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地图上看,比斯大陆被一条细线分成差不多面积相等的两块。而这条看似没 什么出奇的线条,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人人都知道它的重要性,它是神魔共同 指定的,常人永远不能逾越的──神魔分界线。 数万年来,隔着这条九千多里长,平均五百多里宽的神魔分界线,魔属联盟与 神属联盟遥遥相对,犹如两只相互仇视的虎豹。每当二十年一次的神魔大战来临, 属下的十数个帝国,还有那亿万的子民,他们就会为了各自的信仰而聚集起来,用 金属将自己武装,扑上去和对方撕咬一番…… 然后,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再然后,大家收拾收拾战场,回去休养生息并期待着下一次大战,这很有君子 风度不是吗?而且两边的人都相信,下一次绝对可以打到对方的老巢,这次没成功 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努力而已。 如果撇开战争不谈……管他的,反正现在也没在打仗。那么大家的注意力完全 可以放到其他事情上,比如说生活,和神属联盟的人一样,魔属联盟的人也是会生 活的。 在魔属联盟的所有帝国里,全部人民都信奉黑暗魔族。这里所说的黑暗魔族是 一个特别的称谓,特指他们信仰的、居住在地狱岛的一个地位非常崇高的种族,黑 暗魔王也不是指神属联盟里某个帝国的黑暗行省里出来的某个人…… 和神属联盟一样,在魔属联盟里的每一个城市里也设立了宗教设施,无数大大 小小的魔殿编织成一个严密的网路,管理并引导着人民的思想。虽然神殿和魔殿都 互相指责对方抄袭自己的管理方式,但实际上没人清楚是谁在学谁。 这也难怪,宗教管理本来就有互补性,只要能有效的管理民众,谁又在乎抄袭 对手一下?反正祭司们都是靠嘴混饭吃的,找个理由撇清自己是再容易不过了。 因为在管理机构、人员结构方面的惊人相似,所以魔属联盟的祭司们觉得应该 跟对方有所区别才行,于是他们开始在颜色上做文章。魔殿最高管理者是三位金袍 祭司,穿金色长袍;其下是秘书庭大祭司,穿黑色长袍,配金色的坎肩和腰带;分 布各国的魔殿大祭司除了黑色长袍就只有一条金色腰带……更下面的跑腿祭司只能 在衣襟上缝上几道金线。 黑色就成为了尊贵的颜色,只有地位很高的人才能使用。他们是皇族、贵族、 军官,还有归魔殿管辖的魔法师和武士……当然,没到魔殿登记的暗杀者穿黑色夜 行衣的现象很普遍,但这行为显然是违法的。 除了有特殊嗜好的人,白色衣服几乎没人穿,就算是穿,也会避过纯白,银白 色的衣服受到一部分贵族喜爱。 联盟属下民众分属几十个种族,从数量最多的人族到极为稀少的魔兽族,不过 和神属联盟的习惯不一样,魔属联盟对能打仗的异族优待,很多异族都有自己固定 的居住地域,也有自己的领主和魔殿,并不常出现在人类城市中。 民族多,风俗就多,因此常常上演因为风俗不同而引发的战争。到后来,魔殿 干脆不禁止任何异族的生活习惯,民众们只要不闹事,想干嘛就可以干嘛去,所以 魔属联盟里各地域的奇怪现象非常多,并逐渐发展成很具地方色彩的文化。 魔属联盟下有十一个帝国,靠近神魔分界线的帝国有四个,分别是坎普帝国、 威尔斯帝国、特拉法帝国,还有突蓝帝国。这四个帝国构成一道严密的防线,在历 次战争中抵御着神属联盟疯狂的进攻。 而战争是要付出代价,再加之没有很好的管理,所以这四个帝国的人口一向比 较少,流动量也很大。 在最近一次的神魔大战中,这四个帝国都不同程度的被神属联军攻击过。其中 坎普帝国的灾情最为严重,整个国家几乎垮掉一半,连皇族的人数都减半,贵族更 没剩下几个,如果不是后来魔殿免了他们的供奉,坎普帝国的皇帝就得哭死在他的 宝座上。 威尔斯帝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首先是人口锐减,当然没坎普帝国那么厉 害,但派出的两个军团全灭。