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炳炎截肢惊奇 贺龙的部下颇多这种响当当、铁铮铮的男儿,他的爱将贺炳炎就是如此。 贺炳炎是湖北省松滋县人,从小给地主放牛,九岁丧母,后在一个铁匠铺里当 学徒。1929 年春天,贺龙率领的工农红军转战来到湖北松滋一带,刚满十六岁的 贺炳炎放下铁锤投奔了红军。因其作战勇敢,善于打硬仗,打恶仗,战斗作风颇似 贺龙,故外人常将贺炳炎比为“小贺龙”。肃反时,几被夏曦杀掉,亏得贺龙相救, 才幸免一死,贺龙倚之如膀臂。 长征开始时,贺炳炎已是红二军团第5 师师长了。长征前,他出生入死,先后 负伤16 处。说来也神,他负伤多,好得也快。常是刚刚包上绷带,他又照样带领 部队冲锋了。战友们开玩笑地说他的血好,可他却诙谐地说:“敌人的子弹没劲头, 打到身上软不拉塌的,没什么了不起。”一次,队伍行进到瓦屋塘,在与敌人作战 中,贺炳炎右臂被炸成肉泥,必须立即截肢抢救,否则有生命危险。当时,医疗手 术器械都已驮运转移了,一时无法取来。医生仅找到了一把伐木用的锯子,要用它 来锯掉贺炳炎的伤残的右臂。止痛药又没有了,只有以吗啡代之。 贺龙见了,忧虑地说:“吃这么多吗啡,往后怎么打仗嘛!”贺炳炎听后,将 吗啡掷之于地,在没有麻醉的条件下让医生以木锯截臂。 医生把木锯放在开水里煮了又煮。尔后,叫来四个力大的战士,要他们按住贺 炳炎的双腿、头和左臂。贺炳炎自己则把身边的毛巾塞进嘴里,咬住忍痛,医生走 上前,一手握住贺炳炎的胳膊,一手握着锯,把牙一咬,便锯了起来。刹时,血水 顺着锯条往下流淌。锯到骨头时,只听得骨头被锯得吱吱响。贺炳炎的头上、脸上 刷地滚起一层黄豆大的汗珠儿。几分钟后,贺炳炎的右臂被锯下来了,截面是用钢 锉锉平的。事毕,贺炳炎浑身像水淋过一般,嘴里的毛巾咬得稀烂,贺龙从这断臂 上取下了几块碎骨,用手帕包好,一直带在他的身边。他经常把这骨头给干部战士 看,并充满深情地介绍说:’这就是贺炳炎右胳膊上的骨头,硬是没打麻药,用木 锯锯下的。关云长刮骨疗毒算个甚,我们共产党人,胜过他一千倍!”以后的长征 路上,失去右臂、伤口未愈的贺炳炎调任红6 师师长,担负红二、六军团长征后卫 的重任。他既要指挥部队阻击敌人的追兵,保证全军安全前进,又要组织收容沿途 掉队的同志。草鞋磨烂了,他就用牙咬住草绳,配合一只手,学着打草鞋。为此, 他的门牙上磨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爬雪山过草地时,由于缺衣少食,有的同志挺 不住了。贺炳炎便彭动大家说:“我只有一只手了,还要吃野菜,坚持下去,活着 去向党中央报到。同志,你有两只手,更要有信心活下去呀!”独臂将军余秋里也 是贺龙的一条臂膀,他的故事与贺炳炎的相比毫不逊色。 1936 年春,贺龙率领的红二、六军团从毕节向西南行动的时候,贺龙命令二 十二岁的第18 团政委余秋里率领该团作为军团前卫沿路向前去阻截敌人。敌人火 力很强,在余秋里的红军生涯中,他从来没下过不成功则成仁一类的死命令。但是, 那天他下了这样的命令。敌人几乎摧毁了他的指挥所。 他甚至把炊事员都动员起来参加战斗了。十点钟,敌人一梭子机枪子弹打在余 秋里的左臂上,打断的骨头白茬已穿出皮肉,有两根筋露在外面,微微颤抖,当时 麻木了,无知觉。战斗正激烈进行,胜利在望,余秋里没有顾及伤口,继续指挥战 斗。机枪连的同志见余秋里负了重伤,硬是用梯子把余秋里抬了下来。做了一些简 单的包扎之后,余秋里动动手指,只有一指能动,其余四指全然没有感觉。 贺龙非常关心余秋里,为他准备了一副担架,给他弄了一件皮衣,在一个天主 教堂内还搞了一条鸭绒被。