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的寂寞 上帝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 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上帝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上帝就赐福给他们,又对他们说:“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治理这地,也要 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 我不知道这是哪,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到过像是高雄或是屏东这样远的地方。 不过我猜我们大概是在机场的附近吧!因为这的飞机都飞的都很低,一架架的消失 在我右前方不远的位置。这里的环境看来很乱,有稻田、空屋还夹杂有着一些工厂, 在这午夜时分里除了偶过的车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跟那姓郑的现在站在一间空置 的工厂里头,工厂里满满堆着披盖上白色塑胶布的机器,这应该是家已经歇业的工 厂。这就像是个殡仪馆一样,白色塑胶布下好像躺着一具具的尸体,我猜测在这些 尸体或机器后应该埋伏了不少“公司”的手下。 我心想,这个白痴恐怖组织是发疯了吗?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无法看出来?简 直是天真的可笑。 那姓郑的对讲机响了,他听了后笑了。 他对我说:“鱼儿来了,等等看我们怎样收网吧!一群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郑老头是跟我分析过对方的战术。他是说,歹徒一定会利用“公司”怕伤到S 的心理而想大小通吃。交换人质的瞬间歹徒必然会将S当作肉墙,这是恐怖分子常 用的招数了,老套但是却很有效……但是姓郑的老家伙自有他的破解法,那就是用 我来当挡箭牌,只要能挡掉“公司”的子弹不要误打到S,那么歹徒就什么辄都没 了。因为S是相当重要的,不只“公司”不愿意杀她,就算是歹徒也不愿意杀掉这 样一个宝贝的,所以理论上S是相当的安全。 这时我听到了有车子停在工厂门口的声音,没三分钟我就看到S被三四个壮汉 用枪比着头押着进到了工厂,S看着我的表情是这样的木然。 歹徒说话了。我心底大声的咒诅着,世界这样大,却为何没有一个肯说中国话 的歹徒呢?虽然这回的混蛋说的是英文,但我还是一样完全听不懂这些王八蛋到底 在说些啥。既然他们要绑架的是中国人,起码也该弄个翻译还是什么的,这简直是 丝毫不顾当肉票者的自尊。 姓郑的简短回了他几句话,然后转头对我说:“他们说要开始交换了,就照我 之前所说的做,不要怕。” 虽然我不怕枪弹,但我还是穿了轻质防弹衣以防子弹穿透而打到了S。 我双手一摊就向着歹徒走过去,对方竟然真的放了S……这完全是在我意料之 外的,本来预料这批歹徒定然要靠着S当挡箭牌,然后我会上前抱住S当作S的防 弹衣,接着公司会向歹徒开枪……歹徒们应该知道S的脆弱,也该知道“公司”怎 样也不会做出任何会伤到她的动作,但我没料到他们真的会放掉S。因为太顺利了 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转过头看着那姓郑的,在他脸上我似乎也看到一丝的茫 然。 跟S交会时她低声却清晰的说道:“等等跟着我走。” 我不懂,一点都不懂,然后四周突然出现了一堆持枪的家伙用枪指着这些歹徒, 而歹徒们丝毫没反抗的就丢掉了武器。这戏一点都不好看,这段时间我也经历了不 少场面了,这是最没意思的一场戏,这些歹徒简直是一群没大脑的白痴,比我还笨。 S跟着我走到了姓郑的旁边,他双手插着腰笑嘻嘻的瞧着战果。然后这时S从 外套里抽出了一把手枪,很小很迷你,就像是女孩用的那把手枪一样可爱,那枪稳 稳的抵住了姓郑的太阳穴,抵的很牢、很紧。那种枪远距离我不知道能有多少威力, 但像这样抵着头,万一真的发射恐怕…… 瞬时之间猪羊变色,所有人都呆在那…… “都把枪放下吧……”这姓郑的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不需要S开口就自己下 令了。 四个老外立刻拾起他们刚丢在地上的枪一拥而上将姓郑的围在中间,这就是所 谓的擒贼先擒王吧!虽然我已经迷糊了——到底哪边是贼哪边是王呢? “你要不要跟我走?”S一直看着我,那眼神里有种威严,又带着柔情,我的 心软了。 我又想到花球还在“公司”那,“公司”应该会帮我好好照顾它的,暂时我还 不需要担心到它。工厂的门口停了部小巴士,那小巴士边已围满了“公司”的人, 这下看到我们全都散开让出一条路。 “你到底是谁?”姓郑的在车子上这样问着。自上车后他的眼睛就一直被蒙着, 大概是怕他看出我们逃亡的方向。 