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恐怖的安齐奥 盟军原以为可以轻易占领罗马,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占领那不勒斯。 盟军占领那不勒斯后,就以克拉克将军的第5 集团军为左翼,蒙哥马利的英国 第8 集团军为右翼,并肩向北推进,准备攻占“永恒之城”罗马。德军且战且退, 退到“古斯塔夫”防线。 这是条由密集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和雷区构成的防线,贯穿意大利。其核心是卡 西诺峰。卡西诺峰高耸入云,地势陡峭,顶上有一建于中世纪的修道院,山下是湍 急的利里河和通往罗马的必经之路——6 号公路。德军占据着卡西诺峰,居高临下, 监视着盟军的一举一动,并控制着6 号公路和拉皮多河。盟军第15 集团军群司令 亚历山大将军见德军工事构筑巧妙,坚固无比,易守难攻,就想在古斯塔夫防线以 北100 公里的安齐奥发动一次有限的两栖登陆,把正面德军引开。但此时美英两国 首脑已经决定在1944 年春发动“霸王”行动,正把地中海战区的兵力和装备调往 英国,地中海战区的登陆舰艇只能把一个师及其支援兵力送上岸,为此亚历山大将 军下令制定名为“鹅卵石”的登陆计划,准备待正面盟军在11 月底发动攻势后, 在12 月20 日把24500 名官兵和2700 部车辆送上安齐奥海滩,逼迫德军回防, 这样正面盟军就可乘胜追击,一跃进至安齐奥,再同力占领罗马。11 月27 日和 12 月1 日,古斯塔夫防线正面的英国第8 集团军和美国第5 集团军发动进攻,结 结实实挨了德军的一顿猛揍,两手空空,败下阵来。正面进攻一失败,侧后的登陆 也就毫无意义了,美国第5 集团军司令克拉克将军在12 月18 日建议取消“鹅卵 石”计划,很快就被亚历山大将军批准。 “鹅卵石”似乎被人铺了马路,可没过几天又被拣了起来,拣石者不是别人, 正是英国首相丘吉尔。 丘吉尔此刻正在突尼斯,身患肺炎,躺在病榻上。他刚刚在德黑兰与罗斯福、 斯大林举行了重要会仪,达成《德黑兰总协议》,英美两国答应在1944年5 月至6 月实施酝酿已久的“霸王”行动,在法国南部登陆,发起“铁砧”行动。丘吉尔不 想在地中海方向无所事事。英国在意大利集结有强大的陆军,而距“霸王”行动的 发起日还有半年的时间,丘吉尔躺在病床上,苦苦思索,打算为这些军队找些事做。 他不能让地中海平静,他要盟军离开意大利、前往英国前,做出点名堂,拿下罗马, 迅速攻入意大利北部,进至阿尔卑斯山,威胁德国南部和巴尔干。丘吉尔把亚历山 大召到突尼斯,问他有没有办法迅速占领罗马。亚历山大提起那个被放弃的“鹅卵 石”。丘吉尔两眼一亮,在圣诞节的早晨便与艾森豪威尔、亚历山大、坎宁安等盟 军地中海战区的将领商讨“鹅卵石”计划。丘吉尔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鹅卵 石”说成是一只由两个师组成的“野猫”,要把它投到罗马以北,去“抓碎德国丘 八的心脏”。 英国首相的要求不能不重视,但要实施丘吉尔的建议必须调集能运送2 个师的 登陆舰艇。而一旦调集登陆舰艇,又会影响“霸王”行动。英美参谋长联合委员会 和英国三军参谋长委员会仔细讨论了丘吉尔的要求,看能不能抽出登陆舰艇。丘吉 尔又向罗斯福总统游说,最后罗斯福亲自干预,推迟了56 艘登陆舰离开地中海的 时间,英美两国终于挤出87 艘登陆舰,可将两个师一次送上安齐奥海滩,但登陆 舰在登陆后两天必须撤走。求战心切的丘吉尔接受了这个条件。1944 年1 月8 日, 丘吉尔在摩洛哥休假地马拉喀什批准了“鹅卵石”计划,准备在安齐奥登陆。 安齐奥是个渔港小镇,在罗马以南30 公里,战前是周末休假地。这里沙滩晶 洁,松林掩映。10 公里外是阿尔班山,通往罗马的6 号、7 号公路从山的两侧通 过。盟军计划从安齐奥登陆后,切断这两条公路,切断坚守古斯塔夫防线的德军后 路;同时正面盟军强攻卡西诺峰,围歼德军。盟军的“野猫”是美国第5 集团军的 第6 军,军长是卢卡斯少将,指挥美国第3 师和英国第1 师。 “鹅卵石”计划的总指挥是英国老将、新任盟军地中海战区总司令坎宁安海军 上将,负责海军行动的司令是美国海军少将F ·J ·洛里。海军舰队分为北、南两 个编队,北编队由英国海军少将特罗布里奇指挥,负责将英国第1 师送上安齐奥以 北的“彼得”滩;南编队由洛里亲率,负责将美国第3 师送上安齐奥以南的X 滩。 俟二滩头巩固,盟军舰队再陆续把英国第56 师、美国第1 装甲师、第45 步兵师 送上岸。整个“鹅卵石”的组织计划工作有条不紊,迅速完成,美国第2 军和海军 舰艇开始在萨勒诺湾加紧演练,准备在1944年1 月22 日凌晨抢滩登陆。 虽然丘吉尔对“鹅卵石”计划兴致勃勃,但“鹅卵石”计划的二位关键性执行 人——美国第5 集团军司令克拉克和第6 军军长卢卡斯却忧心忡忡。 克拉克还没有从萨勒诺的杀戮中恢复过来,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冒险。英国 人说德国人在安齐奥地区防务空虚,罗马也是空城,德军都在古斯塔夫防线上。他 却不相信英国人的情报,觉得这是英国人惯用的伎俩,在鼓舞士气。 他这样说:“我认为他们(指英国人)关于安齐奥地区乐观的形势判断是编出 来的,完全是为了迎合突尼斯决定的需要。”克拉克脑子里总浮现出萨勒诺海滩的 惨状,坚信盟军一登陆就会遭到顽强抵抗,不久就会遇到比萨勒诺还要危险的反击。 但萨勒诺发动“雪崩”时,盟国海空军都云集地中海,可现在他们正向英国集结, 海军在第6 军上岸两天后就要撤走。克拉克也不知道丘吉尔打的是什么主意,对海 军这么快就要撤走,实在感到不可思议。他无法恭维借给他的登陆舰:在他的87 艘登陆舰(L ·S ·T )中,只有14 艘是可以装卸登陆艇的现代化登陆舰,其余 的都是旧式登陆舰。旧式登陆舰没有装卸登陆艇的六对船舷吊车,只能携带“鸭子” 两栖车。“鸭子”虽水陆两用,十分方便,但在水中的速度太慢,载重量太小,适 航性更不如登陆艇。 在17 和18 日的登陆演习中,风浪突起, 40 辆“鸭子”翻沉入海,许多人 被淹死;登陆艇的驾驶人员没有经验,装卸方法错误,也无法对付恶劣的天气,还 毁了10 门榴弹炮。对于安齐奥海滩和港口,克拉克也不满意:安齐奥的海滩过于 平缓,登陆舰无法冲上海滩,只能在离水际线很远的地方抛锚,再用登陆艇和两栖 车把人员和车辆运上岸;安齐奥港口虽然不错,但大小了,不足以维持两个师的补 给,必须依靠海滩补充,但海军在第6 军上岸两天后就要走,第6 军上岸时还要自 行携带15 天的补给品。德国人的防御、反击、登陆舰、两栖车、港口……这些东 西把克拉克的脑子搅得乱八七糟。克拉克可不想再来一次迪厄普,更不想重演敦刻 尔克,虽然亚历山大明确规定迅速占领阿尔班山、切断古斯塔夫防线正面德军的补 给线是“鹅卵石”行动的最终目标,但给第6 军军长卢卡斯的指令却含含糊糊。克 拉克告诉卢卡斯,他的任务是“在占领和控制安齐奥及其滩头邻近地区的同时”, 向阿尔班山前进,只字未提迅速前进。克拉克不敢贸然孤军深入,生怕遇德军反击 而遭灭顶之灾。他打定主意,上岸后先站稳脚跟,看正面盟军的进展情况再做决定。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选的第6 军军长卢卡斯将军比他还要谨慎,更确切他说, 比他还悲观、沮丧。 卢卡斯在1944 年1 月刚刚过了他54 岁生日,4 个多月前率美军在萨勒诺登 陆,他目睹了美军惨遭杀戮的情景,在萨勒诺滩头当上第6 军军长后,他又与德军 在崇山峻岭中苦斗四个月,已精疲力竭,一听说要在安齐奥登陆,他便忧心忡忡地 道:“这回比加利波利那仗更惨!”卢卡斯越听情况介绍越担心、越害怕。这位身 患疾病、性格内向的将军在日记里吐露自己的恐惧和沮丧。 “我害怕,我年年都有这种恐惧。——1944 年1 月。”“‘鹅卵石’没有任 何军事上的意义。”他在1944 年1 月9 日与亚历山大将军谈过话又在日记里写: “我觉得自己像被牵往屠宰场的羔羊。”“我只有最低限度的舰船和登陆艇。” “到处是加利波利的气味。指挥这事的人显然又是那位业余教练。”克拉克将军要 的就是像卢卡斯这样的人,可他还不放心,在卢卡斯临行前又咬着耳朵提醒道: “可别像我在萨勒诺那样自讨苦吃!