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铁砧的完成
从全局来看,仁川登陆作战充当了铁锤作战的铁砧部分。
这次作战的最终目的是,第8集团军从釜山防御圈出击,作为铁锤,在汉城、
仁川地区第10军的铁砧上砸碎北朝鲜军队的主力。即第10军攻占汉城不是其目
的的全部,而是必须通过夺回汉城来切断位于洛东江畔的北朝鲜军队主力的动脉,
并且在这个基础上设置铁钻。
因此,在制定仁川登陆作战计划的过程中,这个铁砧的规模当然成为争论的问
题。第8集团军司令官沃克中将希望以登陆军的一部兵力夺取原州(汉城东南90
公里,朝鲜中部道路的要衔),完全切断北朝鲜军队的后方。然而,第10军兵力
只不过2个师,又有人担心攻占汉城的可能性,所以决定采取克制的做法,警惕冒
险、过分的欲望和分散兵力,虽然不充分,但也要夺取汉城至水原地区。其理由是
切断敌人退路的部队会因遭到“穷鼠反噬”那样的退却部队的拼命攻击而受到更大
损失。战史已经证明,达到目的的战例很少。
第一节 乌山的进攻
一、铁砧正面
在第10军主力开始攻克汉城这天即9月22日,担任构成“铁砧正面”任务
的第7师,以第3团确保水原机场南侧棱线,向退却而来的北朝鲜军队张开了大网。
据俘虏供述,从洛东江畔北上的北朝鲜第105装甲师一个团于18日到达乌致院
(水原以南80公里),所以第31团正在进行反坦克战斗的准备,但到了24日,
北朝鲜军队还没到来。因此,一部分参谋提出判断说,北朝鲜军队是不是打消了援
救汉城的念头,从乌致院或平泽附近转进到已被打开的原州方向的退路上呢?
可是,24日下午1时前后,正在占领水原机场南侧棱线的第31团第2营
(营长为乌斯迈中校)意外地受到了随伴有坦克的兵力不明之敌的攻击。然而,北
朝鲜军队的坦克只能沿公路前进,而且是没有火力支援的夜间攻击,所以该营集中
预先准备的步兵、坦克和炮兵的火力,击毁4辆T—34坦克,击退了敌人的攻击。
被击退的北朝鲜军队向南撤走了,但25日天亮时,以迫击炮对水原机场进行
射击。水原机场当时已开始起降大型飞机,所以突然陷入了混乱。根据航空侦察得
知,北朝鲜军队好像已占领美军阵地南方4公里处的高地(乌山以北的高地),7
月5日史密斯支队向北实施防御的高地,并且在其掩护下正在从平泽—大田附近向
原州方向退却。
第7师师长巴尔少将立即命令第31团摧毁这部分敌人。
这次当然是改变了攻守的地点。第31团团长奥本夏因上校决定从南北夹北
(夹在中间打)、捕捉和歼灭该敌,并且将第2营一分为二,指定以其一部(G连、
H连〈重火器连〉)、第73坦克营A连〈欠2个排〉作为正面进攻部队,第2营
营长斯乌迈中校指挥营主力(配属2个坦克排)作为背后进攻部队。
26日黄昏,正面进攻部队进至敌阵地前,准备27日天明后开始进攻,下午
10时30分前后,从洛东江畔长驱直追而来的第1骑兵师先遣队(欠坦克排)突
破乌山北方高地混入敌人之中。
在背后进攻部队即营主力从西面迂回,于27日天明时驱逐所在的北朝鲜军队,
进至汉城—釜山公路,并以火箭筒击毁了从乌山庄村反击过来的T—34坦克后,
以乌山为据点向北进攻了。同时,正面进攻部队也开始沿着公路向南方进攻,在这
里展开了夹击作战。
然而,想不到北朝鲜军队却很强大,装备有很多坦克、反坦克炮和迫击炮,好
像是要坚决抵抗到底。第2营在秋季晴空温暖的阳光下从南北奋力进攻了一整天,
击毁敌坦克14辆、反坦克炮6门和追击炮数门,但也未能接近北朝鲜军队正在死
守的117高地和92高地一带。
中午前后,从釜山防御圈追击而来的第1骑兵师师长盖伊少将到达乌山,观看
了正在北侧高地展开的激战。盖伊将军看出其进攻不易进展,向斯乌迈营长提出援
助说:“似乎是多管闲事,援助你一下吧”。斯乌迈中校立即向奥本夏因团长报告
了这一好意,但不知何故,团长拒绝了这个援助。因此,盖伊将军28日整个上午
对眼前的激战无能为力,只好在旁边观看。盖伊师长的这个好意没有向巴尔师长报
告,因此,这件事被奥本夏因团长独断地拒绝了。作为无用的功名思想,阿尔蒙德
将军很生气。
在下午的进攻中,斯乌迈营长和第31团作战主任奥尔逊少校都负伤了,进攻
受挫。据俘虏证明,这些敌人是北朝鲜第105装甲师的一部,正在奉命死守该高
地。入夜后,进攻部队在其所在位置上构筑进攻阵地,准备明天的进攻。
