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与“我”的痛苦 我厌烦我的性命,必由着自己述说我的哀情;因心里苦恼,我要说话,对上帝 说:不要定我有罪,要指示我,你为何与我争辩? 你手所造的,你又欺压,又藐视,却光照恶人的计谋。这事你以为美吗? 你的眼岂是肉眼?你查看岂像人查看吗? 你的日子岂像人的日子,你的年岁岂像人的年岁,就追问我的罪孽,寻察我的 罪过吗? 其实,你知道我没有罪恶,并没有能救我脱离你手的。 你的手创造我,造就我的四肢百体,你还要毁灭我。 女孩轻摸着我的头发吻着我,我心里却想着博士现在就在附近的某一间实验室 里,甚至或许他正朝着我的房间走来?女孩看出我的犹豫,她要我别担心,一切都 不会有问题的,一切的一切……我知道,所有事情只要是遇到她通常都会迎刃而解 的,只是…… 女孩的舌是这样的柔软,就像她的身子一样,整个事件都是女孩主动的,我任 凭她的摆布。我有哪一件事情不是任着她呢?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是她的俘 虏了,我从没反抗过她,甚至还帮她杀死了S。 我试着想要勃起却没办法,无论女孩怎样对我……她用双乳挑逗我,小巧而坚 实的乳头摩擦着我的私处,晃过我的唇前。她用舌挑逗我,她的舌尖像蛇般灵巧, 吻着我每寸肌肤,轻咬着我最敏感的泉源。她在我面前裸身行走,展示着她所有让 人自傲的……但这一切都让我想起S额头上的血花……我哭了,放声痛哭…… “没事的,亲爱的你只是太紧张了,过阵子后就会正常了。”女孩安慰着我说 到。 女孩以为我为了自己不能人道而哭,她不会知道我是因为S而哭的,她不会了 解,永远不会了解。S是我身躯的一部份,她死后我身体的某一部分也就跟着死了, 永不复生。 午饭时博士用一种犀利的眼光看着我,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了一切的秘密,她像 是默许似的安静的吃着犯。我低着头吃我的饭,女孩却在那若无其事的批评着最近 流行的发型。 “公司”基地位于南投附近的某个山区里,这实验室好像“007 恶魔岛”般建 筑在一个极大的山洞中,整个的实验室好像是自给自足的与外界完全隔离着。关于 这的衣食是如何补给的我并不清楚,反正我就在自己房间里跟花球一起看看录影带, 而所有的运动不是自己跟自己撞球就是与花球打架,花球近来出爪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几乎已经无法抵挡了。大概因为这是山区所以电视收讯并不很好,网路或许是为 了安全因素所以只能下载而不能上传……你知道,网路这东西如果不能上传那简直 比看录影带还要无聊。还好,只要我想看什么节目女孩都可以帮我找到带子,甚至 包含A片。 花球整日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找我相扑打架,我开始感觉被这只阴阳猫给感 染了,我猜我的性无能或许就是因为它传染给我的。我是不是应该要博士改改它的 “基因”,看看还有点救没有?又或许我该要女孩帮我找些猫儿专用的A片?这可 能有点机会能唤回它的一些记忆。 我没尝试去过外面,在基地大门口那儿有几个头好壮壮的年轻人把守着,一看 就是那种扁人不会手软的混蛋王八蛋。一则我并没有这样大的欲望出去闲逛,我本 来就没太多好奇心也没什么活动力的,论到闲逛我情愿看录影带。再说,也没必要 自讨苦吃去跟那些家伙挑战,我不怕他们用枪射我用刀砍我,倒是真怕被揍,被揍 与被枪击中我情愿选择后者。 这很可笑,我身体无论怎样受伤都能立即恢复,但只是恢复到原况,“晶片” 并没有加强我的细胞让我变的像“超人”一样强壮。我天生身体就很孱弱,所以受 伤后恢复的也是原本孱弱的身体。虽然没有人可以打死我,但想要打倒我、弄痛我、 然后把我抓起来任意玩弄却是轻而易举的。 你知道有一种电脑软体吗──“时光回溯器”──这种软体让你在关机后再开 机时将一切都恢复到上回开机时的状态,就算是中了“病毒”也没关系,而我就像 是一个安装了这种回复软体的人。我想我在出生时,在刚灌“作业系统”时就出了 错,所以就算是安装怎样再伟大的“回复程式”也没多大用途,该当机时还是要当 机的。 住在这我有点像是饭来伸手茶来张口,我本来就不爱运动又没什么嗜好,甚至 连吃饭有时还懒得上餐厅要人送来,我想,能过着这样的生活也该算是一种福气了。 可是这样我却一点都没胖,我仔细观察过我的体重不论怎样都维持在一个定点,似 乎每天、每时、每分甚至每秒我全身的细胞就被重新开机一次,然后那些细胞们就 都很自爱自动的回复到原本的样子。 这天下午我站在门口伸着懒腰,一股吵闹声自大门处传来,我心底莫名的震动 起来,这震动就像是遇到了一种熟悉无比的东西,在这世界中只有S曾经让我有过 这种感觉。明知不可能但心底还是想着S起来,想到S的死我心底一阵黯然……然 后在这时候我看到自己摔了一跤,狠狠的摔了一跤。 有一个人穿着像病人穿的那种白色长袍向着大门冲去,那个大门年轻警卫的架 式就好似“黄飞鸿”那样帅,一个漂亮的扫堂腿他就绊倒了那人。我本来正想要鼓 掌叫好的,只不过那个逃亡的人就是我,起码他长的跟我是一模一样。 这人在摔倒时腿部清楚的发出一声清脆的腿骨断裂声,我早知道那些像猩猩的 警卫出手都是死活不论的,要是有必要他们甚至可以扭断你的颈骨。