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哪哒香膏的香味 所罗门的歌,是歌中的雅歌。 (新娘) 愿他用口与我亲嘴;因你的爱情比酒更美。 你的膏油馨香;你的名如同倒出来的香膏,所以众童女都爱你。 愿你吸引我,我们就快跑跟随你。王带我进了内室,我们必因你欢喜快乐。我 们要称赞你的爱情,胜似称赞美酒。他们爱你是理所当然的。 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虽然黑,却是秀美,如同基达的帐棚,好像所罗门的 幔子。 不要因日头把我晒黑了就轻看我。我同母的弟兄向我发怒,他们使我看守葡萄 园;我自己的葡萄园却没有看守。 我心所爱的啊,求你告诉我,你在何处牧羊?晌午在何处使羊歇卧?我何必在 你同伴的羊群旁边好像蒙著脸的人呢? (新郎) 你这女子中极美丽的,你若不知道,只管跟随羊群的脚踪去,把你的山羊羔牧 放在牧人帐棚的旁边。 我的佳偶,我将你比法老车上套的骏马。 你的两腮因发辫而秀美;你的颈项因珠串而华丽。 我们要为你编上金辫,镶上银钉。 (新娘) 王正坐席的时候,我的哪哒香膏发出香味。 我以我的良人为一袋没药,常在我怀中。 我以我的良人为一棵凤仙花,在隐。基底葡萄园中。 (新郎) 我的佳偶,你甚美丽!你甚美丽!你的眼好像鸽子眼。 (新娘) 我的良人哪,你甚美丽可爱!我们以青草为床榻,以香柏树为房屋的栋梁,以 松树为椽子。 ——雅歌1 章1~17节—— 我喜欢秋天,秋天比春天好多了,温度适宜并且还不会下雨,春天虽然气候宜 人,但却总会下著让人断肠的春雨。78区是在山区里面,我不知道旧世界的人们 为何会想要在山区里盖这样多的房子?这样有多不方便?不过听说「光荣圣战」战 前这个小岛一共居住了有两千多万人,我可以想像两千多万人挤在这点小地方的状 况。 在一百多年前那场战争中这岛上一共死了多少人呢?我打了一个冷颤,全世界 因这战争而死了约四千万人……突然感觉四周正在落叶的青枫叶片转红了起来。 我的头有些痛,昨晚我喝了不少酒,嘿!可是一早体检却真的成功没有检验出 任何酒精成分。这时我才想起昨晚我惹的祸,那个「新弥赛亚计划」……不过应该 没事吧!要是真的有事的话我猜一大早安全部就已经传讯我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那男人呢?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呢?想到「父亲」这个古老的称谓我胸口突然 感觉闷涨了起来。 一时间我怎样都想不起那男人的生存代号,这该死的头痛,我想无论怎样我都 该少喝点酒的,这酒精的後遗症真的让人痛苦。或许小薇说的对,新人类的生存代 号是过长了一些,像是「小薇」这样简单的ID我就怎样都忘不了。我突然想起昨 晚我曾查过这男人的生存代号,不过那些历史档在我私人用车的电脑里,我必须用 远端遥控才能找到这些资料。 万一……万一这男人出事了呢?我突然的想到这个可能性,昨晚我怎会迷糊到 没有继续追查?为何我没把我惹的祸通知他?一切都迟了吗?这念头吓出我一身冷 汗,安全部很容易就可以逆向追查到我,而我只顾著喝酒。 就算这男人顾念到我是他的儿子而不供出我,但是要逆向追查出我电脑的历史 档曾经调出过这男人资料可是轻而易举的,在新世界共同组织里的每一台电脑都与 中央资料库有所连结,况且我又一向没有这种整理旧档案的好习惯。我立刻回到工 作车内试图使用远端遥控来连上我的车子…… 「一早就在忙啊!你可真是勤奋。」 车外突然有人说话,我被吓的几乎是尖叫了起来: 「天啊!是你。」 「嘻!不然你以为是谁?你是做了什麽坏事情给吓成这样?」小薇带著孩子玩 游戏时成功的吓到人那种兴奋的口吻说到。 「没……没有,只不过是你突然出声。你通常都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我没好 气的回答她。