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于秋田为自己这次远行找的借口是,他要去看看刘恩林院长,再次对他的救 命之恩表示感谢。另外刘院长当时也跟他说过,让他康复后过一段时间,最好再 去南华医学院复查一下。既然是这样的理由,没有人想着要阻止他。赵莹提出来 想要陪他一起去,于秋田说,我准备略微享受一下,来回都坐飞机,很快就能回 来,公司最近的业务很繁忙,你还是在家坐镇吧。 刘恩林教授在自己的家里接待了于秋田。 于秋田给他带去了北岛特产的海参和鲍鱼,另外还有两只真正的长白山野生 山参。刘恩林连连道谢,说你也太见外了,海产品我留下,人参你还是带给你母 亲吧,或者你就说算我送给她老人家的好了。 于秋田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他对刘恩林说,家母在今年五月初故去了。原 因是心脏病,在医院救治了两天,最后还是回天无力。 刘恩林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你该通知我一声,我应该去看望 她老人家的。” 于秋田说:“她到临咽气,还没忘了嘱咐我,要我一定亲自上门重谢您的救 命之恩,要我一辈子不忘您的恩德。” 刘恩林摆手:“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说。我的职业就是救死扶伤,不虞之 誉我是不敢当的。” 他们坐下以后闲聊。刘恩林说你母亲八十多了吧,也算长寿。于秋田说他母 亲家的人好像有长寿基因,象他的姥姥活到九十二,姥爷活到八十九。他的大舅, 也就是母亲的大哥今年八十六,还能骑自行车上街买菜呢。可是他们于家在这方 面就差的远,他父亲28岁就病故了。爷爷活的也不长,死的时候才六十来岁。然 后于秋田就请教刘恩林,人的长寿与否,排除了不可抗力比如疫病、意外伤亡等 的影响,都受哪些因素制约? 刘恩林说,别看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了,可是对于导致人衰老的真正原因, 目前还是困扰医学界的一个迷。有人认为遗传基因是决定寿命的主要因素,但是 也有人认为主要受非自然演进的影响。这方面的学说有蛋白质合成差错学说、免 疫学说、细胞突变学说、自由基学说等等。综合起来看,衰老应该是多种因素作 用的结果,长寿也应该是这样。举个例子说,人脑细胞的寿命大约是40-50年, 但是个体之间也有差异。有人可达60-80年,有人只有30-40年。假如平均延长 到80年,则人的正常寿命就有可能延长到120 -150 岁。最近我看到一篇报道, 说科学家已经发现了人体内主导衰老控制的基因,将来科技发展了,如果能人为 地对这种基因施加影响,延长人的寿命是很可能的。 于秋田问:能不能这样认为,假如有什么特定的偶然因素影响,人的寿命也 有可能非自然地大大延长。 刘恩林说,从理论上讲,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比如长寿学说中的基因说,认 为人的遗传基因起很大的作用。假如人为地改变了关于寿命的遗传基因,或者优 化了这种基因,使其具备了对衰老细胞的修复更新功能,那么理论上讲,人就可 以增加一倍甚至几倍的寿命。假如能够做到“即时”的修复更新,人的青春年龄 也就会几倍几十倍的延长,也就是青春不老。当然,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存在,所 谓的科学幻想而已。 又闲聊了一会,于秋田就起身告辞。刘恩林一定要留他吃午饭,于秋田不肯, 说他有战友在本市,并且他来前已经通知了那个战友,战友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就在刘恩林把于秋田送到门厅的时候,于秋田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皮夹。 “刘院长,上次您从乐丘走的时候,我说我来拜访您,会让您看一样东西。 您看完不必发表任何意见,我只是要您看一看。您当时答应了。您还记得吗?” 刘恩林笑了,“当然。你还挺会卖关子,让我直到现在还记挂着,不知道你 要让我看什么宝贝。” “那好。您留步,我以后还会来看望您老人家的,您保重。” 于秋田打开皮夹,递到老人面前。在确认老人看清楚了之后,他收回皮夹, 什么也不说,就拉开了房门。 “等一下。”刘恩林叫了一声,象抢一样抓回了那个皮夹,再一次打开,细 细地看着,他的脸上满是凝重的表情。 皮夹里面是一张照片,夏之蕙的照片。 于秋田一动不动地看着老人。他的估计没错。他和这个名满国内的医学权威, 的的确确被一条神秘的纽带连系着,挣都挣不开。 刘恩林把房门关上,拉着于秋田回到屋里坐下。 于秋田首先开口:“刘院长,你我心里都有秘密。所以咱们还是开诚布公吧。 当然,前提是,任何结论都限制在你我之间,我们不需要别人知道这些秘密。您 同意吗?” 刘恩林点点头。 “在您看来,照片上的人是林雪薇,对吗?” 刘恩林惊异地望着于秋田。 于秋田继续说:“我上次差点丧命,就是为了寻找林雪薇的线索。我去的那 个盐场原来的财务科长,是林雪薇恋人尹文清的一个远亲。” “哦,你找到线索了?” 于秋田摇摇头。“他们是在80年代初开始寻找林雪薇的。当时他们自称是林 雪薇的亲属,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找尹文清。因为‘文革’期间他们听到一个传 闻,尹文清当年没死,也没能逃到重庆,而是负伤后被一个回国探亲的南洋华侨 救了。后来那华侨就带着他出了国等等。显然这是误传,尹文清确实是死了。我 当时那么急着去盐场,以至于差点送了命,是因为我急于解开摆在我面前最大的 一个谜团,就是尹文清死后林雪薇的去向。这对于我调查夏之蕙非常重要。我想 我可能需要您的帮助。现在我告诉您,照片上的这个人,不是林雪薇。您可能也 看出来了,服饰、发型都不是她的,但是这个人非常非常象她,对吗?” “对。她是谁?林雪薇的女儿?还是孙女外孙女?” “她是我的未婚妻夏之蕙。我是凭着一种直觉,加上我的调查分析,预见到 她跟林雪薇有着某种关系。也是凭直觉,我感到您和林雪薇也有某种关系。” 刘恩林一下子站了起来,“真的?她就是夏之蕙?那么她是林雪薇的什么人?” “从我到目前为止的调查来看,她与林雪薇之间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那么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和林雪薇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排除法。我养病期间闲极无聊,就像你们医生看疑难病症一样,把各种不 可能一一排除。最后我认定,能联系我和您的神秘纽带就只剩了唯一的一种可能, 尽管这种可能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但这是‘唯一’的。” 刘恩林思索了一下,指指沙发旁边的电话。“你给你的战友打电话,就说你 有事不能赴约了。这附近有家蛇肉馆相当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