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底的网罗 耶和华啊,你为甚麽站在远处?在患难的时候为甚麽隐藏? 恶人在骄横中把困苦人追得火急;愿他们陷在自己所设的计谋里。 因为恶人以心愿自夸;贪财的背弃耶和华,并且轻慢他(或译:他祝福贪财的, 却轻慢耶和华)。 恶人面带骄傲,说:耶和华必不追究;他一切所想的都以为没有 神。 凡他所作的,时常稳固;你的审判超过他的眼界。至於他一切的敌人,他都向 他们喷气。 他心里说:我必不动摇,世世代代不遭灾难。 他满口是咒骂、诡诈、欺压,舌底是毒害、奸恶。 他在村庄埋伏等候;他在隐密处杀害无辜的人。他的眼睛窥探无倚无靠的人; 他埋伏在暗地,如狮子蹲在洞中。他埋伏,要掳去困苦人;他拉网,就把困苦人掳 去。 他屈身蹲伏,无倚无靠的人就倒在他爪牙(爪牙:或译强暴人)之下。 他心里说: 神竟忘记了;他掩面永不观看。 耶和华啊,求你起来! 神啊,求你举手,不要忘记困苦人! 恶人为何轻慢 神,心里说:你必不追究? 其实你已经观看;因为奸恶毒害,你都看见了,为要以手施行报应。无倚无靠 的人把自己交托你;你向来是帮助孤儿的。 愿你打断恶人的膀臂;至於坏人,愿你追究他的恶,直到净尽。 耶和华永永远远为王;外邦人从他的地已经灭绝了。 耶和华啊,谦卑人的心愿,你早已知道(原文是听见)。你必预备他们的心, 也必侧耳听他们的祈求,为要给孤儿和受欺压的人伸冤,使强横的人不再威吓他们。 ——诗篇 10章1~18节—— 在市政府里我跟分派组那个女孩子吵著,我告诉她昨天发生的事情。女孩取出 分派单告诉我这完全不关她的事情,分派单上清清楚楚的写著是「78区」,并没 有任何人或是上级命令她我的工作位置有所变更,她只是照章行事而已。我咆哮著 警告她要去申诉,女孩耸耸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反正是依规定办理,她说欢迎 我去控告她。 刚刚这还不算是太糟的消息,更坏的消息是因为机器人缺乏,暂时我这小组没 有Z38可以分派……这分明就是要我去白白的送死?我原以为要我继续去78区 工作起码会分配三台以上的Z38给我的,我是跟谁结了仇? 官僚,他妈的永生不死的官僚,我在心底痛骂著。这分派组的女孩曾跟我上过 一次床,因为她职务的关系那夜我努力的讨好著,谁知道她是这样一个翻脸不认人 的家伙。我真想当场大声的告诉她,那晚她在床上的表现跟块烂木头没有两样,甚 至比虚拟实境里的女人还要乏味。 一个看来像是高阶主管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一点都不掩饰她的不耐但仍是假装 很专心的听完我的陈述,接著她在Z31里输入我的叙述,然後茫然的看著我…… 「纪录中你的Z38只是轻度故障啊!大概明天就可以修复好……而且在纪录 中我找不到任何有关你所说的次种人攻击事件……」 这女人怕我不相信还将萤幕转过来要我自己看。那萤幕上显示的跟她说的完全 一样,那我昨天陈上来的工作报告呢?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错误的纪录发生? 我请求她再一次检视,但结果还是一样。女人用著谅解的眼光看著我,她说以 前也曾发生过类似於这类的事情,近来资料上载经常会出现一些不明的错误,他们 也一直申请要更换主机但还没下来等等……我知道这都是官样说词,反正事情就是 这样无法更改了。 在上工的路上我将车子设定成自动行驶,打开网路我找到市政府申诉区,然後 我叙述著我今早在分派组所遭遇的一切不合理的待遇,我狠狠的足足说了将近有十 分钟…… 网路语音传来:「ADF1189,您的语音已录制完成,如要检视修改请选 择「修正」,若要发出语音请选择「送出」,要放弃传送请选择「放弃」。」 想了一下,我还是不明白为何昨天出庭时一切过关的会这样顺利?