忘了那该死的罗马!”连热情、自信的巴顿也 跑来给卢卡斯泄气:“在陆军里我最不愿意看到你丧生,但这回你是有去无回了!” 美国第5 集团军司令部作战部长布莱恩准将明确告诉卢卡斯,第6 军上岸后可以根 据敌情自行其是。 卢卡斯悲观沮丧,但他的两位先锋——英第1 师师长彭尼将军和美第3 师师长 特拉斯科特将军却是两位热情极高、经验丰富的战将。英国第1 师和美国第3 师都 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英第1 师曾在亚历山大将军指挥下,参加过退守敦刻尔克的严 酷战斗,后来又在突尼斯顽强作战,此后就一直在进行山地作战训练。该师像大多 数英国师一样,是由英格兰一些郡团、一个禁卫旅,以及若干苏格兰营和爱尔兰营 组成。彭尼师长作风严厉,但又能鼓舞士气。美第3 师在突尼斯经受了颇有点令人 担心的战火洗礼之后,又曾在西西里和意军英勇作战,其师长特拉斯科特与彭尼一 样,有胆有谋,作风严厉,又珍惜官兵的生命,极受部下的爱戴。更幸运的是,彭 尼和特拉斯特平时彼此敬佩对方的军事才能,在混乱激烈的战斗中,能齐心协力, 同舟共济。 1 月17 日,美国第5 集团军和英国第8 集团军,按计划在古斯塔夫防线正面 发起凌厉攻势,想在48 小时内达成突破。德军据险固守,盟军在卡西诺峰和拉皮 多河旁,尸横遍野,却寸步未前。盟军在卡西诺峰与德军苦斗时,卢卡斯的3.6 万 名官兵和装备登船,组成由253 艘舰艇、商船组成的舰队,于1 月21 日下午从那 不勒斯拔锚起航。为了迷惑敌方耳目,舰队经卡普里岛向南行驶,到夜幕降临时, 才又调头向安齐奥进发。 德军南线总司令凯塞林元帅这次没有料到盟军会在安齐奥登陆,在安齐奥只派 了一个营。更糟的是,凯塞林相信了参谋们的意见,认为盟军在全力进攻古斯塔夫 防线的同时,没有力量能在防线北面的任何地区登陆,从而在盟军登陆前几小时, 同意了参谋们的建议,取消了安齐奥守军的戒备状态。 盟军舰队神不知、鬼不觉地驶近安齐奥,并在午夜前驶抵换乘区。鉴于萨勒诺 的教训,盟军登陆舰艇的首部都加装了多管火箭炮,在冲滩前的几分钟,对海滩齐 射。多管火箭炮虽精度低,不能摧毁守军火力点,但能有效压制守军。盟军登陆艇 5 分钟的火箭炮齐射把正呼呼大睡的德军吓得魂飞魄散,盟军在H 时——22 日2 时准时上岸,未受任何抵抗,德军官兵穿着睡衣就当了俘虏。到8 时,在美第3 师 左翼的美军别动队占领了安齐奥。盟军首批登陆部队原以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昂 贵的代价,因而忧心忡忡,可是此时他们的心情很快就开朗起来。英军在左、美军 在右,一气占领预定目标,英第1 师进至莫莱塔河河口,美军占领墨索里尼运河, 在安齐奥周围建立了一个弧长为15 公里的环形阵地。22 日午夜,3.6 万名士兵 连同3000 辆军车和补给品已全部上岸。此时距海滩只有24 公里的阿尔班山上只 有几个德军观察哨,可以说阿尔班山和山两侧的6 号、7 号公路已是盟军的掌中之 物。 亚历山大将军指示卢卡斯迅速占领阿尔班山,可卢卡斯就是不越雷池一步。 他打定主意,只要正面盟军没有突破古斯塔夫防线,他就不前进,而下令盟军 沿运河掘壕固守。宝贵的一天白白过去了。 盟军在安齐奥登陆的消息传来,凯塞林惊得目瞪口呆。“罗马的大门实际上已 向盟军敞开了,”凯塞林的参谋长战后说,“所有通往罗马的道路都无兵把守,盟 军只要有胆,就能一直闯入罗马,但却不可理解地滞留在海滩。”凯塞林不愧是德 国灿烂将星中的皎皎者,他有一个详细的调兵计划,一旦情况需要,能从较远的地 区迅速调来增援部队。他洋尽周密地划定了一些路线,屯驻意大利北部的预备队能 经这些路线南下,包围任何发起新的登陆行动的盟军部队。这些路线已完全准备就 绪,即使在最恶劣的严冬气候条件下,也随时可以通过大量部队。工兵部队时刻准 备清理冰封的山路;如果桥梁被炸毁,几小时内他们就能在河上架起浮桥。同时, 在不易被敌人发现的偏僻小道上,还建立了一些隐蔽的燃料供应点。 此时,维廷霍夫的第10 集团军正在古斯塔夫防线上与盟军鏖战,能立即用来 阻止盟军登陆的后备兵力是德第14 集团军,该军一部分在意大利北部进行整编, 一部分警戒着海岸线。 