我正在忙,这事情攸关生死,这会可没时间跟她胡闹。 「你这车子看起来好像很好玩耶,我可以进去坐坐吗?」小薇两手一摊一脸顽 皮像的说道:「我保证不干扰你的工作,一千万个保证,整整一千万哦!」 犹豫了一下,我想不出工作规范守则里有哪一条规定说不能让次种人进到车里, 况且……况且我可以任意的洗掉自己身分晶片里的所有纪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 件事情的。於是我点了点头。 「哇!谢谢!」她像小学生一样鞠了个躬,立刻打开车门兴奋的坐到我旁边位 置上,她说: 「我保证不碰任何东西,有整整一千万个的保证哦!」 我心想这女孩是有毛病吗?保证哪有什麽五百、一千万的……但我这时实在是 没空理她,所以我对她笑了笑然後继续著我刚刚的工作。 萤幕上显示著「连线成功」……接著我立刻进入到昨夜的历史档里,这男人的 生存代号是ERZ1783。 跳出远端遥控我进入了网路,在「市政府指引引擎」下我选择了「个人资料搜 寻」,接著键入了ERZ1783…… 「查无资料……请确认此ID是否正确?」电脑发出了警告声说著。 我想或许我真的打错字了,我再试了几次,但结果依然一样的。我感觉我背後 的冷汗直流……立即我连线回到家里查阅历史档上次的查阅日期……还好,上次查 阅日期已经是一年前了,并且查阅人还是我自己。我立刻删除掉我电脑里的所有历 史档案……然後我再连回到我的车里查阅历史档上次查阅日期,那也接近有一年以 上没被查越过。这起码代表从昨晚到现在并没有任何人查阅过我个人所有的电脑历 史档,也代表保安部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暂时应该还算是安全。接著我删掉了我个 人所有电脑的历史档案…… 「你们的网路好先进,可以查到所有资料吗?包含每一个人的个人资料吗?」 小薇像是憋了许久想透口气般这样问道。 「嗯!没错。」 在这时候我无心回答任何问题,快速的我将工作车上的历史档资料也开始选样 清除,有关任何我利用远端遥控查阅或是删除历史档的纪录我都删除掉了。工作车 电脑的问题较大,因为整个工作纪录都在车内电脑内,所以不能像删除自己电脑这 样随意整个删除。 终於松了一口气,剩下来一切的就只能靠运气了,如果运气不好我不知道我会 受到怎样的惩罚?接受一万小时的思想教育课程处罚吗?还是……我回忆新世界共 同组织里有没有类似这样的案例报导,我想不起来有任何相同或相似於我现在这种 状况的犯罪行为,至少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出过这种事情,这世界上有人有这样 大胆子吗? 工作车的电脑画面上仍显示著历史档页面……历史档?我突然好奇的开始往前 翻阅……前天的历史资料里竟然是写说我的Z38只是因为机械故障送修?而且并 没有其他的任何意外纪录……我明明记得我曾用车上雷达看到救援的两辆载具,但 这段操作过程在历史档里也通通没了,前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被精密的选择性删 除或是修改了。这是谁在我工作车上动的手脚?我的历史档上并没有纪录任何人曾 连进我的工作车系统内过,不过我想有能力闯进系统任意修改我资料的人自然不会 留下任何痕迹……我又想到分派组那个女孩以及她主管的官腔说词,她们可能是真 的没看到真实的资料与纪录,或许这些资料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那问题到底出在 哪? 直到现在一切看来都还好,但我感觉就是有哪个地方不对。先是出现那男人教 我怎样开始修改个人资料库开始,接著又是工作车的资料库又被向空气一般的人偷 偷的修改过了,市政府资料库也出了错,这中间著有太多谜团了。现在这男人可能 已经被捕,要查也无处查起……我又想到「查」?天啊还查?我躲都来不及了还想 查些什麽?