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耶路撒冷的命运 唉!亚利伊勒,亚利伊勒,大卫安营的城,任凭你年上加年,节期照常周流。 我终必使亚利伊勒困难;她必悲伤哀号,我却仍以她为亚利伊勒。 我必四围安营攻击你,屯兵围困你,筑垒攻击你。 你必败落,从地中说话;你的言语必微细出於尘埃。你的声音必像那交鬼者的 声音出於地;你的言语低低微微出於尘埃。 你仇敌的群众,却要像细尘;强暴人的群众,也要像飞糠。这事必顷刻之间忽 然临到。 万军之耶和华必用雷轰、地震、大声、旋风、暴风,并吞灭的火焰,向她讨罪。 那时,攻击亚利伊勒列国的群众,就是一切攻击亚利伊勒和她的保障,并使她 困难的,必如梦景,如夜间的异象;又必像饥饿的人梦中吃饭,醒了仍觉腹空;或 像口渴的人梦中喝水,醒了仍觉发昏,心里想喝。攻击锡安山列国的群众也必如此。 ——以赛亚书29章1~8节—— 我喜欢PUB,在这里你可以不需要工作自由自在逍遥著,当然更重要的是, 这里还有许多跟我一样在找寻男人的女人们,没人喜欢单独一个人度过整个孤寂的 夜晚。因为下午的意外我提早回到市政府,我不但把下午的整个故事说了一遍,另 外也就我饮酒过量以及有关大麻烟的案出庭子做了辩护。辩护过程的书记官是安丽, 我喜欢她复诵我答辩辞时的腔调。 我看好Z52型机器人未来的前途,不过我不了解他们为何不把Z52设计的 更像是个真人?我是指外观的部分,这会让我感觉看起来舒服一些。Z52型又被 称为智慧秘书型,这已经是秘书型的第四代了吧!像现在一般人家里的都属於Z3 1型,Z31型并不能称之为机器人,它们不能行走或是主动直接执行工作,所以 只能称为一种强大的中央电脑,它能协助你所有一切的生活起居——只是协助。 一直到Z38,电脑才真的具有行动能力,它实现了人类梦想中的机器人。但 是为何需要武装机器人呢?还有为何还需要「中央控管中心」这样一个组织呢?我 突然发现到一个问题,难道有所谓的敌人隐藏在新世界里的某处威胁著我们吗?记 忆中好像并没有任何需要战争的地方啊!除了次种人…… 接著的Z39一直到Z44这连续六型机器人的目的主要都是为了维修Z38, 换句话说维修机器人在初始设计时是跟著搭配武装机器人的。依照「新世界共同组 织」的精神,理论上应该以发展有关新人类民生科技为第一优先,甚至该是唯一目 标。我接著思索整个机器人发展史…… 接著Z44研发出来的是Z45,这是保安机器人,没多久後就升级到现在的 Z46,这最重要的Z47却是在最後才研发出来。Z47问世已经有60年以上 了,它在60年前时被正式宣布量产,照说它可以提早至少10年以上被研发出来 以减轻大量的劳动工作,但是「新世界共同组织」为何一直朝著武力发展为目标呢? 还有自从研发出Z47後已有60年再也没有新的工作型机器人继续出现,但研发 并没终止啊,电视新闻还不停报导著人工智慧研究的突破。直到Z52智慧秘书型 我们才真正看到新机形实际的被运用,这中间从Z48到Z51四型机器人都未被 公开发表。同时,又为何我感觉Z52并没有被量产?安丽是我唯一见过的Z52, 或许地球其他地方还有许多,但起码我知道在694特区里只有这麽一台,难道Z 52有著严重的缺陷吗? 为何要发展Z52型这种秘书型机器人呢?Z47型早该要升级了但却没人重 视,Z52的真正功能在哪?只是用来担任秘书工作或播报新闻那也未免太浪费了 吧!秘书工作事实上家用的Z31型就很不错了。还有,为何要研发Z46这也是 我所不能理解的,我们很久都没有所谓保安上的问题了。如果说Z38是用在预防 外来攻击这或许还能解释,星际勘查部前些时候刚发表说登陆者号无人太空探测船 发现了一个有低等生物的星球,所以或许可能真的在未来会有外星种族入侵的问题 发生,这听起来虽然无稽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Z46显然是对内的防御,新人 类几乎没有任何犯罪问题啊!那这对内的防御对象又是谁呢? 我珍惜的几乎是用舔的沾了一下我的酒。我开始痛恨遗传给我基因的那对男女, 在旧时代时这对男女我应该称他们为父母,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的基因里问题 不少,每个人都会因为基因问题而被限制做某些行为,比如我就被逼迫每天必须运 动,同时喝酒的量也被限制了。这些都是在十年前跟十二年前分别被新世界共同组 织所「找」出来的新基因缺陷,而我因为已经超过六岁所以无法做修正体内基因医 疗工程,所以就必须藉由日常行为来控制某些恶性发展。基因的研发是没有止境的, 我相信他们会一直努力,或许没多久人类生命就可以突破大自然所有的限制了。 我恨的不是限制我喝酒,而是我总是有著那种强烈的喝酒欲望,不像别人只会 在庆典或是特殊的日子里才会喝醉,我则是时时都想要喝的。大麻烟也是,我体内 基因显示我对麻醉品有特别容易上瘾的问题,这都是体内的某些基因在作怪,而更 不幸的是我超过了六岁……需要多久才能研发出针对成年人的修正体内基因医疗工 程呢?或许十年?或许一百年,我一百万个期待这天早些来临。 我必须小心控制我的酒量。让人惊讶的是这次出庭後我并没被扣除任何分数, 更诡异的是出庭检察官完全没有追问我任何问题,他只是在那心不在焉的记著笔记, 市政府卫生处也没有任何官员到场。隐约中我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合常理,这是严重 的违反新世纪基本法的,我甚至可以控告他们……不过既然对我有利我为何又需要 去追究?