那个警卫迅速 赶忙的拉起那逃亡的人,谁知那容貌跟我一样的家伙起身后拍拍衣服好像没事一样 回头就走,他才刚折断的腿骨这一下就恢复了? “对不起……”女孩在我身后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这是……”我被眼前的景象弄迷糊了,我问道:“那个人是我吗?” “为了方便研究所以我们复制了你……我知道,我们应该要事先征得到你的同 意,但这也是为你好……”女孩嘴里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表情却好像不认为自己 有错一样。 “复制我?就像他们复制那头羊一样?”我张大着嘴,这不是复制羊这样简单, 他们复制的是人,而且是我。 “复制生物这早就不是什么很困难的技术了。我只是想,这样我们就可以不需 要太打扰你,我们可以用复制的人来作各种实验,这对你对我们都好,你知道我讨 厌看到你为了实验被搞的不高兴。” 一下子我完全无法反驳,女孩说的都对,事实上我是极端的讨厌这些实验,所 以要我做实验想必是很难沟通的。但是,像这样看到长的跟自己一样的人,那是一 种很微妙的感觉。看到S之时会有一种同类的亲切感,但在看到跟自己完全一样的 复制人时却是感觉在看着镜子中的分身一般。 “他们认识我吗?”我无法很精确的问这问题,我真正想要问的是,这个复制 人是我吗?或是至少会像双胞胎一样的跟我有一种心电感应? “他们完全是独立的个体……”女孩完全准确的抓住了我想要问的问题。这点 让我有些难受,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别人却看得你透透的,毫无误差。她继 续说道:“他们或许也可以说就是你的儿子,但不同于生育的是,他们毫无误差完 全遗传了你每一点每一滴,甚至你的年龄。他们有着跟你同样的智慧,但是这智慧 却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不过因为他们的脑部、肌肉、神经等等在一出生时就已经发 育成熟了,而婴儿刚出生时这些都仍未发育完全,因此在学习上他们就比婴儿快上 了许多。他们在学习走路、说话、读书上都比正常婴儿快上好几十倍,确实的说法 是,他们就是放大的婴儿。” “实验过后你们要怎样处置他呢?放在笼子里面跟白老鼠关在一起?”我直觉 的感觉他们不会好好对待我的兄弟们的。 “处理掉……之前我们已经用你其他器官……比如──手指的细胞──用来复 制,但后来发现只能复制出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是无法自动修复身体的……而这次 我们尝试用脑细胞复制出来的就全然没问题了。”女孩用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着, 就好像她以前就是专们做着那种“处理掉”人的工作。 “之前的复制人在哪?他们已经被处理掉了吗?”我心底泛起一阵悲哀。 “已经处理掉了,难道你希望他们满街到处乱跑?还是你希望他们像动物一样 被关在笼子里饲养着?他们无法适应社会的,起跑点太晚了,无论是心智或是知识, 送他们上社会等于就是送死。况且……你知道这些实验,那些不能自我修复的复制 人都接受了实验。” “就这样杀掉?他们也是人,是跟你我完全一样的人啊!”我眼前浮现出那些 无法自我修复的“我”在切掉器官后哀嚎的样子,我知道切掉器官时的痛楚,或许 让他们安乐死真的是个好方法。 “我很难说他们是不是人……在道德上我们必须去做区分,这就好像是蓄奴一 样,这是一种必要之恶。你想想,未来我们可以储存我们的器官、血液等等以备移 植,梦幻中那种丝毫不会排斥的器官移植……” “但这是不道德的。”我愤怒的打断女孩。 “如果我跟你一样能拥有永生时我也会认为这是不道德的。”女孩的声音也跟 着尖锐了起来。 “问题是,我并不喜欢我的永生。”我诚实的说着。 “富有的人不需要跟穷人诉苦他的困扰──说他其实并不是自己想要这样有钱 的,这只是意外,他情愿自己是个穷人……” “……” 我无言以对,女孩说的对,我是没权力要求别人遵守我的道德标准,我毕竟无 法成为S。像S,她有她的道德标准,于是她就身体力行,而我呢?我只会在这空 谈着却什么也不做。 “对不起,唉!事实上,我们也是因为时间不多了……请原谅我……”女孩大 概看到我黯然的样子,她满怀歉意的说着。 “……” 我根本不想回答了,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辩论,再辩论个一万年也不会有答案 的。 “你知道‘绿色圣战’已经完全被铲除了。但,我不相信,完全不信,连一点 点都不相信。就算是我们赢了,我们成功的杀了S,你想S的组织会如此的不堪一 击?崩溃的如此迅速吗?S应该早有后援措施的,所有的意外都应该会在她算计之 内的,而她也必然会做好周严的准备。因为成功来的太过于简单,所以这所有的一 切都有问题,这中间一定有一个盲点被我们所忽略了。” “你是认为S没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不知是畏惧还是喜 悦…… “我不想乱下定语,但起码我没看到她的尸体。” “就算是尸体……也可以用复制人取代的……我相信以S的能力来说这是很有 可能的。或许,或许当时中弹的根本就不是S本人。” “中弹的人应该是她,她绝对是受了重创,我猜想她正在休养当中,要不然我 们绝无可能活到今天……”女孩脸上有种恐惧,我不知道她为何为一个不确定的想 法怕成这样,怕到几乎无法一次说完一整段话。她喘口气说着:“只是我不懂,现 在‘绿色圣战’整个组织就像空气般消失了,连它当初下游的任何一个小组织都没 有消息了,这简直比一个小流氓组织的街头帮派毁灭的还要快、还要彻底。” 我感觉就要出事情了,很快…… -------- 梦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