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于秋田“事业”上的转机很快就到来了。在夏之蕙那个“中惠置业”的大力 帮助下,于秋田和邓兴远的半岛公司奇迹般的迅速发展了起来。半年之后,半岛 公司又在紫州和乐丘新建了两处物流基地,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五金工具厂, 开工建设一条商业街,还组建了拥有二十多辆载重汽车的运输分公司,员工也发 展到了一百多人。业务扩大了,事情也多了,邓兴远一个人忙不过来,于秋田也 就辞去了公职,就任了半岛公司乐丘分公司的经理。从此整天忙的晕头转向,想 过简简单单无忧无虑的日子简直成了奢望。 于秋田整天事务性的工作缠身,连跟夏之蕙的约会时间也要精打细算,于是 他就开始抱怨,夏之蕙就安慰他,说你现在忙一点,也是为未来的幸福打下一个 物质基础。只有拥有了一定的物质基础,你才能有当神仙的资格。不然的话,要 是当了神仙还要天天为温饱发愁,那神仙也当的太没意思了。 其实于秋田抱怨归抱怨,他对经营自己的公司还是很有兴趣的。这倒不是因 为他“改邪归正”了,而是为了矫正内心的不平衡。后来他打听明白了,夏之蕙 的那家“中惠置业”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公司,参与的房地产项目多是合股或者合 资的性质。按照半岛公司现在的发展速度,用三五年的时间,完全可以赶上中惠 置业的规模。到了那时,于秋田就准备“解甲归田”,把公司交给别人去管理, 自己和夏之蕙一起,“简简单单、无忧无虑”地去过那神仙一样的日子。 说到重组家庭,于秋田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和夏之蕙的关系“健康稳定 发展”,除了由于夏之蕙的坚决“抵抗”,于秋田没法把“生米做成熟饭”以外, 其他该做的事情他都做了。而且更让他欣慰的是,女儿也认可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以前于秋田最担心的就是女儿于颖的态度。好在这个小东西在外语学院接触“外 教”多,大约是间接接受了西方文明的熏陶,对于秋田的再婚从无异议。可是女 儿对此的说辞,却让于秋田哭笑不得。女儿说,她以后反正是想出国深造的,也 许能带回来一个“黑白不定”的男朋友。现在她不干涉于秋田的再婚,作为交换, 将来也不希望于秋田干涉她的爱情选择。 解决了女儿的问题,于秋田觉得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障碍能阻止他跟夏之蕙 的结合。于是当又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他跟夏之蕙商量,准备十一以前就结婚, 婚后他们搬去北岛生活,在那里买一套海滨别墅,安安稳稳开始过日子。 就在于秋田满脑子都是今后幸福生活的美好憧憬时,那个“祸福相依”的铁 律又开始出来捣乱了! 那场“祸事”以后于秋田发反复复地苦思冥想,终于想明白了一点,事情变 化是从夏之蕙去了他们家之后开始的。 那是“五一”长假期间,于秋田开车拉着夏之蕙,回到母亲那里过节。过节 是次要的,主要的原因,是未来的婆婆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于秋田的母亲蔡文秀原来是个小学教师,退休多年了,一个人住在济南千佛 山下的居民小区里。老太太时年七十有七,已近耄耋之年,但身体极好,耳不聋 眼不花,而且跟一帮老太太扭上半个小时的秧歌,打上几套太极拳,都不带喘长 气的。 老太太不光身体好,脾气也好,见到夏之蕙白净苗条,又漂亮又温柔,说话 办事还特别得体,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马上打电话,把在泰安当局长的大女儿, 在徐州当经理的二女儿都叫了来,一大家子人热闹非常地来了一个大聚会。 到了五月三号的下午,于秋田的两个姐姐都走了,老太太也去了邻居家串门, 这个时候夏之蕙无意中说了一句话,拉开了整个悲剧的序幕。 夏之蕙一边给于秋田削苹果,一边开玩笑一样地问:“秋田,我看你妈气质 特好,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于秋田挺得意地摇头晃脑:“那当然。哎,我找找她年轻时候的照片给你看 啊。” 于秋田说着就开始翻箱倒柜。夏之蕙就说哎呀这么费事算了算了,不用看了, 光看你这么英俊就知道了。 假如于秋田听了夏之蕙的话,住下手不再寻找,那么以后的事态发展也许就 是另外的样子。可是于秋田当时就跟上满弦的闹钟似的停不下来了,经过半个多 小时的艰苦努力,他总算从大衣柜最下面的那个隐蔽性极好的小抽屉里,翻出了 一本式样古旧的相册。 夏之蕙拿着苹果凑过来,跟于秋田一人一口吃着,于秋田就揭开那本相册, 咕咕哝哝介绍了起来。 “这是我爸我妈,1956年照的,那时还没我呢。你看,我爸是不是挺帅?倒 是我妈看着一般,穿的太土了。……这是更早的,是1953年好像,你看我妈梳的 头,一点不好看,那个时候就兴这样的……。” “这人是谁?”夏之蕙一下抓住了那本相册,她的动作很猛,连于秋田刚拿 到手的苹果都碰到地上了。于秋田想伏下身子去捡那个苹果,可夏之蕙牢牢抓着 他不放。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