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 摇头、无语置评 亚利听里奥提过。蓝提斯的住所原本是一间宿社、又或者是公寓之类的地方。 过去主要是提供给因工作需要、而必须长居帝都的单身男子使用。前任老板结束经 营后,就让蓝提斯给顶了下来;这房子只给雷德侯爵府的二少爷使用的话,的确是 太大了点。 若不把客厅、厨房、浴厕包括进去,光是起居室也整整有十间之多。再扣除作 为仓库用途的部分房间的话,至少还能再挪出个二到三间的客房空间。 ‘…我们就选一间客房吧。’米莉亚的手一直被亚利牵得牢牢的。要是松手的 话,或许米莉亚…、甚至是亚利自己就会因此临阵脱逃也说不定。两个人是同样紧 张的。 在二楼走廊旁,其中一间空房打理得蛮整齐的,看起来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应该就是做为招待客人留宿用的空房间没错。亚利又小声问:“这里可以吗?‘─ 这或多或少也是想再一次确认米莉亚的决心。而米莉亚点了头…,亚利便带她进房 间。 客房摆设以家居风为基调,是让任何人都能够安心休息的环境。赛莉儿的装潢 设计就是这样,一定要让室内大量照入自然光,让太阳直接温暖房客的心。到了夜 里可以欣赏星空、享受碧玉色的月光。…只可惜紧张的小俩口并无暇享用气氛之美。 (到这地步,已经不能回头了。) 亚利督促自己绝对不可以临阵退缩。 ──如果是蓝提斯那样成熟的大人,一定更能让女方进入状况吧──无可避免 会被贴上‘新手’标签的亚利不禁埋怨起来,那些在少女之间偷偷流传的小本、俨 然是另类爱情指南书的言情小说(亚利偷偷看过一本),将虚构的性爱场景描绘的 不可思议到神奇之境、难以言喻…无法言喻就等于任凭读者想像啦。无法想像的境 界也等于永远猜不着的高低标。每个爱情新手总是得戒慎恐惧着──那档事…自己 有合格吗? 某少爷肯定是不及格的──亚利到现在还是无法让米莉亚放松下来。…窗外的 太阳已经充分暖和了床铺。亚利让米莉亚坐上去。米莉亚的动作很僵硬,几乎等同 于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即使床铺的触感柔软、暖暖的很舒服,对于目前已经呈现 ‘冻结’状态的米莉亚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放轻松一点啦…’说这句话的亚利 又扣了一分。 …此时此刻,米莉亚仍旧是男孩打扮。宽松长衫一件,外加一条吊带长筒裤。 (在这种非常时期,也只能将就一下。) ──让自己的恋人穿上妹妹的衣服,随后就发生不寻常的关系──这种事怎么 能被允许发生?──就算骑士道允许,亚利那老古董的道德观也不会允许。 根据过去的经验,现在的米莉亚大概也无法有所行动的了,所以亚利自己动起 手来。先脱掉米莉亚的那双凉鞋,再动手解开长筒裤的吊带钮扣。 动作尽可能轻轻的做,不要让米莉亚感到有任何不适,慢慢的…将长裤一吋吋 地拉到脚踝处,让米莉亚可以轻易把脚掌抽出来。‘…脱完了。’只是指裤子而已, 亚利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在这种时候,亚利也不清楚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说什么 话。 在这种时候,男方可以说些话赞美她的。那双美丽的脚从上而下就仿佛是以最 好的玉石精雕细琢而成。从大腿到脚踝的曲线呈现完美的均匀比例,找不到一丝瑕 疵。 (我要自制点,不能让她感到害怕。) 亚利刻意移开视线,试着脱掉米莉亚的上衣。当亚利的手伸到那件长衫底下宽 松的下摆时,却突然碰到阻碍。米莉亚也用手抓着衣服,仿佛在死守着最后防线似 的。 这几乎等于是一场拉锯战。只要米莉亚在手腕上有施加一点点的反抗,亚利就 不勉强她。