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天新地 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我又看见圣城新耶路撒冷由 上帝那里从天而降,预备好了,就如新妇妆饰整 齐,等候丈夫。 我听见有大声音从宝座出来说:“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 他们要作他的子民。 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 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看着歌厅秀的录影带我心情却无法跟着欢笑起来。我承认我是个相当低俗的人, 光是爱看电视就是低俗的代表了,何况我看的还是低俗里的低俗节目。但我就是能 从这些打打闹闹的片段中感觉到一种被认同的快乐,我想我就是这阶层的人,我永 远不会成为像博士或女孩那种有知识有教养的家伙。 最近事情不断发生,但又好像全都不关我的事情,甚至连实验我都不需要参加, 因为有复制人代劳,我只能无能为力的在房间里陪着我的花球。我看着花球,花球 最近习惯发呆,它老是趴在床铺角落边上呆呆的望着墙壁,就好像墙壁上有着它最 爱吃的鲜奶油一样。它这样整天发呆坐着白日梦让我非常担心,现在甚至连最爱的 打斗它都没兴致了,它是到了更年期吗?没有性别的猫会有更年期的困扰吗?我查 过网路,但是找不到任有有关这方面的资讯。 我该要女孩帮我去找个心理医生?专门看猫的?我知道国外有,而且“公司” 应该无所不能的。又或许花球是得了老猫痴呆症,我并不知道花球的年龄,不过上 回女孩带来的兽医说花球约略是三岁上下,但那兽医我一直觉得他有些蒙古,例如 他坚持阉过的猫就不能回复。 “你再不知节制一定会活活的胖死。”我严重的警告着花球,这家伙一天比一 天要肥,或许我应该问女孩有没有什么猫儿专用健身器或是减肥药这类的玩意。 花球歪着脑袋的样子特别的可爱,好像是在思索什么宇宙的奥秘一样,我想我 当初该帮它取名叫“柏拉图”的。前些时候我要女孩去帮我找了不少关于猫的书来, 关于学术界对猫的说法,他们认为猫儿就是猫儿,没什么特别可以跟人沟通的思考 能力。但另一派大概就是所谓浪漫派的人吧!他们认为猫是伟大的,甚至是比人还 伟大的神秘动物。在埃及猫儿还会被当作是神,而“暹罗猫”——我的花球在它老 家泰国可是只被养在皇宫里的伟大贵族呢! 至于我自己?我是认为花球是我的兄弟或姊妹,我也很想试图想要把它当作我 的情人,但我就是没法忘掉有关性别的问题。然而心底深处我认定只有它才是我唯 一的伴侣,只有它没对我索求过什么,它要的只是我爱它,这样简单而已。 我是不是该为花球定做一个复制品呢?它或许会死,不,它是一定会死的。我 或许可以先帮它准备好一些细胞以备万一?但是未来新生的花球呢?或许它会具有 花球一切的特质,贪吃、懒惰、爱抢椅子床铺……但怎样它都绝对不会是我这只花 球,绝对不是。想到这我开始伤心起来,我讨厌别离,就像是S的死…… 我抱开花球时花球仍是依依不舍的看着墙,我心想,这只猫大概跟我一样被关 的发疯了,我或许该弄些真的老鼠放在屋里让它运动,女孩如果同意的话她应该会 有办法的。这里乾净的甚至连只蟑螂都没有,简直不像是个人住的地方,我思念起 台北我脏乱到可能会引发霍乱的那间小小套房。 我想起初识花球的时候。花球的主人想必也跟我现在一样好奇,那时花球没事 一定是常常呆呆的望着空无一物的某处……是啊!花球没事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在做 啥?我心里起了一个怪念头。 “上回我把猫儿从火灾里抓出来时你曾说个什么……什么玩意的切口?”我问 着女孩,女孩这时正躺在我大腿上。 “是黎曼……” “那个黎曼又是个什么东西?该怎样才能做到切一个口呢?用刀吗?那种文具 行买的很利的美工刀?”我说话时女孩的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走着。 “黎曼是一个理论物理学家或数学家的名字,有时我也分不清楚理论物理学家 跟数学家之间的差异,反正他是个跟爱因斯坦齐名的天才就是了。那个‘黎曼切口 ’是他的一个理论。”女孩起身整理好她已经被我扯的乱七八糟的上衣,好像不这 样就不能表示她对伟人的尊敬。她继续说道:“要怎么做到切口?目前还没有已知 的能力可以做到吧!这基本上是属于暂时甚至永远都无法求证的理论。在我的观念 中,这应该是属于上帝的事情。” “多说一些,我爱听……尤其是我特别爱听有关上帝的事情,我才刚刚打破了 祂一个禁忌不是吗?”