算大功告成。助产士在我腹部压了一个沙袋,护士们忙着给 新生儿擦拭,称体重,Apgar 评分,两个小生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谁不心疼, 让我和她们分离,真有点舍不得。 助产士给我一杯糖水,向我展示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但是我看出了有点 异样。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