或许等等下班回家我就该把那台男人给我的掌上电脑给扔了。我感到身 边危机四伏。 「你的电脑坏了吗?看你唉声叹气的,我妈说人要是经常叹气那可是会倒楣的。」 沉思中我又被小薇给吓了一跳。我尴尬的望著她,不知道该怎样说。我本来还 想这一切或许都只是我的幻想,根本没发生任何次种人攻击事件,也根本就没有那 个男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宿醉未醒的幻觉,但对於这个现在就坐在我身边的次种 人女孩我要怎样解释呢? 「我就说吧!人要不是做了坏事不会这样心虚的。你要不是亏空了公款,要不 就是跟上司的老婆上床偷情,总之你一定是做了坏事。」小薇嘟著嘴认真的说著。 看著她嘟嘴的样子突然间我感觉一切的烦恼都消失了。她嘟嘴的样子多可爱, 就像是个要人疼的孩子一样,任性幼稚但又充满了诱惑。不,不是有关性欲的那种 诱惑,而是一种想搂住她保护她的冲动,虽然我明知她可是两万一千个次种人的首 领。我想到那天她的手下还拿著武器指著我想要杀我,我想要保护她?或许只要她 一个点头我立即就会身首异处了吧!但是……但是她嘟嘴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孤儿, 她就像个孤儿一样的无依、任性、天真、可爱…… 「孤儿」?这是哪个时代的名词了?我怎会突然的想到这个名词?我想大概是 因为昨晚听到有人自称是我父亲的後遗症吧!我清了清头脑,让自己思绪清楚一点 …… 「你几岁了?」我真的好奇她到底几岁了,她有多大能耐能带著这样一群人。 「你呢?你几岁了呢?先问女人年龄可是很不礼貌的。」小薇看来是个不吃亏 的女人,她反问著我。 「不礼貌?为何不礼貌?我三十五岁。」我真的不清楚为何问女人年龄是不礼 貌的行为。 「哈!大骗子,你三十五?我看你最多不到三十岁。」她注视著我带著好奇的 眼光说道:「只有人谎报自己年轻,你们这些基因人可是真奇怪。」 「基因人?你刚刚是叫我基因人吗?」 她真的是称呼我为基因人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这称呼让我感觉 全身不舒服。我想到那天她的手下称我为科学怪人,那天她自称自己为人类,他们 平素就是这样称呼我们的吗?我想是的,就如同我们称他们是次种人。或许他们也 不知道我们是这样称呼他们的,这两种称谓同样都带带著一种蔑视的意味……一百 多年前那场战争到底是怎了?为何彼此间的仇恨有这样大。 「是啊!不对吗?」小薇带著一脸不了解的样子看著我,好像我一出生就该知 道自己叫做基因人一样。 我本想更正她,请她称我为新人类,但想想还是算了。要是我说我是新人类那 岂不是在讥讽她为旧人类吗?这种口舌之争又有什麽意义呢?於是我在电脑上找出 我的个人资料让她看了。 我说:「你看啊!真的是三十五岁了,这可是「新世界共同组织」的资料,绝 对造不了假的。」 「你造假,你一定是因为常常造假所以刚刚才这样心虚的。」 小薇无意说中说中了我的痛处。一时间我感觉有无数的嘴巴在重复的说到「你 造假!你造假!」…… 「胡说……谁说我造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想我说话时一定全身颤 抖著,我看到我的双拳紧紧握著。 「我想我该回去了……」 小薇推开车门跨了出去,这我才惊觉这不过是她的戏言而已,满怀著愧疚我跟 著下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希望我能解释,我真的希望。」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说过你是好人不是吗?」小微笑著说完便消失在废 墟中,临走前还飘来她的馀音:「我今年十九岁,我就快要二十岁了哦!」 ------ 卧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