我试图想要拉回女孩,我想我真的喜欢的是爱抚女孩的感觉。 “别闹了,呵!你这样子我没办法专心说话的。”女孩挣脱我,她坐正了身子 说道:“简单一点的说吧,宇宙并不仅仅只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一个,宇宙有无限多 个的。这些宇宙跟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宇宙彼此交叉重叠平行等等……而宇宙与宇 宙间理论上应该会有着一些小小的交会点,如果你可以找到它,那你就可以在那儿 自由的进出两个宇宙而不受限制,这就是所谓的‘黎曼切口’或是‘虫洞’了。理 论上它是可以人为制造的,但想要制造一个‘虫洞’所需要的能量远超过目前…… 甚至未来永远人类的能力,所以我才认为这应该是属于上帝的事情。” 我想我一定是被花球害的,我深深被女孩的身体吸引着,但却像个太监一样无 能为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吧!我想到那个老笑话,我的性欲只存在 于脑部而无法下降到它应该在的位置…… “‘虫洞’?是有一种虫在宇宙与宇宙之间爬来爬去?它们会吃人吗?”这听 起来像是不错的科幻恐怖片。 “不,不是啦!”女孩开心的咯咯笑着说:“我们先假设所有的宇宙都像是张 很绉的纸,然后我们一张张把它们尽量摊平堆积着,基本上它们应该是互相各自生 存而没有往来。但因为纸是皱皱的,所以你把它堆积平放时一定会有一些小地方相 互接触到。我们假设这相接的地方正好出现了一个洞,再假设某张纸上住了一只虫, 这虫没事就在这纸上漫游鬼混着,他所在的纸是它唯一知道的世界。某天它不小心 走到洞口并且穿过了洞,于是它就轻易的到了另一张纸那去了,这另一张纸对这虫 来说就是另一个宇宙。而这个洞就是所谓的‘虫洞’。” “不懂,这跟虫有啥关系?为何要叫‘虫洞’?为何不叫猫洞、狗洞、老鼠洞 呢?” “呵!这理论最早的说法是……有一只聪明的虫住在某颗苹果上,它聪明到知 道要去苹果背面最近的路线就是直线,因为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就是直线。这只虫 子通常是利用在表面爬行的方式来横跨这颗苹果去探望它的友人,然而某天它突然 想到——它为何不在苹果上吃出个洞呢?然后就可以直接从这个洞贯穿到苹果的背 面……这两种方式其实都符合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是直线,问题只是次元观念的不 同而已。” “我那时为何能创造那个什么狗屁切口?你刚刚才说人是不可能有能力创造这 个切口的。”我听的就快睡着了,我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你不可能创造它,没人能……那个切口应该是本来就在,只是你正好有能力 看到它、发现它、找到它而已。” “可是以前为何我不知道?” 女孩呼叫器响了,是紧急呼叫……我感觉到我被上帝拯救了,这话题枯燥的简 直可以活活的杀死一头大象。 我心想,为何那个以前没有的“虫洞”会突然的出现在我窗台上?难道女孩他 们不会去检查吗?这事情跟我是个不死人应该是不相上下的重大发现吧! 花球霸占我的椅子仍贼贼的看着墙,我回过头……于是我看到了一个大洞…… 整整有一扇门那么大的洞……洞口那端是水,满满的水却一点都不会溢过来,里面 游着一些怪异的鱼,我发誓那些鱼是我这辈子从未见过的。 我吓了一跳,那可是我每晚睡觉的地方,何时出现了一个洞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我想走近瞧个清楚,那洞却突然的消失了……于是我退了一步,那洞又出现了, 我不能理解这问题出在哪儿。 花球跳下电视跑去猫砂那……然后洞消失了……莫非……莫非我必须跟花球保 持一个距离之内那洞才会存在?或许花球本来就可以看到“虫洞”?或许“虫洞” 在我们周边无处不在?又或许“虫洞”是会移动的,而这两天正好出现在我床边? 我猜我有一种特异功能,我可以藉着花球一起看到“虫洞”,然后看到另一个空间, 大概只要是猫儿都有这种特异能力可以看到“虫洞”吧! 我不停的实验,我发现保持着我跟花球距离约两公尺内时我就可以看到那个洞, 超过过两公尺之外那就不行了。我想这洞会在我床边维持一段时间,上回我住的地 方那“虫洞”就起码维持了有一周以上。 -------- 梦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