这二十来万军人、数十万民夫一死,帝国内壮年男子 奇缺,不得不从别处买进大批奴隶。 因为魔殿为这两个帝国制定一系列的宽待政策,联盟内其他帝国的贫民和落魄 贵族开始大量涌入,大家都忙着圈地、抢矿、夺爵位,每日里闹得不可开交。 相比之下,特拉法帝国和突蓝帝国的情况就要好很多,虽然它们也有战争的创 伤,但没有伤筋动骨,还支撑得下去。 特拉法帝国地处神魔分界线中部,国土中部有横穿全境的山岭提供军事保护, 气候比较炎热,多平原,多河流,农业发达。人口数量适中但种族数目多,所以魔 殿的数量也就相应的多一些。这一代的皇族算是称职,贵族阶层比较稳定,国事自 然就稳固。 其他几个帝国因为位置靠后,在战争中所受的损失就更小,它们人口众多、物 产丰富,牺牲点兵员并无大碍,形势基本上保持着稳定。 大战结束之后,因为战争所引起的各种纷乱逐渐平息,看起来也没什么值得一 提的事了。但有人不希望这稳定的情况维持下去,于是在战争结束后的第一年,成 规模的暗杀行动又开始蔓延起来…… 如果查查历史记载就会发现,在每次神魔大战结束的头一两年,这样的暗杀活 动在两个联盟里比比皆是,越是在战争中保留了实力的国家,其土地上的暗杀行为 就越猖獗。 被暗杀的对象主要有三种,精英军官、显赫贵族、还有那些有为的皇族成员, 一般的小老百姓暗杀者根本就懒得理。 暗杀者们好像都有视死如归的爱好,手段也很高明,很少有机会能抓到活口, 自然也就查不出受谁指示。但各地学者都把这归咎于大战之后,帝国利益或者是家 族利益的重新分配所引发。这种说法或许正确,因为这种刺客不是普通人能请得起, 就算是有钱人也未必使唤得动。 具体分析起来情况就复杂得多,虽然是在一个联盟、虽然是在同一个帝国、甚 至是同一个家族里,都有为数不少的人互相仇视,当然,战争中仇人没死,那么趁 着这个混乱的战后时间下手是再合适不过了。 帝国之间的竞争,贵族家族之间的纠纷,甚至兄弟间财产头衔的继承,都可以 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要他的老命,这是方便快捷的解决之道。 其实关于这点,反倒是混黑道的说的透彻:既然和对方谈不拢,我们可以想办 法,换个人来谈。 暗杀不但可以让对方换人,还可以打乱对方的策略安排,中止对方发展势头, 为己方赢得时间、赢得优势,所以很多人乐此不疲。 皇族清洗手下,清洗敌对国家主脑官员;贵族清洗内部,有的还敢清洗上司… … 如果仅是帝国争端和家族纠纷,暗杀行动的规模不可能有这么大,应该是有更 大的势力牵扯在其中,但在这个比斯大陆上,大过帝国的势力能有几个? 明晰内情的人也有,只是大家不说破而已,聪明点的贵族就为魔殿献上大把金 币,举家躲进魔殿避风头。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刻意操纵一样,暗潮慢慢的逼近,厄运缓缓的降临。平 民或者贵族,他们的命运早已经被安排好。 魔属联盟,布卢克帝国,首都福克斯堡。 在神魔大战后期,斯维斯。赫本少将就被魔属联军解除了军职,赋闲在家。而 几位皇子在战后为争夺某个座位而逐渐展开了活动,做为帝国未来重臣的他又被帝 国皇帝解除了官职,从而提前进入了雪藏期。 虽然这位名声显赫的年轻贵族一向喜欢清静,但突然在一夜之间没有任何事可 做,这情况还是让他觉得不习惯,或者说是让他有点担心。 身为皇族一分子,他当然清楚几个皇子的能力都半斤八两,谁也不能一口把其 他人给吃了,各人手下的党羽不算少,但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之下,他们都会绞尽脑 汁想办法把自己的主子往火坑里推,没人会劝主子保持冷静或者退出这场角逐。 如果诸位皇子当中没人能在短时间里奠定胜局,那么就难免会让更多的官员牵 扯进来,局势也会愈加混乱。 