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 今天,汉斯没有再来找过我,瑟堡战区的战局果如我说的,渐渐稳定了下来, 在几个城镇出现了拉锯战。我不知道,是不是托姆在和英国方面联系的时候,作了 什么汇报,美英放缓了地面进攻,只是加强了占领区的巩固,空中打击,也多半放 在了正在半岛连接部爬进的21师头上。托姆在我指挥部的时候,偷听了不少情报, 我想,如果不是担心池鱼之灾,我们现在的指挥部也给他卖了不好。看来,我还得 留下一个自己人在托姆身边了。 转眼又过了一天,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我迎回了倒霉的阿俊,没有什么后遗 症的阿俊,清醒的很快,送到卡昂医院,就醒了过来,胡天黑地的泡了泡医院的护 士小姐,才知道,没了特供商品的诱惑,漂亮妹妹不那么好找,被留院观察的机会 也干脆放弃,还是回到“我们温暖的大家庭”吧。这是他的说法,鬼才相信,这不, 一回来,拿了特供,就没影了。看来,我的第二指挥部,不能靠他了。 阿军据说还要养一周左右的伤,哎,只有让不太会安分的海涛驻点了。 晚上,林到我这里来了,很明显,他是接受了汉斯等人的报告,找我来要答案 的。对于深悉军人品质的他来说,英国上校的投诚,未免很是突然;我还拿了美军 电台,要了发报员,更是让他疑心。卡昂的盖世太保也派了几个人来调查这事。 在庭院的大树下,我们分作左右而坐,海涛被我安排在中间,阿飞阿标阿俊则 坐在我们的下手。我们迟早是要摊牌的,既然要摊,早晚都一样,趁我们还没有泥 足深陷,——看海涛和林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我很是担心,我们到时候,能不能散 手就逃。 “林,我先告诉你”,我打断了正要开口的林,“你要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时 代的人,你知道爱因斯坦的光速理论吧,我们可以说就是超过光速,回到现在的人, 连我们的飞机”我停了停,看着目瞪口呆的林,挥手示意他说。 见他没有开口,我便接下去了“你看,我们的用柴油的飞机,打不穿的飞机材 料,还有我们的情报,你该相信我的话没有假吧?”我一股脑将以前林所不解的地 方给他指了出来。 “那,那这些,和那些英国人有什么关系?”勉强压坐心中的惊讶的林,还是 首先把问题吐了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反感纳粹吗?犹太人集中营,你知道吗?”我想徐徐导进。 “知道,可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和英国人联系呢?21装甲师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现在,基本上没有多少力量了,指挥部有人怀疑是你那英国人发的情报,盖世太保 也来调查了,不过,现在被我父亲挡了下来,不过,你也知道,挡,肯定是挡不了 多久的了,盖世太保迟早就要公开监视英国人的发报过程了”林抛开了刚才的惊讶, 一气把压在自己肚里的话倒了出来。 “那好吧,我就直说了,我希望,借英国人的手,消灭掉法国的党卫军部队, 建立你们国防军的独立指挥体系,然后,伙同德国本土国防军,消灭纳粹组织”我 也直说了。 “你……”,林站了起来,海涛连忙把他拉住。 “林,我们都是这个意思,你自己仔细想想,”下手的阿飞开了口。 林在海涛逐渐施加在肩上的大力下,不得不坐了下来。我借机递上一杯酒,拿 到酒杯的林,没有喝,端着杯子,低头想了起来。 “王,你们在那干什么?”