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的疯狂说起(4) 自从车臣在1991年宣布独立,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国,就一直燃烧着战火,笼罩 着滚滚硝烟。仅仅在历时20个月的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车臣方面就有1 5 万人丧 命,将近10万人受伤。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当时车臣境内人口总数的1/5 。也就是 说,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亲人死伤。此外,战争使所有车臣人都沦为难民,很多人甚 至没有了亲人和家园。虽然俄罗斯联邦政府在战后采取了一些积极措施,试图尽快 医治创伤,但对于那些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失去了父亲的女儿、失去了兄弟的姐妹 来说,已经嵌入心灵深处的烙印,恐怕再也难以抚平。在这种情况下,车臣分裂主 义分子、制造恐怖事件的元凶,极力煽动民族仇恨情绪,把那些认为生不如死的女 人招至麾下,教唆她们为亲人报仇,培训她们制造恐怖事件的技能,为她们提供进 行自杀式爆炸的工具和武器。 抱着为亲人复仇的目的,成为“黑寡妇”的车臣妇女,身份十分复杂。在迄今 发生的由她们制造的恐怖事件中,年龄最大的52岁,最小的才14岁。人们很难想像 这样刚刚步入花季的少女,竟然有如此阴暗的心理,有粉身碎骨的决心,能做出与 他人同归于尽的选择。 一个参加了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劫持人质事件的“黑寡妇”,在与人质对峙的 过程中道出了她们的心理。这个女绑匪对人们说:“除了自己,我们已经没有任何 人、任何东西可失去。”“既然在什么地方死都一样,我们就选择莫斯科。” 加入“黑寡妇”行列的第二种女人大都是死硬民族分裂分子骨干,他们与车臣 分裂主义头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追随他们的信仰,崇拜他们的学说,亦步亦趋地 跟在他们身后,甘当车臣“人民的女儿”,勇于为所谓“民族独立”事业献身。这 些女人基本都站在另一视角上看待两次车臣战争和俄罗斯与车臣历史上的恩恩怨怨。 在她们看来,作为车臣女人,面对俄罗斯的“入侵”和“暴行”,要么自杀、要么 发疯。如果这两样都不选择,就只能拿起武器。 这些自愿加入到“寡妇军”当中的车臣女人的经历各不相同,有的甚至受过高 等教育,所以,很难识别她们面纱后面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由于这些人具有 主动出击的精神和胆量,所以常常被委以重任,也就是说,发生在这类“黑寡妇” 身上的案件往往惊天动地。据俄罗斯安全部门确认,曾经在2000年6 月,驾驶一辆 装满炸药的卡车,独闯位于车臣境内阿尔汗村俄罗斯兵营的赫靼就属于这种情况。 2001年11月巧施计谋,与一位俄军少将同归于尽的女人也有类似的背景。 在这支“黑寡妇”队伍里,也有相当数量并非主动加入进来的妇女。她们大都 家境贫寒,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平日里就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和能力。这 些人有的受金钱诱惑,有的被民族分裂主义者胁迫,走上了这条道路。由于这些人 在关键时刻常常动摇,所以,制造恐怖事件的元凶在把这些人当做肉弹使用时,大 都为她们系上自杀式腰带。只要她们进入指定地点,后面的事情就身不由己了,因 为这些腰带多数是由恐怖分子遥控引爆的。 前面曾经提到过的莫斯科一家咖啡馆门前的爆炸,就是这类的“黑寡妇”制造 的。据这个侥幸逃出了鬼门关的女人扎雷玛·穆哈霍耶娃介绍,那天,她被两个粗 壮的男人送到了莫斯科圣巴西尔教堂前的广场,指示她搭乘一辆出租车到指定的咖 啡馆搞自杀式袭击。但是,就在她上了出租车,与这两个男人分开后,她动摇了。 她看到了路边急匆匆向前奔走的人流,看到了在绿地上与孩子嬉戏的母亲,想到了 生活是那么五彩缤纷。她不想死了,因为她才只有23岁。她转过身,用闪着凶光的 眼睛盯着出租车司机,嘴里还不断背诵古兰经。她本来希望通过这些,让司机把她 当成一个不正常人送到警察局。但是,出租车还是开到了她要去的咖啡店。这时, 扎雷玛知道死不死已经由不得自己了。但是她真的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在 到了咖啡馆外面后,她把脸贴在橱窗玻璃上,让身后的人看起来她只是在朝里面观 望,但坐在咖啡馆里的人看到的却是一幅她故意做出的狰狞可怕的鬼脸。咖啡馆里 马上冲出了三个男人,他们向扎雷玛索要护照,并且问她放在地下的手提包里装的 什么。 “炸药!”扎雷玛的回答使这几个男人和围观者“呼啦”一下跑出好远,随即, 她被带到了警察局。 也许正是扎雷玛等人的“背叛”,使车臣非法武装分子想到了自杀腰带这样的 手法,从而把这些容易失去战斗意志的“黑寡妇”牢牢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