虽然军队在皇帝的严格控制下不加入这种争夺,但几位皇子的私人卫队也算是 很能折腾的那种,虽然皇子事先可以宣布退出,但为了得到老头子的青睐,为了得 到继承人的身分,他们绝对会卯上全力。 只要是每代有两个以上的继承人,这样的争夺就会重复上演。每位皇子在幼年 时就会被赶出国都,到自己的封地去自谋出路,幕僚、导师、下属官员全都得自己 去找,成年之后再回来国都夺位。 胜利的一方自然荣华富贵,失败的几方从上到下会被全部清洗,不留一个。同 样的,朝廷的任何一个高级官员都要选择一方加人,并且同生共死。 虽然残酷野蛮,但这种竞争却是被默许的,也是布卢克帝国保持持久强盛的一 个原因。 但像斯维斯。赫本这样不可或缺的人才却不会参与,他们是帝国最宝贵的财富, 未来的栋梁,皇帝有命令,要他们在继承人争夺期间全部到国外游历,以避开这个 吞噬一切的漩涡。 斯维斯。赫本公爵的旅行计划早已安排妥当,随身行装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过 不几天就得出发。这天早上,他跟往常一样去礼拜堂接自己的母亲。 身为皇族的一分子,在目前这样的情形下,他心中自然是顾虑重重,特别是想 到皇位继承人争夺中造成的任何一分伤害,都要自己以后去弥补,赫本公爵的心情 就更加沉重。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埋头在政务中的人,他的兴趣也不在权势上面。有尊贵的公 爵身分在,他即便是什么都不做,这一生也衣食无忧,他要尽的只不过是属于自己 的那一份责任而已……这与爱好无关,更和理想不沾边。 福克斯堡的夏天是美丽的,特别是走在这条通向礼拜堂的石板路上。 路边的鲜花正向空气中喷吐着淡雅芬芳,两旁参天的树木郁郁葱葱,路途上有 点单薄的雾气,夏日清晨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在青色的石板上投射下点点斑斓。 赫本公爵喜欢走这条路,喜欢让那些指头大小的光斑停留在自己的黑色礼服上, 更喜欢微凉的晨露沾湿了脚背的感觉。然而他自己却不觉得,行进在这些金色的斜 细光柱间,他略显消瘦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 站到小路尽头的台阶上,赫本公爵已经能清楚的听见母亲那虔诚的祷告声。 “仁慈、伟大的黑暗魔王,指引、主宰我们的黑暗魔王。”赫本公爵放轻脚步, 走到母亲身边缓缓跪下,加入祷告的行列:“我们的热诚,我们的荣誉,我们的信 仰,都仅是为您,这一切原本都是您的……” “要以感激的心情祷告。”母亲低垂着眉,轻声告戒他:“别把那些世俗杂念 带进礼拜堂。” “黑暗魔王会原谅我的,因为我是他最诚挚的子民。”赫本公爵微笑着把母亲 扶起来:“这些世俗杂念与更多的子民息息相关。” “但愿如此,我以为你还想着大战中发生的事。”高贵的亲王夫人整理一下裙 装,挽着儿子的手向外走去:“就要开始旅行,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啊!至少在福克斯堡有几位朋友需要拜访,不然就太失礼了。”赫本公爵想 了想:“然后去日落原拜望那位吉伦特子爵,他来了好几封邀请信。” “其他的母亲对这样年纪的儿子去拜望世家名媛一定充满期待,可我什么时候 能期待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在这几位小姐中挑选一位并超越朋友的关系?” “顺其自然吧!事实上我们相处得很好。”赫本公爵微红了脸:“我更愿意把 她们当妹妹看待。” “我始终无法说服你吗?贵族的婚姻是为家族贡献的一部分,让你自己选择已 经是放任你了。” “母亲大人,我的游历时间长达两年,我想我一定有机会认识更多的小姐,这 其中说不定会有合适的人选,我保证我会留意。”