被汉斯等人远远拦住的托姆开始叫起来我站了起来, 挥了挥手“没你的事,你去休息吧” 不得已,托姆摇着头进了屋。 良久,林才抬起了头,“你们还有什么打算,没告诉我” 见他这样说,我们都松了口气,“希特勒必须死,他不死,纳粹就一天不会消 失” “这我知道,我是说法国等被占国家,还有我们国防军以后的地位怎么办?” 听了这话,反而是我们目瞪口呆了,难道,林也是暗杀集团的一员? “对不起,这些,我们没有考虑,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现在还没想到那 么远。” “既然这样,我就把你们的意思,向我父亲作个汇报了” “林,等等,你去向将军报告,那是不是我们要失去自由了?”我连忙问道, 一行人全给紧张起来,阿飞阿标更是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我到没有那么紧张, 抓枪也没用,汉斯几个,再加上庭外的几个,就不是我们这几个非职业军人所能对 付的了。 林向下挥了挥手,先示意汉斯他们几个放松,回身过来,“王,放心,我就是 不同意你们的做法,也会放你们离开的,这些天,你帮我们的忙,帮的太多了,你 们的安全,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得到保证的!”说完,潇洒的向我们敬了个国 防军军礼,就带着士兵们离开了。 在我们居所前,只留下了两个卫兵。算是软禁了我们吧。不过,明显也是放纵 我们,只要我们无声息的干掉那两个士兵,我们就可以逃到我们飞机那里,上了飞 机,那就是我们的安全之所了。阿飞阿标已经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我连忙压制住 他们,不说信不信得过林,就是不信,我们也要等到阿军归来再说,难道,我们要 丢个人质在外面? 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夜,早上,喝醉了的阿飞他们还没有起床,早起的我想尝 试一下,我是否能够通过安在我们门前的门岗,便壮起胆子,昂首挺胸的走向门口。 啪,两个士兵一个举枪礼,我顺利的通过了?看来,林的布置,不是针对我们的, 可能是防止几个英国人再透露什么情报吧? 出了大门没走几步,汉斯就从街的转角迎了上来,有些尴尬的说道“王,我们 的指挥部已经转移了,你是要去那里吗?”呵呵,转移?转移到什么地方?这里灌 木丛是多,可要隐蔽几十辆坦克车辆,还真的不好找地方。我答道“瑟堡方向没什 么变化吧?” 说到战事,汉斯脸就阴了下去,“情况很不乐观,西线增援的两个装甲师,还 没到卡昂,就被炸乱了体制,只能到卡昂重新集结。现在,大概已经有两个团编制 的装甲部队归属于将军的指挥,西线战区司令部命令,一定要尽快打通圣洛到瑟堡 的交通线。今天早上,保障瑟堡到圣洛的最后一条通道,也被美第7 军给控制了, 现在,瑟堡防区的联系,只能通过空中运输了,可是,空军现在损失惨重,只有不 到50架可以正常出击,瑟堡方面士气很是低落,急切希望我们能尽快打通并守住通 道,坚持到守军得到援军或是得到撤退命令” “我看撤也不好撤哟!我们的飞机修好了,你联系一下你们的空军,看能不能 派20架左右的飞机协同地面上的装甲部队在今晚找个时间冲一冲,探探封锁线的情 况”,我也没心在这方面纠缠,随口说道。“汉斯,林去哪了?” “少校已经晋升为中校了,今天早上陪着昨天卡昂来的盖世太保去卡昂了。他 这次可能会被命令作为这次突击解围的突击集群的指挥官,我刚才也正想问,你们 是否可以派出你们的飞机作为这次行动的长机指挥我们空军作战……” “行,没问题,你去联系一下,问问瑟堡防区,有足够配合我们兵力的地点都 在什么地方,当前敌人多少,部署情况;你再和指挥部的参谋们商量看看,选几个 攻击点,以及晚上的攻击时间,好了通知我一声,指挥部,我现在就不去了” 昨晚的紧张情绪,让我对汉斯的亲密度大打折扣,我也知道他是忠诚的,只可 惜对象不是我。 