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辣椒吟唱史诗 9 月23 日,陕甘支队从哈达铺出发,毛泽东和彭德怀随一纵队司令部前进, 亲自了解敌情,掌握行军路线。 渭河沿岸,从和政、临洮、渭源、陇西、武山到天水一线,是蒋介石构筑的封 锁线,驻扎着国民党第三军五王部、东北军五十一军于学忠部和鲁大昌的新编第十 四师。9 月26 日,陕甘支队顺利渡过渭河。突然,左右两侧的机关枪和追击炮响 起来了。这时,毛泽东、彭德怀、林彪、叶剑英,邓发等来到一个山坡上观察敌情, 彭德怀问:“主席,你看怎么样?”毛泽东笑着说:“我看不是敌人的主力,随便 派两个连出去,放几枪,吓吓他们,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彭德怀同意毛泽东的判 断,派出了小部队,放了几枪,敌人真被吓跑了,红军又从容前进了。 就这样,红军胜利通过了渭河封锁线。 自从在哈达铺了解到陕北苏区的一些情况后,毛泽东就找贾拓夫谈情况。贾拓 夫原在陕北工作,在1934 年召开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时,他作为陕北的代 表进入中央苏区,以后就留在中央苏区工作。长征时任红军总政治部白军工作部部 长。从哈达铺北上后,毛泽东每天行军都把贾拓夫带着一路谈,向他了解陕北红军、 陕北苏区和刘志丹的情况,获得了对陕北苏区较具体的了解。 9 月26 日,前卫一纵队到达通渭的榜罗镇。27 日. 后续部队进入榜罗镇。 在一所小学里获得了很多报纸,报纸提供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国北方的很多 材料,也登载了红二十五军来到陕北与红二十六、二十七军会合的具体情况。根据 获得的新材料,9 月28 日,党中央在榜罗镇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讨论当前形势 和战略方针。会议根据报上提供的材料和贾拓夫所说的情况,决定迅速赶往陕北苏 区,把党中央和陕甘支队的落脚点放在陕北。 榜罗镇会议确定以陕北苏区作为领导全国革命的大本营,这是一个具有伟大意 义的决定。 政治局常委会后,陕甘支队召开了连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会议精神,毛泽东在 会上作了报告。他讲了五个问题:“(一)日本侵略北方的严重性;(二)陕北根 据地和红军状况;(三)北方可成为抗日新阵地的经济、政治条件;(四)要避免 同国民党军作战,要迅速到达陕北集中;(五)严格整顿纪律,充分注意群众工作, 解释我军北上抗日的意义,注意扩大新战士等。”他说:“我们要到陕甘根据地去。 我们要会合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军的同志们去。……陕甘革命根据地是抗日的 前线。我们要到抗日的前线上去! 任何反革命不能阻止红军去抗日!”就要到家了。红军已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正朝着自己的同志和根据地前进。他们面前只剩下数百公里的路程了。诚然,在同 红四方面军张国焘发生冲突之前,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希望。但是,他们感到这次 情况有所不同。 他们毕竟经受住了红四方面军问题上发生的危机,证明红军仍然是一支活跃的 有生力量。它虽然只剩了六千人,但一年来,他们南北征战,含辛茹苦,作出了重 大的牺牲,他们克服了重重障碍,在大半个中国传播了红军和共产主义事业的信念。 这样,他们把万里长征转变为胜利的开端。这一切变化都发生在他们渡过金沙 江之后,战斗的主动权己不在国民党一边了。毛泽东领导的部队组织严密,上下团 结,能证善战,有共同的精神和目标。他们深信中国必须进行一场革命,他们就是 这场革命的核心力量。 9 月29 日,陕甘支队离开榜罗镇北进。当天进占通渭,歼敌300 余人。 在这里,红军休息了两三天,作好通过西(安)兰(州)大道的准备工作,进 行政治动员,检查行军纪律,组织会餐和游艺联欢会,并抓紧军事方面的准备。在 通渭城召开干部会时,毛泽东诗兴大发,他在讲话中即席朗诵了一首诗: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折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这就是后来非常著名的长征诗。 