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能者的悲哀 耶和华的话临到亚米太的儿子约拿,说:“你起来往尼尼微大城去,向其中的 居民呼喊,因为他们的恶达到我面前。” 约拿却起来,逃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下到约帕,遇见一只船,要往他施去。 他就给了船价,上了船,要与船上的人同往他施去躲避耶和华。 然而耶和华使海中起大风,海就狂风大作,甚至船几乎破坏。 “加州跟夏威夷的实验室都被人放了炸弹,在夏威夷那甚至没没一个人能逃的 出来。”女孩沮丧的说着。 “……”我心想,血腥味已经越来越近了,而女孩或许会以为这是我在通风报 信吧!不然S的动作为何这样的快? “我可没有怀疑你,完全没有。”女孩一眼就看出我的心事。 “这不重要,问题是连我几乎都要怀疑起我自己了……” “不!从这件事情上我终于知道S为何要让你回来了。你是一个活饵,理论上 S应该要避免你回到我们手上,你不认为她该囚禁你吗?”女孩直视着我双眼说着, 我感觉她在测试我有没说谎。 “那又为何?”我不了解女孩在说些什么。 “打从开始S就该死的知道我们还有一些东西保存着,只是她无法确定东西在 哪,所以她就用你来引蛇出洞,好一网打尽。好个聪明又毒辣的女人啊!”女孩冷 笑着。 我只是一个棋子?而S利用我来引诱女孩犯错?然后……想到临别时S说道: “一定会有机会再见的,相信我,不会太久的。”……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情愿 相信女孩是错的,但是理智告诉我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这世界每一个人都 是对的,都是聪明的──只有我是错的,只有我像是个白痴一样的相信着每一个人。 “那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也想拿我来诱引S来到这儿好消灭她?”愤怒中我口 不择言的想要挽回些颜面。 女孩涨红了脸豁然站了起来像是要生气的模样,但她却只是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难道我无意说的竟然是对的?过了许久,她又叹了口气然后坐了下来。 “我只能说,很不幸的你说中了,这主意虽然不是来自于我,不过我却是同意 他们的看法的。‘公司’推断S迟早有一天会来找你,相同的物种间通常会产生一 种莫名的吸引作用,而那一天就是她自投罗网的日子。” “我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拿来耍、拿来用的诱饵?一个妓女?每个人都可以随 意使用我?糟蹋我?上我?而我出卖自己灵魂的代价就是永生?”我怒吼着,我的 思绪陷入无比的悲伤,这时我只想紧紧的抱住我的花球离开这一切。 “不,不是这样的……”女孩用着湿润的眼睛望着我试图辩解着:“你看,S 她最近杀了多少人?她会越来越强大,然后越杀越多人的。她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暴 君以及独裁者都要聪明千万倍,我相信她杀的人也同样的将会超过他们千万倍。S 将会给这世界带来浩劫,喔!不,S本身的出现就是一个浩劫。” “我想我没有离开你们这里的自由对不对?就算我可以离开但也还是不自由的, 我只是一个动物园里的动物,一个实验室里的科学怪人。到底是你们比较卑鄙还是 S?” 女孩哭泣着,我相信女孩的每颗眼泪都出自真诚,但这又有何意义呢?难道这 些眼泪可以挽回什么已发生的事实吗? 花球脾气是越来越暴躁,我相信或许就要出什么事情了。我猜S就要来了,她 一定就在这附近,因为花球对S是超级敏感的。 “关岛的实验室全毁,好在他逃了出来……”女孩望了望一身是伤,狼狈不堪 的博士说道:“S知道,我们所有实验室的研究虽然都是完全独立的,但研究的却 是同一个目标,她现在正在试图将我们连根拔除。” “‘大公司’呢?他们为何没法在他们自己的领土上保护自己呢?”“大公司” 难道在S手中也是如此的脆弱? “我不知道,显然‘大公司’这阵子在S手上也吃了不少的亏,她已经是无人 可敌了。