可是当这种僵持场面继续持续了二、三回合之后,‘…还是算了。’亚 利想,还是主动放弃好了。他没想到米莉亚会抗拒到这种地步。 当亚利抽手的时候,米莉亚却流出泪来。 ‘…啊…我怎么…哭了?’亚利也诧异的说不出话。他心爱的女孩正悲伤地颤 抖着。即使下了可说是空前绝后的决心,可是到紧要关头时,不听话的身体却在拒 绝亚利…,米莉亚很自责。 那些少女典藏的、小本的爱情指南手册里,有没有解说这种情形该怎么处理呢? 亚利决定不管那些文字游戏了,他要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米莉亚。亚利没有说一句话, 就抱住米莉亚,两人一起倒向温暖的床铺。过程是完全不容许任何拒绝的。 下一步骤是翻转身体,让米莉亚趴在自己的怀抱里。最后的步骤是轻轻的搂着 米莉亚,再拉一条被单盖在两人身上,什么后续动作也没有的,就这样静静躺着。 ‘最少让我享受抱美人的感觉吧,你可不能拒绝,哈…’本来亚利还想继续表 现男子汉的温柔,帮米莉亚擦掉眼泪的。可是米莉亚却把她的泪脸贴在亚利的胸膛 上。表现机会落空让亚利有一点失望的感觉。 …笼罩于全身、无法反抗也无法逃离的重压感…过去的记忆死灰复燃…疼痛… ……那些可怕的、被扭曲的印象其实都是不存在的。米莉亚紧贴在亚利的胸膛上, 用最直接的方式感受到亚利的温柔,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曾经要逃离这样温暖的身体。 (好像是镇静下来了…) 亚利感觉的出来。他也感觉的到米莉亚的一些小动作,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 不好意思说出来。亚利故意装作没看见那些频频探头的小动作,就等她主动开口。 ‘亚利克斯大人,对不起…’这句话很像是米莉亚惯有的反应。当亚利在想著 「接下来该做点什么才是‘的时候,却没料到米莉亚这边却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被 单底下的变化让亚利吓了一跳。 在亚利还反应不过来之际,米莉亚已经将手伸出被单,把一件不知道是什么东 西、有点像布还是衣物之类的物体放下。亚利还来不及看个清楚,米莉亚又有了动 作。 ‘等、等等、你、不要、脱──’再怎样迟钝、粗神经的亚利也感觉的到米莉 亚正在脱内衣…内衣?就是男人穿一件,而女人要穿两件的小东西。比刚才要多花 了些时间,第二件内衣也消失于床缘边。 这只是简单的加减问题。对此刻的亚利来说,则是已经变成让他快止不住鼻血、 一道香艳到极点的数学问题。这个时候,米莉亚又把手臂套进上衣内侧,下巴伸进 领口。 ‘帮…帮我…’米莉亚红着脸,血液在体内氾滥的程度甚至波及到锁骨附近。 ‘我想请你…帮我…脱掉…这最后一件……’听完要求,已经茫茫然的亚利也 只能被动的点头着。 ‘我要动手了…喔。’‘嗯…’亚利以战战兢兢的心情,慢慢地将那件夹在被 单底下的长衫抽出来。亚利亦感觉的出来,存在于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有形的与 无形的事物也越来越少。完全脱掉之后,再小心地把米莉亚的辫子从领口取出来。 简单的动作几乎要磨平了亚利所有的耐心。 ‘谢谢,这样…我或许就能成为一个女人了。’这番话隐含的微妙意义,其实 并不是亚利这种粗线条的小子所能理解的。成为女人并非单单只是生理变化、或是 经过特殊过程、或仪式…如初夜等。让亚利褪去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也是要 向残留在下意识里、死灰又复燃的‘处女心结’作一个切断。 米莉亚总算肯让亚利…她想要用一切去爱的男人看到自己的笑颜了。无言的微 笑也意味著「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意思。