卢卡斯在滩头瞎忙乎,坐失良机,没有占领阿尔班山,凯塞林却动作神速,仅 用了一天,就完全控制了至关重要的阿尔班山地,由滩头阵地进入内陆的主要通路 也为德军反坦克炮所控制。现在要踏上6 号公路可不那么容易了。1 月23 日,凯 塞林命令火速加强封锁线上的兵力,并开始考虑如何把入侵部队驱入大海。 德国第14 集团军司令冯·马肯森将军于同日赶到。凯塞林委派他负责指挥这 场即将爆发的战斗。凯塞林此时己能叫他放心:直接的威胁已经消除了,从8 个师 抽调来的部队,一开抵就仓促上阵,在安齐奥周围组成了一道强固的防卫圈。同时, 德军5 个整师正经由各山隘沿着既定路线兼程赶来,以发动强大攻势,最终结束这 种危急状态。 滩头阵地上的英美士兵越来越忐忑不安。全军上下这时普遍感到应该出击,彭 尼和特拉斯科特见军长无所做为,坐视德军云集安齐奥,简直要疯了。 丘吉尔也急得火烧火燎,不知道他的“野猫”何时才能伸出利爪,施展威风。 他向亚历山大发了份电报,尖锐地质问道:原应“火速”占领的阿尔班山地, 究竟何时才能攻下? 但卢卡斯仍不想从滩头阵地向外突破,后来考虑到现有的滩头阵地对已登陆的 部队来说过于狭小,才决定扩大防御圈,夺取美军阵前的白墙围绕的奇斯泰尔纳小 镇和英军阵前的卡姆波莱奥内火车站。 奇斯泰尔纳镇位于蓬廷沼泽地的边沿,罗马—那不勒斯铁路和7 号公路都从该 镇经过,卡姆波莱奥内控制着从安齐奥通出去的另一条公路,该公路一直通往阿尔 班山区的山头小镇阿尔巴诺。卡姆波莱奥内同奇斯泰尔纳一样,都是防守或进攻的 要冲之地。英军方面最先派出一支侦察巡逻部队,该巡逻队穿过仍注有意大利农民 的稀稀落落的农舍、茅屋,沿着通往阿尔巴诺的公路前进了3 英里,来到卡罗切托 小村。这时,敌人在一座堡垒似的坚固的红砖围墙里向他们开火。匆忙撤回的巡逻 队把红墙建筑物称作“工厂”,而实际上它是一个名叫“阿普里利亚”的大型农业 居民点,是墨索里尼为那些迁来开垦沼泽地的意大利农民设立的。这个居民点显然 是攻守双方的必争之地,因为它地势最高,控制着四周紧邻的平原。 彭尼和特拉斯科特见德军在“工厂”出现,意识到德军集结速度大大快于预计, 盟军必须在大股德国开来之前,迅速占领“工厂”和奇斯泰尔纳,之后包围并占领 阿尔班山,否则就会被德军困在狭小的海滩上。彭尼要求以手下的禁卫旅强攻“工 厂”。卢卡斯犹豫片刻才同意。英军激战一日,以巨大的代价占领了“工厂”。 在英军强攻“工厂”的同时,特拉斯科特也向奇斯泰尔纳进攻,苦苦争夺每一 道水渠、每一条田埂、每一间茅屋。敌人在每一座农舍里都埋伏下一门自行火炮。 特拉斯科特见强攻进展不顺,决定派出精锐别动队,进行夜间穿插。在西西里和意 大利战场上,已证明这支别动队是一支能打硬仗的劲旅。 现在,他们将趁黑夜潜入德军阵地,夺取奇斯泰尔纳镇,并在厚厚的围墙里建 立起一些据点。 767 名别动队员,悄悄地沿着一条又深又窄的名为“潘塔诺壕沟”的排水沟向 前行进。他们出发时,身上束着子弹带,口袋里塞满了手榴弹,携带着自动武器和 几枚火箭筒,但是并没有带上重武器。勇猛刚毅、出奇制胜就是他们的主要力量。 他们沿着黑洞洞的排水沟匍匐前进,从敌军岗哨的脚边爬过,到达离奇斯泰尔纳不 到半英里的地方。接着,当先头部队跃上公路并冲向最近处的房屋时,猛烈的炮火 突然劈头盖脑地向他们射来。德军早已察觉了他门的芽插行动,特意等到他们走上 路面,进入开阔地带,才用各种枪炮对他们作近距离射击。这些士兵毫无逃生的希 望。767 人中,只有6 人好不容易地设法逃了回来,许多人被打死打伤,其余的都 束手就擒。 两位师长见进攻如此不顺,急切催促卢卡斯趁现在还来得及的时候赶紧动手, 否则后悔晚矣!亚历山大将军发现节情下妙,向克拉克施加压力,并在1 月28 日 拉着克拉克冒险来到安齐奥,催促卢卡斯。这时美国第1 装甲师及其150 辆M-4 坦 克和美第45 步兵师已经上岸,卢卡斯觉得心里有底,就宣布马上进攻。殊不知, 德军此时也已强兵在手,足以一战,凯塞林甚至确定了把盟军赶回大海的具体日期。 1 月30 日,盟军先发制人,以左翼的英第1 师和美第1 装甲师力主攻,向卡 姆波莱奥内车站进攻;右路美军的两个步兵师向奇斯泰尔纳进攻。