这里面到底 有什麽是我所不知道的?现在我唯一清楚的是,再三个月不扣分这年度的考绩我就 可以过关了,在这关键的时刻找麻烦是不是适合?或许我该离这些混蛋官僚远一些 ……於是我选择了「放弃」。 已经可以看到昨天最後收工的地点了,我心底一阵的毛骨悚然,停好车後我硬 著头皮分配著工作。失去了Z38的我就像是赤裸裸的靶子一样,他们可以任意的 攻击我并且杀掉我然後剥掉我的头皮,我可以想像著我全身弹孔血淋淋倒在地上的 样子。 我选择待在车里看著Z47工作,我把八台Z47放在八个位置,这样它们就 不需要我太多的照顾了。就算是工作效率差一些,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反正我这组 少一个机器人市政府该明了的。 车子没有熄火我缩在车里紧张的望著四周,要是有任何意外发生便可以立即逃 走,我回忆著工作规范守则里并没有提到遗弃机器人有何罪状。四周只传来废墙的 顷倒声以及虫鸣声,没有任何东西出现……这时有一头像是狐狸的小动物从车子前 方钻过,我吓了一跳,然後我为著自己的胆怯而感到羞愧。这一切都太可笑了吧! 想起那天Z38躺在地上的样子,我想他们真的要攻击那就算是躲在这部车上也是 无能为力的吧!於是我放开胆子走下车子伸了个懒腰。 於是我看到那个叫小薇的次人种女孩就站在我前面十公尺不到的一颗树後看著 我笑著,她没有动只是笑著。 我退後了一步想要上车,随即想到已经来不及了,看来她在那已不知道待了多 久。十分钟?还是一小时?如果她要是决定攻击我那我现在早已经是个死人了,而 且我并没有看到她的身边有任何其他人。 「我想你是个好人,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相信不会太为难的。」女孩说道。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请暂时向你现在站的位置左手边拆除,先不要动到马路右边好吗?」女孩说 话时总是带著微笑。 「我……我不知道,应该可以吧!不过左边拆完还是要拆右边啊!」我像个白 痴般的回答著。 不过……我在想,只要是能渡过这三个月不出事我或许就可以升级,接著就能 调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接任的人要往哪边拆除都丝毫不关我的事情。 「三个月就够了,我们需要三个月时间迁移,动作要快的话甚至还花不了三个 月。」女孩笑著问道:「贵姓?你可以叫我小薇,我叫刘薇薇。」 「我叫ADF1189,你好。」我想我跟小薇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一个约 定,我该把这事情往上报吗?接著我说道:「三个月是可以的,我想我能做到,但 是就只三个月哦!」 「天啊!你说什麽?A什麽?你没有姓名吗?」小薇张大著嘴看著我,那样子 简直可爱极了。 「ADF1189,这是我的生存代号,我的ID。」我心想,这很奇怪吗? 像小薇这样的ID才奇怪呢,重复生存代号的机率实在太大了,这样在记点或是分 配物质上会搞的天下大乱的。 「你们平时都这样彼此称呼?怎可能记得住这样长的名字?这就好像是电话号 码一样?」小薇皱著眉头看著我说:「这样的姓名我可记不住,哪天我帮你取个人 类的名字好了。」 「不会啊!一直都是这样啊!」我不能理解为何无法记住ID,或许会有些遗 忘,但基本上四周朋友或同学同事的ID我都没忘掉过啊!这时我想到她说要帮我 取个人类的名字……如果我不是人类那我是个什麽东西? 「呵!真有趣,那有空再聊了。我会要他们不要骚扰你,但是你可真的要按约 定做哦!如果这样那我们也会依照约定的。」 说完後她没预警的就消失在废墟中。她看来大概还没超过20岁吧!那说话口 气中还带了点童稚气,又或许所有次种人都是这样的。 想起昨天她的样子,她在命令人的时候带著一种威严,今天却是不然,今天的 她有著一种娇羞,像是刚出学校的女孩子一样。