赫本公爵很认真的回答:“但目 前福克斯堡的世家里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太了解这些任性的小妹妹了。” “哦?她们如何?” “简单来说,她们关注一件豪华长裙的时间远多于关注自己的夫君,花更多的 时间打扮自己而不肯关心一下家人。而且在小姐们的聚会上,常常流传的话题是婚 后如何装头痛以拒绝夫君的欢好要求……” “天啊!请给我慈悲的心,原谅这些有罪的人。”亲王夫人停下脚步,还拍了 拍自己的胸口:“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孩子,难道你也参加这种讨论?” “我不参加,事实上我更愿意为她们解决一些技术性的难题,比如偏头痛并不 比胸闷来得厉害,而抱着头打滚就很有可能会被丈夫送去魔殿医治……” “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在上次内廷舞会上,你众多朋友中的一位光着身 子骑马穿过花园……”亲王夫人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件事你事先知道吗?” “我知道,那是她跟一位姐妹的赌约。”赫本公爵很老实的回答:“我担心她 会被污秽的眼神刺伤,所以帮她挑选了独特的马鞍,还用垂下的长发遮掩了她身体 上的重要部位……听说皇帝陛下知道后笑得很开心啊!” “除了笑笑,皇帝陛下还能怎么表示?难道还能把这个野丫头抓起来砍了脑袋 不成?”亲王夫人长叹一声,终于松了口:“好吧!我现在也认为你不在福克斯堡 选择妻子是正确的。” “很高兴您能理解这点,现在我心里轻松很多了。”目的达到之后,赫本公爵 心情大好:“送您上马车?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 “好的。”亲王夫人又问:“不过我奇怪一点,你为什么不试着和贵族们交往 一下?骑骑马,打打球不是很好吗?” “和他们有公务来往已经让我很郁闷了,您认为在他们之中有哪一位不是毛病 多多?而且全是那种不可饶恕的毛病。” “多接触一些,总能发现有优点的人吧?”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能拥有正常的 社交圈子,亲王夫人还在努力劝解着:“每个人都有罪,每个人都在犯着彼此绝不 相同的错误,但伟大的黑暗魔王会救赎我们,你也要学会去原谅。” “我当然知道人其实是在罪孽中生长,我也知道原谅的可贵。但油与水是不会 融合的,就算硬是把油滴到水里,它们也不会融合。” “你这顽固的孩子啊……” 好歹把母亲送上了马车,赫本公爵才出了一口长气。母亲的唠叨虽然不至于让 他讨厌,但还是能给他心里增加一定的压力。 上了自己的马车,赫本公爵一路翻看着自己未来两年的行程安排,预定的地点 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页。他拿出笔,按自己的喜好删减着那些停留地点。 赫本公爵的马车拐过几个弯,眼看就要驶上外面的街道,却突然在一声巨响中 摇晃起来,一侧车轮掉落,车厢斜靠在墙角上,擦着墙壁一阵怪响。 身为少将,赫本公爵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意外,这是刺客的攻击! 果不其然,一阵弩箭密雨般的射来,有的箭头居然穿破镶嵌了铁板的车厢壁, 外面的护卫一阵吼叫,兵刃交加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一只手正在敲打车窗,满脸是血的护卫叫着:“公爵大人──快逃!” 赫本公爵摇摇头,仔细的把手上的东西折叠起来放好,然后才拿起放在一旁的 配剑。 对于被刺杀已经习惯的斯维斯。赫本来说,这样的情况并不能让他乱了阵脚, 他不慌不忙的打开车顶的小门,纵身站了上去。在赫本印象中,自己的护卫都是身 经百战的武士,一般程度的刺客根本不要想近身。 