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问题的国际背景(12) 了解格鲁吉亚与俄罗斯关系的人对谢氏的哀叹完全能够理解。是的,尽管格鲁 吉亚从苏联独立出来的同时,就确定了向西方靠拢的战略,但这毕竟是远水难解近 渴的事情。在谢瓦尔德纳泽掌权的年代,格鲁吉亚还不具备完全摆脱俄罗斯控制的 条件。其原因在于:(1 )当时格国内的亲俄势力还很强大,其中有人身居要职。 (2 )格鲁吉亚有几十万人持俄罗斯护照,格俄关系的紧张必然引起这部分人口的 恐慌。(3 )俄罗斯控制着格鲁吉亚的电力和其他能源。(4 )格鲁吉亚的外贸、 旅游收入主要依靠俄罗斯。(5 )每年都有几十万人在俄罗斯打工并赖以生存。 (6)俄在格鲁吉亚有足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驻军。所有这些,让这只“高加索银 狐”发出仰天长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重性,经过忍气吞声的等待,俄罗斯需要向格鲁吉亚 寻求帮助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就是车臣问题。 3 潘基西峡谷的魔影 在前面介绍车臣的地理位置时曾经提到,与车臣相邻的有几个国家,他们分别 是达吉斯坦、印古什、北奥塞梯、俄罗斯的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等。但这些地方确 切地说都是俄罗斯联邦内的共和国或行政区,在联邦对车臣非法武装进行征剿时, 它们必须服从莫斯科的命令,允许俄军在其境内部署力量或展开军事行动,对车臣 形成包围的态势。在这种情况下,位于车臣南部,那条通向格鲁吉亚的道路,就成 了非法武装的生命线。长期以来,恐怖分子从这里获得来自西方和伊斯兰极端势力 的援助;每当被打得溃不成军时又从这里脱逃,在境外得到喘息后再卷土重来。位 于格鲁吉亚境内,与车臣接壤的地方就是近几年引起世人关注的潘基西峡谷。车臣 非法武装利用这里山高林密, 格鲁吉亚军队疏于防范,而俄军又不能越境展开军事 行动的条件,在峡谷中设立了营盘和基地,让俄罗斯伤透了脑筋,让车臣战争多打 了不知多少年。 对于车臣恐怖分子以格鲁吉亚为基地袭扰俄军,或者深入境内制造恐怖事件的 说法,格鲁吉亚方面并不特别回避,他们的解释是:在潘基西峡谷内确实有大量车 臣难民,但其中究竟有多少恐怖分子,格鲁吉亚无法辨认,而且也没有能力将其赶 走。再说,从人道主义的角度也不应当将其赶走。针对格鲁吉亚的说法,俄罗斯提 出愿意派兵到峡谷中协助清剿,但遭到格方拒绝。后者称这种做法一方面涉及格鲁 吉亚主权,同时,格也不应当为俄罗斯在自己的土地上杀戮难民提供方便。 格鲁吉亚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车臣问题与格鲁吉亚的南奥塞梯、阿布哈 兹问题几乎同时爆发,既然俄罗斯能在格鲁吉亚境内公开支持这两个民族制造分裂, 格鲁吉亚为什么不能在车臣问题上对俄罗斯还以颜色呢?当然,迄今为止,包括俄 罗斯在内都没有掌握格鲁吉亚向车臣分裂分子提供援助的证据。这就是说,与俄罗 斯相比,格鲁吉亚的分寸掌握得还比较得当。但就是在这种得当之中,俄罗斯的车 臣之患就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彻底解决。 当我们评价美国对车臣问题的态度时,常常强调西方用双重标准看待事物,其 实不管俄罗斯还是格鲁吉亚,在批评西方的同时也正在犯类似的错误。这是俄罗斯 在车臣问题上又一个沉痛的教训,是值得所有国家借鉴的。 “9 ·11”事件后,全世界反恐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打击恐怖主义已经成为 各国的共识。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是在巴萨耶夫非法武装被列入国际恐怖组织名单、 美国在反恐行动中又创造了“先发制人”理论后,俄罗斯开始对格鲁吉亚施压,要 求格要么自己出兵清剿盘踞在潘基西峡谷的车臣非法武装,要么允许俄罗斯进入格 鲁吉亚境内。为了获得国际上的支持,俄罗斯还把车臣非法武装与“基地”组织和 其他国际恐怖组织联系在一起,认定在这条峡谷中至少藏匿着数千名恐怖分子,甚 至美国通缉的头号恐怖分子本·拉登都可能躲在其间。俄罗斯认为,潘基西峡谷已 经成为世界恐怖组织的巢穴、训练中心和武器及后勤基地,对俄罗斯、高加索,乃 至世界都构成了威胁。2002年9 月11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利用纪念“9 ·11”事件 发生一周年的特殊时刻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声明,声称“如果格鲁吉亚政府不把盘踞 在其境内的恐怖分子交出来,俄就要对格境内的恐怖分子营地进行军事打击。” 迫于俄罗斯的压力,同时为了对西方有个交代,格鲁吉亚派出3000多名士兵, 70多辆坦克和装甲车,由内务部长亲自指挥进入了峡谷。但在战斗结束后,格声称 潜伏在这里的只是少数被俄军打得走投无路的散兵游勇,根本没有恐怖分子重要成 员。在战斗中,格鲁吉亚还俘获了一些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但当俄罗斯方面要求引 渡的时候,又遭到格方拒绝。2002年10月,当普京与谢瓦尔德纳泽在独联体峰会上 见面时,谢告诉普京:“潘基西峡谷中已经没有非法武装了。过去两年广泛讨论的 ‘潘基西峡谷’问题已经不复存在了。” 俄罗斯对格鲁吉亚的做法很不满意,普京总统在接受一家电视台采访时指出: “格鲁吉亚方面的想法只是驱逐阿拉伯雇佣兵,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因为他们与车 臣武装密不可分。” 在对格鲁吉亚威胁无效的情况下,近一、二年,俄罗斯空军有时就飞越俄格边 界,对潘基西峡谷进行轰炸,配合车臣境内剿匪。此举遭到格鲁吉亚强烈反对,并 将其告到联合国。为此,美国中央情报局、俄罗斯对外情报局和格鲁吉亚国家安全 部成立了一个三方联合工作组,专门监视潘基西峡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