无论如何,我确知下一个目标绝对就是高雄,因为我们只剩下高雄这个基 地了。你知道,‘公司’是对的,S一直在拖,她一直拖到最后才来攻击高雄,因 为攻击高雄就等于要面对你。”女孩注视着我严肃的说道:“你知道吗,她怕你。” “她强过我千万倍,她不需要怕我。”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物种的相克,但是看样子‘公司’的推测并没有错误, 处处都显示了她怕你的迹象。” “别说这个了。对了,为何她会知道所有实验室的位置?” “实验室间有网路连线。况且,从开始我们就预计没法阻止她的攻击,所以也 没试图隐瞒,我们早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高雄这儿。”女孩说这话时带着一种很深的 含意看着我。 我了解女孩的意思。这就像是一场棒球赛,所有可用的投手都用完了,球员休 息室里只剩下你一个人,可是你只不过是一个候补的球员。 首先,你本来就不是练投手的,你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左外野手。其次,你是 因为你父母的期望才参加这球队的,你从根本就厌恶棒球。因为你从不练习,所以 你的技术几乎连少棒二军都比不上。最后,也是最不幸的,这场比赛攸关晋级大联 盟的决赛权。 教练的手里一上一下地抛弄着球,慢慢的走向你,他先告诉你整个球队都靠你 了,接着他指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告诉你,你那满怀期望、一心挚爱你的双亲所 坐着的位置。 于是教练拍拍你的屁股,然后你就用步上刑场的心情踏上了投手丘。 你的父母、师长、朋友、还有敌人都用着期待的眼神看你。这是属于你光荣的 日子,历史将会记载这一刻所发生的一切一切,就像是监狱会牢牢记住那些已经行 刑过的犯人姓名一样。 你的搭档──那位伟大且家喻户晓的捕手──正在跟你打着暗号,你只能一直 摇头,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你要开始投球了,在投球前的一瞬你充满 了惧怕,你突然忘掉你平时是惯用右手或是左手?你的脚开始抖的像在打鼓,你的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你只想哭着离开这一切。 为何是我?我根本没打算参赛,这球赛本来就不属于我。我只适合当观众,而 且是那种看电视实况转播的隐形观众。我跪着面对满场观众哭着大喊:“让我走, 求求你们……” 实验室在高雄后火车站的一栋超高大楼里,站在四十多层的高度望出去你几乎 可以浏览整个港都,但这其实对预先发现敌人丝毫没有益处,只是增加更多的恐惧 而已。因为视野的扩大,这更让我感觉S就在你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里等着,望 着繁忙的街道,S到底在哪呢?S化身在整个高雄的每个阴影里,我们的防御不过 是徒然罢了。 S会来吗?她会亲自动手吗?连暗杀E国“首相”时她都没亲自现身。这整层 楼甚至整栋大楼应该都被“公司”给租了下来准备当作战场了吧!我看到一些身形 彪悍的人持着枪进进出出的,这些人里有着各色人种,应当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们。 这是“公司”及“大公司”最后一道防线了,所有力量都聚集在这,期待着、又畏 惧着S的到来。 “会的,她绝对会亲自动手,她必须面对自己所畏惧的,所有伟大的人都绝不 逃避。”女孩这样的下了断语。 一阵烟雾飘了过来,没多久整层大楼里都弥漫着白雾,警报声四处响起。我听 到消音的枪声以及各种物品被穿透破裂的声音,声音来自入门的地方……S来了, 她亲自来了吗?我突然感觉想念起她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期待谁赢谁输? 枪声慢慢的接近了我们,看来所有的防御终究是失败了。“大公司”以及“公 司”的人开始朝着我们这方向撤退,我们这间隔间是实验室的资料库的所在。我猜 指令最终是要把S他们引导到我这来,这是所有命运终结的所在。 博士递过来一把枪,嗯!