右路的美国步兵 进攻被德军的弹雨阻挡,进至罗马- 那不勒斯铁路路基旁,再也无力前进了。 左翼的英第1 师和美第1 装甲师的攻击力较强。英第1 师从登陆滩头向内陆挺 进了12 英里,一条狭长的楔形阵地就像一把长剑插入了敌人阵地。来自英格兰希 罗普郡的官兵处于楔形阵地的最前沿,已登上阿尔班山地的第一道山坡。但周围敌 军的力量每时每刻都在增强,英军急需美国第1 装甲师从左翼迅速迂回向前。但是 美第1 装甲师的先头侦察部队发现前面一带的地形对装甲兵极为不利,须先由步兵 占领。来自英格兰舍伍德林郡林地营的官兵承担起这事关整个攻势成败的进攻任务。 林地营穿过希罗普营的堑壕,进入树藤交织的葡萄园。他们刚走出葡萄园,立刻遭 到了德军大炮、迫击炮、机枪、自动步枪和步枪的猛烈射击。许多士兵冲到了罗马 -那不勒斯铁路干线旁边,但无法越过铁轨到达对面的火车站。他们顺着山坡冲入路 堑,企图登上对面的高地,这时却陷入了致命的火力网之中,两侧峭壁陡立,中间 的路堑就成了一个可怕的活靶场,林地营的士兵成排地被射倒。美第1 装甲师师长 哈蒙将军的坦克先头部队曾竭力提供支援,可是徒劳无功,哈蒙将军在这场战斗结 束后说:“我从没见过一处地方竟死了这么多人。”整个步兵营只剩下8 名军官和 250 名士兵。 盟军劳而无功,死伤累累。凯塞林抓住时机,在2 月3 日发起反攻,以消除英 第1 师直指阿尔班山、威胁极大的楔形阵地。坚守这一阵地的是英第3 旅。德军的 进攻以对爱尔兰禁卫营的炮击开始。一批又一批德国士兵狂叫着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随后,敌军又对戈登营发起猛攻,深深楔入英军阵地。 德军装甲部队在12 小时之内就控制了一段公路干线,从四面八方紧逼过来, 第3 旅遭到了分割包围。战场上硝烟弥漫,天空又下起冰冷彻骨的倾盆大雨,空军 无法发挥作用。英第3 师伤亡惨重,好容易才撤了出来,但失去了以巨大代价夺取 的楔形阵地,盟军阵地后缩到“工厂”、马莱塔河、墨索里尼运河一线。 卢卡斯见德军攻势凶猛,英美军连续受挫,命令在英第1 师背后再建立起一道 滩头阵地的最后防线,它从莫莱塔河开始,经过那座位于英第1 师后方3 英里、横 跨铁路和公路的天桥,然后一直延伸到墨索里尼运河。 但德国人不肯善罢甘休,连续猛攻。英第1 师连日苦战,力不从心,在2 月10 日丢失了“工厂”,从阿尔班到安齐奥海滩的道路就要被打开了。卢卡斯急忙拿出 最后的预备队——1 个美国步兵营、1 个英国步兵营和2 个美国坦克连,在2 月11 日发动反击。但盟军兵力太弱,加之当地地形复杂,攻势很快就在德国大炮和机枪 面前瓦解了。 丘吉尔的“野猫”变成“搁浅的鲸鱼”,坎宁安海军上将把安齐奥比为加利波 利。12 万盟军官兵挤在狭小的安齐奥滩头,天天遭到德军的炮击和空袭,都产生 了大难临头的感觉。背靠大海,面对强敌,或胜或降,别无他择。盟军选择了前者, 他们以沟渠、路基为掩体,寸步不退,殊死抗击。德军不顾盟军军舰的猛烈炮火, 锲而不舍,攻势如潮,滩头上12 万盟军和14万德军撕杀在一起。2 月的安齐奥正 逢雨季,天降大雨,炮声、枪声、喊杀声、惨叫声同雨水、泥水和血水搅在一起, 构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亚历山大见安齐奥形势危急,自己没有更多的舰艇驰援安齐奥,况且安齐奥滩 头太小,已容不下更多的部队,就倾全力进攻古斯塔夫防线,想逼使凯塞林从安齐 奥撤军,盟军三次强攻卡西诺峰,骁勇善战的廓尔喀兵一度曾冲到修道院院墙下, 但被同样勇猛的德国伞兵击退。亚历山大将军认为德国兵把修道院变成工事,逐下 令将其炸毁。2 月15 日, 142 架B-17“空中堡垒”式重型轰炸机向这座几经战 火、有近千年历史的修道院,投下350 吨高爆炸弹和燃烧弹。卡西诺修道院在弹雨 中毁灭了,只剩下几个断但残壁。修道院虽被炸毁,盟军却未能占领卡西诺峰,两 个团的美军在强渡拉皮多河时还全部葬身在湍急、冰冷的河水中。德军依托坚固工 事,毫不在乎盟军的猛攻,凯塞林都不屑掉头看看古斯塔夫防线发生了什么。亚历 山大只得暂停进攻。 安齐奥和卡西诺的激烈战斗引起希特勒的注意。