我返回了屋,叫醒了阿飞等人,我决定我们几人上天去看看,美英登陆这么快, 不可能建立起一条牢固的防线,肯定会有漏洞,今晚,就看往哪个漏洞扎进林这支 装甲钉子了。 到了机库,鲍曼等在那了,我怎么没看见门卫那安装了电话呀?也好,免得他 们以为我们胆小要逃。“鲍曼你带上地图了吗?”我先发制人“我们打算去侦察一 下,可能要2-3 个小时” 鲍曼大概不知道昨天的事,满脸兴奋的从随身提包里拿出了地图,一边介绍现 在的战线情报,一边在地图上指画着,说完了,加上了句,“我可不可以参加你们 的飞行呢?阿飞的技术太好了” “可以,那几个机炮手呢?我们虽然是侦察,不过,看到敌机,也不妨打了下 来”,为了晚上的行动,有必要向敌人展示一下我们魔鬼战机的威力。 我坐上了阔别已久的我的旅游机,与鲍曼一左一右的守住了机舱的两个舷窗, 没了安全带,没了沙发,只能用手拽住舷窗下的把手,妈呀,两三个小时,那可不 行。 “阿飞,等等,看能不能找个东西坐呀?”阿标走了过来,“老大,这不是凳 子”,他在舷窗下摸了一会,两块铁板露了出来,再拿根钢丝往舱顶的一个挂钩一 扣,简单的凳子就出来了,行,我狠狠的点了点头。 阿飞已经开始启动飞机了,我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其他的,只好和鲍曼打趣, “上次舒服些还是这次舒服”,“差不多,只是驾驶舱里是软的,象沙发” 我没话可说了,看来,鲍曼只要能打击敌人,好坏都不知道了。再打量打量我 的飞机,变化太大了,空间足足小了2 号不说,我那特别的食品间,也被改作了话 务室,这是为了配合德国空军作战,阿飞阿标未经我的同意,私自行动的结果,现 在,虽是没人,不过,看鲍曼不停打量里面的设备的劲头,我就知道,阿飞他们已 经内定人选了。 “老大,过了圣洛了,再过去一些,可就有敌人活动了”,阿飞通过机内话筒 向舱中的人通报了情况。 我们趴在了舷窗上,开始观察左右地面的情况。 飞机高度保持在1000米左右,地面可以看见不少被炸毁的装甲车辆在冒着黑烟, 看来,21师的多半力量,就丢在这里了,散布在灌木林带的一些蚂蚁般大的德国兵, 看见久违的德国空军机徽,冲了出来,又蹦又跳的,看样子,是为我们的到来而高 兴。对不起了,谁叫你们加入党卫军这种部队呢。 远处的天边,看见好些个小黑点,可能是美英方面的空军在攻击什么目标,阿 飞提高了高度,看来,他是打算先去驱逐敌机,我没管他,说真的,我来这么久, 除了那次伞兵的攻击,还从来没有近距离参加战斗,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怎么能 光是兄弟们去前沿战斗呢。 敌机也发现我们的飞机了,几个黑点慢慢变大,可能是分过来消灭我们这落单 的德国飞机吧。不一会,机首航炮就开始欢叫起来,飞机也一下变作了侧飞,我幸 好一直抓住舷窗的把手,借着侧飞的冲力,我看见一架飞机正冒着浓烟向地面栽去, 机尾炮又开始响了起来,炮声充斥在机舱中。 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回荡在机舱中的炮声,我有些急了,扯着嗓子吼道 “怎么样了” 飞机改平了,阿飞的声音传了出来,“干掉了3 架,还有架逃了” 这么快?航炮舱中传出了几句德语,鲍曼立刻打开舱中一个铁柜,从里面抽出 一个装好的弹匣,往机首炮舱送去。我也站了起来,看来,我还是到阿标那里坐好 些,不然,以后说出去多丢人,飞了半天,怎么打的都不知道。阿标二话不说就给 我让了位子,坐到话务室去了。 阿标的位子在阿飞的后面。扣上安全带,我放眼望去。