我又想起昨夜在虚拟实境里见到的 她,那时的她是完全成熟的妩媚。 换了家PUB我叫了一杯威士忌,一杯大概就是我最高的量了,再多喝一些会 自找麻烦的。我选了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啜饮著。我爱远远的看人们热闹著,然後在 里面寻找我的猎物。我注意到一个女郎,这女孩的眼光也在四处寻找什麽,我相信 她跟我有著同样的需要。我挺起胸膛,准备好适当的、邀请式的微笑,然後…… 然後那个讨厌的王八蛋又出现了。我不清楚,这人为何总是这样阴魂不散的跟 著我?为何我到哪他也跟著到哪?难道他真的是个同性恋者?我从没见过像这样紧 紧纠缠的人。他笔直的朝著我走来,我一口气灌下整杯酒起身转头就走,直觉中我 感觉这人会给我带来麻烦,很大的麻烦。 我心想,今夜又泡汤了,这已经是连续第二天,我真的应该去申诉了。 「欸!我有事找你……」这人索性是拉住了我的衣袖拽住了我。 「先生,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更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你希望我去检 举你妨碍自由吗?你知道妨碍自由是多严重的罪名吗?」 我想我的声音有些尖锐,许多人都朝向我们这看著,包含那个我本来想要上的 女人。看到那女人脸上讶异的样子,我一阵心痛。 那人立即放开手,他仍是一脸微笑的说道:「嘘!低声点,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 「那就离我远一些好吗?」 我也跟著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成为注目的焦点,我说过了我是个讨厌热闹的 人。四周的人大概发现没有什麽热闹可看,没人再注意这了,这让我松了口气。有 个男人正在跟我看上的那个女人交谈著,他的手放在她屁股上,她的屁股是这样的 浑圆,我想像她做爱时一定很……我转过身,发誓以後再也不来这间PUB了。 「一秒钟就好……给我一秒,之後我不会再骚扰你了。」 我回过头见到这男人手上拿著一整瓶伏特加,然後他在我面前咕噜的灌了一大 口,接著做了个鬼脸。这人要我给他一秒的时间好表演喝酒吗?我就为了看这个一 秒的表演而要寂寞上一整晚?这我也会啊!并且我相信在场的人酒量比他好的至少 有三分之二。 「我的ID是ERZ1783。去查看看,我一整晚上都会在这,哪都不去。」 男人说完後就转身离开了。 离开PUB回家路上我一直想著我为何这样倒楣?为何两晚都没法好好的喝个 酒?并且我真的急需要个女人好安慰我因为缺乏酒精以致於极端脆弱的心灵。想著 想著我将车子转到自动驾驶,打开了网路,在「个人资料搜寻」中我键入ERZ1 783…… 性别:男 年龄:74岁 智商:175住址:…… 就是一个很普通人,跟我差没多少的普通人,你要是选择任何一个新人类看到 的都是这些没意义的数据吧!在新世纪里唯一能让人激的起好奇心的就是……於是 我选择了「基因缺陷」的选项…… 基因缺陷:高度上瘾症候群。 他妈的,我才中度上瘾缺陷而已,这家伙可真算是个超级倒楣鬼……随及我想, 这家伙到底想要告诉我些什麽?告诉我他是怎样的夜夜任意喝酒、吸大麻而不出事 情吗? 昨夜他的话在我脑中回响起:「喔!那就没办法了。要是被检查出来可那可是 很麻烦的事情。你被控告过吗?我没接受过控告,你应该有许多的经验跟心得了… …」 他是怎样办到的?每天一早的体检是怎样规避的?不可能,完全不可能,除非 他刚刚手上的酒是假的,除非他抽的大麻烟是假的…… 我再选择「前科」…… 前科:无。 我立即将车子回手控,回转车後我没管任何交通规则回到了PUB。 ------ 卧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