像是恶作剧的小猫似的,米莉亚用嘴唇叼 着亚利上衣的一个钮扣,就突然把钮扣咬了下来。亚利又挨到一记惊吓的雷击。之 后则改以手解开剩余的钮扣…一个一个用牙齿咬下来本来就太累了点,恶作剧的成 分比较多。 …就仿佛是某条弦线突然断了似的──在事后,亚利做了这样的感想──‘呵、 你真是一个坏孩子!’亚利似乎被刺激到似的,也不甘示弱的予以反击。亚利忽然 无预警地坐起修长的身子,怀里紧抱着米莉亚。而被单…自然是滑下去了。 …现在衣物遮蔽率真的等于零了。灼热的鲜血融入白玉般的肌肤,形成桃红、 或白里透红的美色。亚利正抱着堪称是世上最美的天然存在,在她耳边告知自己的 想法。 ‘将你所有的感觉通通让我知道,不许隐瞒。’亚利将这唯一要求低声说了出 来。 当心爱的女孩传来应允的回应之后,亚利很高兴。这个结果也释放了亚利心中 那头蠢蠢欲动的恶魔,间接导致与另一个善的存在之间的全面战争。…不是粗暴的 将她推倒,而是轻轻地让米莉亚躺下。但是亚利又嫌衣服身上的二十个钮扣太麻烦, 便用蛮力解决了当,肆无忌惮地解放野蛮的一面。有好几颗扣子落在米莉亚的身上。 ‘──!’现在的米莉亚就仿佛是一条最敏感的细弦。轻物弹落在她的身体上, 令她颤动地身体如猫般弓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她发不出声音,体内燥热的好像 在燃烧似地。 ‘抱我…’饱受未知的官能感觉折磨着、受苦的女孩好不容易才从干涸的喉咙 里说出这句话。亚利吻上她,深深的…可是饥渴的灵魂无法获得满足。 太阳的光暖暖的,让空气与风柔和地吹动灵魂。只是,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爱 与被爱、被爱与爱的两人都只感受得到彼此肌肤的感触、以及不断升高的体温。一 双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另一对蓝色的眸子,久久不忍让彼此的形象自对方的眼眸中消 失。 ‘唉…这样会感冒的……’女孩无奈的摇头叹息,只好默默的收拾现场。此时, 如果在现场的是一位纯情兼害臊的少女,老早就待不住说。女孩自诩是见过世面的 女豪杰──这是女孩自己说的。 检查过地板上凌乱的衣物后,女孩发现居然没有女装,感叹道著「原来我的哥 哥居然有这种兴趣…‘,于是便又另外准备好一套女用服装。折好后放在显眼之处。 床上的两人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发现第三者的存在。 其实女孩算是‘第四者’…第一目击者是此房间的原有房客。由于那个人有经 常性的、不可告人之理由的外宿习惯,所以不常回来,使得房间看起来像新的似的。 女孩要他在楼下乖乖陪小女儿。偶尔也要督促他善尽养父的责任。 ‘睡得好熟,看起来好幸福的样子,一定是很满足才会这样相拥而眠的吧…’ …突然感到脸上有红热的感觉。女孩自己似乎也待不住了。就算从管家那里听了不 少,可是有那方面的知识也并不代表有过实际经验。虽然曾有过一次未遂纪录… 女孩又拿来一条被单,轻轻地覆盖在两人身上。最后放慢脚步离开,不出声地 将房门关上。离开时,女孩有回头过一次。她所见的是被她叫做‘哥哥’的人。 远方传来回归的野雁之声,时近黄昏了。 炊烟带著名厨手艺的味道升空,让白昼只能干瞪眼的步入黑暗。女孩甩锅的技 艺已经高超到连宫廷御厨房也必定会赶来重金聘请的地步。尝试味道的时候,女孩 却有些心不在焉,半颗心在呢喃着:“清醒以后,两个人会以什么表情出现呢?‘ ‘…………’亚利醒了好梦,现实仍停留在美好的温柔乡中,让他分不清现实 与梦境的分野。怀里的女孩睡得好熟。看到米莉亚的脸颊磨蹭着自己的胸膛,亚利 有种满足感,大概就是那种‘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的感想。亚利好想再抱着她, 却不忍心弄醒她。 