现在视野好多了,远处 的敌机群好像也开始散开了,几架开始拔高,几架则俯冲降低高度,大概是想上下 夹击我们的飞机。 很快,我们就接近了敌机群,阿飞没有改变高度,任由敌机以上下态势向我们 逼近。 几条火舌从上方俯冲,变大的敌机下喷吐出来。阿飞抬高了机头,迎了上去。 我们的机炮也开始做出回应,一条火舌飞向正前方的一架敌机,勉强躲过了前面的 几发试射的敌机,很快就被后面的炮弹撕掉了半截机翼,歪歪的打着转向下栽了去, 首轮交锋就在我的视野中结束了,几架敌机和我们的飞机一掠而过。 阿飞一个侧飞,我又捕捉到敌机的行踪,很明显,敌机有些混乱了,几架飞机 开始在低空向后方飞去。地面上多了几团火光,看来,是在刚才掠过时被机腹机尾 炮的攻击下多的战果。 “老大,追不追?”阿飞没忘记我们的首要任务,向我问道。 “算了,我们还是收手了吧”看着不远处飘落的降落伞,我心情不错的回答道。 敌机群已经开始后撤了,看来,刚才短暂的空中交手,让他们知道这次的对手 是在D 日空降中让他们大吃苦头的鬼怪战机了。 按我吩咐降低了高度的飞机,开始向刚才敌机群攻击的地方飞去,那里,有一 座小镇,被炸的一片狼藉的镇中,不时还冒起一团一团的浓烟,看来,地面还陷在 攻防的激战中。 “敌人装甲部队,”鲍曼的尖叫从机舱传了过来——先是一阵激动的德语,鲍 曼反应过来,才接着向我们报告到。看来,他是希望我们能够打击一下敌人的装甲 部队,解解小镇守军的压力。 “阿飞,你看怎么样”我询问阿飞的意见。 阿飞再次降低了高度,地面上正在集结的美英装甲部队已是清晰可见,没了空 中掩护的敌人,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几辆防空车一边向我们喷射着火焰,一边向 镇中开去;笨重的坦克,可没有身手敏捷的防空车小兄弟那么快,只有吐着浓烟, 慢慢向四周散开。 随着阿飞的俯冲,我看见几辆防空车首先被机炮手们点了名,看来,机炮手们 对自己在空中的最大威胁,早就根深蒂固的认识到了,也没管那些防空车的小口径 火炮对我们飞机根本不起作用。 剩下的10几辆坦克,在阿飞的几次低空盘旋后,也很快就报了销,要么炸了开 来,要么冒起了火焰,37mm的机炮,对付坦克薄弱的顶部装甲,尾部装甲,可以说 是鼎鼎有余的。 失去了空中掩护,又没了装甲部队的后续,小镇的战斗在我们搜索漏网之鱼的 时候就结束了。镇中心的教堂钟楼上,升起了德国的旗子。几个德国的战斗小队也 冲出了小镇,向冒着浓烟烈焰的坦克集结地跑来。 我的分析看来没错,瑟堡方面也不是没有反手之力,只是被混乱的指挥系统给 误判了。我解开了安全扣,一边示意阿标回去,一边回到机舱我的位置。 鲍曼这时候正忙着给几个炮舱送弹,不时和炮舱中的炮手们爆发出一阵阵的笑 声,看来,他们对于这次的战斗极为满意。不知道地上的这些幸运家伙都是谁,我 摇了摇头,连忙打消这无聊的念头。战争中,有什么幸运不幸运可言。 飞行侦察到圣美尔就结束了,这是还控制在瑟堡防区手里的一个中型城市,再 过去,就没有大量敌人的行踪了,除了给瑟堡指挥添了不少乱子的空降部队。诺曼 底登陆,美英的空降部队除了在我们所停留的卡昂防区没起到什么用,其他几个地 区都造成不小的混乱,部分桥梁要么被攻占,要么被摧毁,给要打通交通线的我们, 增加了不小的麻烦。 返回途中,我们仔细观察了几条河流的大型桥梁地区,明显的可以看见防御工 事,以及装甲车辆经过的痕迹。要想顺利夺取这些桥梁,简单的装甲部队冲击,再 加上步坦协同的战术配合,也不会有明显的效果了,反攻看来是要冒很大的伤亡风 险。妈的,瑟堡那方面怎么搞的,兵力比我们多,还被打成这龟样,至不济,也要 把桥给守住嘛。现在好了,就算送上大量的牺牲,也不见得保的住桥梁的安全。 不行,回去,反攻计划一定的推后,我暗自下着决心。 ------- 铁血读书