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启示录的灭世 与恶魔联盟(3 )伝蒂选∮「比尔,你回来了?」母亲问道,并终止了对 圣母像的祈祷。 「嗯。」比尔轻描淡写地回答。 比尔和母亲住在德国一间小平房,房子不大,家具也不奢华,但布置却很美观 实用。大厅一方墙壁的中央有一个十字架,十字架前放著一个圣母像。 比尔的母亲是个虔诚的耶教徒。她在二十岁时已相信耶教,并过著虔诚的宗教 生活,後来她和比尔的父亲结婚,四年後生下比尔。在比尔两岁那年,他的父亲因 意外而不幸去世,自此比尔便和母亲过著相依为命的生活。 他的母亲後来成为一个作家,出版一些文学书藉,而且还一炮而红,二人的生 活方能得到改善。 比尔的母亲很照顾他,总是和蔼地教导比尔灵性的一面,而且,她对任何人也 相当友善,即使对方是异教徒(耶教以外的信徒),她也会尽力地帮助他们,并且 不求回报。她极少发睥气,总是笑面迎人,从不摆架子,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对她尊 重有加。 她是比尔的唯一亲人,比尔对母亲的尊敬更是无以复加。 比尔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後回到自己的房间,思索著巴鲁森在课室说的话。他 没有开灯,阴暗的环境正好帮助他平静思考。在课室,他虽然对巴鲁森的话显得满 不在乎,但心其实一直耿耿於怀。 巴鲁森的话有一定道理。人类能看见精神体,而各种精神体已逐渐被发现,有 的更被编成各种图鉴和书藉,然而耶教的神和恶魔却始终无法被证实。此外,人类 能透过各种异教学会一些小魔法,但耶教对此却一事无成。 他越想越不对劲,身为宗哲系学生及虔诚耶教徒的他,脑海中不断找寻著反巴 鲁森的理据。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著,找寻著,可惜苦无良方。 比尔越想越痛苦。他想停止,但另一方面却不想从苦涩的思想空间中抽身。 他感到自己彷佛正踏进流沙,沙子把他的双脚紧紧地吸著。他想拔出,尽力地 拔出,但却逐渐地往向下沉。 「哈哈……来,尽力地拔出来吧,尽管试试看!」 浊黄的流沙发出令人生厌的嘲笑,比尔只能在狂妄的笑声挣扎,但沙子却步步 进迫,已肆虐地淹至他的下巴。他想拨开沙子,他想站起来,他不想被活埋!但口 中已塞满了沙!他感到自己正痛苦地咳嗽了起来。 「可恶……。」比尔轻声地哼了一下,并猛然地从床上坐起。他感到脑子发昏, 带著晕眩。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掌迅即沾满汗水。 他举目四望,房间已漆黑一片,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突然 向他袭来。 「唉……」轻叹一声。 他呆坐在自己床上。 过了片刻,他下床,缓慢地走向房门,并握著房门的门柄,把门推开。 门柄传来一阵冰冷。 母亲正在自己的房内写作,大厅空无一人,弥漫著一片郁闷,与自己的房间同 样散发著失落与荒凉。 他停在大厅中心,站著。 他像一具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 时间流逝了十多秒。 比尔再次举步,硬地向大门走去。他决定出外逛逛。 太阳已深深地缩瑟在遥远的西方,海滨不但看不到瑰丽的夕阳,还被一片阴暗 的天空所覆盖。 比尔独个儿在海滨的道路中漫步。他一步,一步地走著,皮鞋依旧发出「踏、 踏」的声音,声音呆板,沉闷,彷如机械的发动声。 路上的人不多,他们有的结伴而行,有的则驻足观海,有的则坐在椅子上发呆。 比尔停下脚步,「踏、踏」的声音从脚底消失。他驻足,抬头,阴暗的天空占 据了他的整个视界。 天空一片灰色,给人混浊,污秽之感。 比尔不知不觉地悲从中来:「唉……」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若人类还未能找 出耶教的精神体,恐怕迟早会被淘汰……」他低声地自言自语。 此时他低头,凝视大海。 大海灰得像一片黑云。 他沉默。 大海也沉默,听不到潮声。 精神体的发现对宗教来说是一项创举,它为神灵的存在找出了科学上的根据。 在宗教与科学的基础上,宗教复兴论得以推向高峰。 可是,耶教的精神体却始终未被发现,一些鼓吹邪恶主张的妖精邪灵却积极地 介入人类社会,成为各宗教的守护神或崇拜偶像。邪教横行,对当时的社会风气及 传统宗教构成了极严重的威胁。 人间的善良精神体多是不理世务,隐居深山,只有极少数愿意接受人类的膜拜, 邪恶的精神体却相反。 「燩!」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使他从自怨自艾中惊醒过来。 他立刻回头。 一栋建筑物发出火光! 不只一栋,而是两栋,三栋! 整个城市在震动! 一道金色的闪电扫向一所平房。 比尔举头,他顿时吓了一惊,天空中突然地出现了无数的精神体。 们向大地施放著冰雹和火雨,海水不知何时变成了鲜血的红,闪电像利刃般滑 过都市。 他一下子呆著了,耳边却传出了歌声……是圣诗!他竟然想起了伝蒂选≈蠾帝 灭世的情境! 「……」比尔目瞪口呆。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进耳。 他回过神来,脑中的第一个念头:逃!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