这虽然这值得庆幸,但我警告自己还是不能疏忽,我必须保持这不被扣分 直到月底。 PUB里有人递了根大麻给我,我想了一下决定放弃了。这男人大约七十还是 八十岁了?那面容有点熟悉的样子,或许他也常出现在这间PUB吧!他话实在多 的让人感觉讨厌,我讨厌别人老是问我为何不能抽烟喝酒,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个 残废一样。 「怎麽了?不喜欢大麻吗?」男人面带微笑问著。 「基因问题……」我实在是不想解释。 这男人用著同情的眼光看著我。这就是我最痛恨的,谁喜欢自己有缺陷呢?而 这缺陷又是先天带来的,是你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 「喔!那就没办法了。要是被检查出来可那可是很麻烦的事情。你被控告过吗? 我可没接受过控告,你应该有许多的经验跟心得了?」男人点起大麻自己吸食了起 来。 我想我该避开他,我可不想因为吸入二手烟而被误判,於是我走向PUB的另 一个角落,那儿比较没人吸烟。 谁知道这男人又跟了上来…… 「被禁止的感觉怎样?一定很痛苦的。」 我不想理会他,在新世界里还有一种让人厌恶的东西,那就是人。当然,这是 我个人的想法,我生性讨厌跟陌生人交谈,或许这是我基因里的另一个缺陷。相同 的,自然也有许多人喜欢胡乱攀谈,不然这PUB盖在这里是干啥的?我来这目的 只是因为无聊,并不是来认识朋友的,我期待能快些找一个适合我的女人,然後我 到她家或她到我家,我们可以在激烈的做爱後好好的一起睡上一夜。 「有空吗?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它可以解决你所有一切的困扰……」男人一直 跟在我身後唠叨的说著。 我想我或许该举发这家伙,但我还是选择离开这回家,今晚的欲望与兴致被这 人给彻底的破坏了。这人或许是同性恋者,新世纪里同性恋是完全合法的,甚至几 乎有将近二分之一的新人类是属於同性恋者。但同性恋者有他们自己习惯去的PU B,不至於跑到这里来找我麻烦……就像我不会到女同性恋PUB去找女人一样, 那不就是摆明了跟自己过不去吗? 返家的车上我思考著,家……家的同义词就是寂寞。我讨厌跟人往来却又怕极 了这种寂寞,我知道这很矛盾,不过人有矛盾总是好的,起码矛盾会带来变化。 在屋子里我逛来逛去像是野兽一样,现在才晚上八点离睡觉时间还早,我的生 命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三个小时。或许我该上网找人下盘棋?或许我该试试最 新的互动游戏?想想算了,凭我的智商我几乎从来没有赢过一次,没必要自己去找 挫折感的。 要是我只能活到七十岁呢?旧世纪的平均大概就是这个年龄的上下吧!那麽说 我目前生命至少将会比旧世纪的人要多出了六十年?六十年有多长呢?我仔细计算 著但是无法形成一个具体的概念,毕竟我今年才卅五岁而已。那多出来的这六十年 我到底该做些什麽?也许我该再出去走走,换一家PUB,或许我该找一个好女孩 住在一起,或许我该认真的谈个恋爱。但是无论怎样这些行为好像都只能填补个几 小时、几天……可是我却有著六十年的空白……天啊! 十一点了我仍丝毫没有睡意,或许是缺乏酒精?我回到椅子上打开了虚拟实境 器…… 我身处在一间PUB里,酒保递了一整瓶的啤酒给我,我打开嚐了一口一点味 道都没有。丢掉啤酒後我开始在人群中逛著,试著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漂亮女人, 然後有个漂亮的金发女人在看著我,她拉住我意思是要我陪她。这不是我要的型, 挣开她我继续走著。突然间我看到PUB入口处站著一个女孩,这身形是如此瘦弱 熟悉,我排开四周的人奋力走向那,但人越来越多,一群没有脸孔的人档在我跟她 的中间。 我大叫著叫这些家伙滚开但却无法发出声音,远远的我只能用感觉去体认那身 形,是早上那个叫小薇的次种人,她站在这里干啥? 终於我挤到了门口,小薇正在跟另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身材矮小似乎也是一 个次种人,而我无法听到他们到底在交谈一些什麽。 小薇看到我了,她对我笑著然後离开那个男人,那男人就像雾一样消失在空气 中。她靠近我嘴唇嗡动著,靠著唇形我分辨出她的意思…… 「离开这,不要再回来了,请离开我们的家。」 我将她拉到墙角,我吻著她。她踢我,用尽了力气,但她的舌是这样的柔软啊! 她咬了我推开门冲了出去,我也跟著走出PUB,但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我感 觉到我的嘴唇破了,咸咸的味道进入喉管……还有那柔软的舌……这里有些不对… … 我关掉虚拟实境器。我的嘴唇竟然真的破了,我诅咒的找出医疗棒。 我回想刚刚的情景,有些事情在困扰我…… 虚拟实境中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在虚拟实境你无法感受到所有感官的刺 激,除了视觉。在那里面所有的环境都是我创造的,包含所有人物,包含那瓶啤酒, 但是我无法感受到除了视觉之外的任何感觉。吻女孩跟女孩咬我那应该都是我的幻 觉,但是为何会感觉出鲜血的味道?还有那柔软的舌……更严重的是,我还真的是 受伤了。 或许是我自己咬到自己吧!反正所有事情总是能找出理由的。 ------ 卧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