巴尔师长对第31团的进攻情况很不满意,临近黄昏时到达第一线,亲自计划
明(28)日晨的进攻。这个计划的着眼点是以全部火力予以彻底压制,具体做法
是从中午开始,以7架海军飞机对92高地、117高地和铁路隧道入口实施50
分钟的凝固汽油弹攻击;以2个炮兵营(36门火炮)和12门重迫击炮进行30
分钟的火力准备后,以预备队第3营沿公路进行强袭。因为战局已定,残存的一部
只是乌山之敌,所以没有必要付出牺牲去全力进攻。
28日下午的进攻,按巴尔师长的计划实施,经过长时间的猛烈炮击和轰炸,
在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粉碎了北朝鲜军队。担任进攻的K连和L连无一伤亡地于下
午3时15分首先夺取了117高地,接着又于下午4时夺取92高地。北朝鲜军
队丢下100具尸体后向东方退去。
第31团面向南方占领了乌山北面的高地,在这里完成了“铁砧正面”。
阿尔蒙德将军认为第31团27日的进攻,确实是“忽视情况的进攻。”虽然
拥有2个营,但只能使用1个营,因轻视火力,一味地依赖机动而受到无谓的损失,
拒绝第1骑兵师师长盖伊将军的好意而显露出功名心等都是不妥当的。此外,虽然
随时都有占领的良机,但对水原机场南侧的要点即乌山高地放任不管,送到敌人手
中,机场遭到炮击,进行没有意义的战斗等都是比进攻要笨拙更严重的失策。阿尔
蒙德将军在10月5日撤换了第31团团长。
二、铁砧的基础部分
占领汉城后,第1陆战师扫荡了汉城北郊。
10月1日,第5陆战团的一部沿汉城至平壤公路北进,扫荡了汶山里和临津
江南岸,但只看到三三两两向北走的掉队士兵。
第7陆战团沿议政府——铁原公路向议政府追击,10月2日在议政府南侧受
到北朝鲜第31师第31团的有组织的抵抗,但3日下午进入破坏已尽的议政府街。
议政府附近的抵抗是三八线以南北朝鲜军队最后的有组织的抵抗,北朝鲜军队
向三八线以北撤退,像是在沿三八线坚守阵地的样子。
这期间,洛东江畔的第8集团军于20日前后突破了北朝鲜军队的包围圈,并
且从22日开始转入总追击;进攻东海岸的南朝鲜军队先头部队于10月1日到达
三八线。
10月上旬,进入南朝鲜的北朝鲜军队在南朝鲜境内留下了游击部队,主力撤
向三八线以北。南进时北朝鲜军队人数为13.5万人,集结在三八线以北的兵力
只不过为2.5—3万人。
仁川登陆作战没有发生任何使华盛顿担心的事态,在麦将军所希望和预测的极
大成功中结束了。
第二节 双方的损失
一、北朝鲜军队的损失
计划仁川登陆时,联合国军估计汉城市内北朝鲜军队的兵力约5000人,而
且判断没有增援兵力,但这过低估计了。
实际上在汉城约有8000人,永登浦约有5000人,总计为1.3万人左
右。仁川作战开始后,在汉城有2万人,汉城—水原间有1万人,向釜山附近增援
2000—3000人,实际上同美第10军交战的兵力估计达2万人之多。
然而,高达2万人的增援部队,由于联合国空军不间断地阻滞,不得不逐次加
入战斗,所以其受到的损失很大。由于部队刚编成,没有战斗经验,如果必要的话,
即使被全部歼灭也要强行进攻,……有的部队特别是在南朝鲜征募编成的部队,大
多数被全歼了。
据第10军的报告,估计该军俘获俘虏7000人,伤亡人数高达1.4万人。
第1陆战师获得的战果为捕获俘虏4972人,打死打伤13666人;第7
师第32团捕获俘虏1206人,打死打伤3000人;第31团和第17团(第
17团于25日在仁川登陆)分别报告说,各给敌人造成数百人的损失。
此外,估计第10军在此次作战中击毁北朝鲜军队的坦克数量是:第1陆战师
击毁45—50辆,第7师在水原——乌山地区击毁10—15辆,共计60辆左
右。
与此相反,第1陆战师的坦克队,在同北朝鲜军队步兵进行的肉搏战中损失数
辆,但在反坦克战斗中一辆也未损失。
再者,北朝鲜军队损失装备很多。第1陆战师破坏或缴获北朝鲜军队兵器如下
:
120毫米迫击炮23门,45毫米反坦克炮19门,重机枪56挺,轻机枪
及冲锋枪337挺(支),14.5毫米反坦克枪59支,步枪7543支。
二、美第10军的损失
在汉城、仁川地区的作战期间,美第10军受到的损失如下表:
\ 阵亡 负伤 失踪 总计 备考
第7师 106 409 57 527 1.其中南朝鲜兵死伤
166人;2.第32团包含在第7师的数字内
第32团 66 27 247 385