真的不得不承认,人的体温竟是这样的舒服。米莉亚雪白的肌肤被月光染成一 身淡紫色。那美好的雪肤底下、曾经沸腾的血液已经回归平和,沉浸在幸福的余温 之中。 ‘啊、月亮已经出来了呀……’房里很暗。毕竟不是自己的房间,所以这位不 请自来的房客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油灯、燧金石等照明器具摆在哪里。在黑暗的迷雾 中,月球更显得耀眼出色。 下弦月的两个角端锋利的像刀,又好像是一张裂开的嘴在嘲笑自己似的……月 亮?突然之间,亚利那个还不怎么清醒的脑子开始玩起联想游戏。引子由月亮开始, 而终点的答案只有一个。思考过程不超过两秒钟。 ‘现在是…晚上?’正确的说法是‘已经是晚上了’,而且非常的晚。意识到 霹雳到极点的空前状况,亚利的脸在夜色的掩护下顿时出现丰富的变化。不管现在 的自己正挂着哪一种表情,是悲惨的苦笑还是悲惨的尴尬什么的,当务之急都是要 赶快穿上衣服。 …说也奇怪,那件上衣怎么穿也穿不好。没扣子当然穿不好…亚利怪罪着自己, 无可奈何地再套上长裤。然后亚利又发现,不远处的椅子上有摆放着一条连身裙。 亚利的脸更红了,而且红的尴尬。 ‘果然人已经回来了…会这样细心的人只也有她而已…’赛巴斯达家最能干的 女孩、赛莉儿的形象伴随着台风在意识之海兴风作浪。身为哥哥却做出这样不检点 的行为,以后在妹妹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来了。亚利有预感。 ‘米莉亚…’亚利试着要摇醒米莉亚。只见到米莉亚揉着眼睛,一副还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情的无辜模样,亚利就自责不已。现在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快穿上 衣服…’亚利只能催促着,要米莉亚赶快整理衣装,并仔细告知她现在的情形。 ‘──逃避不是办法,我们必须面对现实。错的确在我们身上,可是赛莉儿和 莱因哈鲁特伯父他们应该是能理解的。最差的情形…就是我们两人当面道歉了。’ 其实应该是不用道歉的。当他们进来这个房间,没有当场把亚利与米莉亚两人给摇 醒,就已经非常顾及到两人的颜面了。问题症结是心情上的问题。 ‘亚利克斯大人,我、我不好意思面对大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的米莉亚 不敢踏出房门,亚利只好继续劝说。 ‘没关系的,这又不是你的错!责任都由我来担下。我就说“是我一时之间兽 性大发,克制不住才把你给、给…”──啊、这种话讲不出口啦!怎么办……’‘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米莉亚也有责任的。’‘干脆这样好了!我们两人明天就结 婚!这样一来,任何人都没话说的。’…连‘结婚’这种最终奥义都搬出来了。 ‘这好像不是重点………’米莉亚犹豫说。 任谁看得出来,连亚利本人也慌了手脚,不知所云。结果并不是哪个人劝服哪 个人,双方都需要对方的精神支持才有办法踏出房门。这样总算也是踏出了第一步。 可是自觉做错事的两人却在走到二楼的楼梯间之后,就再也没有行动了。这里 曾经是宿舍。房客积欠租金、不得不消极地回避房东的情景,正是此时此刻的最佳 写照。 楼下正在用晚餐。亚利与米莉亚两人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胃袋似乎 也不争气起来了,催促身体的主人赶快进食,补充下午消耗掉的能量。亚利问她: “你肚子饿不饿?‘米莉亚则老实回答:”有一点。’…吃饭毕竟是人类的两大欲 望之一。 ‘我先下去好了──’亚利如此提议。亚利顾忌米莉亚的感受,决定让自己充 当悲壮的先锋,闯进楼板底下很可能已经是狂风暴雨正等待着的、嘲讽与笑声构成 的世纪超级大台风。 ‘没有状况发生的话,你再下来。’下楼的时候,脚踩上楼梯板的声音很响。 亚利不免抱怨起‘这栋房子比我家还破旧’的坏话。其实这完全都是他自己的心理 作用罢了。楼下有三个人,有赛莉儿,还有里奥、以及坐在他膝盖上用餐的小女儿 艾兰。看起来很像幸福家庭……看起来而已。 出亚利意料之外的,是蓝提斯本人并不在餐厅里。而更重要的、亚利最担心的 人物则是他的莱因哈鲁特伯父。这位长辈平时是随和的贵族,但是说起教来可恐怖 的很。环顾四周,那位莱因哈鲁特?雷德侯爵似乎也不在场的样子。 (不知道…待会大家会怎么责备我们?) 里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在专注指导小女儿使用餐刀和叉子的技巧。艾兰 年纪还小,有时候手劲没拿捏好,就会把滑溜溜的水煮蛋给弹得老远去。 无心的小失败并没有惹来责备的声音,只有笑声洋溢。餐厅的气氛既融洽又温 馨。亚利还呆呆杵在楼梯间的下方,他大概是想找个最恰当的时间或借口,好自然 地融入那欢乐的气氛当中。不过,这可是非常困难的课题。 在亚利烦恼的时候,解围的人…他的妹妹主动走过来了,说:“亚利哥哥的肚 子不饿吗?我准备好多菜色喔!现在到处都缺粮的很,浪费食物会被人诅咒的!‘ 不等亚利做出反应,善解人意的妹妹就拉着哥哥的手到餐桌去,强迫他坐下来。拿 出来的食物并非那种故意把盐当成糖的恶作剧料理,反而都是亚利最喜爱的种类。 ‘嘿…’看到好友坐立不安的可怜状,里奥本想说些话好好调侃他一番。可是 这个念头没能付诸实行。当赛莉儿的杀人视线射过来之际,里奥便了解‘沉默是金 ’。 等到亚利开始动汤匙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赛莉儿便问说:“哥哥, 我们最重要的女主角上哪去了呢?我也准备了许多米莉亚喜欢吃的料理耶…‘里奥 不怀好意的的脸上又开始明显写著「经历初夜,女孩子总是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的字样。当坏心眼开始蠢动之际,赛莉儿使眼色就将那些坏东西全打落地狱谷底。 碰到剧本以外的状况,亚利只好快速变通。 ‘我、我们在、自己的房间用餐!就、就这样决定!’亚利动作很快,他拿出 在帝都料理名店‘火锅亭’当服务生的经验,一次端起六个大盘子和一个面包篮, 以特技手法快步离开餐厅,转眼间消失在楼梯口。 赛莉儿摇着头。艾兰是因为观赏到精彩表演而鼓掌,小孩子毕竟处于状况外。 而艾兰的养父则是终于忍不住笑意,‘噗嗤’笑响了嗓子,还拍桌子叫绝。 ‘里奥哥哥,做人不可以落井下石。’十六岁女孩以凛然态度给予某人‘教育 性的指导’。 ‘…我去看看情况。这个时候,有些问题由女孩子来处理会比较好。’‘记得 顺便教他们两人“避孕”的小常识喔!’…忽然,倏地一把餐刀就这样‘咻’的一 声飞跃餐桌。 赛莉儿头也不回的就这样离开了。被不当使用的餐刀并没有插在不当发言的始 作俑者的额头上,反而被稳稳的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看得艾兰又兴奋地鼓起掌来。 ‘爸爸好厉害喔──!’‘我漂亮的小姑娘,那是用餐礼节的错误示范,千万 不可以模仿喔!’听话的孩子反覆点着头,却又反问说:“爸爸,那个”避孕“是 什么呀?‘─看来以后真的要注重身教以及言教的重要性了。里奥不由得反省起自 己的轻率言行。 里奥疼爱似的摸小女儿的头,笑说:“你长大后就会知道啦,哈哈…‘碰到这 类问题时,里奥拿出一般爸爸或妈妈常拿来骗小孩的经典回答来应付。看着艾兰歪 着她的小脑袋,好像不怎么理解的模样。里奥怜惜小女儿的天真,也在心里感叹着 :”你这孩子可不要一下子就长大了呀,我可爱的小艾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