10 月1 日下午,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叶剑英,博古、王若飞等同志一 齐骑马来到通渭纵队1 大队大队部。大队长杨得志拉上政委耿飚去见中央领导,一 见面,大家纷纷问好,都说“瘦了,瘦了!”通渭城内有一家西北风味十足的饭馆。 耿飚找到老板,让他给办两桌价值10 块光洋的酒席。 当时,一块钱可以买5 只鸡或1 头羊。耿飚说:“你尽力办,有好东西全拿出 来,菜的量要大,杯盘要干净,酒要足,而且,多放辣子。”“解得,解得。”老 板保证说。 由于人比较多、本来安排了两桌;到吃饭时,毛泽东连说:“合兵!合兵!” 于是将两桌合在一起。大家连连碰碗,为长征胜利到达陕北干起酒来。 酒有两坛,碗又大,毛泽东兴致很高,和这些大难不死、走过万水千山的人都 干了一次,微微有些醉了。于是撤去残席,搬上西瓜。毛泽东一见有西瓜吃,便让 把一盘辣子留下,把辣子、酱油、醋都抹一些在西瓜上,说这叫“五味俱全”,一 再劝张闻天尝一口。 张闻天咬了一口、连叫“大辣!”毛泽东哈哈大笑:“吃辣子的人最革命嘛!” 大家都被这句话逗笑了。 当晚,中央领导就宿在部队驻地。 10 月2 日,陕甘支队离开通渭,向西兰公路前进。10 月4 日,跨越西兰公 路北进。这时,蒋介石获悉陕甘支队系红一、三军团组成,由毛泽东率领的消息, 他暴躁恼怒,哀叹“六载含辛茹苦,未竟全功。”他急令毛炳文、马鸿宾部和东北 军在隆德、平凉、固原一线严密堵截,紧迫不舍,以削弱和歼灭红军。 10 月7 日下午,一纵队在青石嘴发现了敌情。毛泽东决定消灭面前的敌人。 他立即召集大队以上干部开会,下达战斗任务说:“隘日下边有个村子叫青石嘴, 据确切情报,那里驻扎着敌人东北军骑兵第七师的一个团,有几百匹马,别小看它, 我们要消灭这股敌人,不然它拦着我们的去路。”毛主席这时转过身来,从警卫员 手里接过两块饼子,一边把它分成几块,一边问: “都还没吃午饭吧?”大家点点头。 毛泽东爽朗地笑笑,说:“那好,分而食之,打下了青石嘴,再吃好饭。”说 完将饼子分给大家。 在场每人从毛泽东手里接过一小块,吃了起来。 毛泽东一边嚼着饼子,一边说:“一定要消灭它们,搬开拦路石,一大队,五 大队左右迂回,记住,一定要迂回,由四大队直接冲锋!”“是,一定遵照毛主席 指示,猛打猛冲!”这时毛泽东从警卫员手中接过水壶,拧开壶盖、倒了一点水在 壶盖里,递给大家,说:“你们每个人喝一口吧,喝完了,就去打!”“是!”他 们接过壶盖,仰起脖子,将盖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待一个个喝完,杨成武望望林彪,问:“首长还有什么交代的吗?”林彪摇摇 头,说:“没有,照毛主席的命令执行。”毛泽东痛快地说:“那好,交代完毕, 分头执行,我在这里看着你们打!”大家辞别毛泽东,骑马驰去。三个大队似猛虎 下山,迅速包围并解决了敌人,缴获战马一百多匹,还有十辆马车的子弹、军装和 布匹,敌骑兵团500 多人,除击毙外全部当了俘虏。根据毛泽东和一纵队首长的指 示,红军用缴获的马装备了一个骑兵侦察连,从此红军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 红军继续前进,一彭作气攀登上六盘山顶,冲破了敌人最后一道封锁线,陕北 苏区在望。毛泽东健步来到六盘山上,感慨万千,哼成了《清平乐·六盘山》的光 辉词章: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10 月15 日,正当中央红军即将离开环县的羊肠小道,到达陕西边界的时候, 毛泽东的警卫员陈昌奉看到了五个人骑着马朝他们奔驰而来。他们身强力壮,年纪 不大,身挎驳壳枪,头缠白头巾。到了面前,急忙翻身下马,开口便问:“毛主席 在哪里?”陈问他们是谁,其中一个人说:“老刘派我们来给毛主席递交一封信。 他在哪?”他们自称是红军二十六军司令员刘志丹派来的代表。毛泽东会见这几位 代表,然后走到一些正在休息的红军连队,大声告诉他们,二十五军和二十六军的 代表来迎接我们了,我们即将进入陕北苏区了。 10 月19 日傍晚,毛泽东的队伍穿过黄褐色的山谷——头道川,来到地处陕 西黄土高原心脏地带一个尘土飞扬的小镇吴起。他们的北面是万里长城。南面是华 夏祖先黄帝的陵墓,在黄河以南这片黄土高原上,在这块中华民族发祥的土地上, 红军找到了自己的家;他们在贫瘠的吴起,在黄土窑洞里,找到了自己的家。在未 来的漫长岁月里,他们将越来越习惯于窑洞生活。 中央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到此胜利结束。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