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现状与前瞻(5) 1999年8 月9 日,叶利钦总统在走马灯一样连续更换了几任总理后,把这副担 子交给了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一个星期后,国家杜马批准其为政 府总理。1999年12月31日,普京出人意料的成为俄罗斯代总统。2000年3 月26日当 选为总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普京就这样急匆匆的走进了克里姆林宫。从此, 俄罗斯也以同样的脚步进入了政治、经济、军事及安全体制全面建设的新时期。 在政治上,“面临沦为世界二流,抑或三流国家的危险”。普京为俄罗斯选择 了一条有别于西方,建设一个“民主、法制、有行为能力的联邦国家”的道路,强 调既要避免“极权和专制”,又要防止“权力涣散”。在这条道路上,普京顶着从 国内外抛过来的“个人专权”、“新沙皇”的帽子,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具体 措施为:(1 )早在1998年,普京担任俄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负责中央与地方 政府关系的时候,他就对俄罗斯国中有国,而这些共和国的领导人又通过地方选举 产生,有些地方滥用立法权,甚至颁发有悖于联邦法律的地方法规,挑战国家主权 的情况深有感触。他认为这种情况成就了一个个小国事实上的“独立”,导致随便 哪一个主体的领导人欲望膨胀,都会给俄罗斯带来分裂的危险。为此,普京在入主 克里姆林宫不到两个月,就决定将89个联邦主体划分为七大联邦行政区,即以莫斯 科为中心的中央区;以圣彼得堡为中心的西北区;以顿河罗斯托夫为中心的北高加 索区;以下诺夫哥罗德为中心的伏尔加沿岸区;以叶卡捷琳堡为中心的乌拉尔区; 以新西伯利亚为中心的远东区。随后,普京任命了七名分别负责这些大区事务的总 统全权代表,其中有五名来自军队和国家安全局的将军,另外两人分别是前总理基 里延科和原独联体事务部长德拉切夫斯基。一批深得总统信赖的“将军长官”走上 工作岗位后,加强了联邦对地方的监督,也为地方向总统反映问题开通了渠道。从 而使89个联邦主体尽在中央的掌握之中,控制之下。(2 )通过斗争,修改了联邦 委员会(议会上院)的组成原则,改变了其代表由各地区、共和国行政长官、总统 或者地方议会领导人组成,结束了这些议员按自己需要起草法律的局面。同时使这 些地方长官失去了国家级政治家的身份,失去了议员的豁免权,使他们随时有被联 邦总统解职甚至有被追究法律责任的危险。这项改革促使各路“诸侯”必须励精图 治,必须与联邦保持高度一致,否则就前程不保,从而彻底改变了地方与中央的关 系。(3 )通过一系列运作,清理了在苏联解体前后涌现出来的、多如牛毛的政治 团体;改变了俄共等反对党多年来以多数席位控制国家杜马,常常向政府发难的局 面,使克里姆林宫提出的法案基本都能够在杜马通过。随后,普京充分利用这种条 件,先后通过了《所得税法》、《土地法》等多项重要法案,为经济改革铺平了道 路。(4 )如果说叶利钦时代的改革主要让一小部分人得到了急剧的财富聚敛、而 大部分人生活水平下降的话,普京则特别强调和致力于让广大百姓从改革中得到实 惠、使人民生活水平切实提高并消除社会分配严重不公的状态,而实现这个目标的 措施就是带领人民向几乎“无所不能”的寡头宣战。 寡头是与俄罗斯政治和经济体制改革伴生的怪胎,实际也是俄罗斯政权自己培 植的产物。他们不单纯是企业家,而是能够影响政府决策,决定政府人选,政经一 体,由少数人组成的一个阶层。只要搞清他们原始积累的来龙去脉,就能够看到, 在俄罗斯私营化的过程中,本来属于全民所有的财富大部分被转移到这些人手中。 这种局面对99% 的俄罗斯百姓是极其不公道的。1996年底,号称俄金融“七巨头” 之一的古辛斯基的“桥”集团收购了国家电视公司“圣彼得堡第十一频道”70% 的 股份,收购价格为25万旧卢布。事后经过核定,该频道的价值应当在1000万美元左 右。再如,有家价值7000万美元的大型拖拉机厂,在私有化的过程中,居然以7000 万卢布被一家私人企业收购。按当时的汇率,美元对卢布已经达到1/2000。也就是 说,这个企业仅以它两千分之一的价值就进了个人的腰包。直到今天,除了俄罗斯 总检察院外,恐怕仍然没有人能找到所谓“七巨头”发财的轨迹。人们知道的仅仅 是在十几年前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是位数学家,在生产拉达汽车的工厂里承担过 课题。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在共青团工作。而前面提到过的弗拉基米尔·古 辛斯基不过是1981年毕业于卢那察尔斯基戏剧学院导演系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 演。但现在他已经控制了俄罗斯独立电视台、莫斯科回声电台、《今日报》和《总 结》周刊,被人称为俄罗斯“媒体大王”,拥有几十亿美元的资产。 国有资产就这样悄悄地流进了个人腰包,少数人在一夜之间成了亿万资产的拥 有者,他们控制了俄罗斯经济,收买了国家工作人员,左右着政府政策。普京上任 之前,俄罗斯有3000多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贫富悬殊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在莫斯科地铁站入口,人们甚至能够看到已进入耄耋之年的老妇人在出卖丈夫生前 参加卫国战争时穿的军装,有的上面还挂着攻克柏林的勋章。而那些暴富的寡头们 此刻可能正在一掷千金挥霍着巧取的财富。 同寡头的斗争遇到了相当大的困难,因为他们可以通过经济手段引发政治动荡, 可以通过自己掌握的媒体为其辩解,可以通过早已为他们所收买的代理人为其销赃 灭迹或出面讲情,可以寻求西方以“民主”和“人权”为借口在舆论方面给予支持, 甚至可以拉出对普京有知遇之恩的叶利钦这面大旗充当自己的保护伞。但是,所有 这些都没有动摇普京“让人民过上好日子”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