这问题乍听起来简直是可笑极了,但事实上我也想问问S——你到底是谁?谁 都知道S跟我一样,我们在接受实验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了,接着自实验到现在 我们也一直都在“公司”的监视之下。但不过才短短不到三天S竟然成了对方的人, 并且看来还是首领阶层,这种变化任谁也无法接受的。 “我就是S,S就是我。”S笑了笑说道:“既然你问到了这问题,那我就明 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可要一个字一个字给我牢牢的记住,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毁掉 所有的实验结果。” “我没权,你也没权……”S使了个眼神,旁边站着的老外便一个枪扥上了那 姓郑的脸,姓郑的闷哼一声,脸上立即肿的老高一块。这姓郑的也算是好汉,他 “呸”的吐一口血接着说:“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我没说你说谎,但我也没说要你执行,我只是要你传个话而已。”S缓缓扥 起姓郑的下巴继续说道:“你不过是个小角色,打你是要告诉你,你只需要听命传 话就好,你不过是一条通信狗而已。” 我从来没见过像是S这样的眼神,那不是凶狠,而是一种自信,一种绝对的自 信,连姓郑的这般硬汉在她面前也闭嘴了。 车开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在一个急转弯处姓郑的被绑的像粽子似的给推下了车, 接着车子持续开着。路上S一直闭着眼睛坐在巴士的最前头,途中始终有人低头问 她一些事情,她交代几句后又低头继续闭目休息着。她没找我所以我也只能等着, 反正路总有终点,我的时间实在多的用不完不是吗? 过了约廿分钟吧!S挥手示意我上前跟她坐在一起。 “还有五分钟,等等如果感觉车子一煞车就立即冲下车,你会看到一个斜坡, 顺着滚,滚到底后上一部白色的轿车。” 五分钟后车子果然毫无预警的突然煞住,车门一开我跟S立即跳出,外头真的 是个斜坡,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一对男女穿着跟我与S一样的衣服正冲上我们刚搭 的巴士。 滚啊滚着我们到了坡底,然后上了轿车,车上另有两个持枪的外国人在等着我 们。 一路上就这样换车换了三次,约近中午时分我们终于到了一个港口,我随便猜 也知道这就是高雄港。我们绕了一整夜竟然就在原地转圈圈绕着,我想“公司”这 下一定被耍够了。 这是艘不小的船,但S说这其实是艘游轮,那么这就是一艘很小的游轮了,这 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船。其实也不能说是坐船,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出航,船就这样 停在港口,S跟我对坐在餐桌的两边。 “问吧!”S很直接的说中我的心事,她说道:“我想你一定有一肚子话想问。” “你会打我像打那个姓郑的吗?呵!”我试图想让气氛能轻松一些。 没想到S的眼框竟然红了,她说:“就算我杀了天下人也不会伤你一根寒毛的, 同时我也绝不会让别人伤你……”接着她稳住情绪,微微一笑的说道:“其实你也 不需要我的保护,天下可没有人有办法伤得了你,你是不死的。” 我心底不但没有感激反而起了一种恐惧,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当S在说 “就算我杀了天下人……”时那表情是认真的,这并非一种比喻。 “你到底是谁?”我终于问了跟姓郑的那家伙一样的傻话。 “我不知道我是谁,你和我都不是自愿成为这样的,我们就像是孤儿,像神一 样的孤儿。”S直视着我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必要时,你会杀我吗? 如果我必须死,那么我情愿死在你手中,天地间也只有你配杀我。” “我不会杀人的,永远也不会……”我不知道我在这谈些什么,一切都像梦境 一样虚幻。 “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如果你不肯跟着我。”S叹息说着。 “不,我说过我不会杀人,那是你们的工作,我并不适合。杀人是种非常伟大 的事情,做这种事情的人必须要有无比崇高的理想、抱负以及聪明与智慧,这些我 都没有,我只是个傻瓜而已。” “好吧!我们不谈这些了。”S叹口气继续说:“你知道,世界就在危机的边 缘,时间已经不多了。‘进化论’在某一方面来说是对的,但其基础架构却是离真 相这样遥远啊!‘适者生存’是个完全错误的假设,可笑的却让我们信仰了这样的 久,并且就将要毁了整个地球,其为害之烈远超过‘创造论’亿万倍。” 我无法插嘴,只能听着,S尝试用最简单清楚的说法来让我明了宇宙的奥秘。 -------- 梦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