一年来,德军在各地连连败北, 需要用胜利来鼓舞士气。希特勒还觉得,盟军如果在安齐奥遭到惨败,再来个敦刻 尔克或别的什么,就得推迟、甚至取消在西欧登陆,德国就可以获得喘息时间,集 中力量对付苏联。希特勒下令不惜代价,把盟军赶下海。为了配合德军反扑,纳粹 宣传部长戈培尔拿出了全部看家本领,通过无线电广播和传单,让盟军士兵相信他 们已穷途末路了。戈培尔还竭尽挑拨离间之能事。他向英国士兵宣传说,美国有钱 的好色之徒正大批涌入英国,并在勾引他们的娘儿们;对美国士兵则说,他们将成 为又一次敦克尔刻撤退的牺牲品。为了吓唬盟军,德军还故意在夜里把坦克开来开 去,让盟军士兵听坦克履带的铿铿响声。 凯塞林和德国第14 集团军司令马肯森将军,根据希特勒的意图,准备从“工 厂”出发,沿阿尔班诺—安齐奥公路两侧向海岸连续猛攻,占领安齐奥海滩,把盟 军滩头一劈为二,再将无粮无弹的盟军赶回大海或关入战俘营。 德兵厉兵秣马,盟军日夜增兵。阿尔巴诺—安齐奥公路显然是德国的主攻方向, 卢卡斯急忙把鏖战20 余日、伤亡惨重的英第1 师撤下,留做预备队,换上从卡西 诺方向调来的英国第56 师的一个旅,及美第45 师。英军的这个旅和美第45 师 的第157 团驻守在公路左侧,美第45 师的另两个团——第179 团和第180 团驻守 在公路右侧。美第3 师仍在右侧的奇斯泰尔纳一线。英国第1 师撤到一座公路、铁 路立交桥后面。这座桥距“工厂”4 公里、距安齐奥10 公里,是屏护安齐奥海滩 的最后一条屏障。 2 月15 日上午6 时,德军在一阵震天动地的炮击之后开始进攻。英美部队的 大炮还击了,炮声震耳欲聋。不久,整个前线、特别是公路干线附近的关键性防区 上,腾起一道直冲云天、令人窒息的烟幕。德国步兵密集成群地扑向设防薄弱的盟 军阵地;德军的前锋坦克部队在可以通行的地段隆隆地向前推进。德国的秘密武器 —208 毫米的“安齐奥·安妮”远程大炮也向安齐奥港开火,正击中一家正在卸货 的军火船,顿时引起大爆炸,满天飞舞着金属碎片,附近的一艘医院船也遭了殃。 不过很明显,此刻的大部分进攻都是牵制性的。不出盟军所料,德军正是沿着 阿尔巴诺—安齐奥公路展开主攻。隐蔽在“工厂”废墟后面的德军坦克群以及装甲 部队、炮兵部队和步兵,这时都一齐向公路右侧的第179 团开火,虽然美军从村舍 的断垣残壁和掩体内狠狠还击,将进攻的敌军步兵纷纷打倒,但德军仍冲过了布满 同伴尸体的地面,一批接着一批地杀上来。美军阵地相继失守。看来,德军单凭数 量上的优势,就肯定会突破防线,直冲到海岸边。 接着,滩头阵地上的盟军大炮开火了。盟军炮兵观察哨早已精确地测绘了敌军 展开进攻时所经过的那一地段的地形。数百名被围困在掩体内的美国士兵正在继续 奋勇抗击敌人,这时,一阵尖厉呼啸的弹雨散落在战场上,迸天裂地般爆炸开来, 美军阵前和周围的德军就在弥漫的硝烟中纷纷倒下。作为德军进攻前锋的勒尔步兵 团土崩瓦解了。大部分敌军官被炸死,年轻的德军士兵抱头鼠窜,逃回他们的出发 地,再也不肯注前冲了。盟军阵地在第一天巍然不动。 德国人虽然损失惨重,但仍拥有大址的后备兵力,这支兵力在夜间有效地发挥 了作用。他们一向擅长在夜幕的掩护下,利用盟军防线的间隙进行穿插。 德军对第157 穹第179 团的结合部,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夜袭,突进到阿尔巴 诺—安齐奥公路。天蒙蒙亮,他们就开始充分利用这个突破口。一阵低空空袭之后, 密集的坦克群和前呼后拥的步兵出动了。强大的敌军部队从左右两翼猛扑盟军阵地, 公路两侧的美军阵地相继被摧毁。天未大亮,德军飞机就擦着树梢呼啸而过,扔下 炸弹。空袭过后,德军坦克群和步兵就扑向美军。德军连续夺取数个阵地,美军防 线上出现了一条2 英里宽的缺口。德国坦克、步兵蜂涌进入缺口,冲上公路,并顺 着公路杀向海岸。一部分坦克一直开到了那座天桥,才被英军反坦克炮击毁。 当天晚上,美军步兵发起反攻,以夺回白天丢失的阵地。但是,那些唯一能动 用的部队在撤退过程中连续作战了好几个小时,已感到困顿疲惫,士气低落。他们 仅仅在天侨防线前推进了1000 码,就碰上了准备在拂晓时发动全面进攻的强大德 军部队,结果身陷重围,好容易才逃了回去。 