但眼下的情况并不是太妙,他的护卫们在马车附近极力抵挡着刺客,已有多人 倒下,看样子十分吃力。赫本公爵有点惊讶,连忙向外张望了一下,看到母亲的马 车并没在附近才放下心来。 头顶附近一层若有若无的光幕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隔绝声音传递的魔法屏障, 虽然不是非常高深的魔法,但能把颜色做得近乎透明,这魔法师的造诣倒是少见的 高。 赫本公爵用剑鞘把一枝迎面射到的弩箭击飞,顺手抽出的长剑没入一名刺客前 胸。 就武技来说,刺客们不错,他们的人数也足够暗杀一个公爵,但他们算错了两 点。 第一,斯维斯。赫本虽然是个风华绝代的贵族美男子,本身却不是软脚虾,武 技魔法都很了得。 第二,这个小小的礼拜堂虽然不起眼,但却是公爵母亲每天早上都要来的地方, 公爵在这里秘密放置了大批护卫──敢在皇族的地盘上行刺,以上任何一个错误都 是致命的。 没过多久,闻讯赶来的护卫加入打斗,刺客们全数倒在血泊中,十五人无一逃 脱。最后,刺客中的魔法师还被生擒,为防止他自杀,护卫们先用魔法将他麻痹, 再打掉他全部的牙齿、抠掉他所有指甲、脱光他的衣服,拖到公爵面前。 “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吗?”斯维斯。赫本用丝帕擦着剑上的血迹,慢条 斯理的问:“让自己做个诚实的人吧!” “呵呵……好漂亮……”没了牙的魔法师笑着,满脸的血让赫本公爵觉得厌恶。 “以黑暗魔王的名义,我宣判你有罪。”对刺客的招供本不抱希望的他向护卫 示意:“去执行。” “是的,阁下!”护卫拖着刺客离开。 看着周围凌乱的场面,公爵不由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打父亲为保护皇帝死去之后,帝国里就有不少人对赫本母子打起了主意。就算 是贵为皇亲,可因为母亲的容貌,不怀好意的提亲者还是挤破了门,就连躲到乡下 都没有用。不满十四岁前,斯维斯。赫本已经习惯了身上藏着匕首,在母亲见客时 站在她身后,而母亲身上同样藏着匕首…… 继承了爵位以来,遇到针对自己的刺杀更是不计其数,仿佛自己自降生在人世 的那刻起,就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的敌人……但,越是怕麻烦,越是不想成为焦点, 现实就越是不随他的意,比暗杀更令人头痛的是身为男子的自己,居然长得比魔属 国所有的公主还要美丽! 这是命运的作弄吗?斯维斯。赫本不得而知,才不过二十出头,他已对自己的 人生厌倦了,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为了皇帝、为了联军元帅的嘱托,他甚至想在刚 才给暗杀者一个机会。 “公爵阁下。”护卫首领小跑着过来,在五步外站定:“我们处理好了,马车 很快就来,您是要先上哪里?” “依你的看法,这些人是谁派出的?”赫本公爵背着手问。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提供线索,衣服、武器等等都是本国出产的。”身 材瘦小的护卫首领微低着头回答:“但是,我们的魔法师说,对方使用的魔法比较 怪异……” 斯维斯。赫本微微抬头:“怪异?” “是,不像是我们魔属的魔法。”护卫首领点点头:“大家起先以一般的手段 防御,结果伤了多人。” “伤了多少?” “十九死,二十七伤。” “少见的伤亡。”赫本叹口气:“依你的看法,对方的战力达到哪一个等级?” “大概是中级毒蝎武士的程度,当然,换一种标准的话,就是低级光明骑士… …” 一辆新的马车靠在街边,与先前那辆几乎是一模一样。 “知道了,忘记这件事吧!”斯维斯。赫本向街道上走去:“安抚死伤家属, 不要告诉我母亲今天的事。” “是。”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