第1陆战师 陆军公开史料 417 1961 5 2383
1.西壁的进攻和巷战中出现的损失(从9月21日至27曰为1482人。但陆
军公开史料为1064人;2.损失最多的一天是9月24日,计为285人
海军陆战队公开史料 415 2029 6 2450
另外,据“海军陆队公开史料”记载,第1陆战师各团的损失如下表:
\ 阵亡和伤后死亡 负伤 (死伤比) 计
第1陆战团 92 697 (1∶7.5) 789
第5陆战团 177 861 (1∶4.8) 1038
第7陆战团 72 296 (1∶4.1) 368
其他 73 182 - 255
合计 海军陆战队公开史料 414 2016 - 2430
陆军公开史料 364 1961 失踪5 2383
第三节 战争灾难
北朝鲜军队占领汉城的时间是整整3个月。这期间利用汉城的人力和物力资源
来增强战斗力的情况如第2卷第3章第3节之三“北朝鲜军队占领地的行政”中所
述,但最后终于认识到确保汉城是困难的,所以北朝鲜军采取了焦土战术。……。
一、肃清
(略,约300字)
二、人材的北送
(略,约300字)
三、设施的烧毁
像强台风、大地震的痕迹一样,在汉城一带没有留下明显的建筑物和工场。这
里有的是由于联合国军的炮击和轰炸而烧毁的,……。
另外,根据1950年12月15日南朝鲜政府对受害情况调查统计,城市房
屋情况是:全部烧毁的1.8万户,半烧毁的3000户,共计2.1万户。……。
四、矛盾的对立斗争
汉城收复后,十几万人从釜山等避难地回到汉城不久,就知道了北朝鲜军队留
给南朝鲜的意想不到的创伤。这在那些留在北朝鲜军队占领区的人们和避难归来的
人们之间留下了想不到的感情上的疙瘩。
最初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成了契机,不久同伙之间的联带感产生了渡江派和
残留派,出现了敌视的潮流。所谓渡江派是指渡过汉江避难的人们,而所谓残留派
是指留在汉城的人们。
渡江派自称是“不属于共产党军队的爱国者”,“协助联合国军努力击退敌人
的功臣”,骂残留派是“帮助敌人的卖国奴”。
另一方残留派自称是在“敌人魔爪中守卫汉城的爱国者”,反驳说对方是“抛
弃家乡的懦弱者”。
然而,渡江派中很多人是在太平洋战争结束以后从北朝鲜逃到南朝鲜来的(称
为越南人)。由于他们多是在政界和财界的实力人物,所以这里感情和利害纠缠在
一起,动不动就争吵,渐渐发展到进行私刑,不久就连续发生集团的暴行事件,终
于又发展到组织党徒前去找喳打架的事态。
另外,与此相联系,在共产党占领下耍权势和被视为多少协助过共产党军队的
人被处以私刑和无情的“全村制裁”,但很多人是利用这种气氛,趁机泄私恨,作
为群情骚然,则因战胜而留下了同胞相互憎恶的争斗。
还有,军队、警察和治安方面的一部分行为不轨者,依仗权势欺人,正像所谓
江户的仇敌在长崎报复一样,把坚持釜山辛苦的积愤发泄给残留派。
政府为了安定民心和希望发展民主,于12月1日公布“私刑禁止法”,禁止
委系感情的私刑,违反者处以死刑或无期徒刑、一年以上有斯徒刑的重罚。
另外,同时制定《附逆行为即反对国家行为。特别处置法》,防止对触及《国
家安全法和有关非常事态下制裁犯罪的特别处置令》在战时对资助敌人行为等,进
行处罚要比平时重,其处罚的范围也大。于6月25日开战之日公布。的处罚过重。
这是因为,如果严密解释这些法令,留在被占领地区的国民中没有不违犯这个法令
的。因此,政府对即便违犯这个法令的人,如在朝鲜军队压力下不得不勉强应付者,
隐藏在北朝鲜军队内具有爱民族的行为者,隐匿被搜查者,从北朝鲜军队控制下逃
回者和自首者等等减刑或免刑,单纯随声附和者不予追究。实行这些政策,从心理
战上来看,对北朝鲜方面的工作取得防患于未然的效果。
10月上旬,美军主力推进到三八线一带,等待着向北朝鲜进攻的命令。越战
越勇的南朝鲜军队于10月初突破三八线,疾风一般地继续向北朝鲜纵深进攻。
这时,中国第4野战军聚集在鸭绿江北岸,时刻等待着介入的命令,但联合国
方面的情报网一点也没有察知中国军队的这一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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