2 月18 日. 德军向海滩发起了最后的强攻。德军的目标就是正前方1 千米处 的那座天桥。德军只须穿过虚弱不堪的美军的防线,占领那座由英军把守的大侨, 盟军整个防御体系就会崩溃。强大的德军坦克部队冲开一条血路,杀上公路干线, 并沿公路东侧涌过美军前沿阵地,几乎推进到了天桥处。一批又一批德军步兵,或 是随同坦克前进,或是在坦克掩护下向前冲来。他们不久便冲入守卫在天桥前面、 准备决一死战的美英部队中间。许多盟军士兵战死在掩体内,但残存者仍紧握着打 着火热的机关枪和自动武器坚守阵地。 盟军的大炮和停泊在滩头阵地附近海面上的军舰舰炮,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一支由5 艘巡洋舰和数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发射了近2 万发炮弹,与架设在 海滩的盟军重炮构成一道火网。数以干计的德军士兵就在那道薄弱的防线前最后1000 码开阔地上被炮火击毙。 夜幕降临了,德军又开始夜袭。盟军大炮一刻不停地轰击德军进攻的必经之路。 近一个月的激战已使双方精疲力竭,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的一刻。 盟军知道滩头阵地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把厨师、司机和吊车工人都武装起 来。德军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胜利就在眼前。双方都使出所有的气力,拿 出最后的勇气,以求最后一搏。德军不计伤亡,像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向盟军; 盟军临危不惧,死守最后的阵地,整个战场都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在黑暗中双方 官兵杀成一团。 然而,德军首先挺不住了。2 月19 日破晓,天气阴沉而寒冷,眼窝深陷的英 美士兵眺望着工事外面布满了尸体的战场,简直不敢相信:德军正在远处的硝烟中 遁去。 盟军当时还不知道,正是由于那一天一夜勇猛的拼死战斗,他们已最终赢得了 安齐奥战役的胜利。从此刻起,德军前线士兵都很清楚,他们已无法摧毁盟军的滩 头阵地。德军投入了最后一批预备队,官兵们已拿出了全部勇气,历尽千辛万苦, 然而还是未能突破英美防线。在这场惊心动魄、规模浩大的最后一次进攻中,德军 伤亡了3500 人以上,但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安齐奥和卡西诺的僵局直到1944 年5 月才被打破。1944 年5 月10 日23 时,亚历山大将军对古斯塔夫防线发起了最后的冲击。担任攻克卡西诺峰的是波兰 将军安德森指挥的波兰军。波兰军英勇无畏,一次次向山顶冲击,一批被扫倒,另 一批又冲上去……。波军进攻失利,朱安将军指挥的法国远征军却在左翼占领了毛 奥峰,打通了7 号公路,并迂回到卡西诺峰后面的6 号公路。德军扼守了7 个月的 古斯塔夫防线被突破了。凯塞林急忙从安齐奥调来1 个装甲师,想堵住缺口,但太 晚了。而这个调动又给安齐奥的盟军提供了机会。5 月22 日夜,盟军安齐奥滩头 的500 多门大炮发出怒吼。天明时分,60 架盟军轻型轰炸机又向德军投下炸弹, 盟军坦克和步兵接着发起冲击。这次进攻是克拉克和亚历山大两人协商好的。亚历 山大希望在安齐奥滩头的美军突破德军防御后,占领阿尔班山,继续向前推进到瓦 尔蒙托内,切断6 号公路,堵住卡西诺正面德国2 个军的后路,之后与正面盟军配 合,全歼驻意大利德军主力。但克拉克将军却另有打算,他想让自己第一个进入罗 马,以罗马的解放者载入史册。 经过4 天苦战,安齐奥滩头的美第6 军在新任军长特拉斯科特将军的率领下, 突破了德军防御,踏上7 号公路,与顺7 号公路打来的英军会师,凯塞林的第10 集团军马上就要成为盟军的瓮中之鳖。可就在这时,克拉克将军命令特拉斯科特将 军把美第3 师留下,前往瓦尔蒙托内封锁6 号公路,其余的主力部队向左转,沿7 号公路进攻罗马。