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之路的是非曲直(3) 这是苏联历史上一件长期秘而不宣的事件,因为在整个迁徙路上,洒满了这些 民族人民的血泪。当时每个被赶出家园的家庭只许携带100 千克行李,他们像牲畜 一样被10万俄罗斯特种部队用武器赶上火车。一路上,饿死、冻死、病死的人不计 其数。侥幸到达目的地的人,也已经一贫如洗,而且在方方面面都受到歧视。 整个行动都是时任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长)的贝利亚直接指挥的,他的几个 副手如波格丹·扎哈罗维奇·科布洛夫、谢尔盖·尼基福罗维奇·科鲁格洛夫、阿 尔卡季·尼古拉耶维奇·阿波洛诺夫、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谢罗夫等人也都亲 临北高加索,参与了这次行动。从已经解秘的前苏联档案里,我们看到了这血泪斑 斑的一页。 行动从2 月23日凌晨开始,执行任务的是隶属于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安全人 民委员部、军事反间谍机关“除奸部”的部队和工作人员1 9 万人,内务部队10 万人。当时正是冬季,而且那几天还下了大雪,但是,从贝利亚发给斯大林的一封 封电报中可以看到,行动并没有因为天寒地冻而推迟。在开始行动的当天上午11时, 就已经有94741 名特殊移民被赶出居民点,其中有两万多人直接上了火车。为了保 证运输任务的完成,连为保证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根据租借法案从美国租来的汽车 都装满了移民。经过一整天的驱赶,当天深夜,已经有352647人离开了居民点。至 29日,登上火车的移民达到478479人,其中印古什人91250 名,其余为车臣人。按 事先统计的数字,这时,只有6000人还没有按时到达车站。据负责这个地区的部队 指挥员介绍,这些人确实是与执行任务的部队同时被大雪阻隔在深山里,需要两天 后才能赶到。 按贝利亚发给斯大林电报的说法,迁移行动是在紧张有序中进行的。但据当事 人回忆,当时整个共和国都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为了不影响迁移的进度,部队把 确实不能上路,或者宁死也不离开家乡的老人、妇女赶进大房子里,然后……同时 对负隅顽抗者进行镇压。在整个行动中共逮捕了2016人,收缴武器20072 件,其中 枪械5000多支。此外还按规定,打死了擅自离开铁路5 米之外的移民300 多人。 由于现场十分混乱,竟然发生了把其他民族人口当做车臣人塞进火车的情况。 据事后调查,在行动中共有80名阿瓦尔人、27名库梅克人、14名卡巴尔达人、6 名 奥塞梯人、4 名阿塞拜疆人、4 名犹太人被强行押到了哈萨克斯坦。 所有的移民都被塞在177 列火车里,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颠簸才到达目的地。由 于缺吃少穿,又冻又饿,又没有医疗设施,不知有多少移民的尸体被抛在从北高加 索通向中亚的铁路旁。有的资料认为是13万,有的说是6 万。 从下面这份材料中人们可以查到移民到达目的地后的总数,但它与在北高加索 被押上火车人数的差也未必就是死亡人数,因为在押解途中究竟有多少人逃跑谁都 说不清楚。 现将这份材料摘录如下: 库兹涅佐夫关于1944年3 月至1946年1 月 移民工作的报告(摘录) (1946年初) 呈内务人民委员C ·H ·克鲁格洛夫 1945年10月初,我国特殊移民的总数为2230500 人。其中德意志人687300人, 车臣和印古什人405900人…… 所有这些移民被安置在6 个加盟共和国、8 个自治共和国、5 个边疆区、27个 州。具体的情况是: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866300;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 义共和国181800人;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112400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边疆区125600;阿尔泰边疆区85800 ;克麦罗沃州97200 人;托木斯克州92400 ; 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州89200 ;莫洛托夫州84300 人。 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特殊移民局局长 M ·库兹涅佐夫《苏联历史档案选编》第12卷,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2年8 月,第521 页。 从另外一些材料得知,当时车臣人大都被迁移到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两个加 盟共和国。这些所谓特殊移民在到达目的地后,政治上受到严重歧视,其法律地位 是有特殊规定的。 人民委员会关于特殊移民法律地位的决定 (1945年1 月8 日) 苏联人民委员会决定: 1 特殊移民享有苏联公民的一切权利,但本规定的限制不在其内。 2 所有具有劳动能力的特殊移民,必须从事社会公益劳动。 出于这一目的,地方劳动人民代表苏维埃会同内务人民委员部机关组织特殊移 民在工农业、建筑部门、生产合作组织和机构内的劳动安置工作。 破坏劳动纪律者将追究责任,受到法律制裁。 3 不经内务人民委员部特殊移民管理局主任批准,移民无权离开本移民区, 擅自离开被视为逃亡,将受到刑事处罚。 4 特殊移民,家长和他们的替代人,须在三天内向内务人民委员部特管局通 报其家庭成分的所有变化情况,如孩子出生、家庭成员死亡、逃亡等。 5 特殊移民必须严格遵守内务人民委员部特管局制定的日常生活规则,服从 全部的安排。如违犯将受到行政处罚,罚款100 卢布或行政拘留五昼夜。 苏联人民委员会副主席 维·莫洛托夫 苏联人民委员会管理局长 雅·恰达耶夫《苏联历史档案选编》第12卷,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8 月,第51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