他们知道我当兵时用的正是这种“65式步枪”,这把 枪该怎样使用我很熟悉,但我并没伸出手来,我厌恶任何形式的会让人受伤的武器。 博士歪着头想了许久,然后他将枪交给了女孩…… 女孩望着博士说:“对不起,是我将你弄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嗯!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对不对?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这里了……”博士转 过身走到玻璃窗前…… 女孩将枪递给我,就像教练将球递给我一样…… “我不想……”我试着抗拒。 女孩平静的看着我,像是说——看哪!我已经将一切都给你了,那么你呢? 于是我接过了枪。上了弹夹后我打开保险拉了一次枪机,就像我当兵时做过的 几千次熟练的动作一样,女孩在我手边放了约有十个弹夹吧,我想这足够我杀掉一 整个排的部队了。 门被撞开了,我猜外面防御的武力应该都被S所消灭了。这里剩下的只有四个 人,除去我以及博士跟女孩外,真正的‘公司’的战士只剩下一个人了。 一阵扫射,我感觉身体好像被无数的石头打中这样的痛。大门处站着几名西方 男子,他们对于我中弹却不倒下好像丝毫不感意外,只是持着枪瞄准着趴在地上剩 下的三个人。他们每个人都暴露在我的射击范围内,却没人理会我,就像我是不存 在的一样。 S慢慢的走了进来……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S笑了。我发现她的笑是越来越有魅力,她变漂 亮了,兔唇没了人也整个消瘦了下来,要不是因为声音是我所熟悉的我真的还认不 出这美女是谁。她刻意的化了妆,以前她是脂粉不施的,她穿着一套白色连身洋装, 在这充满硝烟的地方显得非常不搭调。她笑着问我说:“你想我吗?” “你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谁说科技没有用处?”我只是实话实说,就像是兄 妹间的对话一样无拘无束。 “是啊!科技在某些地方是很有帮助的,我打算过几天等这里事情结束后再去 做些更多的整型呢!”说到这时S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她接着说道:“你可愿意 再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奋斗呢?” “现在我占了优势,你们杀不了我,但我却能一次消灭你们,我需要做的只是 扣下板机。”我将枪举起来瞄准着S,S的手下明知杀不了我却不自主的全都把枪 转过来瞄着我。 “这点我完全承认。”S又笑了,她对生死真的这样不在乎? “那你为何还要亲自来?你的智慧没告诉你亲自来这是很蠢的吗?” “我若不来,那我的智慧将永远无意义。就算是我成功的将世界改造了,就算 我拯救了全世界,如果少了你,这世界又与我何干?”S直直逼视着我,她说道: “你会这样问我起码我知道你心中有我,就算是一丝一毫的关切也是的” “我对拯救世界没有兴趣,这问题对我来说太庞大了,我只想当我自己……” 我想我说这话时是尖叫着的,我继续问道:“诚实说,你是否有利用我来找出实验 室呢?你是否有利用过我?” S被我问的答不出话来,等了许久她才挤出一句话说:“我没法对你撒谎,就 是没法……”S接着转过头跟她手下说道:“毁掉这后我们离开吧!” 枪声响起,“公司”伏在桌底的那个人不顾一切开枪了,他所接受的命令必定 是只要击倒S就是胜利。那人立即被S的手下击毙,打的像是蜂窝一样…… S的前额像是开了一朵血花,整个人缓缓的向后倒下,然后枪声大作。是幻觉 吧,在S倒下的瞬间我感觉她像是带着微笑,她的嘴唇噘起像是说着:“我爱你” …… 女孩开始开枪,她将所有的子弹都打进了S的身体里。我冲向前试图挡住子弹, 我不知道这阻挡是为了保护女孩还是为了保护S,我只是想要阻止一切。S已经被 他的手下往外拖走,不顾女孩的呼唤我向外冲…… 烟雾,一整片的烟雾,白蒙蒙的从四面八方围着我。我找不到S,S死了,没 有人可以在这种状况下还活着,就算是“智慧女神”也不行。我开始哭泣。 -------- 梦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