特拉斯科特将军大吃一惊,亚历山大将军更是惊愕,要求丘吉尔 首相亲自干涉,但克拉克将军不管不顾,继续命令美军主力奔向罗马,留下进攻瓦 尔蒙托内的美第3 师奋力冲向目标,但因力量太弱,被德军挡住,待美军终于占领 瓦尔蒙托内时,德国第10 集团军已经溜走了。6 月4 日,克拉克将军率美军最先 进入罗马,受到罗马居民狂热的欢迎,其热烈程度,足以同古罗马英雄的凯旋相媲 美。但亚历山大将军没有原谅克拉克将军。战争结束很多年后,亚历山大将军还这 样评论:“我一直向克拉克将军保证,一定让他的部队进占罗马。我只能这样认为, 他的决定与其说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还不如说是受到沽名钓誉的动机所支配。” 安齐奥之战,或称“鹅卵石”行动结束了。从当时到现在,西方的军事家、战略家 和军事历史学家一直在争论是否有必要发动这次战役。无论如何申辩其战略上的得 失,有一点则是无可辩的事实:“野猫”不仅没有“抓碎德国丘八”的心脏,反被 “丘八”关在笼子里,差点同笼子一起被扔回海里。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是盟军登陆战术低劣。盟军经过从迪厄普到萨勒诺的腥 风血雨,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登陆时没有出任何差错,伤亡人数极少,海军 在后来极困难、不断遭炮击的情况下,又把4 个师和50 万吨的物资通过平坦的海 滩和小小的港口送上岸,在后来的防御战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用盟军地中海 战区总司令、英国第一海务大臣(即英国海军参谋长) 坎宁安海军上将的话说:“(安齐奥战役中)海军行动完善无暇。”那么问题 出在哪里呢?除登陆舰艇数量不足、又有严格时间限制这一因素外,美国第6 军军 长卢卡斯、美国第5 集团军司令克拉克显然对“野猫”变成“搁浅的鲸鱼”负有主 要责任。但英国军事思想家、军事历史学家利德尔。哈特则认为,卢卡斯没有迅速 向内陆进击,去占领阿尔班山,虽遭非议,反而“因祸得福”,如果进击内陆,很 可能“成为敌人的合围目标,招来大祸”。利德尔。哈特的这种说法不无道理,以 两个师的兵力贸然向敌腹地进攻,如同自投罗网,前进的越远,就越危险,一旦受 挫就极难收拾残局。既然卢卡斯犹豫不决、坐失良机,情有可原,疑问的答案就只 能从安齐奥战役的发起人和德国人那里去寻找。 从战役发起人上看,安齐奥之战是丘吉尔地中海战略的继续。但1943年年底, 盟军的一切行动都转向“霸王”行动,没有任何人能以在意大利的蝇头小利,延误 “霸王”行动的准备和实施,因此安齐奥之役从一开始就底气不足,像克拉克、卢 卡斯这样的指挥官都无信心,“野猫”变成“搁浅的鲸鱼”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德国方面看,德国人的反应速度极快,远胜于“野猫”。在48 小时内就进 抵滩头,封锁了所有通道,几乎把安齐奥变成第二个加利波利或敦刻尔克。可以说, 德军极高的反应速度,是“野猫”变成“搁浅鲸鱼”的最重要的原因。 这种反应速度是个不祥之兆,令即将在法国北部大举登陆的盟军伤透了脑筋: 德国在西欧的驻军无论在数量还是在质量上,都远远胜过在意大利的;西欧的交通 状况与意大利更不是一个水平,任何人都能想象出德军在西欧的反应速度。如何对 付敌方的迅速向登陆海滩的增兵、防止出现加利波利式的僵局,成为大陆登陆战最 大的难题,也是大陆登陆战有别于岛屿登陆战的最大特征。在解决这个问题上,一 直被加利波利恶梦索绕的英国人,独具匠心,在美国人、苏联人的督促下,使出浑 身解数,用修炼了数百年的看家本领,又借其美国表弟无以伦比的物质力量,经过 一年半的苦心准备,终于在1944年6 月6 日,与美国人携手在法国诺曼底海滩登陆, 开始了千古绝伦的诺曼底登陆战。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