同志们还弄了份干粮,有青稞、糖、辣椒、酥油。可是 这些东西余秋里吃起来很困难,不能大口咀嚼,只能慢慢吸入。 过金沙江的时候,他的胳膊还包扎着。他乘的筏子突然翻了,把他掀到水里, 是那条鸭绒被救了他的命。 过金沙江后,余秋里伤势越来越重。军医本可以给余秋里做手术,但手术器械 过金沙江时都掉在江里了。 部队走到甘孜时,余秋里才拆掉绷带,只见伤口已爬满了白蛆。医生帮他清洗 了伤口,又换上新绷带。当时,红二方面军的医生曾经想给余秋里做手术,但是苦 干没有手术器械,特别是没有止血钳,大臂上密密麻麻的血管,没有手术钳做手术 是十分危险的。过草地时,余秋里手里准备了一个水壶,装满水,疼痛难以忍受时, 就用凉水浇在伤口上,浇在两根突出的断筋上,余秋里觉得这是最好的“止痛药”。 他就凭这种由坚强意志支持的“止痛药”走完了草地。 1936 年9 月,红二方面军长征到达甘肃省南部的徽县、成县,从歼灭敌三十 七军毛炳文部队中缴获了一批止血钳,红二方面军卫生部长贺彪就立即组织力量给 余秋里做手术。那次手术,除止血钳是缴获的外,刀是借老百姓的剃头刀,锯子是 老乡使的普通钢条锯。由于锯子不好,截骨很吃力,至今伤口还不平,有个突出部 位。医生给他注射了一针缴获来的麻药,也没人知道该用多大剂量,他又一次险些 丧命。 余秋里从负伤到做手术,整整度过了192 个日日夜夜。在炮火硝烟中,在边打 边走中,从贵州赫章县到甘肃徽县,他拖着那只断臂,走过了5 个省,行程2 万多 里。 贺龙对中央代表任弼时怀有深深的感激和拥戴,没有他的清明正直和高超的政 治领导力,他也许至今仍未摆脱夏曦的阴影。 1934 年7 月,红六军团出发时,中央指派任弼时为中央代表随军西征。 是年9 月,红六军团渡过湘江,进入贵州地区。任弼时得了很重的疟疾、脸色 腊黄,常常满头满身虚汗,发烧时,头和手脚都肿起来,部队在贵州期间,红军一 天也吃不上一顿饭,常常饿着肚子行军打仗,更别说吃药看病。任弼时忍受着疾病 的折磨,照常和肖克军团长、王震政委一起研究战局,安排部队的工作。战士们见 他病得厉害,给他扎了一副担架,让他躺上去,他总是说:“不用,不用”,硬是 手拄着木棍,率领全军前进。西征途中部队每到一地,他总是派人把老乡找来,了 解人民的生活疾苦,同时宣传党和红军的政策。有一次,他和一个老大爷谈话,亲 切的话语竟感动得老大爷泪流满面。 在翻雪山的时候,任弼时自己身体很差,却把马让出来,用于往返抢救受伤和 体弱生病的干部战士。红二、红六军过草地的时候,一连走了十几天,粮食没有了, 野菜也挖不到了。一天,任弼时的警卫员正发愁找不到可食的东西给首长做饭。任 弼时随手从草地上拔起一把草,说:“野草甜,野草香,红军粮食满山岗。这不就 是吃的吗?”警卫员说:“草不能吃。”任弼时略一思索,一眼看见警卫员身上的 牛皮手枪背带,便乐了,说: “快把皮带解下来,这个加工一下可以吃呀!”任弼时让警卫员找来一把小刀, 一人扯住皮带一头,一寸一块,第一次割了八块。任弼时点起火,把牛皮扔进火堆 里烧了起来。当牛皮烧得见焦时,他就很有经验地把皮面上的黑焦糊刮掉,再把牛 皮放在水里煮。这东西是煮不烂的。煮了一个多小时,任弼时幽默地说:“可以了, 咱们吃牛肉吧。”便带头挟起一块吃起来,一面“咯吱咯吱”嚼着,一面风趣地说 :“这东西很有味道。”这时,贺龙、关向应正好路过,也各自挟起一块尝了尝, 连声说:“这比野菜强。你们真有办法。”于是,军团首长号召部队吃牛皮带,以 解决部队的粮荒。 任弼时当时有两条牛皮带,最后吃得只剩半条,他在这条未吃完的皮带上用钢 笔写下了一行字:“越吃越健康,将革命进行到底!”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